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夏央
當我們都行走在幸福的路上時,你是否有看見身旁的玫瑰花已經盛開了?如果你問問現在正在南極考察的喬和朱娜,那一定是不可能的。
極光籠罩著深邃暗藍的天空,把那謎一樣的黑色,闡述的如此多彩而透徹。在此次的南極考察中,喬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與朱娜在一起的時光,正如一個在永夜的世界里奔跑而尋找光明的人一樣,當那一點似乎能夠點燃你內心的渴望的光明降落到你的內心裡的時候,一個真正的奔跑著是絕對不會放棄掉眼前的任何一點希望之光的。所以,在那天夜裡,喬和朱娜就理所當然的真正在一起了,是極寒的夜裡,是極光的夜裡。
而白天,白天才是引發一切的來源,就像光源,你意想不到的是,光源引發了一切,而能源,蘊含在光源之中,驅動一切的,都是蘊含在光源之中的能源,能源,賦予了宇宙生命,而宇宙,包含了你的生命,還有喬和朱娜的生命。所以白天的事迹,才是讓夜晚的一切真正成為可能的事迹,就像老喬現在透過車窗看到的景象一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有身穿紅色加厚衝鋒衣的兩個身影,他們正在穿越阿姆列科考站到卡拉爾鑽頭站點之間的冰雪平原,那段冰冷的回憶讓老喬即便是隔著車窗看過去都會覺得記憶猶新,好像有一股刺骨的冰冷透過車窗股股襲來,而那段火熱的愛情的溫度,才是讓老喬在冰原之中能夠振奮衝出困境的真正原因。
「喬,我想我們必須加快我們的速度了,在阿姆列科考站到卡拉爾鑽頭站點之間只有短短的5英里路程,中間還有一個圖尼亞天文學站點,其它的生物學家都會在明天的時候到達卡拉爾鑽頭與我們會和,我們今天必須在白天趕到那啟動卡拉爾鑽頭,你聽到了嗎?喬!」吉米迎著風雪,好像有點吃力地在前進著,但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的向喬強調他們此次出行的目的。
「老師,這個我是非常清楚的,可是為什麼我們不可以使用雪地車呢?」喬撥開被風吹在臉上遮擋視線的衝鋒衣帽,朝吉米大吼著,當然,在這種環境里你必須用吼的,不然別人怎麼聽得到呢。
「喬,說實話你不用這麼大的聲音對我說話好嗎?我要告訴你我們都已經裝了隱形對講機在我們的耳朵里了,你能小點聲嗎?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聾啦!」吉米終於說出了從這段旅程開始他就一直想要抱怨的事情。
「我只是想要您知道,知道您的聲音或許也應該小一點。並不是您自己聽不見你說的什麼我也聽不見,老師!」
「好的,那咋們都降低音量,節省體力,唔!雪地車只有三輛,是供我們阿姆列科考站的所有人使用的,三輛車總共只能搭載18個人,而生物學科考隊這次有16個人,我們已經佔用了兩輛,另外一輛是留給天文物理學科考隊的,他們有6個人,我們隊伍里剛好有2個人是駐留阿姆列科考站的,而其他的14個人都是要到卡拉爾鑽頭站點去進行實地考察的,兩輛車最多只能坐12人,我們兩個座位此次考察的先鋒小組,我自己申請的提前進入阿姆列鑽頭點進行開啟鑽頭的任務。」吉米調低了音量。
「那麼,是您自己選擇徒步的了?」喬有點苦惱。
「是的,不然怎麼著?我們要畏畏縮縮地把證明自己的機會讓給其它的人?讓他們去首先登上勝利的.……勝利的鑽頭站點?」
「當然不是,但是我覺得是不是可以用雪地車多跑幾趟把我們逐個小組的接過去?」
「什麼?別像個娘們似的,我們已經快到達圖尼亞天文學站點了,你看到那邊的紫色屋頂沒有?就是那個正八邊形的屋頂,別告訴我你沒看到。」
「我想我看到了,老師!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息一下嗎?說真的,我可能背錯了背包!」喬已經背了這個包行進了將近4個小時了,此時已經是12點了,接近午時的寒風好像比早上颳得要緩和了一些,但是疲憊的身軀是不能再繼續堅持行進下去了,在雪地里,不必要的堅挺可能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
「行,那我們就先到圖尼亞天文學站點休息一下吧。」吉米對這個建議表示贊同。
