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遍地狼煙如瘋如狂

  程世傑看著繳獲的五艘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船，這五艘都是一千兩百噸級別左右的武裝商船，放在大海上，也擁有著較強地戰鬥力。 

  程世傑微微皺起眉頭道：「荷蘭人什麼時候跟小日子搞到一起去了？」 

  沈世魁的侄子，東江軍原游擊將軍，現在寧海軍海軍打擊艦隊副指揮官沈志勇苦笑道：「根據俘虜的供詞，他們這些武裝商船是受到了長州藩主毛利秀元雇傭，為長州藩運輸兵力和給養！」 

  程世傑淡淡地笑道：「這是給本帥一個機會，再讓本帥揍他們一頓！」 

  沈志勇道：「大帥要與荷蘭人開戰嗎？」 

  「那些西夷向來記打不記吃，如果有機會狠狠把西夷打一頓就夠了，有些西夷也是真的賤，不見棺材不掉淚！」 

  就在程世傑與沈志勇說話的時候，黑田行二帶著一隊武士，快步行來。 

  距離程世傑還有一百多步，寧海軍將於就攔住了黑田行二。 

  「解甲去刀！」 

  黑田行二讓麾下武士留在原地，他則是解下武士刀，朝著程世傑走來，距離程世傑十幾步遠，就九十度鞠躬：「黑田行二，拜見大將軍閣下，閣下萬安。」 

  「免禮！」 

  「大將軍閣下，恭喜您以寡擊眾，大獲全勝，消滅了心腹大患薩摩藩！」 

  程世傑搖搖頭：「屁的心腹大患，薩摩藩在本帥眼中，屁都算不上！」 

  黑田行二道：「大將軍閣下，您繳獲的武器肯定不在少數吧？」 

  程世傑點點頭道：「是挺多的，光武士刀就有一萬六七千把，火銃，鐵炮也有一千五百餘支，還是完好的呢。」 

  黑田行二說：「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將軍閣下成全。」 

  「你說說看。」 

  「將軍你知道的，我們福岡藩是個貧瘠之地，想生產一批性能優越的兵器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在下想趁現在手頭上有錢，把那幾千把武士刀買過來，也省得以後再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造！」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黑田君，那些武器你可不能全要了，我也要一半！」 

  黑田行二怒聲說：「細川君，你的領地盛產鐵礦，要打造兵器方便得很，為何非要跟我爭！」 

  細川忠利笑道：「便宜的東西誰不想要？」 

  其實他要買兵器倒不全是圖便宜，只是不想看到福岡藩獲得大批兵器，然後實力壯大而已。 

  要知道，福岡武士的兇悍頑強，冠絕九州，在與豐臣秀吉作戰中，異常兇狠，只是兵員希少，兵器不足，一直沒能壯大而已，如果讓黑田家獲得大量武器，實力高速膨脹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對於熊本藩來說，這無異一場災難。 

  程世傑搖搖頭道：「兩位，別爭了，這些兵器我要帶回國內獻祭太廟，一件都不會賣，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程世傑不願意賣這些武器，黑田和細川都非常失望。 

