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衍化
「為何又遇到這片星空？」
秦天面前是一片星空，星空廣袤，不見邊際，沉默中，秦天看到了四周閃爍的億萬星辰，腳下則是數以億計的點點星光不斷閃耀。
在這星辰萬宇之間，令秦天有一種心悸的感覺，至於那閃爍的星空，更是讓他有一種熟悉的之感。
「為何會熟悉？這難道又是夢境么？此地為何有一種久違之感？」
沉默中，秦天緩緩邁步向前走去，隨著他的邁步前行，神奇的是在他腳下那些閃爍的星光立時宛如道道散去的水波，盪起漣漪向四周四散開去。
然而異變突起。
就在他踏步前行時，前面的星辰竟然盡數消失！取而代之又是另一番景象。
「咔嚓~咔嚓。」
「颼颼！」
剎那間，虛空崩塌，星辰或作漩渦消失，此間天地在秦天眼中好似經歷了一次大洗牌，極為可怖。
要知道這可是無盡廣袤的天地，一旦崩塌將會造成何等震撼？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以秦天為中心，那崩潰的虛空宛如碎裂的鏡子層層倒塌，且還有道道嗚咽之聲傳出。
這不再是虛空，已經完全變成了地獄，毀滅的地獄，放眼望去儘是充斥著毀滅的氣息。
此刻的秦天在這崩塌的虛空面前渺如塵埃，彷彿這崩塌的天地隨時可以將他泯滅般，不過對此秦天卻是沒有絲毫所動，依舊向前行去。
隨後秦天注意到只要是自己的走過的地方便會生出一道道生機！
「咚咚咚。」
驀然間，秦天面前出現一個光點，一個白色的光點。
光點不大，約莫巴掌大小，渾身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沉默中，秦天的步子緩步前行，順著前面的光點繼續前行，在這裡沒有靈力，沒有光芒，沒有山川萬物，最多的就是那前方的毀滅之景，直讓人心生絕望。
奇怪的是秦天感受不到絲毫生機，彷彿身後這些生機完全不存在一樣，可是他卻能清晰的看到，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觸手可及；卻又令他彷徨、無助、孤寂以及沉默。
一步。
兩步。
三步。 ……
為層感覺的時間的流逝，秦天只能沉默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多。
他記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步，時間的流逝對他來說以及令他麻木了。
這般走下去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兩年、三年、十年、百年、萬年、十萬年……
或者更多，這時間悠久到秦天已經忘記了概念，那是對時間的概念。
此刻，秦天所在的星空，崩塌依舊在不斷上演著，在秦天邁步前行時越來越多，並未間斷，正如秦天一開始看見的那般重複崩塌。
身後的生機亦是如此，一直隨著秦天的邁步前行而跟著秦天的步伐，未曾停止。
而秦天則是隨著歲月的流逝，由開始的青年變成了中年之後又變成老年，隨後又變成死亡前的老年、且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漸漸增加。
最開始時只有一絲，隨後逐漸增多，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滔天！
是滔天般的死氣，任誰都看得出來，秦天身上的死氣之濃，已經足以造成他的隕落。
步入遲暮之年的秦天早已滿頭白髮，鬍鬚也由最開始的拉渣衍化成如今的濃密，正如那頭白髮一樣。
面容也不再年少，溝壑密布的臉龐解釋著歲月流逝的痕迹，但誰又知道這遲暮老年曾經的意氣風發呢？這大概便是那傳說中的黃土一抔吧。
就這樣，秦天拖著佝僂的軀體不斷前行，前行，不為其他，就為了在他眼前的白色光點。
這氣勢正是修士必須具備的強者之心，哪怕是前路昏暗無邊，亦要不斷前行，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更要與人斗！
要爭便爭個天塌地陷；要都就斗個逆轉乾坤；要戰便戰至以意逆志直至陰陽逆轉！
在這悠久的歲月中，改變了一切，身前的毀滅阻擋不了秦天前進的步伐；因為有腳下盎然的生機為他鋪路。
這就是秦天的意志，這股意志足可震宇，更可撼天！
這乃是修士對命運的不甘！
「咚咚咚。」
依舊是在一開始就出現在面前的聲音，也是那一刻，秦天才邁著不乏不斷前行，想要看清這光點究竟是何物，這亦是支撐他走下去的意志。
就這麼走下去.……走下去.……
不斷重複。
時間在走，如果說方才秦天是佝僂蒼老身軀的話，那麼現在的他用乾屍來形容也不為過。
因為現在的秦天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只見他渾身衣衫襤褸、身軀幹皺、面容皺巴巴的，嘴唇毫無血色也就罷了，甚至還出現幾個洞，是因為時間而洞穿的么？說不清也道不明。
鬍鬚和那滿頭的白髮在這無盡的時間中早已長為千丈長，更是已經遮蓋的了他的身軀，遠遠看去好似一團移動的枯草。
