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偷家
第334章 偷家
沙漠之中，貝克從儀式之中蘇醒過來，不過屬性后他的第一感覺不是自己變強了，而是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更令貝克感到恐懼的是，身體裡面彷彿又另外一個，冷漠，嗜血充滿交配慾望的自己在說，這就是你自己。
「靜下心來。」
林默生低聲念誦著【凈心神咒】，幫助貝克穩定自身的狀態，同時也在利用兵主之力仔細觀察這位才完成諸靈歸一儀式的傢伙。
埃及的『靈』不單指的是靈魂，而是更加複雜的東西。
其中包含了命數，因果，同時也超出了個體的概念，如果硬要讓林默生找到一個形容詞，那就是『第一因』。
有了最開始的因，就像是大樹埋下了種子，蔓延出了貫穿諸天的樹根，結出相應的果。
「你對我幹了什麼？」
貝克知道現在不能夠暴露出自己和主神的關係，因此機警地質詢面前的荷魯斯。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內蘊藏的力量無法控制，化作狂風，亂起地上的黃沙。
荷魯斯低笑了一聲，「任何力量都是有代價的，如果那麼容易就得到力量，我為什麼不用在自己身上，反而要用在你身上？」
「至於你身上的問題，有辦法解決，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你幫我偷盜出另外一隻眼睛后才能夠給你。」
有辦法解決？
林默生好奇地想到，自己也有辦法解決貝克現在身上的問題，那就是傳授給他【凈心神咒】，如果貝克能夠將凈心神咒修行到高深的境地，自然能夠壓制他縫合在一起的靈。
當然，壓制已經是林默生現在能夠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他畢竟也沒有將【凈心神咒】修行到極致，不知道這代表道德天尊的神咒修行到極致後會有什麼效果。
但荷魯斯的意思是埃及的神祇掌握著和【凈心神咒】類似的方法？
荷魯斯因為在原地幫助貝克提升實力，耽誤了許久的功夫，所以賽特派來的兩條蛇女之神也趕到了。
為了不讓荷魯斯起疑心，賽特可一直在盡心儘力地『追殺』。
兩條蛇女實力確實不錯，比牛首神強大不少，但卻無法馬上拿下荷魯斯和已經成為半神的貝克。
而這個時候，賽特苦心送給荷魯斯的幫手也趕到了。
愛神哈托兒一出現，就看向一條蛇神，她的雙目變成瑰麗的紅紫色，「我命令你，用地獄烈焰溫暖你自己！」
在愛神哈托兒的命令下，蛇神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完全被控制了心智，張口噴吐出地獄烈火，直接燒死了自己。
另外一邊，荷魯斯也擊殺了另外一條蛇神，祂狐疑地看向哈托兒，「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祂帶著幾分戒備，因為祂不確定這位已經侍奉了賽特的妻子是不是來刺殺自己的。
「收起你的小心！」
哈托兒對自己的男人不屑地說道，「你連對一條婊子都費勁，如果我現在要殺你，你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哈托兒從蛇首之上取下荷魯斯的神器，奇怪的是這件充滿靈性的神器並沒有在哈托兒手中反抗，這也變相驗證了哈托兒沒有背叛荷魯斯。
看到這一幕，荷魯斯聳了聳肩，「好吧，是我這段時間太小心些。」
自己的妻子現在是完整的上位神，和自己，和面前這兩條已經死去的蛇神有本質上的差距，她確實殺死自己比殺死蛇神難不了多少。
「他是誰？」
哈托兒好奇地看向貝克。
「一個小偷，會幫我取回我的眼睛。」
荷魯斯輕聲說道，並不想要多介紹貝克幾句。
哈托兒點了點頭，「你有計劃嗎？」
荷魯斯思考了一下，「我們現在先去找到智慧之神圖特，只有祂才知道賽特將我的另外一隻眼睛藏在了哪裡。」
哈托兒也知道他們現在正在被賽特追殺，一個地方不能夠待太久，有明確的目的地之後，她抬手，一道神力籠罩三人，帶著三人消失在原地。
