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妖道林靈素
第429章 妖道林靈素
降魔閣稍遠，李二跟著衛同義，繞過一重重曲折的宮殿，順著虹橋向里而行。
半路時，李二就覺察到哪虹橋在不知不覺間就變幻了方位，一座座宮殿看似靜止不動，但等自己穿過回頭，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座了。
「這是一座陣法？」
李二好奇地向衛同義詢問道。
衛同義也沒有隱瞞，回答道，「降魔閣中鎮壓不少連帝君都暫時無法處理的大魔，只能夠束縛在閣中，為了保險起見，降魔閣本身又藏在帝宮中心，以九宮八卦隱藏，這樣即使有大魔僥倖逃出了降魔閣，也會被困在九宮八卦陣中。」
說到末了，他笑著說道，「當然說到陣法，醉生道君演化的『周天星斗大陣』才是如今諸天一絕，我聽帝君說過，此陣有上古『九曲黃河陣』之妙，就是金仙進了，也有進無回。」
陣法？
李二從剛剛的閑聊中財知道自己老師的道號是『醉生』。
他聽出了衛同義在吹捧自家的法門，但說實在的，他以前連自家老師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實在是不好給別人顯擺自家法門的玄妙，於是老老實實地說道，「當初老師收我為徒的時候，曾經言他有三道可以傳，分別是陣法，刀法和拳法，只不過當初我身後有追兵，就選了刀法保命，沒有學習過老師的陣法。」
衛同義沒有從李二口中聽到多少周天星斗大陣的玄妙，略微有些遺憾，不過他反而對李二勸慰道，「醉生道君還未成仙之前，聽說刀法和拳法確實不錯，但是成仙之後，還是以陣法和神通冠絕諸天，兄弟以後有機會，可以往這兩方面學習。」
李二微微點頭，倒是沒有想過自己的老師最厲害的居然是陣法，只不過他並沒有多少後悔，相較於林默生，沒有系統的李二修行之道一直求精而不求多，如今他已經篤定自己的道途在刀道之上，即使學習陣法，也只是補充自己的刀道道途。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了一座九層寶閣。
這座九層寶閣通體如黃金鑄造，分為八面，每一面層每一面懸挂一鼓一鍾，每到清晨，鐘聲響起，每到暮時，鼓聲響起。
鐘聲蘊藏道家清凈之音，鼓聲蘊藏佛門獅吼之音。
兩種音律，反覆洗滌降魔閣中被鎮壓的大魔。
走到這裡，衛同義的神色都凝重了不少，對旁邊的李二囑咐道，「既然帝君准你我二人進入，等會兒你就多問問帝君或者你老師的意見，看其中有什麼東西適合伱的。」
「這我省的。」
李二低聲回答道，然後他正想著怎麼和自己老師溝通，出來之時，老師也沒有給自己傳訊靈符之類的法寶。
忽然，他心中，清楚地傳來林默生的聲音，「等會兒進了降魔閣，你只管往低處走，莫要停留在上面幾層。」
聽到老師以神通在自己心中回復，李二頓時多了幾分信心。
衛同義帶著李二飛起，來到降魔閣最上層，和一般樓閣從最下層進入不同，降魔閣從最上層進入，越往下，被封印的也越厲害。
落到最上一層的乾門門戶之前，衛同義對著門框上的關聖帝君像拱手說道，「懇請帝君打開降魔閣。」
門框上的關聖帝君瞬間活了過來，神目少了一眼衛同義和李二，然後大門打開，露出其中的場景。
這是一片戰場，黃沙漫天，捲起的風塵就像是薄霧一樣，時刻籠罩住周圍的場景，讓人看不清楚東西南北，只有微薄的天光從上方傳來，讓整個樓閣內的世界呈現玄黃混沌之色。
之所以說是戰場，因為進入到這裡，李二就感受到空氣之中的鐵腥和血腥味，腳下黃沙之中，還掩藏了化不開的屍骸和殘兵。
他們進入后，身後的門框瞬間關閉，衛同義介紹道，「帝君是三界盪魔大帝，掃蕩諸天邪魔，在這其中，有帝君親自出手，抓入這裡的邪魔，也有我們這些麾下抓入這裡的邪魔，還有就是有可能孕育邪魔的險惡之地，直接被封印在此處。」
