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琴簫和鳴

  「毒性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即便救活，以後恐怕也是個廢人了。」


  這…


  聽了苗醫的話，沈皓峰嘆了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麻煩了。」


  苗醫往裡間瞥了一眼，沒有聽到任盈盈反對，他沉默點頭。


  在他開始替令狐沖治療的時候，沈皓峰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碎片的光芒。


  「撿取【中醫精通—補】碎片*1（3/3），碎片數量已集齊，可激活。」


  激活之後，沈皓峰才發現，內容比他想的還要駁雜，不僅涉及到醫術醫理，還有各種蠱蟲毒蟲等等。


  就難怪有三塊碎片這麼多了，光是那些毒蟲毒草，數量就多如牛毛。


  苗醫替令狐沖治療的時候，藍鳳凰到了沈皓峰身邊，只是她的神色，不像之前一見到沈皓峰，就恨不能將他吃到肚子里，這會兒沖他擠眉弄眼，故作淡定道：「我們壇主要見你。」


  周圍了站了幾名日月神教的弟子，讓沈皓峰沒辦法對她做出什麼親昵的舉動，他點點頭，「好。」


  終於見到了任盈盈。


  她之前坐在轎子里，饒是沈皓峰，也沒有看到她的臉。


  因為岳靈珊的關係，沈皓峰也不太清楚，任盈盈會是騷敏還是高爾關。這會兒答案揭曉了，是後者。


  在沈皓峰心裡，藍鳳凰足夠美艷動人了，臉型、五官哪怕是身材，幾乎無可挑剔，卻依舊沒辦法掩蓋任盈盈的光彩。


  她那張精美絕倫好似瓷娃娃的臉，確實不可方物。


  沈皓峰在打量任盈盈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只看他一眼，任盈盈好看的眉眼就皺了起來，不是為了旁的，是他實在太過英俊，讓熟知藍鳳凰脾性的任盈盈，擔心她是不是被人騙了。


  「你認識曲長老？」任盈盈沉聲問道。


  沈皓峰長嘆一聲，「豈止認識，適逢順風堂主劉正風金盆洗手，我們在碧波之上，共同彈奏笑傲江湖，相見恨晚。可惜好景不長，曲前輩因為是日月神教中人，被東廠鷹犬左冷禪發現、追捕。」


  「為了救他，劉正風前輩重傷身亡，受了傷曲前輩不願獨活，點燃了船隻，和劉前輩一同葬生火海。」


  他說話的時候，任盈盈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確實不像是說謊，她忽然道：「你會彈曲長老譜寫的笑傲江湖？」


  點頭之後，沈皓峰皺了皺眉，「你一口一個曲長老，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日月神教的壇主。」任盈盈大方承認。


  令狐沖在他們手裡，任盈盈絲毫不擔心沈皓峰的反應。


  卻見沈皓峰先是錯愕，隨即大喜道：「你們是日月神教中人？太好了，這位…女壇主，曲長老有些遺物在我房中，我這就去取。」


  「藍鳳凰，你陪他去。」


  這裡是日月神教的一處據點，外面又有東廠番子圍著，她小心謹慎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又或許是沈皓峰過於英俊的面龐，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怎麼想的沈皓峰不知道，但剛出了門，藍鳳凰的渾圓的翹臀，就落在了他手裡。


  「我之前說這趟來，就是為了找日月神教中人，歸還曲前輩的遺物，你怎麼不說？」在她的臀瓣上抓了兩把，沈皓峰隨口問道。


  藍鳳凰扭扭屁股，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自然是壇主不讓隨意透露，被她知道，是要割舌頭的，那你就會少很多樂趣了。」


  「……」


  兩人很快去而復返，沈皓峰手裡還拿了古琴和曲譜。


  其實這兩件東西，任盈盈之前就看過了，是藍鳳凰悄悄拿過來的。


  揭掉琴套，沈皓峰臉上再度浮現出一抹傷感，「這首曲子，需琴簫和鳴，曲前輩撫琴，劉前輩執簫。曲前輩在將它們交給我前，囑咐我，希望能將曲子流傳下去。」


  「為了不負所托，壇主，我現在教你彈琴。」


  他坐下開始彈琴，伴著一道道悅耳洒脫的琴音傳出，任盈盈不自覺的看向他的臉。在樂曲聲中，他丰神俊逸的樣子，彷彿又多了幾分不羈，看的任盈盈一時有些出神。


  「不好，峰哥哥實在太俊俏了，再這麼下去，壇主怕是要和我搶男人了。」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藍鳳凰心底一陣焦急。


