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都是你逼我的
第414章 都是你逼我的
第414章
「秦漢隋唐,不禁刀兵,鼓勵民間尚武,哪怕秦漢末年,國家七零八落,然而,一個刺史,或者太守,憑藉彈丸之地,就可以力壓周圍部族!本帥當年率領萬餘寧海軍東渡遼南,兵不過萬,卻可以讓建奴難以寸進,反而節節敗退!」
程世傑接著說道:「百姓真要造反,沒武器也一樣反。元時幾戶百姓共用一把菜刀,太祖、陳友諒、張士誠等一幫豪傑登高一呼,立即就集聚起數十萬之眾,將韃子趕回關外吃草,百姓會不會造反,不是看他們手裡有沒有武器,而是看他們是否活得下去,活得好不好!就沖鼎新朝進行的這一系列改革,本帥敢說,別說讓百姓擁有刀劍弓弩,就算一人給他們發一個炸藥包,他們也不會造反的!」
程世傑的話,讓群臣陷入了沉思。
同時,程世傑也更改了朝會制度,事實上,朝會制度一直以來,都不是像影視劇里演戲演的那樣,文武百官齊聚一堂,典禮性朝會在兩漢召開規模較大,主要是彰顯國家威儀。
參加人員龐大,一部分是兩千石到六百石的官員,還有部分是臣服漢朝的周邊少數民族代表。他們都有資格參加大朝會。
這樣的朝會其實就像後世的述職報告,每年只有一次,或者逢皇帝生日的時侯舉行,程世傑不想舉行天天上朝,改為漢時五日一朝,而且參加人員只有內閣成員。
這是常朝,或者說是工作例行會議,就像後世企業單位裡面的周總結會議,這種朝會,在兩漢時間,一般被稱為「召公卿議」,如果遇到大事,那就擴大會議,擴大會議就需要各部寺的尚書參加,這樣以來,規模更大一些。類似於明朝的例行朝會,在京城的五呂以上官員都要參加。
可問題是,在針對百姓需不需要禁刀兵這件事上,程世傑並沒有召開擴大會議,只是在內閣會議上就決定了頒布實施政策,百姓可以擁有長矛、匕首、火銃、弓弩這類武器。
雖然頒布政策,允許民間擁有武器裝備,但是這些武器裝備不允許帶到公共場所,只有在被允許武裝訓練的時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帶出家中。自衛武器不允許相互之間出售,每個人的武器裝備,都有編號,也需要登記造冊。
其實長槍號稱是戰場上的王者,但從來都不是單打獨鬥的理想武器,除非是槍術高手,否則很難玩得轉長矛,必須有一定的數量和組織度才能發揮這件武器的真正威力,這幾件武器放在普通人手裡是很難造成太大的傷害的,還不如一把腰刀好使。
而且,弓弩這類武器是很耗體力的,想玩好這類遠程投射武器必須有過人的體魄,不加強鍛煉絕對不行,讓老百姓自己練習弓弩等於幫軍隊培養一大批體魄健壯的兵源。
朝廷鼓勵百姓習武,各縣每年秋收之後舉行一次運動會,項目包括足球、籃球、排球、橄欖球、搏擊、長跑、短跑、標槍、射箭、射擊,每隔四年由省、府從中挑選精英,在京城舉辦全國性的競技,每個項目的優勝者都會獲得豐厚的獎勵和榮譽。
同時朝廷放開對所有山林水澤的管制,百姓可以在閑暇時進行狩獵,獵殺鱷魚、老虎、狼、熊、巨蟒等害獸者,有重賞!
這一改革影響深響。最直觀的影響就是從兩宋以來漢民族武風孱弱的勢頭戛然而止,習武健身之風漸興,競技、狩獵取代遊玩和飲宴,成為各個階層最為青睞的項目。
與此同時,四年一屆的競技會成了全國人民最為期待的狂歡節,每到競技會舉辦,都會有數十萬人湧入京城,到後來連洋鬼子都來湊熱鬧了,那場面再一次證明了程世傑搞事的能力,甭管是什麼事,只要是他插手了,最後肯定搞成大新聞!
