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貪念
第193章 貪念
根本界外的虛空中。
毗濕奴盤坐在大蛇之上，手中妙見神輪不斷轉動，與手持吠陀經的梵天並立。
祂們的對立面，是如同恆星般的大日如來佛。
在大黑佛母藉助敖遠開闢的飛升通道降臨之後。
毗濕奴就和梵天聯合，捲起虛空浪潮，不斷拍打著大日如來，三者氣機糾纏，密布在這片虛空之中，讓其他大神通者想要降下力量到根本界變得更加困難。
唯一的可能性是，道門那三尊古老的神明出手，不過祂們干係重大，直接出手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還會有其他人幫忙阻攔。
「你剛剛為什麼不出手阻止？」
毗濕奴計謀得逞之後，臉上並沒有露出得意的笑容，反而越發凝重。
因為對面表現得太平靜了，彷彿大黑佛母降臨，本身就是祂的計劃，而不是自己的。
大日如來沒有回答，看向東面，一朵白蓮在交鋒之中起起伏伏，不增不減。
雖然無生老母沒有直接降臨在這片虛空，但祂的力量確實是來了。
看到這一幕，毗濕奴略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位創世神沒有直接動手，但祂觀戰威懾，就足以讓自己感到些許心安。
······
平流層中，一條條蛟龍想要騰飛而起，藉助飛升通道，離開此界。
「想走？沒門！」
甘子泰用力捲動手中四象旗，兩百陰神兵受到林默生兵主之力加持，一重重虛景佛國顯化，一共五十一重，首尾相連，圍繞住中間大日如來虛影，化作莊嚴妙相，橫跨百米。
因為沒有統合體內所有大道，林默生確實無法將體內所有開闢的穴竅虛景疊加起來。
但多餘的，他沒有使用的力量，完全可以通過兵主之力賜予手下陰神兵們使用。
巨大的如來虛影加持在甘子泰身上，他各項屬性飛速抬升，不一會兒就突破40點極值，就像是當初林默生使用神降之法，從關聖帝君那裡借來力量一樣，只不過這次是他將自己的力量借給別人。
甘子泰在如來虛影的加持下，牛頭明王身也膨脹了百倍，身後三十四臂揮拳而出，如同羅網，籠罩向騰飛的蛟龍們。
三十四枚拳頭，如同三十四枚燃燒的虛幻大日，沸騰純粹的佛光照得這些本來就道行不夠的蛟龍們口乾舌燥。
更加可惡的是，大日速度極快，直接攔住了他們邁上飛升通道的去路。
不過這些蛟龍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們身有業位之力，再加上這次血脈蛻變，實力都不亞於普通鬼仙，更何況，這裡才是他們的主戰場。
「兄弟們，先滅了此人，再飛升。」
其中最強大的一條蛟龍呼和一聲，身形盤旋舞動，如同先天之紋。
一條條蛟龍們緊隨其後，他們身上的業位之力再次交織起來，平流層下方的恐怖風暴的力量的一小部分被牽引盤旋而上，化作出海狂龍，帶著蔚藍色的波濤，湧向擋路的大日。
兩者相撞，能量逸散，化作白茫茫一片，形成覆蓋千米的雲海。
雲海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恐怖和欣喜的虎嘯，一尊尊隱隱約約的妙相觀音浮現，形成法界，手持利刃，插入沒有防備的蛟龍逆鱗處，蛟龍哀鳴，龍血漫天灑落。
······
根本界中，隱匿於南洋的孤島之上。
一位位島上大黑佛母的信徒們念誦這純白天女的名號，小心翼翼地走向供奉大黑佛母神像的山洞。
里昂打頭，在洞口之時，他停留了幾十分鐘，然後頂著銀白色的天線鍋蓋，抬頭看向已經被風暴徹底遮蔽的天空。
奇異的是，就算外面暴雨如注，洞穴內仍然乾燥無比，就像是踏入了另外一重世界一樣。
「長得真丑。」
大黑佛母藉助飛升通道降臨的瞬間，里昂評價道。
清虛道人已經從林默生那裡知道里昂可能是某位神經病天官轉世，但還不知道是誰。
他捏著鬍鬚，趁機打探說道，「你本相比祂如何？」