圖尼亞天文學站點的大門緊閉著,他們花了一點功夫才打開這扇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挪動過的大門。而站點內部的景象才是讓他們感到驚訝的地方。
高高的天文台孤獨地立在站點中間,大口徑的射電望遠鏡仰角程90度對著天空,烤箱一個在吶喊而又彷徨的人終於消停了下來在凝視著天空。周圍有很多小的可以抬出來的天文望遠鏡雜亂無章地錯綜擺放在周圍。控制台環繞著大型射電望遠鏡的天文台而建,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
「喬,我覺得我們生物學科考站的環境相比天文學科考站已經相當不錯了,你說呢?」吉米好像已經對這個破敗的環境有幾分憐憫了,當然是憐憫那些天文學科學家。
「嗯,沒想到現在新政府對天文學的投入如此之低,我覺得學校里的少年科教所的平台都逼著要好得多吧。」喬對此表示贊同,但是同時他又想到了那個讓他日日牽挂的人,朱娜。
自從那次等輪后的初次見面后,好像他就沒有在和朱娜有過更為親密的接觸,除了吃飯和其他碰面打打招呼以外,朱娜並沒有更為主動的聯繫過他,但是他內心裡知道,這塊美麗無暇的冰雕,正在以某種形式逐漸的融化,當它完全化完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天使,從那冰雕的殘像中悄然生出,他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需要做的只是慢慢地等待和悉心的融化,他有的是時間,他需要讓她慢慢了解他,慢慢包容他,而他絕對不會為自己第一次的衝動去後悔。
「請問,今天晚上會趕到這兒的科考隊是天文學科考隊的哪一組呢?」喬用手拭去身旁座位扶手上的一點灰塵,問吉米。
「我想,應該就是你說牽挂的朱娜他們那兩個人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因為,你知道的,我沒跟你說過嗎?現在我們的伯納星正在遠日軌道上,所以白天是非常短的,相比之下,我看看,我們只剩下3個小時了,天哪,喬,我們已經在這裡停留了20分鐘了,我想我們應該出發了,如果你還很閑的話,我想你可以去把我和你水壺裡的水裝滿。」
「時間過得真快老師,但是我想這裡的制氧系統是正常運轉的.……」
「當然是正常運轉的,」吉米打斷了他的話,好像對他這多餘的關心感到有點不耐煩,但是隨後又補充道「我想你接水的時候可以順便檢查一下那邊的凈水器是否正常,就當是我們兩位紳士幫他們兩個女同志的一點小小幫助吧,你說呢?」
「我完全同意!」說完,喬馬上就跑去西北方向的凈水器進行檢查並且接滿了兩大壺的水。
當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以後,師徒二人又背上了行囊開始朝卡拉爾鑽頭點進發了,當他們出門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通過通風管道竄進了圖尼亞站點,但是那只是一個很細微的感覺,更多的好像是風吹起的雪點飄了進去。喬隱約感到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準備回去檢查個仔細。
「喬,快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是吉米老師已經在門外大喊了。
「好的!」喬使勁晃了下自己的腦袋,又朝著門背後望去,好像並沒有什麼可以的東西,除了黑壓壓的沒有被光照射到的角落,隱隱約約有閃爍的微光在顫動的痕迹,其它的一切都和之前進之前一樣的寂靜。
當喬和吉米兩人到達卡拉爾鑽頭點的時候,天已經基本上全黑了下來。而卡拉爾鑽頭點由於是在5年前申請,而去年才修建的新科學考察點,所以設施和面積都要遠遠大於之前的兩個老式科學考察點。橢圓形的房屋結構上方有一個豎直向下的巨大管狀物,那個並不是鑽頭,而是氣溫調節裝置,可以在室內模擬不同地方各個季節的潮濕度和溫度,真正的鑽頭就在站點的中央,那是一個立方塊樣式的極光鑽頭,最大鑽探距離可以達到22000米,而鑽探周徑可以達到5米平均,足夠一個升降電梯穿行到鑽探的底部。
