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驚艷亮相
第40章 驚艷亮相
主屋裡，范氏端坐主位，和旁邊的李元說著話，座下林青抱著李榮，三位姑娘按著年齡排坐，前頭位被空出來，周圍只留了貼身的丫鬟。
李如月陰沉著臉，扭著手中的帕子，突然開口，「祖母都來了一會了，長姐還沒來，也太不注意了，不然讓人去催催？」
李如雲頓了頓，低聲說道，「二姐，長姐沒遲到啊，是我們來早了而已。」
「三妹妹，攀上高枝的是長姐，不是你，你為她說話，她也未必會領你的情，別白費了一番心機。」李如月橫了她一眼，若不是祖母父親在場，她早開罵了。
「月兒，別說了。」林青見范氏停下說話，靜靜看著李如月，趕緊低聲提醒。
「你有不滿？」范氏淡漠開口。
李如月起身屈膝，委屈說道，「孫女不敢，長姐如今聲名在外，但始終是家裡的晚輩，祖母父親都來了，就等她一人，傳出去怕是會被人說桀驁不孝吧。」
「我姐姐為母守孝三年，素衣白袍，飲食寡淡，昨日前日兩天，不眠不休為母親祭禮，誰敢說她不孝！」李仁打起帘子進來，怒氣盎然看著李如月，高聲說道。
「阿仁，孝義在心不在口，與不懂之人何必多費唇舌。」
清冷悅耳的聲音傳來，李仁打開的帘子下，一名紅衣少女走進來，三千青絲一半挽成流雲髻，一半披散在後，用流蘇頭繩綰成一束，濃密發間兩邊斜斜插著金箔寶石步搖，垂墜搖曳生姿，頂上別著一圈如意花紋玉簪笄，兩邊簪尾的琉璃流蘇垂在小巧玲瓏的耳後，身上一襲梅紅開襟羅衫，搭著同色鍛裙，衣袂輕飄，身段修長窈窕。
素顏朝天，眉眼如畫，人如白玉，李如安緩緩走到中央，屈膝見禮。
「給祖母，父親請安。」
「呃，起來，快起來。」李元一直知道長女長得好，以往看慣她素色打扮，如今只稍作裝扮，竟美得如此出色驚人，他差點看呆了。
范氏滿意點頭，這才是一家嫡長女該有的風範，笑著說道，「你如今出了服，就該這樣打扮才是，甚是好看！」
「謝祖母誇獎。」李如安大方接受讚美，見雪姑紫煙瞬間挺起胸膛，洋洋得意，她有些好笑。
李如雲張大嘴巴，驚艷看著李如安，「長姐真的太好看了！」
「姐姐！好看！」林青懷裡的李榮也嚷嚷著，口水直流。
李元哈哈一笑，「榮兒眼光真好！」
李如若則一臉羨慕看著，她最喜歡穿紅衣，待她長大了，也要和長姐一樣漂亮，一眾丫鬟也看得驚嘆不已，全場只有李如月是憤怒的，她死死盯著前面的人，咬破了嘴角，已經掩飾不住滿臉的嫉恨怨毒。
范氏如何看不出來，皺緊了眉頭，不好在下人面前挑破，畢竟都是李家的姑娘，傳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讓人擺飯吧。」
食不言寢不語，餐桌上只剩些碗勺輕碰聲，直到范氏放了筷子，其他人也放下，漱口凈手。
「如安，後日你要進宮拜見太後娘娘，我記得你是十歲那年進的宮，可還記得進宮的禮儀？」范氏喝了口茶問道。
「記得。」李如安淡淡回道。
「好，你前兩日未休息好，先回去吧，養足些精神進宮。」
「是，如安告退，阿雲，跟我一起吧。」李如安對李如雲笑笑，施施然越過整晚沉著臉的李如月，彷彿當她空氣一般。
走出主屋，李如雲看著旁邊閑逸踏步的長姐，突然噗嗤一笑，見李如安轉頭看她，笑著說道，「長姐今晚沒有和二姐說一句話，但卻把她氣得臉都青了。」
「對付一些喜歡找存在感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她，不讓她有發展的空間。」
