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天傾地陷
第325章 天傾地陷
林默生顯化出的法天相地拔出不周山根的瞬間,整個洞天戰場劇烈顫動,共工的屍骸具有更多地復甦特徵,眼皮微動,似乎要從長眠之中睜開眼睛。
洞天之中,得到林默生傳音的史蒂芬周等人第一時間行動起來,史蒂芬周雙手燃起一層純粹的灶火,抓向共工屍骸心臟處插著的那柄古劍。
古劍之上,同樣燃起一層赤紅色的火焰,火焰升騰,周圍的時空都化作熔爐,產生扭曲,普通的金仙甚至都無法靠近。
但是靠著灶火本源,史蒂芬周反而從這層赤紅色火焰之上感到了一絲熟悉,就像是自己的灶火和眼前的火焰有著本源上的聯繫,因此即使他現在實力還很弱小,但這層火焰並不會主動攻擊他,對他造成傷害。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有瞭然的神色,看來當初傳聞,灶君得了一部分祝融的遺藏並非是無中生有。
自己等人進來的時候,共工的話也側面印證了這點,祂口中的祝融遺澤,在場眾人之中只有史蒂芬周這位灶君轉世可能有。
史蒂芬周瞄準八景分光劍的同時,葉孤紅也瞄準了共工周圍散落的大量水行靈寶,雖然共工手中持著的戰斧才是最有價值的武器,但是共工現在即將復甦,直接爭奪祂的戰斧可能性太小,也太危險。
相比之下,還是周圍的水行靈寶更加容易得到手。
史蒂芬周在拔出八景分光劍的同時,一直等候時機的月光菩薩出手,月白色清亮的月光從琉璃佛光中分離,照耀大千,映射到洞天福地之內,帶著月光菩薩悄無聲息出現在史蒂芬周身後,一掌打向了拔出寶劍的史蒂芬周。
祂手掌如同最上等的玉石,無匹的力量匯聚,如同一輪滿月從空中墜落而下。
「我艹!」
史蒂芬周忍不住爆出粗口,他拔出八景分光劍已經廢了全部的精力,在有著絕對修為差距之下,如何是偷襲的月光菩薩的對手。
好在里昂並沒有袖手旁觀,他手中綻放的蓮花法印演化出真空家鄉,隔在月光菩薩和史蒂芬周之間,那如同滿月的手掌落下,擊中真空家鄉的時候,就像是陷入了無窮的虛空之中,即使不斷落下,但卻永遠也抵達不到史蒂芬周的身上。
和月光菩薩同行的阿修羅將也后一步出手,他沒有月光菩薩可以借用琉璃佛光的本事,只能夠靠著自身金仙道行,如同血色彗星般直接墜落而下,手中戰矛刺向顯化出法天相地的林默生。
不過就在即將擊中林默生的時候,墨韻顯化出一尊頂天立地的阿修羅神像,環繞的血河在祂手臂揮舞下,如同一條貫通天地的長鞭。
血色長鞭纏住了墜落的彗星,不讓阿修羅將干擾到林默生取走不周山根。
墜落的血色彗星被血河長鞭纏繞住,阿修羅將神色複雜地看向墨韻,「公主。」
在大殤國內,他一直是最有希望迎娶墨韻的那個人,但是因為他的野心,最終引來了月光菩薩。
一方面月光菩薩完成的諾言,幫助他成就了金仙,同時逼退了大殤國主,間接掌握了如今的大殤國。
但另一方面,他也因此和墨韻分道揚鑣,出於對墨韻的愛慕和愧疚,所以他一直沒有下死手,認為只有天仙道行的墨韻最終會接受現實。
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墨韻就在機緣下與林默生相遇,而林默生更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成長到能夠爭奪共工遺藏的地步。
墨韻沒有廢話,血河形成的長鞭反手一抽,抽打在阿修羅將達斯身上,達斯瞬間閃躲開來,與墨韻纏鬥起來。
在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兩人都才步入金仙道途,很難對另外一方造成致命傷害。
而達斯也樂得這種情況發生,反正他的任務只是纏住墨韻,之後的爭奪最終還要落在月光菩薩和藥師王佛身上。