當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吉米老師已經將鑽探數據輸入到鑽探立方的模擬電腦上了,接下來就是等待2天,讓鑽探立方一直鑽探到伯納星南極冰蓋地下12000米深的地底,來一探古生物的秘密了。
約莫下午23點鐘的時候,暴風雪突然在極夜裡來得格外猛烈,即便是在密閉性非常好的卡拉爾鑽頭科考點,也能夠聽到屋外「呼呼」的南極風呼嘯聲。
「老師,我想請問一下,在伯納星的南極是否有夜巡生物?」外面的聲音不禁讓喬想起了白天時候無意間注意到的黑色幻覺。
「當然是有的!在伯納星的南極,雖然沒有類似於我們人類的高智能型生物,但是我們在經過接近300年的研究和與之前2000年的伯納星歷史對比發現,在大約700年前,伯納星被一種我們命名為藍爨的生物統治過,這是一種類似於狼的動物,非常喜歡在寒冷的夜晚獵食,通常我們都認為那不是適合獵食的時間,但是現在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如果那種古生物只能在寒冷的夜晚,我是說整個伯納星都處在寒冷的夜晚環境中,那麼,什麼樣的生物才能生存下來呢?」吉米好像被喬的提問喚起了興趣。
「那麼,我想問的是,現在的伯納星南極是否會存在這樣的生物呢?」喬好像感到有點緊張。
「基本是沒有可能的,當然如果你要說的話,你可以看到,我們之前在來的路上發現了一些動物的屍體,我不能肯定這是不是這種生物,但是這種生物在北極被科學家發現過,我是說如果南極存在,那基本上就能夠證明這種生物的生命力是非常頑強的,怎麼難道你發現了?」吉米好像有點驚訝,但是在瞪大了那雙眼睛之後好像有恢復了平靜,「那是不可能的,南極大陸早在伯納星的3000萬年前就已經和其它大陸分離了,是沒有可能存在這種在北極和其它大陸上生存的概率的。」
「您不是說伯納星有過一段非常寒冷的時期嗎?」喬突然變得格外的認真,這種認真的鏡頭讓吉米看到了約翰遜的影子。
「哦!你說的很對,很有可能是在伯納星1000年前進入冰球時期的時候就有藍爨穿越結冰的海洋來到了南極!」吉米好像對於這種可能性表示非常的認可「雖然只是極低的可能性,但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等等!難道你在今天白天的時候看到過那種頭上長了角,藍色的,靈巧而且會藏匿蹤跡的生物?」
「我不能確定,但是今天白天從圖尼亞天文學站台出來的時候我好想看到過某種生物竄進了科考站。」喬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那事不宜遲,我想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回去圖尼亞天文台那邊一趟了,快,喬,阿雷德和朱娜這個時候可能剛剛到那兒,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一趟,不行,這邊的鑽井需要有人看守,喬,我想你只能一個人過去一趟了,你能搞定嗎?」吉米望著喬,很明顯這是有重大的任務要委託給喬了。
「我想沒問題,老師。但是您必須現在告訴我藍爨的習性。」
「我會把他的習性發在你的手心文件夾里的,你現在快點去卡拉爾站點的東面,那裡有雪地自動滑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去年參與建設的時候把它靠在東面實驗室的門口了,你快去拿,我會準備好資料在大門口等你。」
寬大的雪地滑板就放在東面實驗室的地上,並不像老師說的那樣靠在實驗室門口,但是這並不是關鍵。喬帶上雪地滑板,朝北邊的大門跑去。而吉米老師已經站在門口守候他了。
「記住!資料就在這裡面,但是我想你沒時間看了,我就長話短說,藍爨類似於狼,害怕火,你最好是帶上你的背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你的背包由於含有固體燃料之前被保安進行了嚴格檢查對吧?把那個固體燃料插在這根棍子上,給,就是這根棍子,一根雪地滑雪杖,雪地滑板用不上它,但是你可以將固體燃料安裝在這個上面,它有一個尖角,應該可以用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的老師,我想我必須出發了,現在,也請您一定注意安全!」喬背上了自己的包,馬上就朝著圖尼亞天文台的方向前進了。
