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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春和景暖篇 心如刀割

  顧暖還是搖頭,“我不同意,我們必須結婚。”


  顧暖說完這些話就低下頭,她不想讓周景泗看到她眼裏的淚水。


  周景泗真的要爆炸了,還是第一次,他被一個人這些要挾著。


  “我也不同意。”


  “周景泗,你以為這是個遊戲有你喊停的資格嗎?你們周家你的大伯,你的父親丟得起這個人嗎?你敢確定你們家的股票不會跌嗎?你大伯現在需要我爸爸的幫助,已經很多人為了最近的風波在從中作梗了,你想讓你大伯從那個位置上被人擠下來嗎?”


  “顧暖,你在威脅我?”


  顧暖揚起頭自嘲的笑著,“那你又怎麽不是威脅我?說的你家的那些事我們家也有。雖然我可以不顧,可是我不能不管我外公。他因為看到了那些報道發病住院了,我跟他說都是假的,我們的婚事繼續。周景泗,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我的外公!”


  說到最後,她聲嘶力竭,幾乎是吼起來的。


  又是周景泗沒見過的一麵,他想,原來顧暖也是有脾氣的。


  愣怔著,他的樣子倒是像被嚇到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顧暖說:“外公他怎麽了?”


  顧暖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有人給他看了報道,他暈倒了,現在躺在醫院裏,雖然脫離了危險期,但情況很不好。我跟他說那都是誤會,我跟你一定會結婚。周景泗,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外公非認準了你不可,可是我隻有完成他的心願。”


  其實所謂的鐵石心腸大概是相對的,在這一刻,周景泗竟然硬不下心來。


  他想到了那個和善的老人,想到他讓他和顧暖睡一起,想到他送給自己玉玲瓏時候的樣子……


  “就沒別的辦法嗎?我去跟他老人家解釋。”


  “求你了,別再刺激他了。我外公隻是一個原因,剩下的你都該明白,無論是周家還是顧家都丟不起這個臉。更重要的,你想讓林曉白在這個時候進你周家的門嗎?結果是什麽你最清楚。”


  是的,父母不同意,即便他對林曉白好,她也會很艱難。特別媽媽都在醫院裏說了要孩子不要大人的話,林曉白在她顧家要如何自處。


  “那你說要怎麽樣?”


  顧暖拿出一份文件給他,“這是我做的一份合約,我們倆個人契約結婚,等過了這段時間再離婚,時間你定。”


  周景泗狹長的眸子眯起來,他沒想到她竟然什麽都想到了,連合約都弄好了。


  有種他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即便她說的再對,他也不想按照她說的做。


  見他皺眉沉思,顧暖繼續說:“周景泗,我想了很久,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婚後我們不必有夫妻之實,你可以跟林曉白住在一起,我不會幹涉。”


  瞧瞧,說的多輕鬆,她就是能把婚姻當成一場交易。原來他周景泗的道行一直不夠,還不如一個女人狠。


  這就是周景泗,他自己做什麽都是對,可顧暖做什麽在他看來都是不對。


  他冷笑,“這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可想過林曉白頂著小三的名頭多難過?”


  “那我呢?頂著正妻的名頭,丈夫卻跟別人生了孩子,我不會難過嗎?周景泗,你的心是肉,我的心就是爛木頭嗎?”


  “別給你的自私找借口。”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好,我是找借口,那你呢,你如果接受不了,那就解除婚姻。”


  周景泗節節敗退,給她逼得好狼狽。


  可是他偏偏就不承認,站起來就走。


  顧暖抱臂看著他,神色始終淡然。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碎了,碎成了餃子餡兒。


  年少慕艾的夢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周景泗一團火的把車子開到林曉白的公寓,林曉白看到他黑著臉,知道他在外麵受了氣。


  自從他跟她在一起,好像全世界都在反對,他每天都要麵對各種壓力。


  林曉白心疼他,捧出湯給他喝,軟著眉眼安慰他,也責備自己。


  看著眼前美麗的臉,他腦子卻始終是顧暖那張帶著決然和嘲諷的小臉兒。


  他抱住林曉白,重重的去吻她,想要壓下顧暖的樣子。


  可是,顧暖的每一句每個表情都在他心裏翻騰,哪是想要壓能壓住的。


  最後,他推開了林曉白,而意亂情迷的林曉白則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失望的看著他。