就在林默生徹底移開不周山根,史蒂芬周拔出祝融寶劍的時候,共工終於沒有了束縛,更加強悍的力量從祂的遺骸之中湧現,就像是一條條肆意貫穿大地的江河。
只不過這些『江河』不僅貫穿大地,而且貫穿一個個遙遠的時空。
這些時空中,一尊尊神祇望了過來,祂們在樣貌上各有不同,但是在神態上卻極其相似,更為重要的是,祂們掌握著相似的權柄,都是各個世界的至尊水神。
這些神祇都是共工,一部分是共工隱藏在諸天中的化身,一部分是祂暗中奪取的其他身份,就像是林默生奪取到的酒吞童子身份一樣,而最後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是『共工』這個概念在諸天傳播的過程中,自然而然隨著世界被創造出來的生靈。
共工存在的時間極早,比大多數諸天世界都要早得多,同時祂在根本界留下近乎不可磨滅的道統,即使他已經隕落,但是祂的概念和權柄仍然隨著祂名號的流傳形成了固有的信息。
諸天世界的誕生並不是憑空的,其中絕大多數的世界誕生都和根本界的地脈有著直接關係,就像是葉家原本的那條青龍地脈一樣,對應的是一座大千世界的誕生,因此才價值巨大。
而除了開國級別的地脈之外,其餘的小地脈也對應著中千世界,小千世界誕生。
這些世界一誕生,自然汲取根本界的規則概念,特別是地脈周圍的信息,正是靠著這點,共工這個概念成為這些世界的水神。
這種水神之位和盤古有著類似,就是虛位存在,有著相應的位格,但大家都只聽說過名號,沒有見到過真人。
少部分虛位更是被不懂的大羅金仙恐怖的土著水神佔據,原本共工沒有復甦,佔據這些位置沒有問題,但是隨著共工復甦,那麼屬於共工的一切概念自然會『回歸』。
從共工身上奔流的江河貫通諸多世界,與這些世界的水神至尊之位連接,汲取養分,幫助祂迅速從虛弱之中恢復過來。
林默生看到這一幕,想起自己了解到的知識,只要大羅金仙道統不滅,名號不失,那麼就很難真正意義上殺死祂們。
因為祂們是『唯一』的,諸天萬界,他們名號,概念,大道衍生品都會成為祂們復甦的養料。
想要真正殺死一位大羅金仙,必須做到當初泰山府君那樣,讓祂連姓名都無法再歷史之中留下,權柄也被佛道神瓜分。 隨著這些江河與諸多時空貫通,形成了巨大的如同樹狀結構的『參天大樹』,這株大樹之上,一枚代表著『水神至尊』的道果重新開始孕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當然這枚道果現階段是無法圓滿的,雖然不像秦始皇和帝俊的道果互相糾纏在一起,但是水神至尊的權柄這些年也被不少大羅金仙分潤了很多,共工想要完整自己的道果,要麼就是另走一條路,補全自己的道果,要麼就是從這些大羅金仙手中收回自己遺失的權柄。
不過林默生可不會讓共工這麼初步的復甦,他拔出不周山根雖然幫助共工破除了元始天尊對祂的壓制,但同時也代表著林默生掌握了這件頂級的道寶雛形。
『禍福自料』四個字的法帖與不周山根融合,林默生瞬間就掌握了這部分不周山根的基本用法,「天傾地陷!」
他用手中的不周山根砸向共工身後浮現的參天大樹,周圍的時空就像是被一塊巨石砸破平靜的湖面,變得支離破碎。
那一尊尊象徵著水神共工的神祇也在這種支離破碎之中變得模糊,暫時隔絕了和共工的聯繫。
這就是林默生掌握的半截不周山根的力量,類似於絕地天通,或者說就是林默生掌握的絕地天通之力和不周山結合,形成的權柄。
元始天尊取下的上半截不周山顛煉製成為了番天印,賜給了十二金仙之首的廣成子,這枚番天印具有不周山貫通諸天的特性。
所以向著人砸出,有兩項神通,第一,就是避無可避,大羅金仙或許還可以憑著自身特殊的道果嘗試躲避一下,但是金仙之下,只要出現在番天印的持有人眼中,那麼就幾乎無法躲避不周山的攻擊。