當卡拉爾鑽頭點的大門打開的時候,一股寒風強襲而至,將正在朝屋外走的喬吹了個正著,喬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但是很明顯,這樣的強風並沒有短時間內消退的意思。吉米這會兒好像也有點為這個糟糕的天氣狀況擔憂喬了。但是他很清楚,此次行程是喬必須經歷的行程。
「喬,你要記住,雪地滑板的最大馬力是70碼,如果你現在趕過去的話應該需要20分鐘!要記住,使用滑板的時候盡量順風而行,我的意思是如果出去以後風一直是這麼猛烈的話,你必須先順著風朝斜前方行動,在避過風口以後在用手上的導航回歸方向,切記不可硬闖!」
「我明白了老師!」
果然如同老師說的那樣,滑板的速度並不算快,但是可以抵禦一定的橫風,只需要稍加註意不可完全逆風而行,畢竟這是具有老款核能驅動的半懸浮式滑板,雖然不能完全飛在天上,但是尾部的動力噴射裝置可以讓滑板行進一段距離就進行一次短距離跳躍,當然這種短距離跳躍需要人為的踩動滑板前端的控制器才能進行,是一個操控性很好的雪地裝備。
在一段前進的路上,喬看到了不遠處在雪地里一點點微弱光芒的照應下,有一個小山包,這個小山包上面覆蓋著厚厚的雪層。好像是有什麼動物居住過的痕迹,那或許又是個很好的避難所。但是這並沒有阻礙喬前進的步伐,畢竟現在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朱娜他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任憑寒風怎麼樣撕扯喬的臉頰、嘴巴和喉嚨,喬都是帶著必須見到朱娜的決心前進的,喬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下,朱娜他們很可能有危險,他有預感。
「朱娜!阿雷德老師!你們在哪?」當喬到達圖尼亞天文台的時候,天文台的門都是大開的,寒風夾雜著雪花,飄進了圖尼亞天文台,而天文台內部好像完全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的動靜,只是冰冷的燈光和白色的,在此時看起來非常冰涼的一點點積雪。喬大聲地喊出了兩聲,希望得到他們的回應,任何回應都行,即便是藍爨的也可以,但是沒有,在呼喚了兩聲過後,剩下的只是他自己的迴音和在寒風的吹股下一陣陣風摩擦門框的「噓噓」聲。
喬此時感到非常慌亂,好像是有一千萬個惡魔在他的身體里撕扯,所有的血管好像都有無數只甲蟲在上面爬動,就好像身體快要在這寒冷與驚慌中凍結了一樣,難道自己苦苦尋覓,等待了這麼久的希望就要在這寒冷的極夜中消逝了?難道一切的可能都要因為這樣無情的世界而逐漸消散?喬在這樣身體的疲憊和思維的消極狀態下感到莫名的恐懼與寒冷,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如從前那般生動,而穿著紅色套裝在晚餐時分出現的朱娜的身影,好像在喬大腦里那無限延伸的空洞中,越走越遠。
「不,不可能,我得再繼續檢查一下,我要到裡面去。」喬發現在這樣冰涼的環境下,自己的額頭上居然出了汗,那是腎上腺素和其它的大腦激素在刺激人的身體進行反映,又或者是在雪地中行進了15公里以後整個身體在這稍微溫暖的環境中開始逐漸恢復正常,隨之而來的是喬逐漸恢復正常的神志。
喬將雪地滑板和背包靠在牆邊,屏住呼吸,準備朝天文台的內部行進,而天文台的燈光是亮的,控制系統也在亮著綠燈表示正常運轉,這表明天文台沒有受到破壞,當然,天文台的內部怎麼會受到破壞呢?即便是有藍爨這樣的肉食性生物,它們也絕對不會去破壞實驗儀器和控制系統的。但是,當喬慢慢挪移到暖氣控制系統的旁邊時,他發現暖氣控制系統好像顯示的是橘色警示燈,這表明暖氣控制系統並沒有運轉,而控制系統下方的監控藍圖顯示暖氣控制系統的主空氣閥門處有堵塞,所以整個控制系統完全停止了運轉。喬隱約覺得在哪裡可能有什麼情況,但是主空氣閥門在天文台外面,人是沒有辦法進到裡面的。
