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蚩尤之心
第251章 蚩尤之心
水波不興的湖面上，一滴滴三光神水匯聚，宛如墜落在地地上的星辰。
月牙小舟停靠在水榭旁，林默生見翻不動手中的三生三世成道法，明白這是時機未到，自己就算是用盡神通，也奈何不了這本書。
他將三生三世成道法收入五帝界域之中，然後嘴巴對準湖面用力一吸。
一滴滴蘊含大羅之力的三光神水被汲取，如若一枚枚星辰落入林默生口中，等汲取地差不多了，林默生適可而止地停下，他現在可不能夠像上次一樣昏睡。
隨後林默生坐在船上，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按照安倍晴明的話，冷泉三日之後必定會舉行泰山府君祭。
這場儀式在原本的歷史進程之中是失敗的，只不過其中蘊含了天照和須佐之男的爭鬥，蘊含了秦始皇可能的布置，所以自己要去看一眼。
而現在，自己知道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的老師，風老四居然是泰山府君或者泰山府君的轉世之身。
如果自己在關鍵的儀式處喚自己老師的姓名，這會有什麼奇妙的變化？
「這需要驗證。」
林默生在心中確定地說道。
第二，就是完成須佐之男的任務，打開高天原，進入天岩戶之中，找到伊耶那岐。
完成這個任務對自己有兩個重要性。
當時自己在祈求三清天尊的時候，三清天尊已經暗示自己，想要回到『現在』，就需要找到狀態不對勁的伊耶那岐，自己就算不相信須佐之男，也要相信自家祖師爺啊。
另外一個重要性，那就是自己看能不能嘗試得到一些屬於伊耶那岐的大羅之力。
這並非是林默生的妄想。
他看向自己五帝界域之中上千道業位之力，這次回溯到平安時代，自己可一點都不虧。
雖然沒有辦法殺死高天原眾神，因為那樣會導致歷史出現巨大的變化，以至於自己受到難以想象的時光反噬。
但是奪取他們一部分力量則並不會，仍然由他們維繫原本的歷史進程。
自己有伊耶那美的邪生之力，面對狀態不好的伊耶那岐，可以找機會行動。
確定好了行動方案，林默生看向系統，還有三天的時間，自己剛好可以將另外一件事做了。
「你的體質屬性達到50點極值，相應天賦覺醒，請在以下天賦之中選擇。」
「【虛空親和】，你的身體具有一部分虛空屬性，這讓你在虛空之中能夠調動相應的虛空潮汐之力。」
林默生不知道什麼是虛空潮汐之力，但他本身有著【世界拯救者】的天賦，不會受到其他世界的排斥，再加上一個【虛空親和】天賦和天皇道附帶的【時光之身】，相當於玄幻版的『海陸空』三棲生存天賦。
「【蚩尤之心】，伱的身體融合一部分蚩尤之力，凝聚出蚩尤之心，獲得相應的兵主權柄。」
這個天賦顯然是自己【霸王血】的延續，自己上次就通過霸王血獲得一縷兵主之力，這縷兵主之力對於自己有著諸多幫助，算是自己的核心天賦之一。
林默生沒有猶豫，選擇了【蚩尤之心】。
虛空之中，能量潮汐滌盪，沒有絕地天通的壓制，林默生可以放心感受自身變化。
而隨著他實力變強，特別是在回溯時空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源頭』一眼，所以對於系統有著更深刻的了解。
常人難以看見的時光長河中泛起波瀾，就像是河床處產生了震動，震動傳導到虛空，才產生了相應的能量潮汐。
所以系統的來源是時光長河下的河床？
還沒有等他再仔細思考，一道偉力貫穿他的胸膛，酒吞童子的軀殼之內，一隻嬰兒頭生龍角，環抱自己的五色龍尾正在酣然入睡。
這才是林默生現在的先天神祇真身，偉力貫穿之後，嬰兒面露不適，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樣，他的心臟跳動，與偉力結合，化作一枚有著九竅的心臟，心臟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但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縷縷先天兵煞之氣。
虛空之中，各個世界的戰爭在一瞬間加劇了。
林默生不再只是響應屬於自己的戰爭或者士兵。