李二身處小千世界，見識不多，下意識地問道，「能夠讓天庭親自出手，必然是十惡不赦，帝君為什麼不出手擊殺呢？」
他的意識中，自己來到的地方肯定是傳說中的天庭，畢竟剛剛衛同義介紹都說這位關聖帝君是『三界盪魔大帝』了。
而能夠引起這個級別大佬注意的妖魔，犯下的罪行李二都有些無法想象，畢竟自己也活了千年，但是從未見過自己那座小千世界有誰十惡不赦到能夠讓天庭出手。
聽到李二這麼一說，衛同義反而愣住了。
你不知道你家師父現在就是天庭頭號『邪魔』，而且是那種天庭都沒有拿下的邪魔嗎？
見衛同義愣住了，李二奇怪地問道，「我剛剛說錯了嗎？」
衛同義回過神來，試探地問道，「兄弟以前都在洞府潛修？」
李二微微皺眉，明白自己剛剛的話有問題，於是虛心說道，「之前一直在小千世界中修行，這兩天幸得師父抬愛，才去了諸天兩個地方。」
原來是這樣啊，衛同義微微頷首，然後解釋道，「兄弟剛剛的話沒錯，只不過被天庭下旨捉拿，不一定是邪魔外道，當初齊天大聖孫悟空同樣被天帝派兵捉拿，不過後來也在靈山佛門，坐了一尊斗戰勝佛的尊位，證得了大羅道果。」
岔開剛剛的話題，衛同義繼續說道，「這裡被鎮壓的『邪魔』也有好有壞，好的那批自不用多說，什麼時候他們不犯天規了，自然也就放了出去，我們單說壞的那批。」 「這諸天神通無數，特別是證得了大羅道果之後，過去，現在，未來唯一，不假外求，一證永證，即使死亡，也可以從道脈之中重新復活，幾乎不可能被徹底殺死。」
「有一些特殊的神通，沾染了幾分大羅道果的神異，說不定你在這個世界中殺死他，他就在那個世界中復活，端的是防不勝防，所以鎮壓封印比殺死更好。」
「第二種情況，假設一個邪魔和一座中千世界的本源糾纏在一起，兩者密不可分，殺死這座邪魔，最終會引起整座中千世界，十幾座小千世界的崩潰，你是殺還是不殺？」
「和一座世界的本源糾纏在一起，這怎麼可能……」李二下意識用自己以前的眼光評價道，不過看到笑吟吟不說話的衛同義，明白是自己眼界小了，「沒有辦法分離嗎？」
「很難。」衛同義嘆息說道，「甚至這些邪魔就有可能是那個世界『正道』產生的，以我親身經歷的一個世界舉例，那個世界中的正道覺得天下之所以有那麼多戰爭和殺戮，就是因為人心有善惡之分，所以他們以秘法將惡念抽出，封印在一起，創建了一個沒有惡念的門派，這個門派的長老們也很快修行到了天仙境界，將自身陽神寄托在這個世界的大道之中。」
「但誰能夠想到，那惡念源源不斷增長，最終突破封印，和這些天仙一起寄托在世界大道之中，即使以帝君的神通，也只能夠回溯時空，在過去留下『破綻』，在現在處理，但那樣處理的代價太大，最終的解決辦法就是封印在這降魔閣內，同時永遠銷毀了那個秘法。」
李二聽故事一樣覺得有意思，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是要好處來的，好像前兩種邪魔和自己都沒有關係，於是追問道，「那第三種呢？」
衛同義指了指面前黃沙漫天的場景，「這就是第三種，諸天有不少險惡地界，這些地方若是時機到了，自然會孕育出天生嗜殺，甚至毀滅世界的邪魔，在這之前，將這些地界切割開，封印到降魔閣內，以道音佛號洗滌，防止生出變化來。」
「而這些險惡地界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大神通者之間戰鬥導致的，他們隕落的屍骸，神兵殘餘，甚至世界殘餘，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難以利用，但是對於兄弟而言，到有機會增強自身。」
李二瞬間眼前一亮，若是大神通者的神兵，即使是殘骸，但他也能夠通過【嚼金吃鐵】的神通吸收，對於自己的幫助，確實比普通的洞天之寶還要大。