  “四哥……”


  “你還懷著孩子,不能做。”


  林曉白紅了臉,她有些孩子氣的辯解,“我沒有想。”


  周景泗捏著她的鼻子,“真沒想?想了也不要緊,我不嘲笑你。”


  林曉白摟著他的脖子耍賴,“四哥,你太壞了。寶寶呀,你可不要給你爸爸教壞呀。”


  爸爸?還是第一次聽到被人這樣稱呼他,說不上是喜悅,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林曉白的大眼裏卻充滿了期待,她在一點點給他灌入要愛這個孩子的概念。


  她癡纏著周景泗,明明知道自己不適合同房,還是解開了他的腰帶。


  周景泗當然是拒絕的,“別鬧了,我接個電話。”


  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電話是他爸爸打過來的。


  周爸爸打電話沒別的,還是不同意他和林曉白的事。


  這次,他的態度很堅決,如果周景泗一意孤行,那麽他將要實行自己董事的權利,解除他在周氏公司的一切職務,同時周家家族也會對他施壓。這是他的意思,也是周景泗大伯的意思。


  周景泗捏著手機,那渾身的暗黑戾氣,已經跟夜色融合在一起。


  他是個很有事業心的男人,周家產業在他手裏日漸壯大,他所憧憬的更為狀況的商業帝國,他藝讓自己成為周家成為京都全國全世界的周四爺。


  一向視事業為生命,視女人為衣服的周四爺,竟然需要在事業和女人之間做出抉擇。


  他一直站著,一直到抽光了一包煙。


  林曉白幾次來看他,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她揮著煙霧,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


  周景泗冰冷的手拍了拍她,“別怕,我不會讓你和肚子裏的孩子受委屈。”


  “四哥,我不委屈,但是我不能讓我毀了你,真的。”


  “曉白……”


  “真的,四哥我從來沒想到你會為我做這麽多,我已經知足了。接下來你要怎麽做都不用考慮我,無論發生什麽,我的心不變,我的人也不會亂跑。你可以為我豁出去,我又怎麽能抱著該死的自尊讓你受苦呢。


  林曉白一番肺腑之言真是把他給感動了,顧暖把他逼進了死胡同,而林曉白給了他一線生機。


  周景泗把她給緊緊的抱住,“曉白,你放心,我跟顧暖就算結婚也是契約婚姻。等這段風波過去我一定跟她離婚,給你個交代。”


  “四哥,我相信你。”


  周景泗再次約見了顧暖,讓她帶著合同去他的辦公室。


  顧暖當然沒覺得他在擺譜,他是為了讓人看到他和顧暖並沒有解除婚姻,一切都是子虛烏有。


  顧暖是第二次走進周景泗的辦公室,可才過了多久,感覺卻大大的不一樣。


  那天,他們睡在一張床上,顧暖以為此後的人生他們就會這樣,相擁而眠,醒來也是先看到對方的臉。


  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的給了她一巴掌,讓她臉和心都腫了。


  周景泗穿著深色的西裝,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給我。”


  顧暖給他,他快速的瀏覽著,然後提出要加條款。


  顧暖無所謂,她坐在沙發上,靜靜聽著。


  交談的間或,周景泗看了她幾眼。


  顧暖今天難得沒穿大被子羽絨服,她身上是一件長到腳踝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腰間鬆鬆的係著袋子,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可以看到下擺露出的黑色小羊皮靴子。


  顧暖的腳很小,即便是接近170的身高,卻隻穿36碼的鞋子。


  她的腳小小的白白的,腳指像花蕊,特別的可愛。


  他記得那一晚,他曾經瘋狂的親吻過。


  這麽想著,他身體開始發熱,不由得換了個坐姿。


  他對於自己身體的變化有些羞惱,在改好的文件後麵又加了一句,“夫妻義務包括上床,乙方有要求,甲方必須配合。”


  他也不用助理,大總裁親自打印出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甩給顧暖。


  顧暖當然要再看一遍,都是可以理解的條款,但出於生意人的精明,他自然是事無巨細。


  但是看到那一條夫妻義務的時候,她抬起眼簾,“周景泗,不是說好的隻是形式婚姻嗎?”


