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同胞姐妹
這個號碼是林健誠告訴程鶯的私人號碼，美其名曰是作為兩人單獨聯繫用的，也是程鶯唯一知道的。
剛開始，程鶯只是以為信號不好，又走到大廳、門口，反覆撥打了幾次，傳來的聲音仍是機主已關機。
一定是手機沒電了，乾爹在忙工作所以沒注意到。對，一定是這樣。
程鶯這樣自我安慰著，她絕不相信事情是像盧曼娜說的那樣，更加不相信一向迷戀自己的林健誠會這麼突然地放棄她。
無事一身輕，不如趁著時間還早，去幫自己置辦些好看的服飾，說不定等林健誠下班，就又來找她共進晚餐了呢。
就在程鶯離開后沒多久，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鴻圖夜總會的大門口。車上下來兩男一女三個年輕的警察。領頭的正是洪港公安分局刑警一中隊隊長司徒勝，另外兩個則是呂闖與何施施。
「我們有事要找這裡的負責人。麻煩去通報一下。」司徒勝的表情很嚴肅，口氣也頗為禮貌地對門口的侍應說道。
「警察同志請進，先坐一下」侍應不敢怠慢，忙招呼三人落座並吩咐他人倒茶后，便拿出隨身的對講機彙報：「韓姐，韓姐，有三位警官要找李總。」
很快，韓雪琴就來到大廳。
「三位警官好，我是總經理助理韓雪琴。不知警官大駕光臨所謂何事。」韓雪琴有些納悶，夜總會向來合法經營，整修后更是安分了許多，為什麼會在沒有上頭通知的情況下，有警察上門。想歸想，臉色卻是波瀾不驚，舉止大方。
司徒勝也沒有客套，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和另兩人，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有件案子牽涉到貴公司的一名員工，想跟你們負責人了解點情況，還麻煩行個方便。」
警察查案本就該負責人出面，更何況面前的三人還是刑警，那更加不是自己一個小助理能處理的了。是以，韓雪琴忙將司徒勝一行帶到李柔兒的辦公室里。
在了解到司徒勝三人的來意后，李柔兒便向韓雪琴吩咐道：「韓姐，麻煩你去把她們兩個叫來。另外，叫保安經理好好接待呂警官跟何警官，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好好配合。」
韓雪琴領命，非常禮貌地帶著呂闖何施施離開了。
「司徒隊長，我們夜總會雖然只是個普通的娛樂場所，但客人也不乏顯貴。我們經營多年，向來奉公守法，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李柔兒看似平常的話，除了表示場子很乾凈外，更隱隱透露出一個信號：我們認識很多上頭的人，不怕被查。
「李總多慮了，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具體還是等人來了再說吧。」就算司徒勝還只是個新人，之前也經歷過多次行動，掛羊頭賣狗肉的見得多了，哪個不是說自己是一等一的良民。
了解情況還用得著查監控嗎？明明就是不相信他們。本想探探司徒勝的口風，對方卻是把話說得死死的。警察查案本就有保密性，她再追問下去，只會引起對方的警惕，也就閉口不談。
不一會兒，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是公關組主管盧曼娜，跟在身後的是則一個風姿綽約的年輕婦人，那張秀色可餐的面容讓人不經意地覺得是那麼熟悉，正是滅蠍行動的嫌疑人之一汪詩雨的同胞姐姐汪詩涵。
李柔兒倒也識趣，吩咐汪詩涵留下配合司徒勝，自己則叫上盧曼娜到門外等候。
「汪女士您好，我是.……」司徒勝簡單的介紹了下自己，繼而又和顏悅色地說道：「坐，不用緊張。我們這次來，就是想了解下您的妹妹汪詩雨。」
果然如此，對於司徒勝的到來，汪詩涵並不覺得意外。之前汪詩雨被釋放后，確實去她的住處找過她。卻又看似毫不知情，一臉焦急地問道：「詩雨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求求你告訴我。」
「您別這麼激動，來，先喝口水」司徒勝安撫著對方，遞上之前韓雪琴給他倒的茶水，接著說道：「之前我們在處理一件案子的時候，發現你妹妹牽涉其中，所以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把你知道的，比如令妹都認識些什麼人、有哪些關係特別親密的、或者她跟你說過的什麼特別的事情都告訴警方。」