  黑田行二試探的問道：「大將軍閣下，我們願意開出十倍的價錢！」 

  細川忠利也道：「我們願意……」 

  「你們這些小日子，真是沒有見識，居然看得上這些破爛！」 

  程世傑朝著李定國擺擺手道：「定國。」 

  李定國會意，解下自己的配刀，遞給了程世傑。 

  程世傑從李定國手中接過橫刀，指著繳獲的小日子長槍道：「用你們的武士刀，能不能斬斷這種長槍？」 

  「能！」 

  黑田行二拔出武士刀迅速出刀，一刀將一根雜木做成的槍桿斬斷。 

  程世傑笑了笑：「把五根槍桿捆在一起！」 

  寧海軍將士馬上將五根槍桿捆在一起，再讓黑田行二去砍。 

  黑田的武士刀連續砍了三刀，這五根長槍才勉強斬斷四根，僅此而已。 

  程世傑讓寧海軍士兵再綁五根長槍，隨著寧海軍將士剛剛擺好，程世傑大喝一聲，一記力劈華山，橫刀帶風斬落。 

  「嚓」的一聲，五桿長槍那用雜木製成的槍桿被齊刷刷的斬斷！ 

  細川忠利的心像被小刀剜了一下似的，痛得厲害，十根長槍啊，得值不少錢了，居然這麼砍了，不過寧海軍裝備的橫刀如此鋒利？ 

  黑田行二的眼睛一亮：「大將軍，您這刀……」 

  「你們的武士刀看著不錯，就是破甲能力太弱！」 

  程世傑毫不客氣地道：「你們的武士刀太差勁了！剛才本帥就試過了，用這種武士刀斬長槍，勉強可以斬斷，遇到鐵甲兵，根本就砍不穿！」 

  生怕黑田和細川不相信，程世傑又讓人樹立一個木人，將寧海軍將士身上的鎧甲套上去，讓黑田和細種拿著武士刀砍，又讓他們拿著長槍捅。 

  李定國看著這一幕，壓低聲音道：「大帥，你難道不擔心，這些日子將來利用這些裝備反過來對付我們！」 

  「他們要有這個膽子，本帥求之不得！」 

  「他們的膽子向來不小！」 

  李定國有些擔心地道：「他們……」 

  程世傑拍了拍腰間的手槍道：「我們以後會用這個！」 

  寧海軍現在已經逐步淘汰冷兵器了，將來甚至連長槍和弓弩都不會裝備，配刀也會成為象徵性的裝飾品，真正的近戰武器就是手槍和工兵鍬。現在寧海軍槍炮局，已經解決了線膛問題，雖然每個月生產量只有兩千六百支步槍，可問題是，這種長槍擁有四百五十米的射程，每分鐘在熟練的情況下可以射出十至十五枚子彈。 

  無論是射擊速度，還是射程，已經遠超破陣弩，也就意味著破陣弩也失去了服役的必要。更何況，如果步兵向寧海軍士兵進攻，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需要經歷十輪或者十五輪的射擊，能夠衝上去才是怪事。 

  更何況，寧海軍還有加強了班用機槍的研究，目前還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但是在科技發展的情況下，取得突破只是時間問題。 

  同時，寧海軍的炮兵則會持續加強，冷兵器裝備的部隊，根本就沒有可能衝上去。而且甲胄越重，移動速度越慢，他們只能成為寧海軍士兵的靶子。 

  哪怕是建奴白甲兵的鐵甲，在寧海軍的火槍面前，也如同紙糊的一般。 

  等細川忠利和黑田行二累得氣喘吁吁，他們看著已經滿是豁口的武士刀，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刀與大明制式的軍刀有著極大的差距。 

  「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程世傑指著小日子武士的長槍道：「你們這種長槍，槍桿軟得跟豆腐似的，我一刀能斬斷五桿！你們說，這種既刺不死人，槍桿又軟得像豆腐的長槍，要它有什麼用！」 

  「大將軍閣下，您是意思是，要把這種橫刀賣給我們！」 

  「沒錯，看在我們合作這麼順利的份上，這是來自大唐的鑄刀工藝，每柄唐橫刀，可以刺，可以砍，一柄刀二十兩銀子不貴吧？」 

  黑田行二興奮的道：「不貴，我們黑田家要三萬柄！」 

  以黑田氏的財力，拿出六十萬兩銀子非常困難，可問題是他們剛剛搶了薩摩藩主幾座城，收穫不小。六十萬兩銀子，拿得出來。 

  細川忠利道：「我們也要三萬柄！」 

  「好說，好說！」 

  寧海軍前後生產了這柄橫刀不下三百萬柄，整個遼東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橫刀，而且有的還不止一柄，關鍵是部隊手中的還有一百多萬柄，程世傑可是非常頭疼這些裝備如何處理呢。 

