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餘力愛別人
因為卓安的外貌太出眾,內在又優越,讓林家美莫名地產生一種危機感。
這樣的一個伴侶,她又有什麼魅力,在往後的日子裡,鎖得住他的一生。
她想愛,卻不敢去愛!
一向自信滿滿的她。
第一次面對一個人,產生了強烈的自卑感。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第一感覺,竟然是自卑。
卓安說:「我大姐是一個初中生,卻嫁給一個大學生,而且還很帥。二姐是一個高中生,卻嫁給一個初中生。」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介意這些的。而且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也讀過那麼多書,不會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小美,你就是我想要的。
林家美說:「可是,我害怕去你的家鄉生活。」
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卓安問:「為什麼?」
林家美眸子黯淡,淡淡地說:「離父母太遠了!」
她不想離父母離得太遠,萬一爸爸的病又犯了,家人怎麼辦?
每次爸爸犯病,病情嚴重又不願吃藥的時候,都是她回去處理的。
勸他吃藥,他總是說自己沒有病,非常的抗拒吃藥!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只能去買點骨頭回來煲湯,然後把葯磨成粉末。
吃飯前,就把藥粉倒在手心裡,輕輕地握成拳頭藏著,趁爸爸不注意,幫他盛湯的時候,轉身把藏在手心裡的藥粉末,偷偷地放到他的碗里,然後和著湯給他喝下去。
每次爸爸都怕被人下毒,他會像人精一樣,把湯放在舌尖上試探,感覺到異味,他總是皺著眉,說:「這湯怎麼有點苦?味道怪怪的!」
她不動聲色地和爸爸說:「我們也是喝這個湯,又不是您自己一個人喝,就您說苦,肯定是您的舌頭有問題。」
爸爸又用舌頭嘗一下湯,猶猶豫豫地沒有喝,她拿起自己的碗就盛了一碗湯,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然後說:「爸,你看,我喝這麼多都不苦。您可能有點濕熱,影響了味覺。」
每次都要她連騙帶哄,爸爸才把湯喝下去。
媽媽坐在飯桌前,都看得膽戰心驚,直到爸爸把湯喝了下去,她才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
等爸爸回房睡覺的時候,她才向媽媽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舉起勝利的手勢。
卓安說:「我們可以經常回來看父母的,坐飛機也很快。」
坐飛機是很快,林家美卻想得很現實:「萬一,我們以後賺不到錢,連坐飛機的錢都沒有呢?」
有多少女孩,因為遠嫁他鄉,由於經濟不允許,幾年都回不來見一次父母。
這不是雞湯,是現實。
因為誰也無法預料到以後。
卓安陷入了沉默。
她繼續說:「我也害怕你移情別戀,貪新厭舊,拋下我一個人在遙遠的北方孤零零的,那樣的話,我會很慘!」
為了一個男人而遠嫁,最後又得不到善待。
這是她最害怕的結果。
卓安說:「你們女孩子怎麼總是想這些問題呀?」
對於未來,為什麼要想那麼多的假設。
「如果我們結婚了,我不想像現在這樣分隔兩地,那樣感情就會慢慢地變淡。如果婚後,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跟我說,我會改進。」
「夫妻之間,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一方出軌,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那種不健康的家庭中長大。因為夫妻的爭吵,婚姻的破裂,對孩子的健康成長,是影響最大的。」
因為婚姻不是香口糖,也不是演戲,婚姻是兩個完全陌生的生命體,熔於一爐治煉,凝聚它的,是緣分的火焰。
離婚卻是將一隻完整的酒杯摔碎,再難有彌合之時,而那破裂的碎片,片片都流著悲劇的淚痕。
離婚更猶如一場戰爭,也許不會流血,但所付出的代價,往往比流血更昂貴。
卓安,你想要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
可是我連半句都不敢說。
她說出心裡的擔憂:「這也難保你不會變心呀!」
這是她最大的擔憂。
連想法都如此相似的我們,我卻沒有勇氣去接受你。
她苦笑。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
卓安突然嚴肅起來:「我告訴你,我有個朋友在外麵包個小蜜,被他老婆碰見了,明明是他不對,還打他老婆!我在旁邊也看不過眼了,走上前,一腳把他踢倒,還踢出很遠呢!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了,不稀罕!」
他說這些,是不是想說他不是這種人啊?
一個人要是變了心,倒在溫柔香里,早就把自己說過的誓言,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不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這麼厲害,要是她也在現場的話,她一定會手捧著鮮花,一臉崇拜地對他說:
「長腿哥哥,你的如來神腿好厲害喔!這麼一踢,就把這個負心漢給踢飛了!」
他這麼高,不把人家踢出十萬八千里,就已經是偷笑了。
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看到她還在笑,卓安又說:「你不信?他後來還跟我道歉呢!」
林家美斂了笑,低著頭沉思了一下,說:「其實,我們像現在這樣做朋友也很好啊!」
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如果愛,不能讓她隨心所欲,可不可以像現在這樣,以朋友的關係,維持著這一份愛。
可是他的話語,把她最後的幻想都粉碎。
「如果做不了情侶,我們是不可以做朋友的!」
真正愛一個人,又如何把她當成朋友一般看待。
他做不到,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想擁有。
「為什麼?」
林家美問。
做不成情侶,為什麼不可以做朋友?
卓安沒有說話。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路的對面,何銘恩一直看著林家美和卓安,他的眼裡充滿著痛苦與嫉妒。
站在他旁邊的阿花,收回落在林家美身上的視線,問:「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嗎?」
「為什麼兩情相悅的是她和旁人,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何銘恩一拳暴擊在樹上,一臉痛苦。
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拳頭上傳來一陣赤痛,可是不及他心中的萬分之一。
阿花心疼地上前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手背擦了皮又滲著血,難過極了:「你別這樣好不好!」
何銘恩甩開她的手:「你別管我!」
阿花的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你不心疼自己,可是我心疼!」
她喜歡他,已經喜歡了好久好久。
從他開始和她說,他深深地愛上一個叫『林家美』的女孩,最後又深深地被對方無情地拒絕。
每一次她都為他的深情而動容,又為他的痛而痛。
他從來都滴酒不沾,可是為了那個人,一次又一次地買醉。
就連睡著,都叫喚著她的名字。
「銘恩,愛得這麼辛苦,為什麼不學會放手?」
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那麼辛苦地去愛一個人!
何銘恩說:「我的心,從來都不受我控制。」
它就像脫離我的主宰,不受控制地為所欲為。
我知道她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可是我愛她,很愛很愛!
深入骨髓,無法自拔!
我任由自己失去自我地淪陷,卑微地陷入一段沒有可能的單戀,明明知道她不愛,卻甘之如飴,欲棄難棄!
阿花的眼裡噙著淚:「如果控制不了,就分一點給我吧!」
不需要你愛的人在天邊。
需要你愛的人就在眼前,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
何銘恩苦笑:「你別傻了,我愛的人不是你,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她早就已經填滿我的整個心間,我沒有空餘的位置留給別人。
就算在夢裡,她也一樣佔據!
我已經沒有餘力愛別人,一點都沒有!
阿花一臉深情:「我不介意你的心裡裝著另一個人,我只希望最後待在你身邊的人永遠是我!」
在她的眼裡,你並不重要。
在我的眼裡,卻視你為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