里昂挺了挺胸膛，「當然比祂英俊一萬倍！」
清虛道人問道，「我說是大小。」
里昂摩挲著下巴，「至少也是一千倍，不過太大了也不好，插進地球，地球會受不了的，只能夠轉世投胎進入這裡，對了，你的有多大？不要告訴我只有六寸大吧？頂多就七寸。」
然後他嘆息著拍了拍清虛道人的肩膀，「雖然七寸對普通男人來說夠用了，但我們修道人，還是要大一點好。」
清虛道人翻了個白眼，終於明白為什麼不要和神經病說話了。
然後帶著眾多村民們快速向裡面走去。
一根根黑色的手臂從洞窟牆壁中伸出垂下，想要將所有人抓住，不讓他們進入最核心的祭壇。
清虛道人冷笑一聲，雙手平舉，從衣袖之中露出一枚暖黃玉璽，玉璽之上，龍馬側卧，正大光明。
浩大的人皇之力爆發，如同在黑暗的洞窟之內升起一枚旭日，一根根黑色的手臂化作陰影，連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就消散。
在這等神物之下，大黑佛母遺留在根本界中的力量完全不夠看。
因此清虛道人和力量才能夠藉助李文君這位大黑佛母狂信徒定位大黑佛母的核心島嶼，再瞞天過海地潛入進來，為決戰做準備。
進入大黑佛母的主祭壇之上后，清虛道人從手中取出三枚稻草人，稻草人之上分別寫著林默生，純白天女，李文君的姓名。
然後李文君揭開大黑佛母的蓋頭，作為狂信徒，開始親自獻祭起來。
······
另外一邊的戰場，林默生絲毫不顧頭頂上落下來的，如同山峰的手指。
他深吸一口氣的同時，身後一尊巍峨的丈六金身顯化。
明王五首，十二臂，近乎真實，與林默生相合，【忿怒相】噴吐出無明業火。
敖遠巨大的身軀遇火就燃，就像是最優質的汽油一樣，燒得周圍千米，通紅一片。
即使他不斷捲起水靈之力往身上灌，但是水靈之力浮在表面更本無法撲滅無明業火。
「啊~」
敖遠痛苦哀嚎，他本來就在紅塵意之中蒙塵的羅漢果位一點點被燒化，頭頂之上巨大的琉璃色肉瘤，也開始變得焦黑，腐朽，再不復之前的神聖莊嚴。
更加可怖的是，那無明業火順著刀罡斬出的傷口，湧向五臟六腑。 在紅塵意和無明業火的夾擊之下，敖遠一身本事根本來不及施展，突然，他惡狠狠地看向不肯放過自己的林默生，喊道，「大黑佛母救我！」
一瞬間，他和大黑佛母達成了契約，與近在咫尺的業位之力相融。
敖遠巨大的龍首之上，再次長出了一張人臉，人臉扭曲，沒有五官，全部都是一張張向內凹陷的嘴唇，嘴唇中尖牙利齒，念誦著不同的真名。
「伱是我的了！」
大黑佛母的聲音帶著狂喜，即使是祂，得到一尊羅漢果位的手下也不容易，更何況，祂喜悅異常的承受業火焚燒，臉上一張張可怖的嘴開始變得不那麼嚇人起來。
這就是祂本來的目的之一，找一位大德之士，藉助這位大德之士，完成鬼子母神最後報身道的修行，證得二地菩薩業位。
菩薩道修行分為十地，從低到高，從一到十。
九地菩薩就能見如來密藏，能領佛號，十地菩薩還在諸多佛陀之上，佛門四大菩薩就是十地菩薩。
佔據了敖遠的身軀之後，藉助林默生噴出的無明業火，祂開始蛻變，那如同陳舊黃銅鑄造的金身，上面裹著的黑色，無法洗清的業力污垢一點點消融，變得琉璃無垢。
一張張嘴巴在臉上開合，發出能夠立刻摧毀普通人神智的尖嘯聲。
「多來點，多來點！」
「助我成佛，助我成佛！」
林默生看到此時大黑佛母的本相，更加確定自己的計劃。
大黑佛母的力量，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可以奪取他人的真名之力。
所以當自身的真名被大黑佛母奪取之後，或者直接沒有阻礙的念誦大黑佛母的真名，都會被其操縱在手中，生殺予奪。
這一點也體現在大黑佛母修行的報身道上。
祂奪取一位位嬰兒，化作自己的力量，但是這些嬰兒本身有著自我意志，雖然大黑佛母更加強大，但十萬，百萬嬰兒的意志，最終污染了大黑佛母自身。
所以祂徹底失去了本相，只剩下滿臉的尖嘴猴腮，就如同當初入魔的陰陽鬼王李明立一樣。