  別說他們兩家要六萬柄，就算是六十萬柄，六百百柄也不過是兩班倒，多加點班的事情而已。 

  「拿過來！」 

  馬上就有寧海軍士兵遞過來一支長槍，槍桿長度一丈兩尺，也就是三米七八，槍刃和槍樽加起來長度也達一尺半，整個長槍起來足有四米長。 

  最絕的是，它的槍頭並不是常見的麥芒狀，而是窄長的劍形，還開了深深的血槽，鋒刃泛著幽冷的寒光。 

  作為了解中國歷史的黑田行二低呼一聲：「這是馬槊！」 

  「不是馬槊，勉強算是步槊吧！」 

  程世傑接著道：「把你們的重盾拿過來！」 

  黑田行二從繳獲的小日子武器堆上拿起一面重盾，這是小日子的重型盾牌，重達四十餘斤，外層以生牛皮和銅皮包裹，在小日子軍隊中，裝備也不多，只是單純作為近衛侍衛的裝備。 

  當盾牌立起來以後，程世傑將長槍遞給李定國。 

  用長槍捅穿盾，這可是力氣活，程世傑雖然對自己力量有信心，不過畢竟他這段時間可沒有訓練，來到小日子以後，身體也虧得厲害。 

  李定國接過長槍，隨手舞出一朵漂亮的槍花，刷地一槍刺過去，篤的一聲，大盾被刺了過對穿，槍尖從內側透出近半尺。 

  細川忠利瞬間吸了一口涼氣：「這……」 

  「這是我們寧海軍的制式裝備，看到這槍桿了沒有？它內部是一根小指粗一丈長的鋼筋，然後用桐油泡過的竹條一層層的合起來，用牛筋密密麻麻的紮緊，再裹上葛布，塗上生漆，最後才大功告成！看到這槍頭了吧？它是用高碳鋼打造的，破甲能力非常強悍！」 

  「多少錢？」 

  「與橫刀價格一樣！」 

  程世傑笑道：「每桿二十兩銀子！」 

  「買……」 

  黑田行二滿臉苦澀：「我們買不起……」 

  「你們可以用人換！」 

  程世傑滿臉笑容道：「十個壯年男子一柄長刀，二十名壯年女子……一桿槍。」 

  「可是，我們……薩摩藩沒什麼人了！」 

  「九州也不是只有薩摩藩，你們難道不會……」 

  黑田行二和細川忠利馬上就明白過來。 

  …… 

  長州藩的老窩荻城。 

  李志祥率數千精兵神不知鬼不覺的在碼頭登陸，一舉拿下碼頭之後開始攻城，結果城牆上排槍不絕，彈如雨發，一輪攻擊下來連磚皮都沒有敲下一塊，還死傷了二百多人。 

  「把火箭炮拉上來！」 

  火箭炮的最大優勢就是移動方面，發射迅速。上百支已經架設好了的火箭發射管發出恐怖的呼嘯，噴射出大團白煙和火焰，修長的火箭炮從中狂沖而出，在天空中拉出道道筆直的尾跡，撲向荻城。 

  荻城守軍忽然聽到這刺耳的尖嘯聲，抬起頭一看，臉一下子就白了！ 

  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更何況面對如此猛烈的炮擊，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流星雨挾著死神的獰笑落下，大地劇烈顫抖，比一百個狂雷同時炸開還要恐怖得多的爆炸巨響震動著大荻城的城牆。 

  爆炸衝擊波將荻城守軍吹得七零八落，不知道多少人瞬間被炸得粉身碎骨，猛烈得令人心悸的爆炸聲過後，哭聲和呼號聲隨之而來，大批小日子士兵渾身是火，撲倒在地發出凄慘的號叫聲。 

  荻城守軍未曾目睹過如此恐怖的炮擊，全都安靜了下來，恐懼地看著這一切，心裡的想法驚人的相似……天罰！ 

  不是天罰，萬里晴空的又怎麼會突然落下如此可怕的雷霆？ 

  火箭炮一大好處就是發射方便快捷，把炮彈往發射管里一塞，捊順引信點火就行了，比起前裝滑膛炮那悲催的射速來快了不止十倍，因此第二輪炮擊來得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快。 

