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可以的
作線人，就必須得接觸黑道上的人。光接觸還不行，還得要混的很熟，不然誰會把消息告訴你呢。
像吳三這種常年混跡社會的人，不說能有多大能量，起碼認識的人多，而他本身也就是以此為生的。
現在孫小海說要作線人，不說他本意的確是想要幫司徒勝不為其它，但凡是個普通人，一旦深入接觸到裡面，紙醉金迷的生活足以顛覆他的信念，更有不少作卧底的警察，都會因為義氣、金錢、權力、女人而迷失自我，變節的也不在少數。
一旦邁入慾望的泥潭，那深陷其中只是時間關係，混黑道更是如此。
孫小海說這話的表情並不像是隨意的，更多的是堅定。他到底想幹什麼呢，不知道自己剛浪費了三年大好青春，不好好把握接下去的人生，又想重蹈覆轍嗎？難道剛才跟他說的那些話就真被他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一點長進嘛。
「你想幹什麼？」司徒勝的語氣帶著一絲怒意質問道。
「不幹什麼啊？就是想幫你啊。」孫小海一臉無辜。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作線人？你是想借我繼續瞎胡混是吧。」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擺設器皿為之顛晃。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孫小海沒想到司徒勝會發這麼大的火，但自己確實不是他想的那樣：「我現在那個修車廠，老闆以前也是道上的，也蹲過幾年號子，出來后便開了這個店，店裡的同事也都是像我這樣，從裡面出來的。」
聽著孫小海的解釋，司徒勝沒有說話，他著實想聽聽小海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有前科的人，要找份正經工作重新做人，那是難於登天，誰會請個賊來上班。」孫小海邊說邊嘆了口氣，眼中劃過一絲傷感。
現實就是這樣，人生一旦有了污點，想重頭再來是很困難的，社會的冷漠對一個身家清白的普通人都很不友好，更別說是個囚犯。像海市這樣發達的城市，有比較完善的幫扶機制，可以幫助出獄人員重新融入社會，而外地那些偏遠的山村，大多就只能隨波逐流，走老路來維持生計了。
「也是同舍的一個小兄弟介紹我來這兒的，別說這老闆確實很好，除了不讓我們碰那些外，吃住都包了，像我這種學徒工，每月都有兩千塊工資。」說到這，孫小海很高興，看得出他是跟對人了。
見司徒勝皺了皺眉，孫小海意識到自己可能扯遠了，馬上喝了口飲料繼續說著：「雖說老闆不然我們碰，但他們都是裡面出來的，多少都會嚮往以前風光的日子，平時休息放工的時候都會聽那些個老師傅吹侃。」
孫小海又嘆了一口氣，不過並不是為自己：「如今不比當年，拿著死工資，除去生活也所剩無幾，閑著的時候玩兩把也都只能押點零碎。可有一樣，老闆管不到，也沒法管……」話沒說完，孫小海側著臉向司徒勝挑了挑眉，意思好像在說：你猜我說的是什麼事？
司徒勝沒說話，只是眉頭舒展了開來，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起來，也不看形似得意的孫小海。
討了個沒趣，孫小海很不甘心，一邊繼續挑著眉毛，又賣了個關子：「就是男人都喜歡的事哦~」
放下手中的飲料，司徒勝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抖了抖衣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抖了抖褲子，一副要走的樣子。
「哥！哥！我說！我說！」眼見司徒勝沒了耐心，孫小海馬上起身沖了過來，擋在司徒勝面前：「您別生氣，先坐。」直到司徒勝重新坐回位子上，孫小海才放下心來。
「我聽幾個同事說，他們每個月都會一起去找小姐風流。」
「找小姐？我說小海啊，你是不看新聞的吧。這兩年全國都在掃H，海市更是抓的嚴。」司徒勝不屑的輕哼了下：「你倒是跟我說說，哪家店還在明目張胆的招攬生意？」
「不是，你說的我當然知道。」見司徒勝不信，孫小海有些著急：「不是以前那種，是一個舞廳。」
「舞廳？叫什麼名字？」司徒勝心裡一緊。
「名字.……沒聽他們說過.……」孫小海不停地想著，好一會才一拍腦袋，說：「我聽一個老師傅說，那舞廳的名字是形容美女的，他們都叫那裡美女舞廳。」
「美女舞廳？」司徒勝一邊在腦海中思索著這怪異的名字，一邊又問道：「他們有沒有說過這家舞廳在哪裡？」
「說過，他們上次還叫我去來著，我沒答應。以為我怕出事，說那裡特別安全，一般沒人會去那檢查，是在一個菜市場樓上。」孫小海一邊回憶一邊回答著。
「靚M夜總會？」司徒勝脫口而出。
「這個我倒不知道，你說的這名字我沒聽他們說過。」孫小海表現的很意外，不像是在說謊。
同樣是形容美女的名字，同樣是在菜市場樓上，應該不會這麼湊巧吧。可就算小海說的是靚M，自己是親自去過的啊，不說後面暴露身份，在那兩個小時也沒有人來招攬生意，更連個搭訕的都沒有。
「舞廳我又不是沒有去過，哪有你說的那種服務？」司徒勝一臉的不置可否。
「這可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孫小海又賣起了關子：「你也說了，現在抓的這麼嚴，能像以前那樣，見個男的就上前招攬生意嘛。」
「難道賺錢不就是要抓住一切機會嗎？」
「那也要有命花啊，萬一碰到你這樣的便衣，不把自己送了嗎？」
也是，雖說現在大力打擊非法活動，很多場所都關門大吉了。那些撈偏門的總不可能都轉做正行了吧，肯定都轉到地下了。看來孫小海所說的去作線人，也是有這方面的資源可以利用。
司徒勝回想到之前的情況，假設確實是靚M在經營非法生意，那就必須得深挖，可自己一班人都已經暴露了，對方勢必會更加警惕，那就只能派卧底或者是線人，卧底要接觸到其中周期太長，會有更多的人被傷害，唯一可行的就只能找線人。小海的建議也不失為一條良策。
「小海」司徒勝用很關切的語氣說道：「你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但是我並不贊同你去，其中的道理不用我多說了吧。」
孫小海很感動，司徒勝是真的關心自己：「你放心，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