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家了

  徐珊珊的住所位於海市繁華地段的一處高檔居民區，小區門口的保安向她們敬禮的樣子在程鶯看來好似軍人般威武。小區內的環境讓人心曠神怡，綠化帶種滿了各種鮮花，不遠處的健身器材廣場，幾個老年人在鍛煉身體，他們的孫子孫女在互相追逐嬉戲，道路兩側停著各式各樣的私家車，程鶯不懂車，但光看這些車的外觀就知道肯定價值不菲，是以她都小心翼翼地走，生怕刮蹭到這些車。

  徐珊珊的家在28號樓1803室，一進房門，程鶯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寬敞的空間、豪華的裝修、高檔的電器傢具、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水果，有一些程鶯都叫不上名字更別說吃過了。

  「哇，珊珊，這是你家嗎？我不是做夢吧，這簡直就是宮殿嘛。」

  眼見程鶯又要開始發問，徐珊珊忙說：「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不是我的。」

  「姐夫的不就是你的嘛，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啊，剛才還不肯給我介紹姐夫，一會他下班回來不就看到了嗎？」程鶯調皮地嗔怪著徐珊珊。

  「唉，說什麼不好非說是男朋友的幹嘛」徐珊珊此刻後悔沒有好好想清楚再跟程鶯說，給了這小丫頭話柄，只能繼續編了：「他工作忙，而且這也只是他房產中的一部分，我是單獨住這裡的。」

  「哦，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同居了呢，看來我的好姐妹跟我一樣都是很純潔的」程鶯自顧自地說著。

  「什麼叫跟你一樣，只是他有時間的時候，會來這裡留宿。」

  「哦~這樣啊」看著程鶯對自己壞笑又意味深長地話，徐珊珊又想抽自己個嘴巴，怎麼又沒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來了呢。

  「好了，快去把你的行李放好，你的房間在洗手間對面的客房」徐珊珊此刻只想轉移程鶯的注意力，讓自己好好緩解下。

  「這天真是太熱了，我想先沖個澡。」程鶯懶懶地把行李放在房間里對徐珊珊說。

  「好的，那樣人也舒服點，浴室里什麼都有，除了你的內衣。」

  「討厭，咱倆身材都差不多，我又不是穿不了你的。」

  「好啦好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呢，快去洗吧，瞧你一身汗味的」徐珊珊趕忙將程鶯推進了浴室，順手便把門掩上。走到客廳，徐珊珊重重地坐到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整整腦子了。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徐珊珊翻開包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的一串號碼，似曾相識但又不是很確定，習慣性地按了接聽鍵「喂？哪位？」

  「是我啊，這才多久就把我忘了啊？」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濃厚的男聲。

  「哦，是親愛的啊，你什麼時候來呢，人家想你啦」浴室中的程鶯在聽到電話鈴聲時就調小了水量，豎著耳朵聽。沒想到高傲的徐珊珊竟說出這樣肉麻的話，特別是語調，驚得她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來再堅強的女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啊。

  「我今晚有空，去你那過夜」男人簡單的回答。

  「今晚？」徐珊珊明顯沒料到對方會這麼說，不由地坐直了身體。

  沒等電話那頭的回答，浴室里就傳來了程鶯嘹亮的嗓音：「是姐夫的電話嗎？他今晚會來？」

  「怎麼？你家有客人？姐夫又是誰？今晚是不是不方便」男人問了一連串問題。

  「不不不，是我的一個小姐妹；姐夫，不就是親愛的你嘛」徐珊珊又糾結了，之前跟程鶯說的話已出口，只能繼續編下去：「那你幾點來，我好準備準備。」

  「還是老時間，晚上10點。」還是那樣簡短，但緊接著男人用一種調戲的口吻繼續說：「今天還真走運，能看到小姨子，啊哈哈哈哈。」

  「不是.……」沒等徐珊珊解釋，電話那頭已經掛機，傳來一陣「嘟……嘟.……」聲。

  「怎麼辦？」若是以前，徐珊珊會很自然地先為自己做一頓飯，然後再好好地洗個泡泡浴，邊做面膜邊看偶像劇到10點，等著「心上人」的到來。但此刻，她想的是該怎麼跟程鶯說，她擔心事情的發展會始料不及。整個人瞬間僵在了那個。