「原來如此，怪不得每次她見完你之後，回去不是摔碗就是打罵丫鬟，估計是憋氣憋壞了，她房裡的翠竹翠茗渾身是傷，唉，也是可憐人。」李如雲搖頭邊憐憫說道。
「你還有空可憐別人，你的丫鬟呢，還沒打發出去？」李如安掃了她一眼。
「我在找辦法呢，翠微是我大丫鬟，打發出院子需要的過錯不能小，但我又不知道怎麼才能令她犯個大錯，唉，長姐，我這幾日腦子都想暈了，事事都要防著人，太累了。」說起這個，李如雲垮了垮肩，頭疼說道。
「記住，不可心軟，走了。」走到兩院的分岔路，李如安淡淡說完往安然閣走去，她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玩呢。
回到安然閣，雪姑紫煙還沉浸在眾人羨慕的眼光里，抓住一臉懵的阿蘭練手，梳頭點妝，鬧騰到深夜才回去睡下，李如安站在箱子前挑起一條翠綠色的長衫，勾唇一笑。
換好了衣裳，李如安把長發全部放下，對著銅鏡塗抹起來，片刻后呲牙一笑，頗為滿意欣賞了一會。
篤篤！窗外傳來兩道細微聲響，李如安一愣，不是吧，這時候來？桃花眸一轉，帶了捉狹的笑意。
蕭桓站在檐樑上，原本今晚不該來打擾她休息，但閉上眼就是她的身影，輾轉難眠，還是忍不住來看看她。
聽著細微聲響，輕巧的腳步聲向他靠近，蕭桓揚起繾綣的笑意，緩緩轉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慘白無色的臉，眼眶一圈黝黑黝黑的，血盤大口朝他陰測測笑著，縱是蕭桓如此冷靜之人也被嚇了一跳，臉僵住後退了一步。
「哈哈哈。」難得見這完美的男人露出驚嚇的表情，莫名戳中了李如安的笑點，她忍了忍沒忍住，彎腰低低笑起來。
蕭桓暗鬆了口氣，無奈看著那張笑起來更恐怖的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疑惑問道，「你，穿這樣就是為了嚇我？」
李如安笑了一會，用指腹碰了碰濕潤的眼眶，見指腹上面一團黑，倒忘了古代化妝品不防水，估計現在效果更好了，邊搖頭說道，「誰叫你大晚上來得不合時宜，我正準備出去嚇人呢。」
或是因為剛才大笑過，少女聲線低啞了些，說話的尾音像在撒嬌，蕭桓楞楞聽著，心口澎湃，覺得那張恐怖的臉都好看。
「喂？」見半天沒回應，李如安轉頭看向呆愣看著她的蕭桓，「怎麼了？」
「啊？沒有，你說要去嚇誰？」蕭桓回神，摸摸鼻子乾咳了一聲問道。
李如安小巧的下巴往旖月閣一點，呲牙一笑，突然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你有帶火摺子嗎？」
蕭桓不明所以，點頭掏出一截火摺子，「有。」
「你輕功好，既然你來了，幫我個忙，加深一下效果。」李如安往下看了看，指著院外的樹木說，「折一把樹枝過來。」
蕭桓二話不說，腳下輕點，衣袂飄飄，一飛一躍折了樹枝回來，眼巴巴看著她等下一步指示。
李如安歪頭看著他，再一次感嘆這個男人真的完美無瑕，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還特君子，關鍵是非常聽她的話。
「等會我去嚇人，你負責把樹葉點著，不要明火，只要煙，扇到我周圍，營造出騰雲駕霧的感覺，明白嗎？」
原來如此，蕭桓恍然大悟點頭，好笑看著難得狀態雀躍的少女利索攀下了房檐，搖搖頭快步跟上。
暗處的十二默默無語，他卓爾不群高風亮節的主子將軍為了討好姑娘，半夜爬屋頂不說，竟然還幫著去扮鬼嚇人，何其悲哉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