不過一旦百姓擁有武器,那麼給官員造成一定的威脅,畢竟沒有兵器的時候,老百姓面對強權勢力是沒有辦法反抗的,可是有槍卻不一樣,一把冷兵器的刀槍,是沒有辦法威脅擁有衛兵保護的官員的,可是,槍卻可以。
當然,與官員享受的待遇一樣,一旦百姓犯法,一樣三代直系親屬不得參加科舉,上學,從軍,從政,等於斷了子孫後代的路。
還是就是一旦一個人習慣性的酗酒,尋釁滋事,或者精神不正常,將會被取消擁有武器的資格,同時,來到大明本土的外國人,不得持有任何武器,擔心人身安全,可以不來大明。
他們就算來到大明,不得從事購買房產、土地等資產的權力……
同時,鼎新朝史無前例地對國家與百姓彼此之間的責任與義務作出了比較明確的劃分,將國家大義以法律的形式確立下來,明確地規定,國家權益不可侵犯,出賣國家權益,像中行說那樣拿自己同胞的人頭博取異族歡心的舉動是叛國,不可饒恕。
平民對國家的義務主要體現在納稅和服兵役兩個方面,國家則有義務為平民提供良好的治安環境以及教育、就業機會,維護百姓的權益。
義務與權益是對應的,新政規定,從今以後取消人頭稅、取消一切形式的徭役、雜稅,如果有興修道路、水利、橋樑等工程必須動員大量民夫的話,官府必須向民夫提供充足的食物和較高的工錢,否則就是違法。
所有大工程就近僱用民夫,僱用外地民夫必須是對方自願,否則也是違法。這條一出,差不多可以說「天怒人怨」來形容了。
對於商人的地位,新政也作了重新定義,廢除自太祖以來一切帶有岐視商人色彩的政策,士農工商,一律平等。商人也有權力參政,但是,一旦商人出賣國家利益,包括私自出售禁售的物資和裝備,出賣國家情報,視其情況予以處罰。
大明商人一旦勾連外國,出賣大明的利益,抄家滅族,子孫三代之內,禁止從商從正從軍,上學。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交稅變成了一種義務,越是暴利的行業,稅就越重,賺得越多交得越多,不交稅者罰到傾家蕩產,買通稅務人員逃稅者罪加一等,還想像以前那樣以逃稅為營,那是做夢。
其次,田地收歸國有,禁止買賣,這一點從法律上已經做出限制,田產不能過戶,私自簽訂的田地售賣契約,官府不承認,不具備法律效力,這意味著有錢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肆購買田產了,否則會出人命的。
最最要命的一條是,食鹽、鋼鐵、糧食這三項被列為戰略物資,由國家專營,以行政手段將這三項戰略物資的價格強行維持在一個比較低廉的價位,商人不得插手,擅自經營鹽鐵糧食者,重罪!
當然,老百姓彼自之間買賣一千幾百斤糧食換點錢是沒問題的,但商人敢一口氣買賣幾萬十幾萬石糧食,那就是找死!
