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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有實力就掀桌子砸鍋

  第133章 有實力就掀桌子砸鍋 

  第132章 

  雖然說,距離銀行成立已經三個多月了,事實上整個遼南乃至整個世界,跟銀行打過交道的人並不多。 

  張陳氏帶著她的一名僕婦,婦女就是婦女,在明末這個大環境里,依舊有太多的不方便。張陳氏的這名僕婦叫郝五娘,閨名叫胭脂。她可是手上有過人命的狠角色。 

  郝五娘本是萊州衛指揮同知郝煥東的第五女,嫁於威海衛指揮僉事甘延壽為妻。 

  這個甘延壽放在後世,就是實足的人渣,窩裡橫。在婚後,稍有不如意就對郝五娘一頓拳打腳踢,郝五娘逆來順受,可問題是這個甘延壽實在是太渣,為了升官發財,就把自己的妻子送給自己的頂頭上司,色鬼周魁。 

  這個色鬼周魁玩得花,他對尋常風塵女子並不喜歡,對於黃花大閨女也不喜歡,偏偏學曹操,好人妻。剛剛嫁於甘延壽為妻不久的郝五娘,就成了他的目標。他給甘延壽使了一些小手段,甘延壽就明白。 

  為了迫使郝五娘順從,甘延壽親自將郝五娘用酒灌醉,只不過,甘延壽並不了解他的夫人,自小郝五娘就海量,那點酒,對於她而言只是漱口而已。 

  這一下,郝五娘爆發了,是夜,她一把銀妝刀,殺了威海衛指揮使周魁、以及他的四名親兵、丈夫甘延壽、大伯哥甘延年、甘氏家僕共十一人。在殺完這十一人後,郝五娘為了不給娘家人惹麻煩,被馮三娘所救。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懷胎兩個月。 

  就這樣,她跟著馮三娘,生下了自己的女兒,在馮三娘假扮程夫人來遼南的時候,她也跟著馮三娘,假扮成馮三娘的僕從。 

  可問題是,馮三娘是一個假夫人,雖然在寧海軍總兵府後院吃喝不愁,可問題是,程世傑並沒有給馮三娘生活費,而郝五娘自然也沒錢,或許是經歷了太多委屈,自從生下女兒以後,郝五娘就沒有奶水,為了生計,她只好成為張陳氏的保鏢。 

  在來到這座三層高的水泥建筑前,郝五娘目瞪口呆,作為在遼南最尊貴的人,程世傑家裡住了兩個多月,郝五娘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寧海軍總兵府跟這座銀行比起來,簡直就是叫花子跟龍王比寶。 

  完全沒有可比性。 

  在銀行的正門,是一座巨大的廣場,擁有兩排可以同時停放一百多輛的馬車停放區,還有兩座可以隨富裕人家隨從臨時休息的房間,房間里有靠背的沙發,這種沙發,就連程世傑的總兵府里,也是不多見的。 

  特別是那座三層樓的外牆,居然貼了一層金磚,每一塊都黃澄澄的,堅硬如鐵,擲在地上發出金屬交擊之聲,陽光照過去,整個牆體泛起萬點金光,華麗之極。 

  進入銀行的大堂,地板同樣鋪著金磚,平整之極,天花板上掛著鍍銀吊燈,像一朵朵怒放的蓮花,銀光流轉,光彩奪目,光是這幾件工藝品就價值不菲了。 

  對了,裡面還安裝了壁爐,生起火來,哪怕再冷的天,裡面也是暖洋洋的,比躲在炕里還要暖和。現在不需要燒壁爐,但是吊頂上的蠟燭,大白天也燃燒著。哪怕如此大的大堂,一點兒也不顯得昏暗。 

  這裡面站著一排身穿長衫,頭戴著逍遙巾的銀行工作人員,在明朝什麼階級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這是有著嚴格的規定。 

  張陳氏暗暗點點頭,這個遼東銀行實力夠強,居然有一百多名讀書人在這裡服務。 

  要說讀書人,這些讀書人與江南的讀書人不一樣,但是他們確實是有資格穿儒衫,因為他們拜祭過孔孟二聖,讀過聖賢之書。 

  「尊敬地夫人,有什麼可以幫您!」 

  張陳氏點點頭:「我要借貸!」 

  在借貸之前,張陳氏曾經多方打聽過遼東銀行,也就是之前的遼南銀行,背後的東家就是遼東經略使、左都督、征虜大將軍、遼東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寧海軍總兵官,節制東江軍程世傑。 

