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三十三章 君主之心
在外面各種議論聲起之際，第四王兵團在太師府覆滅的消息就如同被淹沒在海洋一般，並未濺起一點波浪。
除了源王宮內的核心以外，沒有其他天族得知此事。
畢竟在絕大多數天族看來，第四王兵團一出，失去了寒鼎天的太師府……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也不敢抵抗！
因此，這件事本身不具備討論的價值。
源王宮內。
源王站在殿上，神色冷漠。
而在他的面前，正跪著一道身影。
正是王城守衛處的統領，於天海！
此刻，於天海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瑟瑟發抖。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脖子上還有血痕。
這是他頭一次距離源王這麼近。
他能夠感受到來自於殿上的恐怖氣場與威壓。
這就是君主的氣勢！
「朕再問你一次，這個方羽真的是人族，對於我等源氏王朝，乃至於雲隕大陸的情況一無所知？」源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於天海，沉聲問道。
「是，是，是的……小人豈敢欺瞞陛下？他逼迫小人接受血契后，就問了很多小人有關源氏王朝的情況……」於天海驚恐到幾乎要哭出來，口齒不清地答道。
源王沉默了。
他原先認為，方羽與寒鼎天原先可能就已認識，而方羽的人族身份……都有可能是杜撰出來的。
可目前看來，方羽的確就是偶然出現在源氏王朝之內的一個人族。
至於與司南大族的衝突，同樣也是偶然引發，與寒鼎天無關。
如此看來，寒鼎天如今的目的，難道是……
源王眯了眯眼，透明的眼珠內，閃過陣陣異色。
而在他下方的於天海，此刻感受到的威壓更加恐怖。
他整個身軀都已軟塌，趴倒在地。
「你跟隨方羽行動了一段時間，知不知道他進入王城的目的？」源王忽然又開口問道。
於天海被嚇得渾身一震，而後答道：「小，小人沒看出他的目的，他做什麼事情好像都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所以就進王城殺了司南道和司南勇，還出手把朕手下的第四王兵團滅了？」源王語氣極度冰冷，整座大殿的溫度驟然降低！
「呃啊啊……陛下，不要殺小人，小人是被迫與他同行，絕對沒有做過任何背叛之事……」於天海被嚇破了膽，哭喊著求饒。
源王看著於天海，臉上看不出表情，但臉上極度複雜的紋路卻在閃爍著光芒。
「雖然你是被迫的，但你完全可以用性命來換取忠誠！你給一個人族透露這麼多有關源氏王朝的情報，罪已當誅，莫要再給自己找理由！」
這時，大殿的側方，陰影處傳出一道呵斥聲。
一名身材魁梧，身披黑甲的男性，從側方走出。
他先是冷冷地看了不斷發抖的於天海一眼，眼中滿是嫌惡和鄙夷。
而後，單膝跪在地上，看向源王，抱拳道：「陛下，請讓在下前去誅殺方羽，為南陽和文淵報仇！」
源王站在殿上，並未動彈。
「為南陽和文淵報仇？你的實力……恐怕還不到那個地步，和玉。」源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被稱為和玉的男性聽聞此言，咬著牙，怒道：「一個人族怎麼可能這般強大！？我覺得他肯定與太師有關係，他很可能是太師培養出來的死士！」
「你在旁邊聽了這麼久，怎麼還會認為他與太師有關？」源王問道。
「這傢伙已經接受血契，成為一個人族雜碎的奴隸，他的話不可信！」和玉語氣中帶著殺意，說道。
他恨不得現在就站起身來，把於天海給粉碎！
「冷靜，和玉。」源王語氣很平靜，開口道。
聽聞此言，和玉深吸一口氣，看向源王，說道：「陛下，一個人族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強大的，在下可以去查，一定能查出他與太師之間的聯繫……」
「人族為何就不可能出現強者？這是謬論。」源王淡淡地說道，「若你一直抱著這種想法，日後必定會吃大虧。」
「族群的等級，只能說明一個族群當前的綜合實力。」
「至於人族為何會落到第十等……這一點並不重要，但你不能否認，人族當中同樣能出現強者，哪怕可能性再低。另外，這個方羽……很可能是從外界而來，並非生於雲隕大陸。」
「外界而來……」這下，和玉眼中閃爍出驚訝之色。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又說道：「陛下，不管方羽到底與太師有無關係，這個雜碎還是動手滅了第四王兵團，殺死了南陽和文淵，在下必須得為他們報仇雪恨！」
「真要報仇，也不是由你動手，而是朕。」源王緩聲道，「你……不會是他的對手。」
和玉的臉色徹底變了，看著源王，瞳孔都在震動。
源王這句話的意思是……方羽與他的實力是在同一層級的！
「另外，如今對方羽動手，恐怕就中了寒鼎天的計了。」源王又說道，「他挑起此事，就是想讓朕與方羽交手，兩敗俱傷，他可坐收漁翁之利。」
和玉臉色難看，咬了咬牙，問道：「既然如此……陛下，為何到現在還不殺他？只是把他押入死牢？！他已經失去底線了，做的越來越過分！！已經沒把陛下放在眼裡了！」
面對這個問題，源王並未回答。
他看向殿外，又看向和玉，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朕要見方羽一面，讓千羽去把他帶來。」
「讓那個人族進宮！？」和玉驚訝道。
「是的，朕需要與他談一談，再做決定。另外，此行你不可同行，讓千羽單獨行動，他遠比你要冷靜。」源王又說道。
「陛下……」和玉眼中滿是不解與不甘。
「不必多言，朕意已決。」源王說道。
「……遵命。」和玉只能抱拳答應下來，站起身。
看到一旁趴著發抖的於天海，他眼冒凶光。
正好用這個叛徒的命泄憤！
「陛下，這個叛徒交給在下處理吧，我會讓他付出足夠慘重的代價。」和玉說道。
聽到這句話，於天海幾乎要暈厥過去，抖得更加厲害了。
源王擺了擺手，說道：「放他離開吧，錯的不是他。」
說完，他似乎輕嘆一口氣，轉身返回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