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煞尊密辛（六）
鴨霸的聲音透著焦急，一雙鴨眼更是充滿血絲，不顧秦天的阻攔，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急速向虛空趕去，他要阻止煞尊，因為它在看到煞尊手中那座大殿時，鴨霸想到了一個傳說。
傳聞中，煞尊實力極強且弒殺，全靠一座大殿，那座大殿是其本命法寶，一旦那座大殿現世，必定是天崩地裂，萬道不存，上至諸天寰宇，下至萬法之道，在其面前皆會隕滅，瞬間蕩然無存。
「鴨霸，大天時代，此子便靠你了，莫要讓這輪迴覆滅啊。」
煞尊看向急速奔來的鴨霸，輕輕一笑，旋即大手一揮，頓時在一股柔和的靈力將鴨霸的控制住往秦天緩緩飄去。
「不要啊，不要啊，煞尊你個老東西，活了這麼久了，怎敢如此輕易就死？」
被煞尊操控身體下墜的鴨霸不斷的掙扎著想要掙脫出去，但在煞尊面前一切都是徒勞罷了。
「鴨子，回來。」秦天也看出了不對勁，冥冥中似是一股意志在主導著他，但又說不上來，看到鴨霸如此模樣，他也不好在說什麼，旋即上前去一把將鴨霸拉在手上。
「小秦子，你放開我，放開我。」
鴨霸不停地掙扎，秦天也不理會它，而是抬頭看向虛空中的煞尊恭聲道：「前輩，保重。」
說到最後，秦天不忍閉起雙眼，從煞尊的所為來看，或許這已經是煞尊的最後一戰了。
煞尊微微點頭，旋即看向白氣急速逃遁的方向，雙手一握，頓時那青銅主燈與煞尊大殿融合在一起爆出陣陣嗡鳴聲。
在其融合的瞬間，還有一股恐怖的滅世波動散發而出。
秦天面色大變，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仍舊感受到這股波動的恐怖，在他眼裡，這股波動比之方才青銅古燈單獨一起時還要強悍不少。
如果是方才的只能是令世界毀滅的話，那麼現在的這股氣息足夠滅殺一切，就連那團白氣也無法抵抗。
「難怪白氣會逃走，原來竟是如此恐怖！」
秦天面色蒼白，看著煞尊的手中喃喃自語。
「開天！」
二者融合完成，一聲爆喝響徹在秦天耳便，緊接著秦天將視線移向煞尊。
便看見了恐怖的一幕：
伴隨著煞尊的那句話落下后，其手中的煞尊大殿被煞尊向白氣逃走的方向微微一扔。
就是這麼一扔立時，秦天便見到一座龐大的虛幻身影浮現於虛空之中疾馳而去，對這道身影秦天很是熟悉。
「煞尊大殿！」
秦天再次喃喃道。
這座龐大的虛幻身影正是秦天所看到的煞尊大殿。
此時煞尊大殿遮天蔽日，且帶有一股極為恐怖的滅世氣息不斷的充斥在天地間，秦天在這股氣息下，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生命存在了，甚至於秦天都認為自己已經隕落。
虛空中，遮天蓋日的星空白紙再次浮現出那張猙獰的面孔，此刻在煞尊大殿的離去下，其猙獰的面孔直接扭曲，似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般，而煞尊大殿的身影對此全然不顧，只是不斷放大，帶著龐大無比的威壓化作一道流光奪射天際而去。
「啊，煞瘋子，老子都逃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如此逼迫，莫非是要一同完蛋么？」
遠遁離去的白氣大罵聲傳來，這道聲音中帶著瘋狂，更多的還是焦急和畏懼。
它也沒有想到，煞尊會真的豁出去，為了秦天甘願付出一切，哪怕是這滅世的壓箱底也用出來了，這一刻它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畏懼。
隱隱間，它似是想到了昔日煞尊隕落時，這一式的出現，直接導致了數名至尊的隕落。
「本座說了，滅吧你。」
對於白氣的怒吼，煞尊只是冷笑一聲，煞尊大殿的速度更快了。
古井很熟悉，秦天知道，正是古井的存在讓他多了一次再晉生靈境的機會，也是古井，讓他以赤子之心領悟了。
也是因為古井，讓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或者說是他的屍體！
這一刻，他全都明白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很可笑，他花光了一切時間去守護的東西，到頭來居然只是一場夢境，便是連自己是生還是死都不知道。
這何嘗不是一種對自己最大的諷刺？
「我還活著，但那枯木井之人又是誰？世間存在的另一個我又是誰？那枯木井中的人，是前世還是今生？」
他不甘，亦不忿，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一刻，秦天強忍身軀傳來的疼痛起身走出房門，仰望星空，在哪裡他好像看到了一路走來的一切事。
「這，，真的是假的么？」
再次問出心中的疑惑后，秦天心底苦澀，面色慘白，這一刻，他好似感覺到自己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令他的身形在苦澀中倒退數步。