  果然,在張陳氏的心中,也只有程世傑會對百姓這麼好,大家手裡有餘錢存進去不僅不收錢,還能得到利息,而且手頭緊的話也可以從這裡借錢,利率相當低,比起找地主或者找地下錢莊、當鋪那驢打滾般的高利貸公道多了。 

  由於借貸區的人並不多,很快張陳氏就來到了櫃檯前。 

  來到櫃檯前,張陳氏微微一愣。 

  因為坐在櫃檯前的掌柜(其實應該是信貸員)居然是一名女子,雖然這名女子戴著逍遙巾,穿著與外面讀書人一樣的儒衫,臉上卻露出自信而而溫柔的微笑天意:「夫人,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要借貸!」 

  「首先容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銀行里的借貸規則,我們需要有質押物,請問您有什麼可以抵押的嗎?」 

  「我有!」 

  張陳氏隨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房契、店契和地契。 

  那名信貸員伸手恭敬地接過這三份契約,他們作為信貸員,不需要做評估,而是交給專門的評估人員。 

  因為他們的這些契約,無論早或晚,都屬於原來軍務署頒發的,屬於一家,也就是說,哪怕是管委會成立以後,接過了這一攤子事。 

  他們很容易從管委會拿到原始檔案的編號,這是十六位數字編號,與後世的身份證編號一樣,身份證號是有規則的數字組合,而房契和地契的數字編號是有規則的,想破解其實不容易。通過房契的數字編號,非常容易核對真假,這是一證一號。 

  時間很快,專業的評估師很給出了張陳氏資產的質押參考價值,張陳氏的財產,最有價值的其實是她的店鋪,因為商業前景好,地理位置好,經營狀況好,評估師給予了兩千兩銀子的評估,房產一百六十兩銀子,一百畝地則是八百兩。 

  別看遼南的荒地不值錢,可是私人手中的地卻非常少,寧海軍將士可以分五十為以上的軍職田,烈屬和軍功才能獲得。哪怕程世傑的本意是一兩銀子一畝地,可事實上,現在遼南的土地出到八兩銀子,卻沒有人願意賣。 

  這個土地價格的參考數值,是遼南管委會出售給私工廠的土地價值,這是屬於工業用地,而遼南的工業用地,只能在沒有農業價值的鹼荒地、沙礫地或者是山區,想要開工廠,第一步是買地,買下來不能種植莊稼的工業用地,用自己的方式平整土地,建造廠房…… 

  「尊敬的夫人,您的質押物價值我們的專業評估師已經評估出來了,你的質押物總價值是兩千九百六十兩銀子,對此您有沒有異議?」 

  張陳氏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這個價值遠超她的預期,她的房屋和店鋪營造的時間較早,當時的遼南工人價值更低,所以,她的本金其實只有十兩銀子,七個多月的時間,用十兩銀子的本金,賺到了兩千九百六十兩,這翻了多少倍? 

  張陳氏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沒有!」 

  「夫人,按照規定,您原本只能貸款抵押物價值的一半,也就是一千四百八十兩銀子,但是,考慮到你是烈屬,這個標準,不適用您,所有軍屬、烈屬,程大帥會提供擔保,所以,您可以最高借三千兩銀子!」 

  張陳氏點點頭道:「那就借三千兩銀子!」 

  「我們銀行需要收取一定的利息,這一點,您能理解嗎?」 

  「我可以理解!」 

  「我們的貸款利率是兩分,如果他們在這裡貸了十兩銀子,每個月的利息是兩百文,一年下來就是二兩四錢銀子,三年是七兩二錢,也就是說三年之後您要還給我們銀行十七兩二錢銀子。」 

  信貸員接著道:「考慮到您是烈屬,您在我們銀行借款,利息會酌情減半,也就是說,借三千兩銀子,每個月您需要支付我們銀行三十兩銀子的利息,你能接受嗎?」 

  「程大帥是好人!」 

  張陳氏笑道:「我借!」 

  信貸員收起張陳氏的房契、店契和地契,然後讓張陳氏簽名,按下手印,在借款合同簽訂好之後,這份合同一式兩份,一份放在銀行存檔,一份交給張陳氏保存。 

  隨後,信貸員操作轉賬,如果需要取錢的時候,需要有密碼、私人印章和簽名(如果不識字可以由操作手員代理簽名,但是上面必須按手印。 

  楊芸娘和鄭簡等人商議以後,採取了程世傑的辦法和原來錢莊的辦法相結合,印章、字跡、指紋都必須一模一樣,否則是拿不到錢的,算是徹底杜絕了任何一方做手腳的可能性。 

  張陳氏前前後後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從審核,評估,就拿到了借款,當然,她現在不需要馬上取錢,因為她的生意擴張,也需要時間。 

