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堪回首
跟著婦人一路行至一處民居，徐珊珊很是不解，怎麼不是去公司反而到住家來了，卻並沒有開口質疑。
進了一個單位的兩居室后，婦人推開一間屋子跟徐珊珊說道：「這裡就我一個人住，現在你來了就住這屋，以後我們也好有個伴。」
什麼情況？一來就先安排住宿，而且還是獨立小區，要什麼樣的大單位才能有這麼好的待遇啊。徐珊珊對她要作的事情更感興趣了，不由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大姐，我們是不是去公司呢？我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呢。」
「大姐跟你一見如故，別這麼拘束，來，先喝口水」說著，便遞過來一杯剛剛倒好的白開水：「我姓劉，叫劉梅，以後你就管我叫劉姐就成了。」
見對方都已開誠布公了，徐珊珊自然也沒敢怠慢，飛快地將自己介紹了一遍，也強調了自己一直都在電子廠做，經驗也很豐富，可以很快上手。
沒想到劉梅聽完只是呵呵一笑，徐珊珊本能的以為是自己太差了，讓對方有些看不上的感覺。卻聽劉梅說道：
「你說的那些我們用不到，我呢，是幫人按摩的」劉梅看似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樣子說道：「你也知道，都市生活，哪個不是壓力山大，辛苦工作了一天都想能好好放鬆一下，按摩不僅能紓解疲勞還有助於健康呢。」
聽劉梅這麼一說，徐珊珊倒也深有體會，每次下班她都感到渾身酸痛，也聽同事們說過按摩的好處，礙於口袋空空，一直沒有體會過。
「不相信啊，來，姐姐我讓你好好體驗一番」劉梅一把拉過半信半疑的徐珊珊趴在床上，枯瘦如柴的雙手從她的肩頭遊走到腳跟，一套流程下來，原以為會很癢的徐珊珊卻感到身體無比的舒適。更有一種昏昏欲睡的舒服感。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見徐珊珊如此享受，劉梅看似打鬧般地在她后股上拍了一下，示意她起身，心中卻是暗暗誇讚道：彈性不錯，手感也很好。
「劉姐，你真厲害，短短這麼一兩下，我都舒服死了」徐珊珊很興奮，也很害羞，怯生生地問道：「我什麼都不會，你能不能教我啊。」
「呵呵，傻孩子，你要是都會還有我什麼事啊」劉梅玩味地調笑，見徐珊珊有些尷尬，更是開懷說道：「開玩笑的，我會手把手教你的。」
還是好人多啊！徐珊珊對得遇劉梅感到非常幸運。更是主動請纓，下廚做了一頓豐盛可口的飯菜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劉梅也沒客氣，盡情享用了起來，卻不忘徐珊珊在招聘現場的那一幕。
「妹子，我記得你說過，弟弟結婚急用錢對吧，什麼時候辦事？要多少呢？」劉梅煞有介事地問道。
「嗯，聽我爸媽說還差五六萬呢，可我之前上班一個月也才三四千.……只有兩個月時間了.……」徐珊珊惆悵地放下碗筷，開口問道：「劉姐，我在這裡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啊？」
沒有直接回答，劉梅起身走到電視機櫃，從抽屜里拿出一疊厚厚的錢幣來，遞給徐珊珊：「這裡是一萬塊，算是我借給你的。至於能賺多少，我也說不好，不過我相信，只要你肯用心做，用不了兩個月你就能幫你弟弟湊齊彩禮。」
兩個月賺五萬塊，該不會是做夢吧。按摩真的這麼好賺嗎？徐珊珊並沒有了解過，只是單純地從雜誌上看到過類似的SPA廣告，雖然沒有具體的價錢，但光從配圖上那優雅的環境和貌美的模特來看，她就知道肯定價格不菲。
「劉姐，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用心做。」徐珊珊開心地把錢放進包里，更是不停地往劉梅碗里夾菜。
吃過飯後，劉梅拉著徐珊珊坐在老舊的沙發上，像對待多年未見的妹妹似的，拉起了家常，無非就是徐珊珊的家庭情況和情感經歷。徐珊珊也是覺得親切，毫無保留地都告訴給了劉梅。
「妹妹，一會姐姐有個客人要來」正說著，便響起了敲門聲，劉梅更是匆匆囑咐道：「你先回房間去，等他走了再出來啊。」
進房關上門，徐珊珊不解地趴在門上屏息聽著外面的聲音。
「怎麼上來前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劉梅埋怨地說道。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這個點嘛」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帶有一絲不滿：「難不成你不方便？屋裡有人？」