看上去令人分不清是枯草拖著他移動還是他拖著枯草移動。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唯一可以認出秦天的只有他那雙眸子。
這雙眼眸不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滄桑渾濁，反而越發明亮、靈動、堅定。
而在秦天邁步追尋那白色光點時，他還見證了萬物的起始輪迴。
秦天的前方是虛空崩塌毀滅不假，身後的生機也是事實，正如最開始那般。
首先是他看到當前方盡數泯滅后，當自己經過哪些被泯滅的虛空時便轉為生機的世界。
在歷經了百年、千年、萬年的演變后逐漸生出了萬物。
這些有古樹、有叢林、有山川百脈，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
再過了十萬年乃至百萬年後，在秦天身後的這片生機盎意的世界中，漸漸的衍生出了生命，那是凡俗。
歲月的變遷總是無情，又是百萬年後，這些凡俗由最開始的茹毛飲血變成了利用自然資源達到生存的目的。
在此基礎上，漸漸的形成一個個部落，再次過了十萬年後出現了統治者，此時這些生命早已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他們懂得了思考，學會了繁衍，學會了育人，如果就這般發展下去的話必定會讓自己的文明更加強大，但是這終究是美好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引發了因為掠奪資源而發生大戰！
戰爭開啟就意味著死亡和消滅，當戰亂被制止時，這片文明已然摧毀，獨留下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四周儘是哭喊聲，怨毒的咒罵聲和不甘命運驅弄的反抗聲。
可是這一切都是枉然，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無間地獄。
當時間又過去了百萬年後，生命盡數消失，緊接著見證了這個文明的古樹、山川百脈亦是消失，四周再次變成一抹荒蕪的景象。
由毀滅轉為生機不過是在崩塌只見，但是由生命轉為毀滅卻是歷經了不知多少萬萬年。
似這一幕不過是這生機世界中的滄海一粟罷了。
似這種情況，秦天雖沒有往後看去，可他還是切身的感受到了，正如他親眼所見一般。
哪怕是秦天邁步前行了萬萬年，可也只是踏出了這毀滅崩塌世界中的一絲絲而已，可想而知，這虛空的浩如煙海，可即便是這一絲絲也足以改變世界。
這，就是目前滄海一粟中的世界演變，每一刻都會有世界不斷毀滅又有世界不斷新生，同樣的這也此間天地所擾。
就這樣，世界在崩塌和生機中不斷交融，二者之間又有一道微妙的聯繫，似乎是在平衡某一個臨界點，不讓生或者滅佔據大部分。
秦天有一種感覺，若是當著臨界點達到極致的話，那麼將會產生質變，只是因為他的境界有限，暫時無從得知，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所能看見的世界，他只能順著時間的流逝朝著這個想法發展。
而他沒有察覺到的是，他的氣息隨著這生機和毀滅的衍化變得越來越強，隱隱間好似達到了生靈境的極限，假道天的極限！更有甚者，還有一道輪迴的意味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出現。
「一個文明的毀滅便意味著另一個文明的新生，所謂的道衍經便是這在毀滅與新生中輪迴么？
而那化衍萬物的一切暗中推動的力量便是衍化，既然是衍化那也就包括了道！
天地萬道，不離其跟本，那就是生命，無論生命存在與否，這道終究是存在，只不過是道和道之間的聯繫會有著出入，但是同樣的也是不一樣的世界，
若是生命不存那道便會衍化，直至萬物生靈盡數存在；若是生命存在，那這道又會朝著毀滅的方向衍化而去，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既然是如此的話，那麼我便是悟了！」
突然間，秦天心有所想，沉默中他腳步停了下來，不再邁步前行。
就在他停下來的那一瞬間，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白色光點也停止了；不僅如此，就連他眼前崩塌的世界和身後生機盎然的世界也停止了崩塌和衍化。
整片天地間一片寂靜，這一瞬間，秦天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更感覺到了靈力的運轉。
堅定的雙眸微微一閃，而後在這寂靜的虛空中第一次出聲了：
「朝聞道，夕死可矣；夙聞經，顧以萬道之志；化衍萬物皆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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