  在張陳氏辦理貸款業務的時間,也有一名女子帶著丫鬟前來辦理存錢的業務,這名女子是徐四小姐,徐家雖然家境殷實,可問題是她的錢快用完了,作為四小姐,上面有四個大哥,那就非常容易。 

  瑪爾第納給她的四個哥哥,一個弟弟寫信,信里非常簡單,妹妹(姐姐)沒錢了,大哥江湖救急。 

  於是,徐驥的五個兒子,紛紛給四小姐派人送錢,可能是五兄弟商量好的,每個人給了一千兩銀子,也就是五千兩銀子。 

  原本這些家僕送來銀子,瑪爾第納想直接帶到振海城,可是她卻聽說了遼東銀行存錢不收手續費,還給利息。 

  十兩銀子,每個月有三十文錢的利息,那五千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十五兩銀子的利息,也就意味著,這五千兩銀子不用花一文錢,她光吃利息,就可以讓她過得非常滋潤了。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整個遼南,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五六百文就差不多了,哪怕像張陳氏這樣頓頓有魚有肉,在遼南可以比她生活水平高的人,真不多。她主要的開支是給兒子補充身體,一個月下來就是四五兩銀子。 

  這其中還包括她的僕婦郝五娘母女,丫鬟,五個人的開支。 

  張陳氏發現,這個銀行里的所有人員,面對客人,無論是借錢還是存錢,負責辦理手續的女職員總是帶著熱情的微笑,該辦的手續一項也不少,讓人倍感心安、舒服。 

  張陳氏並不知道,這幫女職員在上崗之前可是接受了將近三個月的訓練,其中練得最狠的一項就是微笑,笑得臉都僵了…… 

  負責訓練他們的老師,就是名揚江南,與柳如是齊名的名妓王微。 

  錢謙益說:「今天下詩文衰熸,奎璧間光氣黮然。草衣道人與吾家河東君,清文麗句,秀出西泠六橋之間。」 

  黃宗羲亦說:「當是時,虞山有柳如是,雲間有王修微,皆以唱隨風雅聞於天下。」 

  草衣道人是王微的號,王修微則是王微的雅稱。 

  王微教出來的徒弟,別說應付普通的客人,就算風流才子,那也是輕車熟路,得心應手。 

  …… 

  隨著遼東銀行開始放貸,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熱議。商業貸款倒是其次,最多心動的其實是遼南的寧海軍將士家屬和烈屬們。 

  因為他們是遼南唯一擁有自己耕地的階級,由於他們人數,很多人的地其實都沒有完成開墾,如果有牛,有馬,或者有更多的耕具,那來年豈不是…… 

  陳大勇是寧海軍水師的督監,按照他的軍職田則有三百畝,加上之前斬首的軍功,陳老三依靠著兒子陳大勇,擁有了八百六十餘畝地。 

  陳老三非常雞賊,在流民湧向遼南的時候,他趁機給兒子陳大勇納了五十三個小妾,這些小妾,年齡大的有三十七八歲,小的有十二三歲,有的是帶著兒子、女兒, 

  在陳老三的眼中,年齡什麼的,不重要,長相什麼的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有了這五十三個妾,還有十幾個養孫,養孫女,他們家的八百六十多畝地是可以種上了。 

  陳老三帶著五十三個兒媳婦,十七八個養孫養孫女,七八十號人一起幹活,加上臨時雇傭的短工,累死累活,總算是把八百六十畝地種上了大半。 

  由於遼南的土地肥沃,灌溉及時,這些莊稼長勢非常好,在陳老三看來,如果每畝地產不了兩石糧食,他就把眼珠子扣出來。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暖,周圍的人都蓋上了新房,陳老三頭疼了,陳大勇確實是有軍餉,在部隊里,他吃程世傑的,喝著程世傑的,也用不著花錢,每個月的軍餉都給了陳老三。 