  「珊珊，珊珊，你怎麼了」程鶯輕輕地搖著徐珊珊的肩膀問。

  「啊？沒事沒事」徐珊珊忙回頭跟程鶯解釋。

  「哦~你聽到姐夫今晚要來，想的失神了吧，哈哈。」

  「才不是呢，哎，你怎麼不穿衣服就跑出來了。」

  「誰說我沒穿衣服，我這不是裹著浴巾嗎？」說著程鶯故意扭了下身子，甩了下頭，瀑布般的秀髮沾染了水氣后顯得更加柔順、晶瑩的水珠從毫無瑕疵的臉上滑落下來，順著玉頸滑向胸前，落入一道深邃的溝壑中。

  徐珊珊不由地看呆了「這也太美了吧，連我這個女人也吃不消，別說那些男人了」這個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徐珊珊馬上搖了搖頭，站起身，從後面雙手扳住程鶯的雙肩，將她推向浴室「趕緊把衣服穿上，我這開了空調，當心別感冒了，我可不想做保姆。」

  「哎，別急啊，珊珊，你還沒跟我說姐夫幾點來呢？哎……」

  沒等程鶯說完，徐珊珊就將她推入浴室，緊接著帶上門。背靠在門上，徐珊珊的心裡在想著晚上該如何向男人說，又該如何阻止程鶯的熱情。

  等程鶯換好衣服從浴室里出來后，兩人就一同到小區邊上的菜市，準備晚飯的食材。一路上，程鶯像個小女生一樣，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感興趣，沿街一排排的商戶、公交車站的電子屏以及來往穿梭的各種車輛，在她眼裡是對這個城市的好奇，繁華的景象讓她堅定了要留在這裡的決心。而徐珊珊一路上則是憂心忡忡，一想到男人電話中最後的那句調笑話，她的心裡就忐忑不止，但腦子太亂了，實在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最後，她還是自我安慰地想「順其自然吧，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珊珊，這個菜市好大啊，我剛才在門口看到牌子上寫的什麼農貿市場，是什麼意思啊？」

  程鶯牽扯著徐珊珊手，將她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不知不覺中二人已身處市場里「農貿市場么就是說這裡有你想買到的任何食材，包括調味料。」

  「什麼都有？哇，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咱們老家想買到這麼齊全的東西還得跑老遠去趕集呢，這兒就在家門口，實在太方便啦。」程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拉著徐珊珊向里走去。每個攤位，不管是瓜果蔬菜還是生猛海鮮，程鶯都逐一翻看詢問價錢。

  「珊珊，我發現這裡所有攤位，只要是相同的東西價格都一樣，難道這裡人不想多賣點嗎？」老家路邊的菜販都是你開5毛，我就開3毛的買賣方式，一路問下來總能找到個最低價。而這裡卻出奇的一致，這讓程鶯很是不解。

  「不懂了吧，這叫規範經營，這裡有專門的市場管理辦公室，不僅對菜販，特別是肉販的貨嚴格檢查，還制定了統一的價格檔位，也不會發生惡性競爭而導致的糾紛。」徐珊珊得意地向程鶯解釋著「菜販能賣多少菜，全看顧客挑選，這也叫顧客至上原則；有些菜販為了拉攏生意賺回頭客，每單生意都會把毛頭直接去掉，完了再送一把蔥或是香菜。」

  「珊珊，我真的是越來越崇拜你了，賣菜都能說得這麼有學問；這麼好的口才比咱們村的教書先生都不及你一半。」

  「你個小丫頭，一年沒見嘴巴像抹了蜜一樣，我看你的口才才是真的好，三言兩語就把人捧上天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嬉鬧著，讓原本枯燥的買菜事也變得有趣多了。在買完程鶯想要的最後一樣食材后，二人就原路返回了「珊珊，今晚我來做飯，你一定好久沒有嘗過家鄉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