「這處古戰場，乃是西遊世界大唐西征，打破的一座中千世界，其中埋屍百萬，有天神屍骸四十九尊，怨念不散，難以度化。」
李二環顧了一下周圍環境，如果只是他自己來此地，聽聞有四十九尊的天神屍骸遺骨，說不定就會選擇在這裡尋找機緣。
畢竟就算自己有野心，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不過自己剛才才得到了老師的提點，於是李二篤定地說道，「可以去下一層看看嗎？」
衛同義聞弦知雅意，平常的時候，即使他想要進入這降魔閣也不容易，如今剛好趁著李二的光，去見識見識。
一連下了六層，在第七層，此處時空如同膠水一樣粘稠，即使衛同義已經張開了自身的時空之基，將兩人籠罩在一起，但是仍然行動緩慢。
衛同義的聲音就像是被放慢了數倍的話筒，「這降魔閣，其實被帝君以大法力鎮壓在時空長河之中，每下一層，對時空的感受就削弱一分，自然感覺時間流速『變慢了』，若是真正在時空長河底部，那就是佛家所謂的『無時間，無空間』的阿鼻地獄。」
「此處乃是上古黃帝和蚩尤戰場中一小塊，有大羅金仙遺骸殘留。」
衛同義目光示意了一下李二，差不多得了，這裡的好處如果能夠拿到手，也夠你得意的了。
不過李二腦海中還是沒有林默生的吩咐，只能夠強行硬著頭皮說道，「還可以下去看看嗎？」
衛同義都忍不住皺眉，心裡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太給李二面子了，以至於對方都有些不知好歹，他剛想要委婉地勸說一番，只見一道關帝神力從空中落下，將兩人再往下帶了一層。
落入這一層之後，即使是衛同義也不敢用自身的時空之基保護兩人，因為這裡簡直就是無邊無際的雷獄。
五行神雷，太初神雷，太素神雷，乃至紫霄神雷，都天神雷，一道道明晃晃的雷霆裹挾著大道之力穿梭不休，如果不說這裡是降魔閣內部，李二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庭雷部眾神的雷池之中。
「這裡是？」
外面有一層關帝神力保護，所以兩人的聲音重新變得自然起來。
衛同義也從眼前的震撼回過神，多看了李二兩眼，瞬間明白，這次自己能夠帶李二來降魔閣，不僅是自己兩人的小心思起作用，也是帝俊和那位茅山道子林默生有謀划布置，需要自己二人在此處拿走一樣東西。
果然，封神大劫，席捲諸天，悄無聲息之間，自己就已經被捲入其中，虧得自己之前還打著小算盤，想要這位林默生的傳人頂在前面，自己在後面得好處，現在看來，屬實可笑。
不過衛同義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知道入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權衡利弊。
他轉頭對李二回答道，「此處乃神霄道脈與佛門靈山的戰場。」
李二微微疑惑，佛門靈山他聽過，不過神霄道脈他那裡從未聽過。
衛同義挑重點說道，「根本界，也就是諸天萬界的中心，曾經出了一位天才絕艷的道人，那道人創建了神霄派，欲重塑上古九天之一的神霄，同時下令，改諸天佛門佛陀稱號為大覺金仙，菩薩為大士，一切佛門弟子，拜入道門。」
衛同義的話比眼前的雷霆之景還要震撼，李二都花了十幾秒才消化完，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眼前的戰場這樣慘烈了，恐怕自己看到的戰場，不足當年全部戰場的百分之一吧。
李二吐出一口濁氣，認真地詢問道，「那位道人姓甚名誰？」
衛同義望著眼前雷獄，略微出神地回答道，「妖道林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