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心思毒辣
第339章 心思毒辣
「當初阿弟考秀才的途中被搶,碰上了許氏,許氏救了阿弟,許氏是阿弟的救命恩人,是我傅家的救命恩人,她們兩人情投意合在一起是月老牽的線。」
傅榆安一邊飲酒一邊回憶道。
躺在床上的潘氏眼睛瞪大,眼底正平地捲起狂風。
不,不是這樣,是自己先救了傅泊安,是自己!
才不是那個死賤人!
那個女人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好出路,仗著自己的容貌,這才能同傅泊安在一起!
是自己!
傅榆安不愧同潘氏同床共枕多年,他看到掙扎的潘氏,嘲諷笑著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傅榆安湊近潘氏,眼底劃過一絲嫌棄,說道:「論美貌你自然抵不過許氏。」
傅榆安說出這句話,見到潘氏掙扎得更厲害,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潘氏眼底怨毒迅速擴散到整個眼睛。
傅榆安看懂了潘氏此時心裡的想法,他說道:「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一直在讚揚許氏。」
「許氏那樣一個溫柔的女子又有哪個男子不喜歡。」
傅榆安又說道:「不過,這樣的女子只能是阿弟的。」
傅榆安眼神突然犀利道:「那年,許氏難產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潘氏眼底盛滿了愉悅,那眼神在告訴傅榆安:沒錯,就是我!
人死如燈滅,她現在也不過是一抷黃土而已。
傅榆安反手就對著潘氏打過去一巴掌。
潘氏眼睛瞪圓,滿是不可置信。
這麼多年別說傅榆安對他動手,就是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傅榆安又反手連著打了兩個耳光,直至潘氏嘴角滲出血跡這才罷休,他道:「最毒婦人心!」
傅榆安掐著潘氏的下巴,說道:「你說,一個心思毒辣的女人怎麼會長成你這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呢?」
「對,對,對,就是這樣,這樣才符合你那顆黑得可以流下墨汁的心。」傅榆安看著嘴角流出晶瑩,面頰被氣得一跳一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潘氏說道。
潘氏張嘴想要罵人,但始終沒有說出來,只有難聽的仿若鴨叫的聲音。
傅榆安呵呵一笑,說道:「你說你,這輩子圖什麼?」
「現在你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婉蓉死了,學林現在沒官職了,我們大家又得回去種田了……」
停頓了好一會兒,傅榆安又道:「傳林也死了,長輩說得對,好女旺三代,悍婦毀一族。現在好了,我們槐樹傅家被你毀得什麼都不剩了!」
傅榆安從一開始的低聲苦笑到放聲「大笑」,裡面有悔、有恨、有殺意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
他依稀還記得,他跪在地上替調皮的弟弟受罰。
父母相繼過世,十三歲的他抗下了阿弟念書的所有花費,好不容易供出一個童生啊。
眼見著日子越來越好,最後卻被這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
他們傅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潘氏見傅榆安越來越不正常的神色,心底陡然發怵。
「我來之前去跟大夫求了一門偏方,聽說中風需要放血,以後,我每天來幫你放血治療。」傅榆安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寒光晃了潘氏的眼睛,她拚命眨眼睛,眼底早已經沒有了高高在上,只餘下害怕。
「不怕,每次只放兩杯而已,大夫說了,這個程度剛好合適。」傅榆安聲音放柔說道。
聲音雖溫柔,可是收下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
傅榆安看著潘氏眼睛死死盯著杯盞里越來越多的鮮血。
傅榆安突然好奇問道:「你不是喜歡放血嗎?你怎麼會害怕呢?你不應該很感動嗎?」
潘氏後背一涼,她看著傅榆安,瞳孔放大滿是不可置信。
傅榆安說道:「你在好奇我為什麼知道?」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會不知道?」
潘氏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一副俺罐子破摔的模樣。
傅榆安卻不管潘氏的反應,又道:「傳林才十歲,你就趁著我不在家這麼對他,你真是個人嗎?」
傅榆安眼底滿是痛苦。
「他不僅是許氏的兒子,還是阿弟唯一的子嗣,你不是喜歡阿弟嗎?怎麼下得去手?」
潘氏睜開眼睛,臉頰抽動。
身體里有許氏的血就令她噁心!
傅榆安見潘氏直至現在也沒有一絲悔過,心底騰升出失望。
這個女人執拗到不可理喻,已經無藥可救了。
傅榆安拿出藥粉和紗布把潘氏的傷口包紮,他起身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潘氏,說道:「明日我繼續來,你我夫妻多年,你生病我這個丈夫怎麼能置之不理。人多,這屋裡的氣味也不好,這樣,我替你做主,兒媳婦的侍疾就免了吧。」
潘氏想要掙扎,卻被傅榆安摁住。
「范氏已經被你弄得與范家斷絕關係,學林如今進退不得,還有你害傳林的名聲,都是范家的手腳。只有你這個蠢貨還以為是范氏做事不周全,讓人捅了簍子。」
傅榆安正準備出去,隨後想到什麼,又打轉回來,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他從藥瓶里倒出兩粒藥丸,他說道:「這是大夫制的補血丸,放血身體虧空,還得生血才行。」
「來,為了你以後能夠康復,把它吃了吧。」
潘氏緊閉牙關,寧死不肯,她到底是個弱女子,還是被傅榆安掰開牙關,把葯丟了進去。
傅榆安用帕子擦了擦手,說道:「放心,真是補血藥,不是毒藥,學林只要還有一絲迴旋餘地,我也不可能讓你死,否則,他們順勢讓學林回鄉丁憂,這輩子真就再也出不來了。」
潘氏整個頭頂炸開。
傅榆安是真的想讓自己死!
傅榆安出了房門,突然就看到不知道在門口逗留多久的傅學林。
傅榆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學林。
傅學林看著傅榆安,面色十分不好,情緒雜糅彷彿是多種顏色混合起來的模樣,他說道:「爹,你……」
傅榆安嘆了口氣:「上一輩的恩怨你就不要摻和進來了,如今我們家只有你一個血脈,你能安全活下去就是我這個做爹的最大希望。」
傅榆安抬步準備離開。
傅學林看著房門,那雙腳彷彿被掛上了千斤重石怎麼也邁不出去。
潘氏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想等學林進來,卻始終不見人。
她眼底的喜悅慢慢沉寂,最終她閉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彷彿又回到了還在閨中的時候,彷彿回到了初遇傅泊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