他眼前浮現了眾多戰爭場景，這些戰爭發生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間段，最終匯聚成為兵主信仰。
嬰兒睜開眼睛，帶著思索，隨後略過一幅幅戰爭畫面，藉助伏羲八卦，向時光下游追溯，最終找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信仰光點。
「甘子泰。」
甘子泰一愣。
「大哥？」
「現在距離我們分別過了多久？」
甘子泰神色略顯古怪，自家大哥就突然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三天。」
「嗯，知道了。」
林默生疲憊地斷開和甘子泰的連接，這種跨越時光的對話，即使有著天皇道和兵主道的支撐，對於他而言，也是消耗極大。
天賦覺醒之後，林默生重新睜開眼睛。
「看來回溯時光並不意味著『現在』就停止不前了，自己回溯根本界的過去，在這裡花費的時間與根本界現在的時光流速等同。」
「所以大羅金仙也無法在過去的時光之中肆意妄為，這隻會花費他們『現在』的時間，讓他們永遠活在『過去』，從而失去先手。」
想清楚這點之後，林默生從小船上起身，然後打開門，門外的天將依然恭敬地守候著。
「帶我去升仙台。」
「是。」
天將躬身領命，隨後他帶著林默生從車馬司那裡調了一架虹攆，跨過一道道亘古不變的星域，林默生再次來到了升仙台之上。
遠處巨大的星域圖之中倒映著諸天萬界絕大多數重要的星辰。
林默生仔細辨別了一番，沒有找到自己之前烙印下的雜星。
他思索了一番，五十萬善功匯聚，形成一枚真靈烙印，點向星域圖，星圖之中，一枚雜星點亮，象徵著現在的酒吞童子。
周圍的時光拉扯扭曲，想要將雜星泯滅，不過林默生本身擁有著時空之基，固定住雜星的位置，恆久不變。
做完這一切之後，林默生看向天將，「還未請教將軍姓名。」
天將不敢怠慢，抱拳說道，「天趣殿值守之將童心。」
林默生點了點頭，「今日之事，莫要與他人言，千年之後，我再尋將軍。」
天將神色一滯，如此高深莫測的話讓他明白自己捲入了一場大事之中，這場大事甚至涉及到紫微帝君千年謀划，他變得更加恭敬，低頭說道，「遵命。」 林默生打開升仙台，定位根本界的霓虹，然後直接落入星光包裹之中。
富士山。
富士五湖之上，五大陰陽名門已經安置好祭壇，作為陰陽寮的一員，即使安倍晴明有心阻止，但明面上也只能夠服從安排。
乙女湖周圍寧靜清幽，環繞著一株株翠綠的古木，湖面就像是一塊透亮的藍寶石。
安倍晴明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他看向翠綠色的樹海，急匆匆向著樹海追去。
他越追越深，連周圍的環境發生了改變都沒有察覺到，直到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無數次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女人身影。
「母親。」
安倍晴明不敢置信地走上前。
這位女人穿著素白的宮裝，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配飾，但僅僅只是烏黑的秀髮和靈動的眼眸，就是最好的裝飾品。
「母親，當初您為什麼不要我了？」
安倍晴明停住腳步，問出自己心中埋藏了幾十年的困惑。
自己的母親是白狐，與凡人結合生下自己，這本身沒有問題，但讓他好奇地是，為什麼自己的母親被發現身份之後就拋棄了幼年的自己。
要知道在這片土地之上，白狐與人類結合生子並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安倍晴明的母親葛葉用力抱住安倍晴明，眼中湧出淚花，「不，我不是不要你了，我只是在做準備。」
「準備？」
安倍晴明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母親，然後從懷中掏出絹布，幫葛葉擦乾淚水。
葛葉抓住自己兒子的手掌，臉上破涕而笑，「我們家的小晴明終於長大了。」
