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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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郎在和二十九說這著話的功夫里，李三娘也和不可先生仔細說著那倆睡美人的具體情況。


  「此毒乃是西域奇毒美人醉，中毒者恍若昏睡之態，會在昏睡之中一步步生機消耗殆盡，步入死亡。」


  不可先生點點頭，應了李三娘所說。


  李三娘繼續慢慢的解釋：「早前太平公主中毒時，我師傅和小師兄先是用了金針術和珍貴藥材給太平公主吊住命。


  然後嘗試了月余的時間才配出一張還算不錯的解毒藥方，后又用了數月為太平公主慢慢祛除體內餘毒。


  如此才讓太平公主逐漸恢復到和正常人一般的。」


  李三娘說到這裡就停住了，她帶著些許躊躇看向不可先生。


  不可先生對上李三娘的眼神后倒是直接說：「你我早就是熟人了，三娘子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


  「先生，當時師傅為了救太平公主，在皇宮裡頭那是所有珍貴藥材不限量的盡可以使用的，這是得了聖人的許可的。


  頭一個月，為了配藥，著實是用了不少東西，像是百年的人蔘被用掉怕不是要有數十根了。


  更別說，後頭幾個月為了既不傷了太平公主的元氣，不損害壽元，師傅配藥的時候當真是費了不少力氣，幾十年的上百年年份的藥材更是用掉不老少。


  所以，先生，」李三娘抬眼看向了矮塌上躺著的倆睡美人示意不可先生，「你是想要我怎麼救人？」


  不可先生順著李三娘的目光也看向了矮塌上的兩個昏睡不醒的大小兩根兒麻桿。


  「三娘子的意思是？」


  「若是先生想要這倆人如同太平公主那般不礙壽數，一點點的拔除餘毒，那就要做好付出巨大代價。


  我可列一張可能需要的藥材單子給先生參考。」


  頓了兩息，李三娘低下頭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字一句道：「若是先生就只是想要他們醒過來，能說話，而不必保證二人的壽數和往後，」李三娘抬起頭看向不可先生，「我可以下猛葯並用金針術激這兩人的生命力，讓他們醒過來，好讓先生得到你們想要知道的情報消息。


  只不過，」李三娘又低下了頭去，「只不過，這般做的話，他們就沒幾日好活了。」


  沉默在屋子裡蔓延，李三娘把自己該說的能說的可以說的都說了，在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不可先生后，李三娘內心的壓力著實是少了兩分的。


  要知道，作為醫師，她一直都是秉持著能救一個就多救一個的態度。


  這回李三娘給不可先生說了這兩種選擇，也是基於不可先生之前和他講明了阿芙蓉之事的來龍去脈，她這才這般的為不可先生獲取情報而優先考慮的。


  畢竟，在家國大義面前，醫師的堅守是可以退後一步的。


  在之前，李三娘也想過要不要對不可先生說第二種法子來著，這法子是梁老醫師、邵陽小少年他們從宮裡回來后，在與李三娘辯證的時候探討過的事。


  畢竟，太平公主現下能好好活著，那是因為她是公主，是武帝唯一的活著的女兒。


  舉國之力去救一個小公主，這是個例，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的了。


  所以，梁老醫師、邵陽小少年和李三娘三人在之後就探討出一個緩和的可保命月余的方子來，怕就是往後再遇到同樣中了此毒的尋常人。


  這方子雖然也需要一些珍貴藥材，但並不是海量，是以珍貴藥材為引，輔助其他，可以讓中毒者在這月余的生命里保持清醒，還能做一個正常人。


  而不是只能日日昏睡不醒，逐步走入死亡。


  至於李三娘說的輔助金針術，那就是李三娘自己想到的了，這般的話，激發人體本就殘存的潛能，相當於提前消耗生命力，讓人迴光返照活力堪比正常人，甚至可以比正常人更亢奮一些。 只不過，此法的代價也很是沉重，那就是本來還可以有月余的生命，就會縮短至半月有餘，至多二十天了。


  握著茶杯，李三娘盯著茶杯外壁的花紋看了好一會子，才聽到不可先生髮問：「那般的話，他們還能活多久？」


  「半個月，至多二十天。」


  得了李三娘的回答，不可先生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三娘轉而走到一旁，拿起紙筆把兩種不同法子所需的藥材一一列了出來，滿滿寫了五頁紙才停下筆。


  她又略等了一會子，李三娘見不可先生不說話，就開了口：「先生想好了，再讓秋香帶我來就是。


  這是所需藥材，我都列好了。


  今夜我先給這倆人扎幾針，稍稍調理下胃腸，讓他們能多吃些湯粥吧。」


  李三娘做完了自己的事，就和秋香出了門去，之後就原路返回了。


  臨近四更天的時候，李三娘這才重新回到京郊的戒毒之地，鈴蘭這一夜本就睡得不踏實，秋香開門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師傅？秋香？」


  「是我們，別起來了，我們也要睡下了，睡吧。」


  李三娘離開后，不可先生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事兒得和武帝稟報一聲兒來。


  因此，不可先生就安排了人去安化門，在城門一開的時候就進了長安城。


  一路到了朱雀大街，於皇城城門口遞了牌子，很快就被放行了。


  待得駝背僕從推著坐在輪椅上熬了一宿的不可先生來到宣德殿外的廣場上的時候，武帝正好收刀。


  不可先生也是挑著正正好的時間來的，再加上今日只是小朝會，並非大朝會，武帝今兒個的時間應算是比較充裕的。


  王大璫擎著武帝的長刀，跟在武帝的身後往就等在廣場角落的不可先生走去。


  「柏芝怎的這一大早就來了？

  看樣子，這是有急事？


  再急的事，也不能有吃朝食重要吧？」


  駝背僕從推著坐在輪椅的不可先生跟在武帝身後，這位置正正好落後於武帝一個身位。


  武帝抬腳往宣德殿走，邊走還對一旁仍舊擎著武帝的長刀的王大璫說：「安排膳房，一會兒讓柏芝陪朕吃朝食。」


  聖人賜食，這是一種看重，要知道可不是誰都能和武帝一同吃飯食的。


  不可先生剛才站在廣場的角落上看著武帝演練了一整套的刀法，心中對於大唐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武帝已然知天命的年紀了，這個年紀的婦人，再是保養得當，可甚少有有力氣能在晨起后舞這麼一場少說也有兩刻鐘時間的刀法的。


  而武帝呢？


  武帝她是三百六十五日，除了天氣不好的時候，她是日日如此的！

  一個有長壽相的帝王，對於大唐來說，是幸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