  但念頭一閃而過，她隨即又冷靜下來，「若是峰哥哥真的將她拿下，按照入門順序，壇主豈不是要叫我姐姐？看她以後還怎麼欺負我。嘿嘿，我得幫峰哥哥一把，給壇主下藥？」


  目光注視在沈皓峰身上的任盈盈，全然沒有注意到惡向膽邊生的藍鳳凰。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按住琴弦，似有餘音繞樑，沈皓峰緩緩開口，「這就是整首笑傲江湖。」


  說著，他將古琴遞給了任盈盈。


  任盈盈不光會玩鞭…子，琴技亦是不弱，有沈皓峰之前的演示，對照著曲譜，她試著彈奏起來。


  走到她身邊坐下的沈皓峰，側耳傾聽，像是沒有注意到，因為有人靠近，還是男子，導致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俏臉生出些許紅暈。


  不僅如此，在任盈盈彈奏稍有不對時，他更是直接握著她的玉手進行糾正。


  「這冤家哪裡需要我幫他。」將任盈盈的神色看在眼裡的藍鳳凰吐了吐舌頭，哭笑不得道。


  見任盈盈的彈奏漸入佳境，沈皓峰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根竹簫，開始與她合奏。


  男人天生就會藏簫，沈皓峰有這麼多年的經驗，又因為藏的比旁人大，即便沒有空間，他做出這番舉動，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有簫聲的加入，聲音更為豐富，一首笑傲江湖，被演繹的更為宛轉悠揚，餘味悠長。


  劉正風和曲洋二人，一個正派人士，一個魔教中人，尚且因為曲子，結為生死至交。又何況沈皓峰和任盈盈，一男一女，兩顆年輕的心，就更容易靠近了。


  一曲終了，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神早已變了。


  沈皓峰又不是什麼含蓄之人，看出任盈盈對他的情誼后，他就借口糾正她彈琴時的錯處，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不是還有人在…


  「壇主，人醒了。」


  「好。」任盈盈應了一聲，又有些慌亂的朝沈皓峰道：「你師兄醒了，快去看看吧。」


  沈皓峰笑了笑，鬆開了她的手，朝外面正在治療的令狐沖走了過去。


  他還沒出去，就見一個年輕苗人衝進來道：「壇主，那些漢人要走，要攔住他們嗎？」


  瞥了沈皓峰一眼，任盈盈擺擺手，「不用管他們，讓他們走。」


  天亮了。


  岳不群帶上陸大有幾人，扶著宿醉未醒的歐陽全上路，直奔染坊。那苗人問的，就是要不要攔住他們。


  之前他們要走的時候，陸大有就急道：「師父，師妹還沒醒，大師兄他們不知去哪兒了。」 一刻也不願耽擱的岳不群滿臉不耐，「你去和靈珊說一聲，讓她在此等候令狐沖二人，同他們一起趕往染坊。」


  所以他們走了，全然沒有管令狐沖和沈皓峰。


  「師兄，你沒事吧？」過來之後，見令狐沖掙扎著想要起床，沈皓峰忙將他扶了起來，關心問道。


  令狐沖經過短暫的迷糊之後，眼神有些渙散，扭頭看向說話的沈皓峰，開心道：「爹，爹。」


  沈皓峰：「？？？」


  不等沈皓峰開口詢問，只聽喊了兩聲爹，口水都快留下來的令狐沖，又朝走過來的任盈盈和藍鳳凰興高采烈喊道：「娘，二娘！」


  「……」


  錯愕之後，沈皓峰看著好似變得痴傻的令狐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傻了，還是說這「孩子」有靈性。


  任盈盈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藍鳳凰則有些不滿，憑什麼喊她二娘，不喊她娘？


  「這是怎麼回事？」


  「壇主，毒性蔓延到了他的頭部，傷到了腦子。我開兩副方子，至於能不能恢復，就看他的造化了。」苗醫回了一句。


  解釋的這麼清楚，沈皓峰三人自然是懂了。


  任盈盈和藍鳳凰都忍不住看向沈皓峰，師兄變好大兒，兩人顯然是怕他太傷心。注意到她們的眼神，沈皓峰嘆道：「師兄他素來福大命大，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等任盈盈二女開口，一道聲音，如同平地炸雷，在房中響起。


  「風雷五嶽，千秋不滅！」


  聲音一落，數道人影從屋頂落了下來，俱都穿著黑衣，手持古怪利器。


  沈皓峰也是服了這些人了，次次走屋頂，不嫌膩的嗎？他這麼專一的人，也會三條道換著走了。


  吐槽歸吐槽，沈皓峰卻是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將任盈盈和藍鳳凰都護在了身後。


  兩女不約而同的看向他高大的身影，被人呵護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兩對美目中，閃過不同的欣喜之色。