驀然，秦天哇的一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由慘白轉為煞白，在這口鮮血噴出的瞬間，秦天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單膝跪倒在地。
此時，地上自己噴出那灘鮮血散漫膝蓋，鮮血紅艷似火，仿若燃燒生命的火種一般，在其內又彷彿回蕩著的回憶，令秦天在自嘲中，意識逐漸迷失了下去。
秦天下意識的捂著胸口，此刻在哪裡好似千刀刺破，萬蟻吞噬；又好似失去了什麼，空蕩無比，極為難受。
就這樣，秦天單膝跪地看著地上自己噴出的那灘鮮血，於苦澀中陷入覓食。
「不管如何，我終究是我，這一點是無可改變的，哪怕結果是我想的，但那又如何？只要堅信下去，便是天道也奈何我不得！
區區生死罷了，生何妨？死又何妨？我還在這裡，還在秦家，這便足矣！大不了，我逆了便是！」
想到這些，秦天的雙眼射出一抹精芒，不再是迷茫。
他本就是聰穎之輩，心性亦是不差，不然如何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想通了其中一些事的關鍵后，秦天當即甩了甩頭，盤膝打坐起來。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目的，那麼便朝著這個目標前進，不然豈不是浪費了自己？
當然，在這之前秦天需要了解自己的情況。
首先，秦天先是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實力。
「嗯，實力依舊是假道天，雖說沒什麼太大的進步，但是經歷此次一戰後，我對的理解更深了，我有一種感覺，如果再次施展的話，我必定可以開無名指，同時也會是我踏入道天境之時！
其次，就是地獄之門的火龍以及炎身爆和，尤其是後者我好似很久沒有施展了，但是我若是再次施展的話，我相信我的實力並不會弱。」
秦天心中暗襯道。
總之秦天的實力雖然此次的交戰並沒有讓他有多少進步，不過對於功法的理解秦天是越來越深刻了，這點還是不錯的，當然如今因為自己實力的進步，唯一不足的就是炎身爆已經遠遠不能滿足秦天的需要了。
所以，在練體上，秦天得重新修鍊，否則與人對敵的話便有些吃力了。
雖然從某種程度是說也算是一種練體的功法，同時效果也極佳，但那是建立在星空的情況下，也只有在星空下，才可藉助星辰加持與人對敵。
故而不可取。
「如今，地獄之門、九天成河決，尚可用，但炎身爆就得換了。」
感受到一番體內傳來的澎湃靈力修為後，秦天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唯一不足的就是這次的炎身爆已然用處不大了。
想到這裡，秦天心中多少有些感慨，不管怎麼說，這炎身爆乃是他在五峰宗也是入道后的第一門功法，現在因為品階原因，就這麼丟棄了，多少有些不舍。
「罷了。」秦天搖了搖頭后，便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儲物袋，頓時他心中一沉。
「果然是假的么。」秦天喃喃道，哪怕他心中做好了準備，此刻事實出現后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是的，秦天儲物袋中的十億靈石以及那些數不清的丹藥、功法、法寶和遠古遺迹的紫色之劍等一切寶物盡皆不在了，如今，秦天的儲物袋可謂是空空如也。
沉默中，秦天再次確定了自己之前經歷過的都是虛幻罷了，準確的說是幻境，若說是源頭的話，恐怕從瀚海城時便已經開始了吧？
這麼說來，自己去往五峰宗再到入五峰，以及之後的五峰宗破滅再到星空棺槨傳送到另一個世界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是幻境。
「鴨子，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想知道，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盤膝中，秦天沉吟了許久也不知絲毫結果，他只能去問鴨霸了。
鴨霸號稱不死萬萬年，自然他也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只不過是一直瞞著自己。
果然，鴨霸在聽到秦天的召喚后，立即出現在秦天肩上，沉默中看著秦天一言不發。
許久后，它這才抬起禿了的鴨頭，看著地上秦天的血跡，鴨眼透出一抹濃濃的哀傷和心疼：
「小秦子，你既已知曉又何必問我？」
秦天的臉色瞬間煞白，其渾身一顫，看著鴨霸的神色充滿無助，更有驚恐。
直到這一刻，秦天還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他想聽的鴨霸告訴他，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鴨霸，我真的不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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