「不對,關鍵問題是門大開著,但是並沒有看到朱娜他們的身影。難道她們去尋求救援了?」喬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而再次來到大門外,甚至沒有見到天文學科考隊的雪地車,只有兩行已經被雪地埋沒了一部分的車轍印隱隱約約出現在雪地中,喬背起背包,帶上滑雪板,馬上沿著車印前行,果不其然,在前行了大約10分鐘以後,有一輛綠色的雪地車停在那裡,喬走近看了看,車窗已經被積雪給覆蓋住了,看不清裡面的情況,當擦掉積雪,之間有兩個人影團聚在一起,蜷縮在車裡。
喬馬上認出這名穿著紫色探險服的女生就是朱娜,而旁邊的那位女士應當就是朱娜的導師阿雷德。而這兩位女士很明顯已經因為缺氧而陷入昏厥了狀態,喬趕忙按動了一下艙門開啟按鈕,可是雪地車沒有任何反映,好像整個雪地車的電力系統都完全癱瘓了。喬憤怒地用拳頭砸雪地車窗,可是堅硬而冰冷的車窗並沒有任何反映,喬絕望的把頭靠在車窗上,感到所有的東西都將變得毫無意義了。
這時,有一個聲音從喬的耳中傳來「一定要將生活活成五彩的顏色。」這句話好像來自於天邊,來自於宇宙之外,又好像來自於近在眼前的人,就好像,十幾年前母親離開時,環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時的感覺。喬突然感覺身上多了什麼力量,他的腳不由得退後了一步,然後觸碰到了那個滑雪板,他拾起滑雪板,發現滑雪板還是具有一定的硬度和尖銳度的,但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砸碎雪地車的車窗,但是值得一試,喬把背包放在地下,拾起滑雪板,開始奮力地砸擊車窗,第一下,車窗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動靜,第二下,第三下,車窗仍然沒有動靜,而此時滑雪板的尖頭好像已經有點頓了,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喬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到底該怎麼做。
然後喬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不起了,老師,看來我得先將您的滑雪板拆解開來了。」
喬將滑雪板尾部的微型核動力噴射裝置和控制按鈕一併拆了下來,然後用背包裡面的快速連結劑將噴射裝置固定在了車窗上,為了防止噴力不夠可能會振松噴射裝置而無法噴碎玻璃,喬又將之前老師給他的手掌插在雪地里,然後以45度角支撐著噴射裝置的一個插槽,全部準備就緒,喬用寬厚的旅行背包擋住自己,然後蹲下身來按動了噴射裝置的按鈕。
只聽「轟」的一聲,好像能聽到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和噴射裝置被彈開的聲音,喬馬上站起來看看情況,車窗已經有了些許蜘蛛網狀的裂痕,而且還有加熱過後的一點複合玻璃的紅色融跡在上面,「這是好機會!」
喬拿起躺在雪地里的滑雪板,奮力的用尖頭砸擊了那個融化的部分,然後,整個蜘蛛網狀的裂痕在這樣的猛烈敲擊下破碎開來,落在地上,只剩下車窗裡面的一層隔溫玻璃了,這只是一層很薄的玻璃,喬又奮力而快速地敲擊了兩下,兩層玻璃都碎開了。
這次,伴著寒風,進入朱娜和阿雷德兩人的胸腔中的是空氣,是氧氣,喬扒著車窗,朝朱娜和阿雷德叫喊,兩人的眼睛慢慢睜開,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喊她們「朱娜,朱娜,阿雷德老師……」聲音由遠而近由小到大,逐漸變得清晰,眼前的世界也有模糊變得明朗起來,呈現在朱娜眼前的是喬的面孔,不錯,是那張在上甲板時就已經深深吸引住朱娜的面孔,那張有著一點憂鬱而又堅強的帶著藍色光芒的面孔。
「快醒醒,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喬在進行了第53次呼喊后,終於得到了阿雷德老師的回應。
「我們在哪?」阿雷德老師剛剛蘇醒過來就對眼前這位小夥子漠不關心,但是喬全然不在意這些。
「你們被困在動力系統癱瘓的雪地車裡面了,我想,你們應該快點出來,這兒離天文台的站點不遠。」喬回應道。
「天文台的站點?哦,對了,天文台站點,那兒的空氣循環系統癱瘓了,我們發現那兒的氧氣含量越來越低,所以就將門打開通氣,你知道嗎?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卡在換氣閥門那裡了。」阿雷德逐漸清醒起來。