  一條條火龍朝著城裡飛去，火箭炮炮彈落地爆炸，硫磺劇烈燃燒著四下飛濺，濺到哪裡燒到哪裡，那些紙皮、樹皮的房子一點就著，小日子軍大驚失色，奮力撲救。 

  然而，火箭炮炮彈不斷飛進來爆炸，點起一個個火頭，很快，這些救火的倒霉蛋便發現，就連他們自己也被大火炮圍了。 

  整個荻城在大炮轟擊之下變成了大火爐，濃煙滾滾，火光衝天，荻城軍民的哭喊聲驚濤駭浪般撞擊著城牆，令人不忍猝聞。 

  隨後一陣山崩地裂般的爆炸聲幾乎震塌了城牆，存放在荻城火器庫中的數萬斤黑火藥被引爆，好幾個街區被瞬間抹平，大火更是立竿見影的竄起好幾尺！ 

  城中軍民帶著恐懼的神色從各個城門瘋狂湧出，自相踐踏之下死傷無數，死者幾乎將城門給堵死了…… 

  然而，就算他們逃出了那個大火爐也不見得安全了，因此數千明軍精兵正在等著他們呢，要麼投降，要麼被屠殺。 

  大火熄滅之後，明軍再次發動進攻，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荻城，因為城裡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死人是不會拿起刀槍來抵抗的。 

  就在李志祥收穫荻城的果實時，福岡藩和熊本藩組成的聯軍，盯上了長崎。長崎是日野江藩（后改稱島原藩）的主城。位於九州島西部的長崎港是小日子最繁榮的港口城市，每天都有大量漁船出海，帶回一船船的海鮮，每天都會有大量商船運載著日本出產的水果、稻穀、刀劍、銅錠、硫磺、花布、刀劍等貨物揚帆出港，駛向朝鮮、在明、越南、南洋等國家，同樣，每天都有大量來自外國的船隻入港。 

  來自大明的船隊運來了絲綢、瓷器、茶葉；來自西洋的船隊運來火槍、大炮、玻璃製品，鄭芝龍旗下的海盜成群結隊跑到長崎城中找花姑娘，西洋傳教士滿懷興奮的上岸，走進簡陋的教堂里開始傳教…… 

  總而言之，整個長崎港就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據點。1610年長崎爆發聖母號事件，一艘葡萄牙商船被有馬晴信等大名焚毀，1616年起，江戶政府開始限制來自歐洲的船隻只能於平戶及長崎進行貿易；1635年起更限定貿易只能在長崎港進行，並建設出島作為限制葡萄牙人的居住場所，1641年荷蘭商館也遷移至出島，江戶政府的鎖國的措施至此已經完成，在之後的近兩百年間，長崎成為日本惟一的國際貿易港。 

  當然了，這片繁華之地並不是無主的，德川幕府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塊溢著油脂的肥肉？從德川幕府建立的那一天起，長崎港就被他們牢牢的抓在手裡，每年收上來的海關稅讓幕府吃得滿嘴肥油。 

  在得知福岡藩和熊本藩聯軍直撲長崎港，寧海軍配合作戰，隨著聯軍一輪猛攻拿下制高點，然後，寧海軍架起火箭炮往長崎城裡猛轟，上百枚火箭炮彈砸進去，全城都籠罩在濃煙大火之中，上萬人被活活燒死或者窒息而死，糧食、火藥、武器等等戰略儲備被付諸一炬。 

  這進攻長崎的戰鬥中，有一支小部隊表現得非常搶眼，這是到島津家將本田有榮，程世傑沒有賣給黑田和細川兩個家族的小日子裝備，這些裝備並不是像程世傑所說的那樣，要運回國內獻捷。 

  事實上，這些裝備就是用來武裝本田有榮麾下三千餘名島津家的武士和足輕。在吃了三頓寧海軍的飯以後，這些小日子武士感覺現在過得才像個人一樣。 

  他們馬上向程世傑宣誓效忠。當然，在程世傑的眼中，他們只是炮灰，程世傑向這三千餘名小日子武士承諾：「登城者全家可重獲自由！」 

  於是，這些小日子武士在進攻過程中，表現得非常英勇，異常瘋狂。 

  隨著長崎陷入火海，整個九州島那是狼煙遍地，如瘋如狂。 

  在這種情況下，德川幕府終於坐不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