當然,打一棒子之後還是要塞顆棗的,瓷器、酒、糖、茶葉方面的管制。歷朝歷代,茶葉一直是官府專營,受到極為嚴格的管制,私人擅自經營茶葉是重罪。
現在放開了,私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折騰茶葉,當然,有人想把茶苗賣到國外去牟取暴利,那純屬腦子進水,不用朝廷動手,光是同行就會叫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倒行情這種事情最拉仇恨了。
新政還提出了男女平等,廢除纏足習慣,將纏足這一舉動定義為虐待兒童,這同樣也是重罪。新政規定,女子享有男子所能享有的一切權利,可以讀書、經商、入廠務工、參加科舉、入伍從軍,女子有挑選和追求自己配偶的權力,父母不得強迫。 事實上,鼎新朝其實一直都有女性官員,楊芸娘目前官職最大,她可是次相,秦良玉則是大明第一位正式的女將軍,程世傑冊封秦良玉有安西副大都督,紅娘子湯三娘則成為第一位女上校,未來有可能成為女將軍。
程世傑作為大明的攝政王監國,似乎都並不懂得「穩定壓倒一切」這種淺顯的道理,在好不容易殲滅了入寇的清軍克複北京之後,他們並沒有給江南縉紳集團一個台階下。
事實上,他們要平定江南之亂很容易,只要程世傑下一道類似「只誅首惡,不及其餘」那樣的聖旨,江南縉紳集團就會迫不及待地將南京那位倒霉的傀儡皇帝朱以海以及南京小朝廷幾位重臣推出來當替死鬼。
然後宣布向程世傑效忠,再然後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諧了。江南縉紳集團也作好了將替罪羊推出來的心理準備,甚至連該拿出多少財富以平息程世傑的怒火都盤算好了,就等著程世傑下旨啦。
至於那份要求程世傑釋放崇禎皇帝的奏摺,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些都是可以慢慢談的!實在不行,就當那道奏摺不存在,只要有錢,一切障礙都可以干碎。
別看張溥東林黨黨魁,但是事實上,東林黨只不過是江南士紳集團圈養的一條狗,狗不聽話,那就會被打死。
事實上東林黨鬧得非常歡,可問題是他們手中不掌握兵權,只是江南士紳集團推出來的代言人而已。
程世傑也知道這個問題,可是程世傑卻不跟他們談,甚至這些事情,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拳頭沒有落下來的時候,最讓人忌憚。
南京小朝廷內閣首輔史可法、高鴻圖、馬士英也是斗得不可開交。
然而,程世傑這邊的大明,京津一帶的局勢已穩定下來,效率極高的內閣不僅拿出了改革的具體方案,甚至把無家可歸的老百姓組織起來,興修水利、橋樑、道路,清理廢墟瓦礫,鼎新朝採取以工代賑的方式,依舊給受災百姓開出每天一斗的高薪。
沒有辦法,現在的北直隸百姓太窮了,他們除了還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而且有能力的青壯大都跑了,留下的大都是老弱婦孺,或者是拖家帶口實在跑不掉的人。
因為臨近年關,本來平時時節,年關就非常難熬,現在更難,多虧了鼎新朝給他們一條活路,來自南方的糧食,來自遼東地區的布匹、鹽、農具等等無數生活用品源源不斷地運來,讓飽受戰火摧殘的北直隸迅速撫平創傷,恢復生機。
華夏民族的自我恢復能力是無以倫比的。
但是騷亂的江南證明,戰爭還沒有結束,流血還得繼續。老百姓期待著朝廷能夠快刀斬亂麻,儘快將這些隱患給清理掉,尤其是江南,他們希望朝廷儘快出兵江南,踏平南京,統一天下。
楊芸娘來到程世傑下榻的寢宮,向程世傑彙報工作,只不過,程世傑有些慫了,不敢正視楊芸娘幽怨的眼神。
「我該怎麼辦?」
楊芸娘簡單把工作彙報以後,一屁股坐在程世傑身邊。
程世傑挪動一下屁股:「什麼怎麼辦?」
「我已經是老姑娘了,嫁不出去了!」
楊芸娘現在也不知道程世傑到底是為了什麼,可問題是,明明程世傑沒病,偏偏不動她和朱微媞等人,要說自己長得不漂亮,沒有魅力,可問題是,還有金巧兒、楊婉兒、包括顧紫衣,以及南洋那些女子,個個都長得挺漂亮的。
程世傑不是什麼都不懂,他也知道因為他的存在,沒有人敢打楊芸娘的主義,除非是活膩了,沈明遇敢給崇禎皇帝戴綠帽子,那是因為崇禎皇帝在沈明遇眼中就是一個死人了,別說袁妃,田貴妃他也敢。
作為程世傑的嫡系元老,沈明遇其實也在試探程世傑的態度,古往今來,開國皇帝與大將們能夠和平共處的可沒幾個人。
程世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沒有人能夠猜測到。
這叫天威難測。
看著程世傑沉默不語,楊芸娘端著一杯茶送到程世傑手邊。
程世傑接過茶杯,小抿一口,茶水入喉,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程世傑感覺大殿里越來越熱。
程世傑反應過來:「這茶……」
「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