  他冷笑,“睡都睡過了你矯情什麽?再說了,你難道要昭告天下我們隻是簽了合同才結婚的?既然家長都不知道,我們當然要做戲給他們看。”


  做戲也做不到床上呀,可是顧暖隻能妥協。


  周景泗是商人,跟他談判就是要拿出一定的好處給他。她可以說已經算是占盡先機了,怎麽也要他便宜一回。


  顧暖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她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放到包裏,然後站起來。


  “別走呀,剛來就走,你讓我的員工怎麽看?”


  顧暖心情很複雜,“我再呆一會兒,但不會很長時間,我要去看外公。”


  提到了外公,周景泗的神色難得緩和了些,“等我一下,我跟一起去看他老人家。”


  顧暖當然求之不得,從出事後他就沒在外公麵前出現過,所以顧暖說什麽他老人家都不信。


  周景泗很快就處理好自己的工作,跟顧暖一起走出了公司大樓。


  他們這是第一次在機場事件後的公開同框,員工們以為掌握了第一手資料,紛紛去論壇貼吧懟那些說他們分開的人。


  顧暖上了周景泗的車,但倆個人基本是零交流。


  一直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顧暖對周景泗說:“希望你好好哄哄我外公,老人其實跟小孩很像。”


  周景泗點頭,他從後備箱裏拿出幾盒營養品,看來是有準備。


  顧暖假裝沒看到,先他一步走出去。


  “顧暖。”他喊她。


  顧暖回頭,“什麽事?”


  “你該牽著我的手,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顧暖沒掙紮很久,她退後幾步,主動抓了周景泗的手。


  他嘴角扯出得意的笑容,反抓她的手。


  倆個人的出現讓外公很意外,也很高興。


  但是更讓在照顧外公的顧寒驚訝,甚至黑了臉。


  他捏緊了拳頭,可是顧暖卻早他一步按住了他的手,“哥,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顧寒看了一眼外公,憋著氣說:“我出去抽根煙。”


  周景泗上前一步,低頭看著老人,輕輕的叫了聲外公。


  外公鼻子下麵還帶著吸氧的管子,他深陷的眼窩出現了一絲光亮,拉著他的手,又把另一隻手伸向了顧暖。


  顧暖忙握住了,“外公,你好好養病,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呢。”


  外公把他們的手放在一起,用他最大的力氣拍了拍。


  倆個人對視了一眼,忽然都心虛的很。


  周景泗和顧暖出現在醫院的照片第二天就上了熱搜,而且周氏集團也回應了所謂的不婚謠言,但是沒過於澄清他和林曉白的關係。


  也沒法子澄清,反正他花名在外,也不在乎,隻是可惜了顧暖。


  當然,這種可惜是顧寒覺得,他想要找周景泗談談。


  那天也是巧了,周景泗把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了林曉白的公寓裏,他明明記得是放在公事包裏的,可到了公司卻找不到。


  他開會要用,就聯係林曉白在家,他讓司機過去拿。


  可林曉白卻說跟朋友約好了,等不到司機去,就先給他送過來。


  他不願意她出現在公司,就跟她說到了公司大樓給他打電話,他讓人下去拿。


  林曉白乖巧的答應了,卻沒想到半個小時後她就出了事。


  她到了公司大樓後沒發現周景泗安排的人,因為怕他等的著急,就自己送進去。


  卻沒有想到,她遇到了顧寒。


  顧寒對自己這個未來妹夫討厭到了極致,今天本來也是算賬來的,卻沒有想到竟然在公司裏遇到了周景泗的那個小情人林曉白。


  想到自己妹妹受的委屈,再看看林曉白抱著肚子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就兩眼冒火。、


  “林曉白。”他站在她身後,幽幽的叫了一聲。


  林曉白雖然沒有正式跟顧寒打過交道,但有些場合遇到過,當然也認識他。


  此時被高大陰鬱的他俯視著,她覺得寒氣從腳底升起。


  “顧,顧先生,你要幹什麽?”