「我想是的,但是你們為何在這兒?」
「我們當然是要阿姆列科考站去呀!但是雪地車不知道怎麼回事,雪地車的電力系統半路癱瘓了,然後我們用僅剩的電人工駕駛了一會兒,車就完全熄火了。」
「我想我們得呼叫他們其他隊的人來帶我們離開這兒了,這樣下去我們都會凍死的。」喬在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后變得成熟而冷靜。
「沒用的,我試過了,這裡的無線電好像發不出去,我是說,沒有雪地車你怎麼發無線電?」
現在已經快到晚上28點了,南極的風從剛才的呼嘯逐漸變成了現在的咆哮,喬站在車外好像都快要被雪地車給吹跑了,「女士們,雪地車裡面有足夠的燃燒設備嗎?我是說,燃料還有備用的在車輛的儲藏箱里嗎?」
「讓我來看看。」朱娜也已經清醒,在聽到了喬的問話后敏捷的爬到雪地車的尾部檢查燃料箱燃料的剩餘。
「電力系統癱瘓沒有辦法使用燃料驅動的!」阿雷德提醒喬。
「燃料箱還有百分之40的燃料,需要我們把它搬出來嗎?」住哪並沒有理會阿雷德,而是向喬直接報告了情況。
「女士,我並不是要驅動雪地車,我不是學理工的,所以也沒有辦法修理這輛雪地車複雜的電路系統,但是,女士,請看看那邊」喬指了指不遠處在暴風雪的隱匿之下隱約可以看到的小山包「我想那邊是我們可以暫時避過風雪耳朵地方,畢竟在雪地車裡我們無法燃燒燃料取暖,您說呢?」喬接過住哪遞過來的燃料箱,開始向阿雷德女士解釋原因,按時阿雷德女士好像並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的,女士,你們現在可以出來了,但是請一定注意,出來以後手牽著手,並且抓牢我,不然我們都會被暴風雪吹飛的。」
但是朱娜好像太輕了,即便是和喬還有阿雷德牽在一起也差點被風颳走,喬倚靠著雪地車來避風,迅速將背包拆卸成了兩個,其中一個給了朱娜,朱娜在增加了這接近20斤的重量后就沒有輕飄飄的感覺了。
三人經過一番與暴風雪的鬥爭,終於來到了小山包,小山包應該是一塊突出來的岩石,但是經過風雪長年的侵蝕以後形成了一個碗狀的小洞穴,這個洞穴的大小剛剛好可以夠幾個人在裡面暫避風雪,喬將背上的包卸下來,並示意朱娜也把包卸下來,不一會兒,一個帳篷就搭好了,然後喬拿出了小型固體燃料罐,並將它連接在了剛剛從雪地車上卸載下來的液體燃料箱上,當喬打開固體燃料罐的開關后,火焰就平穩的燃燒起來,剛剛還顯示只能燃燒半個小時的固體燃料罐顯示儀錶上現在顯示可以燃燒7個小時。
三人就這樣縮進了帳篷里,而那兩個睡袋很明顯是給女士使用的,不過喬要求兩位女士把外衣脫下來給喬用作取暖的被子。臨睡前,喬把那兩根可以自動加熱的吸管給了兩位女士,並示意可以將吸管接在帳篷上面的透氣小孔上,這樣呼吸的空氣就可以既新鮮又不會凍傷喉嚨。
喬從一開始就夢想著,希望自己能有機會和朱娜以這樣的形式在一起,洞窟外面是凜冽的寒風,洞窟內是溫暖的小窩,而朱娜,就那樣側著身子安靜地看著他,他也那樣安靜地看著朱娜,好似在這極寒之地,時間可以網開一面,在這兩個火熱的生命中真正化作永恆。
祥和號列車的車窗外明明是夏天的光明,卻投影著南極的風光,不過,在這南極如此寒冷的風光中,的確是夏天的景象,喬看到,第二天白天他們三個人平安地返回了圖尼亞天文學站點,而從阿姆列科考站到來的一名機械工程師打開了那個換氣閥門,並且取出了一個藍色皮毛長著角的狼形生物;喬還看到吉米老師在責怪他,怎麼沒有在當天白天發現它的時候就告訴他;當然,喬也看到,在那天晚上極光的夜裡,風雪異常的平靜,他和朱娜做了很美妙很自然很甜蜜的事情;在窗前的水晶花瓶中,喬發現,那朵玫瑰花開始逐漸由紅色變成綠色了,那種帶點橘色的綠色,然後,是五彩的光芒,從花瓶的稜角處投射出來,投射到老喬的眼睛里,那是在雷明頓鎮自己與朱娜的婚禮的顏色,尼亞外婆和吉米老師在向客人吹捧自己的外孫和學生有多麼厲害,所有的人都過來慶賀,就連欺負過他的小強也在他的婚禮上送了一份大禮,就是那輛最新生產的智能電動四輪車,他很驚訝,小強居然成了梵高智能科技的副總裁,但是那無所謂啦,大家已經成了朋友了,大家都長大了。長大,就意味著要成熟了,成熟,就意味著那個成熟的季節,秋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