  可問題是,五十三個小妾用的時候順手,可問題是養著也費錢,陳老三看著自己的九間土坯房子,一間房裡硬是塞入了五六個人。 

  天冷的時候還好,現在非常不方便,每天都是等自己睡著以後,這些兒媳婦們才會起來洗洗身子…… 

  實在不方便。 

  可是等到秋後收了糧,陳老三肯定會有錢蓋房子,可問題是,到了秋後,天氣也冷了,到時候再蓋房子恐怕來不及了。 

  陳老三花了五斗糧,請了登州衛左千戶的吳半仙,給他看了宅子,如果一座三進五十九間房,將來子孫後代必得高官。 

  這本是吳半仙信口胡謅的屁話,可是陳老三卻記在了心裡,這五十九間房如果建好,怎麼也要花上上百兩銀子。 

  因為蓋房的人多,施工的工程隊忙不過來,想要現在蓋房子,只能加錢,如果用上上好的建築材料,一百兩銀子是不夠用的。 

  陳老三召開了家庭會議,給自己的五十三個兒媳婦開會。 

  屋裡肯定是坐不下,只能在院里開會,陳老三道:「老夫想了想,向銀行借錢蓋房子……」 

  年齡最大的兒媳婦叫羅氏,今年三十七八歲了,她原來的婆家,就是因為公公患了氣疾,為了給公公治病,向地主借了三兩銀子。 

  最後,人沒了,錢也花完了,欠的銀子利滾利,不到兩年漲到一百五十多兩,他們家就這樣敗了,為了逃債,他們一家子連夜跑了,前夫為了掩護他們跑,被地主追上活活打死了。 

  「爹萬萬不可借貸啊,要不,咱們自己蓋房子,男人能幹的活,咱們也能幹!」 

  能成為陳大勇妾,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妾,陳大勇從來沒有碰過她,話甚至也沒有說過幾句,可問題是,羅氏對陳家太滿意了。 

  八百六十畝地,還有自己的一個水塘,三畝的宅基地,還能想啥? 

  自從進了陳家,羅氏雖然幹了很多活,卻真沒有挨過打,也沒有挨過餓,還能乞求什麼? 

  陳老三也知道這些兒媳婦都是苦命人,有的也被高利貸搞得家破人亡,他敲了敲桌子:「我只說一點,這銀行是大帥的」 

  「大帥的?」 

  「對,咱們陳家原來沒有跟大帥混的時候,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大勇給大帥當了兵,後來也升了官,咱們家這八百六十畝地,都是大帥賞的,大帥願意給借給咱們錢,咱們收了糧還給大帥就行了,大帥也是體恤下屬,像大勇這樣家裡沒錢蓋房子的人很多,借大帥十兩銀子,一年才一兩二錢的利息!」 

  陳老三笑了笑道:「咱們距離秋後還有倆月,倆月之後,咱們家,收的糧食都能堆成山,家裡也沒地方放啊,這個房子必須蓋,借錢也要蓋,不光蓋房子,還要買牛,買馬!」 

  買牛大家可以理解,如果今年的有牛,這春耕就輕鬆多了。 

  「這為什麼要買馬?」 

  「大勇現在已經是朝廷命官了,再出去坐驢車,讓人家笑話!」 

  陳老三指了自己的臉道:「我這張老臉可以不要,但是大勇不能給大帥丟人,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會說大帥苛待下屬,這臉,咱們充也要充上去!」 

  陳老三利用自己的八百六十畝地做了抵押,從銀行貸了四百二十兩銀子,準備花兩百兩銀子蓋新房,畢竟現在陳家人口多啊。 

  然後以八兩銀子一頭牛的價值,買了十六頭牛,還有兩匹好馬…… 

  在遼南像陳老三這樣的百姓還有很多,他們都迫不急待的翻蓋新房,買牛或買馬,大大刺激了一把遼南的畜牧業。 

  關於賺錢這種事,有人戲稱,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這句話放在遼南一樣適用,張陳氏一個寡婦,因為魄力大,敢想敢幹,她成功了,短短半年時間,身家就突破了三千兩。 

  別看銀行給她的資產評估是兩千九百八十兩銀子,可問題是,銀行的評估,都是虛低的,如果虛高的話,一旦借貸人無錢還錢,銀行只能自認倒霉? 

  銀行會做虧本生意嗎? 