一聽這話，徐珊珊想起劉梅的囑咐，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躡手躡腳地挪到了屋裡，倚在牆上。
「你不是人啊」劉梅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身上，沒好氣地地說道。
一時屋外沒了聲音，卻聽到劉梅房間的門重重地關上了。倚在牆邊的徐珊珊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按摩還得脫衣服啊，徐珊珊有些吃驚，但隨即聯想到廣告上的照片，也就釋懷了。客人自然是要脫衣服的，不然怎麼接觸到皮膚，又怎麼起效呢。
「今天準備按哪裡啊？」劉梅的聲音傳來。
「哪都不用按，直接入正題。來吧，我都憋好久了。」男人調笑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傳入徐珊珊的耳朵里。明明是按摩，怎麼又哪都不按？按摩不是正題，那什麼是？
就在徐珊珊漫天神遊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相當有節奏的咯吱聲，隨之而來的更是一陣陣不堪入耳的喘息聲。徐珊珊突然有種想奪門而逃的衝動，可母親電話里的那番話卻讓她邁不開腳步。
片刻后，在男人一聲長嘯后，房間里沒了聲音。隔牆偷聽的徐珊珊也是送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不一會兒，劉梅房間的門打開了，緊接著又傳來了鐵門的開關聲。徐珊珊知道，男人走了。
左等右等也沒見劉梅來喊自己，徐珊珊便打開房門走了過去，她想質問劉梅到底在做什麼勾當。
房間里，劉梅仰面躺在床上，臃腫的身體上滿是汗水，卻有幾張紅紅的大票散落在身上，床上。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腥糜的氣味。
對於徐珊珊的突然闖入，劉梅不以為意地坐起身來，沒有理會，卻將錢一張張地拾起，又一張張地數著。原本有些潮紅的臉上多了一絲微笑，身上的贅肉因為擠壓，好似輪胎般一圈圈地圍在腰間，盤膝而坐絲毫不顧羞恥。
「你一定想問我，明明是按摩，可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對吧。」將整理好的錢隨手放入床頭櫃的抽屜里后，劉梅點上一支煙，吞吐間看向愣在一旁徐珊珊。
隨手拿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劉梅拉著徐珊珊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好似回憶般訴說起她的事情來。
劉梅以前是開美容院的，也賺了一些錢。但是，卻被身邊的男人騙光了所有，更是欠下一屁股債。
不得已，她只能租房子住。因為沒有錢請不起人，只能親自做起了按摩生意，雖然不至於餓死，但時間長了，客人也熟悉了，免不了會被動手動腳佔便宜。
男人嘛，手裡有兩個臭錢就想睡女人。不同意吧，客人不開心，自然也不會來找你按摩。
久而久之，次數多了，客人的抱怨也多了。為了不影響生計，劉梅也只能順從了。反正也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人能看上，何必浪費機會呢。
與其被白白佔便宜到頭來還是得餓死，倒不如豁出去。料想徐珊珊也不會相信，她只用了兩年時間就還清了債務，甚至還能供兒女們上大學。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讀書的錢是哪來的，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煙熄了，劉梅又點燃了一支。
「我們女人哪個會為了錢就出賣自己的清白，都是被迫無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你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也許用一語驚醒夢中人有些不合適，但劉梅的這句話卻說到徐珊珊的心坎里了。回想在南方廠里打工認識的初戀，再得到她寶貴的第一次后就消失不見；後來的徐燦，兩人共同生活了大半年時間，哪天晚上不是雲雨巫山，可到頭來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哪怕徐燦有一點點擔當和包容，自己可能早就喝上弟弟的喜酒，得到父母的誇讚了。
夜晚靜悄悄的，徐珊珊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而她的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