不同於只有一隻眼睛的荷魯斯，神力完整的哈托兒輕易就來到了智慧之神圖特的神國之外，這是一片長滿蓮花，莎草的蘆葦叢，半深的純粹之水寂靜無比。
哈托兒，荷魯斯，貝克三人在蘆葦叢中涉水而過，走了半天，仍然沒有抵達所謂的智慧之神的神國，貝克忍不住抱怨道，「哈托兒女神，您為什麼不直接將我們傳送到智慧之神的家門口？」
聽到貝克的話，荷魯斯不屑地笑了一聲，哈托兒倒是認真地解釋道，「如果那麼容易就到達圖特的家門口，這片原初之丘早就被戰火吞噬了。」
「原初之丘？那種地方不應該在拉神創造世界之後就毀滅了嗎？」
貝克不敢置信地環顧四周，這在埃及神話之中大名鼎鼎，即使他這個文盲特聽女友提及過。
世界起源於一片混沌之水，那個時候世界是呈現沙子和水混合的狀態，一小部分沙子高於水面，形成了丘地，而丘地之上才有拉的誕生以及後面世界的形成。
哈托兒看了荷魯斯一眼，荷魯斯仍然沒有回頭，埋頭往前，哈托兒回應道，「至少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原初之丘。」
「我們這個世界？」
貝克帶著好奇地追問道，哈托兒有些不耐煩了，「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貝克無奈地低頭，三人就前進了幾個小時，因為他們三人並沒有被圖特設定成為不歡迎的『客人』，所以最終穿越了蘆葦叢，來到一座樹屋編織的宮殿。
宮殿之內寂靜無比。
哈托兒和荷魯斯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不妥，他們推開宮殿大門，宮殿之中是一尊尊靜止的智慧之神圖特，祂們同時在仰望著天空，彷彿在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
「糟糕，祂迷失了！」
哈托兒上前，看向其中一尊智慧之神的眸子，眼中瑰麗的紅紫色浮現，「告訴我，你是誰？」
愛神的力量喚醒了圖特的自我本性，讓祂從近乎無邊無際的信息之中清醒了過來。 本性恢復之後，一尊尊圖特的化身有行動了起來，祂們飛快地在莎草紙上記錄著東西。
見智慧之神圖特輕鬆地回歸了，哈托兒已經自己剛剛的擔憂多餘，抱怨道，「你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幸好你這次陷得不深。」
圖特作為埃及的定名之神，經常研究這個世界形成之前的種種隱秘，也研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所以祂也發生過幾次迷失，對這個世界造成過幾次巨大的災難。
好在那段時間中，拉精力充沛，九柱神也勠力同心，所以沒有對整個世界造成難以挽回的災難。
「陷得不深？」
圖特看向自己在莎草紙上記錄的三個尊名，以及三個尊名帶來的大量信息和知識，祂微微搖頭，「只是祂們沒有惡意罷了。」
「沒有惡意？」荷魯斯疑惑地看向圖特，在諸天世界中，如果沒有與根本界連通，兩個不同的世界就像是飄蕩在茫茫大海上的兩艘船。
在你發現別人的同時，別人就會發現你，因此之前圖特探究世界之外的知識，才會給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圖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祂看向荷魯斯和哈托兒，反問道，「你們兩個是來找我破解賽特機關的吧？那走吧。」
祂打了個響指，一尊尊化身將剛剛寫好的莎草紙歸位，然後本尊出列，帶著幾人就要往門外走去。
這反而弄得荷魯斯和哈托兒有些不適應了，因為在他們的了解中，圖特作為記錄者，是不願意直接參与到神祇之間的鬥爭的。
即使知道了賽特想要統治整個埃及，讓諸神臣服，祂第一選擇也是躲到了原初之丘這裡，利用這裡的陣法阻攔住賽特，默默觀察著世界的一切變化。
「你沒有問題吧？難道是因為真的迷失了？」
荷魯斯本能的發問。
圖特不屑地嗤笑一聲，「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為什麼會立刻選擇幫你。」