  “林小姐,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林曉白看了看左右,這是周氏大樓的前台,按理說她害怕顧寒應該拒絕,他不敢對她用強,但是沒想到林曉白竟然點頭答應了。


  “顧先生,我知道你和顧小姐對我很有意見,我覺得我有必要說明一下。”


  顧寒陰惻惻的笑,“意見?沒有吧!不過我對林小姐很是佩服呀,手段那麽高明,倒是該讓暖暖學習學習。”


  倆個人離開大廳出去,外麵有幾節台階。


  林曉白忽然看到了手裏的文件,這才想起來的目的,她急急的對顧寒說了什麽,扭頭就要走開。


  顧寒以為她反悔了,伸手想要去抓她的胳膊,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往他懷裏撞。


  顧寒那是口嫌體直男,對於不喜歡的女人恨不能一腳踩死也不會抱,他抓她的手變成了推,其實力道掌握著,就是把她推開而已。


  可是那林曉白屬紙片兒的,一推就飛起來,滾到了台階下麵。


  然後她就不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周景泗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找不到人,氣的罵了助理蠢貨親自下來找,卻沒有想到看到了顧寒推林曉白的一幕。


  他目眥盡裂,狠狠推開要去看她的顧寒,把林曉白給抱起來。


  顧寒冷笑,“周景泗,你有沒有腦子,這女人是裝的。”


  周景泗上去就對著他的臉一拳,給顧寒躲開了。


  他咬著牙根兒說:“顧寒,你一次弄不死她,還想要第二次嗎?我告訴你,要是曉白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把這一切還到你的寶貝顧暖身上。”


  顧寒的臉黑的能滴水兒了,“周景泗,你倒是敢!你要是敢動暖暖一根手指頭,我一刀刀切了你。”


  倆個人發著狠,四周的空氣都要結冰,沒有人敢過來。


  林曉白動了一下,蘇醒過來。


  她看到了自己在周景泗懷裏,不由得呻吟道:“四哥,我肚子好疼。”


  周景泗也顧不上再對付顧寒,抱起了林曉白就要去醫院。


  顧寒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個森冷的笑,那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


  顧暖很快就知道了這事兒,卻不是顧寒說的,而是周景泗找上了她。


  那天本來是他們再次試婚紗的日子,顧暖在婚紗店等他很久都沒來,就自己去試衣間換了。


  試衣間裏也有鏡子,她看到了婚紗很沒,可是她卻冷淡的像個塑料模特,臉上別說喜悅,就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興致缺缺,其實裙子有點不合適,甚至不是她喜歡的風格,但是她懶得再折騰了。


  一場契約婚姻而已,他都不當真,她又認真個什麽勁兒。


  正要換下衣服,忽然試衣間的門被打開,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一隻大手卡住了脖子。


  來人掐著她把她給壓在牆壁上,那壓下的氣息熟悉到讓她心痛,“顧暖,你真不要臉。竟然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打掉曉白肚子裏的孩子。顧寒就是你的一條狗,你們倆個就是一對狗男女!”


  他的話信息量很大,顧暖一時間無法去分辨,但是狗男女三個字太有衝擊力,她滿腦子裏就隻剩下這三個。


  “周景泗,你胡說什麽?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那是我哥,是哥哥,你是狗男女。”


  她的話更加激怒了周景泗,更衣室內光線暗淡,他的眸光仿佛也陰鬱的烏雲翻滾,“顧暖,你的第一次難道不是給了顧寒嗎?他為了你什麽都肯做,不是狗男女是什麽?”


  他的話太侮辱人了,而且牽扯到了顧暖的第一次……


  她都沒嫌棄他那麽亂那麽髒,他還敢嫌棄她沒了第一次,這到底是個多雙標的男人。


  更可笑的是他認為她和顧寒有染,這簡直是個笑話。


  顧暖冷笑,“周景泗,你自己肮髒就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嗎?”


  “我髒?顧暖,我交的女朋友再多也沒有哪個是我的姐姐妹妹。倒是你和顧寒,你爹整天不在家,你們倆個人沒少幹吧。那你為什麽不跟著他,非要到我麵前發騷?顧暖,你真賤!”


  顧暖氣的渾身發抖,她的手緊緊揪住了身上的婚紗,刺拉一聲,扯掉了一片婚紗。


  看到她身上純白的婚紗,周景泗的眼睛更紅了,就像要滴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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