只不過大黑佛母更加強大，藉助大黑天和鬼子神母的力量，穩定住了自己一地菩薩的境界，但也如同邪魔一般，時常難以控制心緒，作亂為害，吃人為樂。
這在佛教之中不僅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常見，諸多菩薩，羅漢，天王的父母都是這種德行。
最後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可是佛經上自己寫的。
也就佛法東傳之後，諸多華夏仙神入了佛門，才漸漸改變這種習性。
最為重要的就是兩者之間的世界觀不同。
原始佛門認為，肉身只是皮囊，靈魂會在世間不斷輪轉，所以你壞了他人的肉身雖然是惡果，但造的業並不絕對，來世還有機會補救。
而道家，儒家重生，但求今生種種，很少求來世。
那藉助飛升通道，介於根本界和虛空之間的大黑佛母一邊藉助林默生的力量蛻變，但是祂落下如同山峰般的手指並沒有停下來，指尖落下的陰影如同黑色的天幕。
這就是真正的菩薩之力，是現在林默生根本無法對抗的力量。
所以最開始，清虛道人根本沒有想過能在根本界中擊殺大黑佛母，甚至連林默生自己也沒有想過。
不過在手指即將點向林默生的時候。
林默生看向大黑佛母，開口道，「大黑佛母。」
這句話本身沒有力量，甚至沒有用【希夷法】等種種神通遮擋，就是這麼直白地開口說道。
但就是因為沒有用自身神通干擾，才如同箴言一般，讓大黑佛母落下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他直呼了我的名？
大黑佛母不敢置信，但是那一道清晰的因果之線和自己的業位相連接，清晰無誤。
也就是自己可以通過業位，奪取眼前這個青年的一切！
這是祂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巨大誘惑。
金色的通天大道之中，本來就難以控制本相的大黑佛母徹底狂亂了。
祂腦後懸挂的『慧輪』，一顆又一顆可怖的嬰兒頭顱睜開眼睛，巨大的紅色蓋頭無風自動，如同紅色的霞光，露出裡面比敖遠臉上更多萬倍的嘴。
這些嘴驚喜地狂笑道，「孩子，孩子！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那狂笑即使在空曠的虛空中也清晰可聞。
虛空之中，大日如來雙掌合十，默念一聲佛號。
浩大的佛法之力遍及虛空，壓制住躍躍欲動的白蓮之力。
虛空之中毗濕奴和梵天也暗暗點頭。
無生老母果然是好樣的，雖然沒有和自己等人商議，但到關鍵時刻，祂降下的力量就足夠拖住大日如來了。
可惜，自己兩人為了封鎖根本界，同樣無法出手。
真是可惜了。
平流層中，那如同山峰般的手指落下，即使巍峨的丈六金身也顯得渺小無比，不過那手指明顯遲疑了，不知道是應該直接毀滅林默生，還是應該藉機吞噬林默生。
因為這兩者之間相差的利益是千萬倍。
而這一瞬間的遲疑，就是大黑佛母的貪念，也是林默生的機會。
這就是林默生一開始就在找的機會，一旦起了貪念，即使神佛也會犯致命的錯誤。
一尊幼小的神明化作白光，出現在林默生懷中，林默生笑著問懷中的群群，「你怕嗎？」
群群成為正神之後，智慧大增，搖頭說道，「不怕。」
她渾身爆發出純白色的神光，與大黑佛母烏黯的力量一體兩面，藉助大黑佛母的祭壇，將姓名獻上，以大黑佛母本身的業位之力，帶著林默生破開大黑佛母的手指外層，主動融了進去，真正進入到大黑佛母金身內部，這才是大黑佛母的核心，比外面脆弱千百倍。
周圍無邊的黑暗如同潮水，想要將主動進入身體之中的群群和林默生吞噬，顯然，即使大黑佛母知道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事情到這一步，也無法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