荷魯斯仍然疑惑不解，作為這個世界的天生神祇，祂以前過得過於舒適，即使現在成長了一些，仍然沒有質變，甚至在思考事情的本質上，比不上一些凡人。
哈托兒作為愛神，喜歡觀察人世間的變化，在這上面倒是比荷魯斯聰明了不少。
她抬頭看向圖特剛剛迷失的地方，那是宮殿的穹頂，穹頂之上，倒映著整個埃及世界的星空。
她聯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不久前，埃及世界上莫名出現了三百六十顆新的璀璨星辰投影，雖然她不像擁有著定名神權的圖特一樣，可以直接探索這三百六十顆星辰代表的含義。
但她也知道，這新出現的星辰和拉口中的域外邪神有直接的關係。
「是變數。」
哈托兒低聲說道。
「什麼？」荷魯斯見自己的妻子似乎明白了，連忙追問道。
哈托兒將自己理解地東西說了出來，「正常情況下，就算我們有圖特的幫助，想要戰勝現在統治埃及的賽特，成功率也不足三成。」
荷魯斯咬緊牙齒，但不得不承認自己妻子說得對。
哈托兒繼續說道，「圖特作為智慧之神，祂躲在這裡很安全，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三成的成功率去冒險，而祂現在卻同意了支持你，那就說明，有變數出現，影響了我們兩者之間的勝負，甚至決定了我們之間的勝負，那就是降臨到這個世界的域外邪神！祂們就是變數！」
聽到這裡，荷魯斯完全無法支持這個說法，「但祂們是拉神諭之中的邪神啊！我們怎麼能夠找邪神的幫助？」
哈托兒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這就是圖特為什麼說祂們沒有惡意。」
貝克在旁邊忍不住小聲提醒道，「智慧之神已經走遠了，我們要跟上去嗎？」
荷魯斯一咬牙，「快跟上去！」
一路上，荷魯斯幾次三番，試圖從圖特口中知道更多的細節，不過圖特就是不肯多說一點。
沒過多久，在圖特的帶領下，幾人就來到了沙漠中心，這裡修建著一座不斷變化的金字塔，金字塔中是一座巍峨的神國。
「這就是賽特的神國了，祂的神力核心就在裡面，用太陽聖水澆滅祂的神火，賽特的力量就會大減。」
貝克聽到自己等人突然就來到了沙漠之神賽特的神國，忍不住大驚失色，「我們不是去幫荷魯斯盜取祂的眼睛，恢復力量嗎，來賽特的神國幹什麼？」
哈托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她回答道，「賽特肯定也以為我們會回去盜取權利之眼，所以祂現在坐鎮在埃及的孟菲斯？」
她看向圖特，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圖特托著下巴，點了點頭，「從星象上來看，確實如此。」
有圖特這位記錄之神，智慧之神在，荷魯斯這邊就像是開了全地圖一樣，因此荷魯斯對這次行動自信心爆棚。
「那現在幹什麼？」
圖特看向貝克，「這裡是賽特的神國，我們沒有被邀請，無法進入，所以需要你先進去，在裡面的防禦撕裂出一道口子，放我們進去。」
「我可以進去？」
貝克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
圖特一針見血地說道，「你之前吸收的四位牛首半神，祂們是從屬於賽特的，是賽特的屬神，現在你和祂們的靈融為一體，你自然也是賽特的屬神，擁有進入祂神國的許可權，當然這只是神國的最外圍。」
聽到圖特的解釋，貝克瞬間醒悟了過來，他接過圖特遞過來的一卷莎草紙，大步踏入了金字塔般的神國。
等貝克消失在三位神祇的眼前，圖特才對荷魯斯說道，「你相信他嗎？」
聽到圖特的詢問，荷魯斯嗤之以鼻，「我怎麼可能相信一個盜取我父親墳墓的小偷？」
圖特微微搖頭，「我也不太願意相信，但有的時候，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荷魯斯沒弄明白圖特的意思，只覺得對方話裡有話，祂剛想要追問，貝克已經利用莎草紙，從神國內打開了一道縫隙，形成通道，讓三位神祇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