  肯定不會,哪怕是百分之一百的貸款,還有一定的贏利空間。 

  如果張陳氏真正破產了,這些資產也夠銀行吃得滿嘴流油。 

  這是殘酷的現實。 

  別看遼南的很多人的年薪都超過十二兩銀子,但是並不意味著這些人有十二兩銀子的價值。 

  因為十二兩銀子的價值,是程世傑賦予遼南普通人的。 

  管委會為了保證遼南百姓的基本生活保障,開始出台了《遼東工人保護法》,在這個保護法的第一條規定,任何雇傭職工的企業、工廠、店鋪,不準剋扣職工的工資。 

  工人有做工的義務,也有享受工資的權力,這不是施捨。 

  在遼南的普通工人,最低享受一兩銀子的工資,而且要包吃,在工作期間出了任何事故,無論是工人操作失誤,還是設備事故,造成的工亡或者工傷,企業主必須負責到底。 

  這個保護法的出台,讓遼南的商人一片哀嚎。 

  如果違反這個保護法,其實很簡單,輕則罰款,重者破產。 

  在中原種地,大概率會被破產,大災之年,慘狀無法想象,別說是莊稼,樹皮都被人啃光,整個村子里除了人,一個活物都沒剩,貓啊狗啊啥的都被吃的一乾二淨,就連牛馬這樣的大牲口也無法倖免,老百姓也知道把牛馬吃掉,以後種地會更困難,但是人餓急了沒有選擇,連孩子能都換著吃,牲口什麼的就顧不上了。 

  就算是不被人吃,牲口也會被餓死。 

  遼南這邊就沒有這種擔心,就算真正莊稼欠收了,沒了糧食,可以去挖野菜,可以去下海捉魚,也可以撈海帶。 

  程世傑不僅在遼南辦了四座鹽廠,更是擁有了產年三十萬石鹽的生產規模,要知道,這些鹽已經完全千萬人需求。 

  程世傑接到鹽廠的彙報,也是目瞪口呆。 

  不知不覺中,居然生產了這麼多的鹽,哪怕在開春的時候,用掉了很多鹽腌制馬肉,現在用鹽腌制鹹魚,可依舊庫存了太多的鹽。 

  程世傑望著這些數字,有點感慨。 

  他思考要不要把鹽傾銷到江南和中原? 

  當然,這個食鹽市場是江浙鹽商的肥肉,遼南曬鹽自己用,他們沒有意見,原本的遼南在江浙鹽商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市場。 

  這個消費市場被程世傑培育了出來,自然歸程世傑所有,他們沒有意見。 

  有意見也沒有用,因為程世傑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他們拿程世傑能怎麼辦? 

  講道理? 

  程世傑絕對把他們的話當成放屁。 

  送禮行賄…… 

  他們的仨瓜倆棗,程世傑沒有看在眼裡。 

  暗殺? 

  來一個埋一個,來一對,埋一雙。 

  程世傑不會跟他們客氣。 

  程世傑召見了負責鹽廠生意楊琛,這個楊琛是一個資深鹽工,從十三歲開始在河南南陽當鹽工,已經幹了三十多年。雖然沒有明說,程世傑猜測應該是在後來的舞鋼,這是唯一一座以企業命名的城市。 

  舞鋼集團造成了舞鋼市。 

  「拜見大帥!」 

  雖然程世傑已經升為了遼東經略使,可問題是很多百姓或者工匠並不懂朝廷的官制,他們分不清程世傑的大帥大,還是經略大。 

  反正大帥叫得順口了,程世傑也沒有在意,他更多的時候,也會自稱本帥。 

  「免禮!」 

  程世傑笑道:「這個報告上面,伱是按的手印,這說明這個報告不是你寫的?」 

  「小人不識字!」 

  楊琛有些唯唯諾諾的道:「這是俺兒媳婦寫的!」 

  「哈哈!」 

  程世傑明白了過來,遼東百姓對於有文化的人,還是非常尊敬的,在選擇媳婦的時候,一個貌若天仙,卻瞎字不識,一個醜陋不堪,在選擇當媳婦的時候,首選的還是有文化的女子。 

  程世傑指著報告道:「這裡面的虛話太多,本帥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個,這三十萬石鹽是預計產能,還是已經生產出來的?」 

  楊琛咂咂嘴道:「到八九月份,應該有三十萬石鹽了,現在沒有,只有十二三萬石鹽!」 

  「很好!」 

  程世傑道:「第二個問題,咱們生產一石鹽,需要多少錢?成本是多少?本帥失言了,這是兩個問題,那再多問一個問題,江浙鹽商,他們生產一石鹽,需要多少銀子,你知道嗎??」 

  程世傑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有實力,那就掀桌子,砸了江浙鹽商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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