安倍晴明臉上的笑容一滯，帶著幾分洒脫說道，「母親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嗎？」
他身上的死意已經越發濃郁，這些天他不斷使用陰陽術卜算未來，加上自身原本因為修行陰陽術產生的道傷，身死的結局已經不可避免。
一個不怕死的人，才敢摻和天照和須佐之男的鬥爭。
「不。」
葛葉用力抓住安倍晴明的手掌，眼中狂喜之意幾乎要溢出來了，「晴明，我終於等到了，等到了改變你命運的機會！」
「母親？」
安倍晴明帶著困惑看向自己的母親，有些不明所以。
葛葉畢竟有著千年的道行，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富士山還在舉行的泰山府君祭，計算了一下時間，開口說道，「晴明，我還沒有給你講過我的來歷吧？」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母親是來自海那邊的上國？」
他口中的上國指的是唐朝，這個時代的霓虹國主，也受唐朝冊封。
葛葉欣慰地說道，「看來你用心追查了我的來歷。」
安倍晴明笑容帶著一絲苦澀，「像您這樣強大的白狐，我去詢問了稻荷神社，他們說您不是稻荷一族之人，自然只能夠來自於上國。」
「我來自青丘。」
葛葉計算時間，決定長話短說。
「青丘之狐啊。」
安倍晴明帶著幾分感慨，好奇地問道，「母親，青丘是什麼樣子。」
作為博學之士，他也很好奇，能夠讓華夏曆代君王流連忘返的青丘是什麼模樣。
葛葉輕笑一聲，「你現在不就正在青丘之中嗎？」
安倍晴明凜然，他觀察周圍的環境，周圍是茂密的樹林，雖然他沒有仔細探查過乙女湖周圍的環境，但是這片樹林和乙女湖一模一樣，一點都看不出青丘的獨特。
他剛想要利用陰陽術法感知更大範圍的場景，突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陰陽術數完全消失了。
安倍晴明並沒有立即驚慌失措，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會害自己。
「地脈龍氣的壓制？」
安倍晴明猜測說道，隨後又立即否定，「不對，如果是地脈龍氣的壓制，我應該覺得難受，但也能夠感受到自身的力量，但這裡，好像陰陽術天生就不存在一樣。」
安倍晴明走到一株大樹前，手掌撫摸著樹皮的粗糙，上面綠色的苔蘚還帶著濕潤的氣息。
物質真實可感，唯有陰陽術完全消失？
「不只是陰陽術。」
葛葉回答道，「青丘這裡，除了極少數的力量，即使大羅金仙到此處，也會徹底歸於平凡。」
安倍晴明神色震驚，突然他想到一處古籍之中的記載，凝聲問道，「所以當初黃帝選擇將青丘作為蚩尤的行刑場？」
葛葉點頭，「是。」
解決了兒子一些困惑之後，葛葉抓緊時間說道，「你擅長天機術數，想必也知道天數不可違之理。」
安倍晴明困惑自己母親為什麼突然又說到了天機術數之上，他點了點頭。
葛葉面帶苦笑，「其實不是天數不可違，而是我們根本沒有違逆天數的本事，如果將時光比作一條長河，那麼我們就是河中的一滴滴水珠，會沿著既定河道向下奔涌，這就是天數的本質。」
「一些小水珠位置的改變，並不會影響到長河本身，這就是你為人卜卦算命，可以幫助別人趨吉避凶的原因。」
「但一旦這滴『水珠』牽扯到億萬滴水珠，甚至從上到下的沖刷力足以改變一段時光長河的河道，那麼改變就會變得困難無比，甚至受到時光長河本身的反噬，被時光沖刷到河底，永不翻身。」
安倍晴明略微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葛葉的比喻。
「我在誕生你的時候，就利用狐族秘法測算你的未來，但得到的結果讓我驕傲，又讓我悲傷，你註定會是改變陰陽道的奇人，你的命數將牽扯到千萬生靈命運，所以即使我知道你在未來必將殞命，但以我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幫你改變命數，只能夠躲到青丘，超脫時光局限，等待改變的時機到來。」
說到這裡，葛葉看向安倍晴明，「現在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