  未經人事的任盈盈，神色稍微單純一些，而一邊的藍鳳凰，短短几秒，把十八般武藝的順序都排好了。


  「千秋不滅？」藍鳳凰冷哼道：「我看你們是天誅地滅！」


  她說完之後，就從身上取出一根長哨，嘹亮的哨音，頃刻傳出。


  一條條藏在暗處的毒蛇，在聽到聲音后，吐著鮮紅的信子，爭先恐後的遊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場面，有密集恐懼症的，真綳不住。


  沈皓峰的注意力卻不在蛇上，也不是藍鳳凰絕美的側顏，挺拔的胸口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她在吹哨時，身上出現了碎片的光芒。


  看到毒蛇，嵩山派打前站的弟子，立馬運起輕功，跳上了屋中的橫樑，想要躲開這些毒蛇。殊不知，橫樑上早已有無數毒蛇等著他們。


  砰的一聲。


  一名嵩山弟子從橫樑上摔了下來，身上還纏了數條毒蛇，臉上手上都已紫的發黑，分明是中了劇毒。


  避無可避，餘下的嵩山弟子大喝一聲，朝沈皓峰他們攻了過來。


  想在他們面前，攻擊他們的壇主？


  不用沈皓峰出手，一道身影從側面閃出，一刀劃破沖在最前面的嵩山弟子的腹部，自己的手也被對方的短刀斬了下來。


  卻聽這替任盈盈他們擋下攻擊的日月神教弟子道：「我用一條胳膊，換你一條命，值了。」


  「邪教！」低頭看了從腹部滲出的黑血，分明中了劇毒，遭受重創的嵩山弟子含怒喊了一聲，就咽氣了。


  他們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沈皓峰把手伸向了藍鳳凰。


  「撿取【五毒功】碎片*1（4/4），碎片數量已集齊，可激活。」


  激活。


  這門功夫，可以操控毒蛇毒蜂等毒物，十分實用。不光是在這裡適用，即便是回到現實世界，一樣可以。


  沈皓峰撿碎片的功夫，五名闖入的嵩山弟子，盡數殞命，但不等任盈盈她們覺得戰鬥已經結束，一道強橫的掌風從門外打了進來。


  震碎了地上的酒罈。


  來人自然是左冷禪。


  「把令狐沖交給我，饒你們不死。」踏進屋子的左冷禪，掃視了一圈后，冷聲說道。


  沈皓峰一陣無語，岳不群他們都去了染坊找《葵花寶典》了，他還在這兒抓令狐沖。難怪給古今福當狗這麼久，還進不了對方的心。


  技術不行…不是，消息不靈啊。


  被任盈盈和藍鳳凰看著的沈皓峰淡定道：「人就在那兒，你想要，就帶走好了。」


  清楚她們看他，是因為事關他師兄，讓他拿主意。


  左冷禪迎上沈皓峰的目光，暗中點頭，朝令狐沖走了過去。


  一看到他，令狐沖就激動道：「傻屁股，你也在這兒，我們去捉迷藏吧。」


  左冷禪：「？？？」


  「他中了毒，傷了腦子，現在的智力，大概相當於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沈皓峰解釋了一句，又道：「他之前嚷著要回染坊，反正我也沒空帶他去，你要是想帶他走，就儘管帶走好了。」


  染坊？


  左冷禪聽懂了沈皓峰暗示，他冷聲道：「我有要事在身，這次就放你們一馬，下回你們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話音一落，他就轉身離開了。


  「切，也不知道誰運氣好，說的好像能打贏我們一樣。」藍鳳凰嬌蠻的撇撇嘴。


  任盈盈俏臉上有些疑惑，「他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令狐沖變成傻子了，一點沒懷疑是在演戲騙他？」


  因為我是卧底。


  「他這樣，應當演不出來吧？」沈皓峰指著口水狂流的令狐沖，臉上滿是「無奈」。


  「也只能是因為這個了。」任盈盈點點頭，「他如今這副模樣，你有什麼打算？」


  沈皓峰想了想，「先帶他追上師父他們，將他送到華山，那裡鍾靈毓秀的環境，也許對他的傷勢有幫助。」


  藍鳳凰眼巴巴的望著他，他的未來里沒有她？

  「這之後，我再和師父申請，下山闖蕩，立馬到這裡找你們。」沈皓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