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桓王是他
第46章 桓王是他
太后只覺原本陰疼的膝蓋此刻隨著毫針捻動微微發麻發脹，一直緊繃的小腿此時也感覺鬆快了不少，她舒服嘆了口氣，「哀家覺得甚是鬆快啊！」
「這只是最基本的，臣女今日什麼也沒準備，待會臣女列張單子出來，還有幾種針法伴以姜灸，艾灸，可以減輕癥狀，嬤嬤把單子給醫者照做便是。」李如安把炭爐拉近了些，耐心逐個捻動針尾。
「你要把行針手法寫給別的醫者看？」太后驚異和鄭雁對視一眼，這真的罕見了，大慶醫者向來高傲，自己的方子都少有給別的醫者閱覽，更別說是行針法了。
「只不過是一些簡單的穴位行針而已。」
簡單？鄭雁看著太后兩條小腿上密密麻麻的毫針，微顫的針尾閃著寒光，還有旁邊從容不迫捻針的少女，暗暗佩服。
「嬤嬤，太後娘娘每日臨睡前，最好用艾葉生薑熬的水泡兩刻鐘的腳，再照我剛才的手法給娘娘按摩一遍。」李如安悉數拔了針，認真說道。
「是。」
「這還未喝葯呢，哀家覺得這身子都輕了。」穿好鞋襪，太後起身走動兩步，欣喜說道。
「李小姐仁心仁術，不愧有女醫之名。」鄭雁見太后抬腳都輕鬆了許多，欣喜不已。
李如安扶著太后回到主座，輕提裙擺走到中央，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
「桓王到！」
門外傳令監的聲音傳來，隨著熟悉的氣息靠近，李如安訝異看著跨進大殿的白衣男子，蕭季之就是桓王？瞬間心下似乎微鬆了一口氣。
「兒臣見過母后。」
蕭桓行禮后看向那個依舊神色平靜，淡淡看著他的少女，心下微微發毛。
李如安眼裡閃過一絲惱意，怪不得在屋頂上聽見她要退親之時，他有那怪異的反應。
「桓兒來了，正巧，這位是李家嫡女如安，你們六年前見過的。」太后笑盈盈看著龍章鳳姿，相得益彰的一對金童玉女，心下開懷。
「李小姐。」蕭桓保持著微笑，朝李如安微微頷首，后脖卻被她那雲淡風輕的一眼看到發涼。
「見過桓王爺。」李如安略白了一眼恍若兩人初相識的蕭桓，驚詫發覺自己並不生氣，只是有些羞惱，心底隱隱覺得，比起退親會引起的一系列未知數，若對象換成蕭季之，她倒是可以接受。
「桓兒，如安剛給哀家施了幾針，哀家覺得腿腳甚是輕快，你們倆陪哀家去御花園走走吧。」太後站起身，像小孩子一樣快步走了兩圈，樂呵呵說道。
雖是寒冬，御花園卻被打理得極好，一些不應時節的花卉也迎風綻放，周邊亭台樓閣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假山疊壘，氣勢不凡。
呼吸著難得的清新花香，太后一手一個扶著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心情舒暢，踱步在乾淨的石子路上，談笑風生。
長廊那頭，一身金黃錦袍的皇帝陛下聖駕迎面走過來。
「陛下萬安。」李如安隨眾人行禮，看向這威嚴的古代君王，剛毅端正，臉上雖帶著微笑，神色卻有些疲憊，額間兩道頗深的皺紋，定是經常皺眉導致，皮膚微紅，像是揉捏所致，眼白略青帶有血絲，眼下有些暗影，右眼皮有點細微的聳拉。
「母后今日看著精神甚好。」蕭瑞抬手免眾人的禮，微笑說道。
「如安方才給哀家施了針，好久不曾有如此鬆快了，出來走走，真是心曠神怡。」
「可是被人稱為女醫的李家長女？」蕭瑞看著被母后拉著的如玉少女，頗為驚訝。
「臣女見過陛下。」李如安上前屈膝行禮，一派自然。
「不錯，年紀輕輕有此醫術，不愧是高匡的外孫女。」
「謝陛下誇讚，太後娘娘身體康健，臣女只是略盡綿薄之力，不及外祖父與舅舅分毫。」李如安謙虛了一把。
「你治療母後有功，朕便順應民心，賜你女醫稱號，也作為你和桓王大婚前的賀喜了。」蕭瑞挺佩服母后眼光，這李家長女面對他，不卑不亢，高雅從容，大氣豁達。
「臣弟謝陛下恩典。」蕭桓上前一步，拱手謝禮。
「臣女謝陛下恩典。」李如安餘光見蕭桓揚著的笑臉，好像是他領賞一樣。
其樂融融在永福宮用了午膳，太后午休，兩人才退出大殿，踱著步子走在寬敞的宮道上。
「如安，我不是故意隱瞞，之前我並不知曉你身份，直到那日你親口告訴我，我才知道你是李家長女，你，不要生氣。」蕭桓瞟了眼身後遠遠跟著的兩個內監，低聲說道。
「臣女豈敢生桓王爺的氣，您多慮了。」李如安挑眉撇了眼小心翼翼說話的男人，心下好笑，表面卻淡淡說道。
蕭桓摸了摸鼻子，都自稱臣女了，肯定生氣了，他突然轉身拱手鞠禮道，「女醫大人大量，請原諒則個的錯，任憑處罰。」
朱紅宮牆下，丰神俊朗的男子向著一個容貌傾城的都紫衣少女彎下半身，神態繾綣深情，出塵如畫，看呆了後面的內監和路過的宮人，讚嘆不已。
瞧那俊臉誠懇，態度認真的人，李如安順應心底的反應，好笑撇了他一眼，「你倒是會哄人。」
「謝女醫大人寬容。」蕭桓見到那抹笑，心下樂開了懷，柔情萬丈。
「你已經知道我對婚姻的看法，還想與我成親嗎？」李如安直視那雙深邃黑眸，正色問道。
蕭桓鄭重點頭，「對，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蕭季之此生亦願如此。」
「我不夠賢淑。」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用賢淑。」
「我不會管家。」
「府里有管家，不怕。」
「我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陪你。」
兩人一問一答邊走著，李如安轉頭看向神色認真的蕭桓，微微一笑，她不相信愛情，但若能找到個相敬如賓，朋友一樣的伴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她不討厭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挺欣賞的。
「好，我們立下盟約，若你以後有了心愛之人，告訴我就行，咱們好聚好散，我不會糾纏。」
蕭桓愕然看著她一副買賣不成仁義在的態度，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她把婚姻當成君子之交了，不過難怪，畢竟她年紀還小，對情愛之事還未開竅。
「不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