第二,威力絕倫,番天印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勢大力沉,即使是肉身成聖的楊戩,哪吒也不敢用肉身硬抗番天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番天印貫通一個個時空,砸下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重重時空之力墜落。
即使有真正的擎天之能,也會被無休止墜落的時空壓在原地動彈不得,最終被活活耗死,所以當初為了剋制番天印,需要請來五方旗,就是為了定住周圍的時空,不讓時空之力匯聚,讓番天印發揮不出貫通諸天的特性。
現在林默生手中這枚不周山根與番天印恰恰相反,番天印代表的是原本玉京山的大羅至高之位,那麼這枚不周山根就代表的是不周世界破碎,與諸天斷絕的天地倒懸之景。
更為主要的是這枚不周山根落入了林默生手中,自然汲取林默生的大道,演化出相應的神通。
當初林默生從根本界的大勢之中領悟到了絕地天通,利用諸神設在根本的封印,他的絕地天通甚至能夠影響到大羅金仙。
而不周山根落入他手中,自然演化出和他最為相近的大道。
共工貫通諸天,想要藉助自己留在諸天的概念信息補全自己的過程被打斷,祂身後參天大樹凝聚的虛幻道果成長的過程被打斷。
而這還不是不周山根所有的能力,隨著周圍時空破碎,被影響的還有共工凝聚的道果本身。
絕地天通之外,這半截不周山根還有著一項恐怖的威能,那就是【不周】。
不周就代表著不完整,即使是當初的不周世界也會破碎,共工凝聚的道果自然也一樣。
不周山根撞破時空,撞向共工凝聚的參天大樹,就像是共工當初撞向不周山根,這也算是一種因果報應吧。
那虛幻的道果還沒有來得及成長,就直接被不周山根撞碎,化作三塊,向著三個地方散落。
月光菩薩眼中露出難以言喻的驚喜,這就是祂一直在等待的機會,相較於八景分光劍帶來的戰力提升,道果本身才代表著更進一步的機會。
雖然地仙,天仙拿著強悍的道寶也可以將大羅金仙打得落荒而逃,但卻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殺死大羅金仙。
而且不是屬於自己的道寶,除非有主人的默許,不然很難發揮出全部的威力。
大羅金仙才代表著自身道行和生命的質變。
如果兩個都能夠拿到手中當然好,但現在並不能夠兩全其美,月光菩薩毫不猶豫選擇了道果碎片。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明凈的月光直接在史蒂芬周身邊消散,就像剛剛的只是一場幻術,根本不是祂本尊出手。
這就是太陰大道的一種最常見的神通,太陰幻形。
太陰的力量幾乎是一切幻術的源頭,即使是最擅長幻術之道的九尾狐一族也有『拜月』的傳統。
而月光菩薩,作為大羅金仙之下最頂尖的太陰大道修行者,祂對於太陰大道的運用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分離出的分身和本尊可以隨時互相轉化位置,剛剛偷襲史蒂芬周的分身只是蘊含了一部分太陰之力。
月光菩薩的本尊直接撲向一塊道果的流光碎片,一旁正在和風老四爭搶古神魂魄的藥師王佛在心裡暗嘆一聲。
原本以月光的定性,即使大道機緣就在眼前,也絕對不會如此焦急,但是……
祂看向頂天立地的林默生,這裡時刻被天魔惑心之力侵蝕,即使自己都要小心壓制自己的貪念,但是在共工回歸,顯露出自己道果,而道果匯聚的過程又被林默生打斷之後,月光菩薩的貪念也爆發達到了極點。
他知道再等一等或許有更穩妥的辦法,但是大道近在眼前,他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