同樣身處風月場所的姐妹二人，當然知道對方都做過什麼勾當。但是，為了明哲保身，汪詩涵在明知妹妹犯事，但因為不夠證據才被釋放出來，又看在血濃於水，就幫了汪詩雨，拿了些錢給她。
既然警察能找上自己，肯定已經了解過她的背景。從借錢給汪詩雨開始，王詩涵就明白自己已經犯了包庇罪，她當然不能跟警察實話實說嘍，遂開始了一段冗長的故事，內容無非就是姐妹二人的成長經歷如何艱辛自小沒了家庭的溫暖；妹妹如何乖巧懂事，小小年紀便外出打工；更是將汪詩雨的感情經歷說成了青春年少，遇人不淑；卻對她的那個相好，也就是龐友德的情況隻字不提。
若是別人，聽完這個故事都會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但司徒勝卻是一臉的津津有味，讓汪詩涵為之一驚，他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警官，我妹妹真的是無辜的，您一定要幫幫她啊」汪詩涵刻意地擠出了一兩滴淚水，一雙美目更是充滿誘惑地望向司徒勝。
「你別太過擔心了，我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會還她一個清白的。」司徒勝安撫道。
能肯定的是，司徒勝並沒有完全相信汪詩涵的話，甚至已經猜測到對方是在刻意隱瞞，企圖混淆視聽。
這個女人肯定也有問題，試想妹妹都能全身而退，姐姐的道行只會更高，就算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汪詩涵本身也能算是一個突破口。現在追問地緊，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司徒勝沒有再追問，只和汪詩涵扯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就在司徒勝聽汪詩涵說故事的時候，門外的二人也沒閑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會有警察找上門來？」李柔兒雙眉緊鎖地質問道。
「李總，這可真的不關我的事啊」盧曼娜頭搖的像撥浪鼓，也確實是她不知情：「之前我們每個組都是各自為陣，相互間只有競爭。她有什麼事怎麼可能會跟我說呢？」
李柔兒想了想，確是這麼個理兒，警察找的又是三組的汪詩涵，盧曼娜還離開過一段時間，要說知道些什麼就顯得不合情理了。但查案查到鴻圖頭上了，她李柔兒就不能置身事外，一定得做點事才行。
「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你現在是公關組組長。」李柔兒顯得有點強硬，一本正經地說道：「待會等警察走了，你得好好問問手下人，千萬別牽連公司。」
「請李總放心，就算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盧曼娜恭敬地回答道，一副保證完成任務的樣子。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特別是盧曼娜這種成天耍心機的，更是好奇汪詩涵到底犯了什麼事，會被警察點名盤問，心裡更是打著算盤，想著怎樣拿到汪詩涵的把柄。
呂闖何施施則在保安室里，將抓捕行動後幾天的監控視頻大致地遊覽了遍，由於夜總會停業大修了一番，也就沒有近期的記錄。帶著由保安經理拷貝的資料，二人也回到了李柔兒的辦公室。
看著回來的二人一副苦瓜臉，司徒勝心裡就明白了，也沒有再多停留的必要。
「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結束，如果想起什麼或有關你妹妹的情況，請隨時聯繫我」司徒勝邊說邊向王詩涵遞出一張名片，繼而又看李柔兒說道：「感謝李總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跟李柔兒客套，收隊離開了。
李柔兒很糾結，到底該不該告訴林健誠呢。要知道現在可不比以前，想從警察那探聽口風可謂難度極高，一不小心還會被列為懷疑對象。想想還是算了，等盧曼娜那能問出些什麼情況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