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眼睛似乎被蒙住了,頭腦還是渾渾噩噩,身體卻早一步感受到現實帶來的痛楚——身上似乎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此刻身體還泡在水裏,難受非常。我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想來應該是那杯咖啡有問題,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多帶兩個保鏢。我習慣各種的痛楚,一點傷口並不代表什麽,但當務之急是要聯係我的人,畢竟如果傷口發炎那可是可大可小的。
手腳根本不聽使喚,我試圖掙紮但始終無法掙脫手上的麻繩,隻能靜下來等候到底是誰費盡心思要拿我的命。身旁有人輕吟了聲,聽聲音應該是傅寥,沒想到連他也一並被綁來了。
他似乎有些慌了,“賀總,你在嗎?這裏是哪?賀總!”
“別慌,我們被綁架了,他們的目標不是你,你安靜點應該會沒事。”我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大概他也能聽得出是我。果然,他慢慢安靜下來。在特別安靜得空間裏,無論是多微小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我離傅寥大概有一米遠,但還是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
我有多久沒經曆過這種疼痛了?賀家人必須堅強,特別是主家的孩子,從小就會被送到一處訓練,嚐試過各種的懲罰,各種的折磨。可是他們從未想過,這些孩子是否能熬得住。我的身體很差,非常差,就是因為小時過多的訓練,以致現時不能再陽光底下站太久,也不能進行些太劇烈的運動。
想到這我不禁無聲地笑,人在麵臨危險時就是會悲春傷秋,連多年前的往事都拿出來回味一番。
現實也不許我多想,不一會就聽到了從遠到近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人。腳步聲從上方漸漸移到與我同等高度,我估計我現在應該在一間地下室,這個地下室還配置了水牢,真不知是哪個香港佬的惡趣味。
“嗬,看啊,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進眼內的賀爺,此刻也會這麽狼狽!”男人有些瘋狂的聲音就在不遠處,他的話充滿不屑與諷刺。我樹敵不少,但真的敢把我綁架的,還真沒有幾個,我佩服眼前的這人。
“別這麽過分,你說過不傷害他的!”另一人聲音柔和許多,此刻帶點暗怒。
這聲音我聽過,顯然就是陳秘書陳非安。我待他算是不錯,想不到這事他竟然還摻和了,不多不少也有些失望。聽到些水聲,有人在水裏向我走來,動作輕巧地把我麵上的眼罩拿下,不出我所料,眼前有兩個人,一人是陳非安,一人是葉孤塵。
我一早就知道他沒死,葉孤塵這人自私且狡猾,就算他的家族此刻一落千丈,他也不會冒險暴露自己。
“賀爺,您沒事吧?”陳非安皺起眉,似乎在檢查我身上的傷勢,那模樣實在是可笑。“哼,別一副善良樣,人家賀爺還不受你這一套。”我還未出聲,葉孤塵已經出言諷刺。不一會,葉孤塵便使人來為我與傅寥鬆綁,雖然如此,但身體還是軟弱無力,如果不依靠外界力量,是不可能逃脫的。
本來以為傅寥應該會無法忍受堅硬不平的地板摩擦到傷口的痛楚,不想他隻是眼角濕潤,並未有什麽過激行動,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我說,看、著、我!”葉孤塵手持長鞭麵容扭曲,一鞭抽在旁邊的鐵架子上,鐵架子被他抽得哐當作響,看來那長鞭還不是普通質料的。
“你不怕我報複?”我嘴角帶笑,問道。
他倒是冷靜下來了,臉上也浮現了我所熟悉的淡笑,“你覺得誰會知道你們在這兒?”我不回答,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有追蹤功能的裝置,這樣看來機會的確比較渺茫。他見我不做聲,繼續說道,“我要把你一輩子鎖在這裏,讓你隻能看著我……我還要把你身邊的這個人,吊起來鞭打致死!”他提起傅寥,眼神再次變得瘋狂。
聞言我輕笑,我就不懂了,我到底有什麽魅力,招惹到這麽多血色的桃花。
“別傷了賀總,我沒關係……”傅寥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個安靜得空間裏,誰都聽得很清楚。
我看見葉孤塵的笑容更加扭曲,陳非安則是帶點怒氣地望著他,“你憑什麽這樣說?我問你憑什麽!我在賀爺身邊一共是四年零七個月,在這四年零七個月裏他甚至沒能記住我的名字,你憑什麽這樣說,你憑什麽得到賀爺的關注?!”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的話簡直是像吼出來一般,我從未見過他這麽失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