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玉面戰神
第67章 玉面戰神
李逵公子在自己寬敞的帳中，從下午一覺睡到隔日天大亮，才慢悠悠起身洗漱換衣化妝，悠閑踱著步子往旁邊大帳走去。
「公子！」
「李公子早。」
「李公子好！」
短短一段路，李如安差點沒把頭點暈，走到大帳外才鬆了口氣，看來客氣這玩意挺累人的，以後還是走冷酷路線吧。
蕭桓已整兵操練完回帳，換了身錦繡白袍常服，墨發微濕披散，劍眉濃睫，鼻挺唇薄，深邃黑眸看過來，如幽深水潭微漾，與昨日那威嚴玄甲肅穆不同，端是一副雲上謫仙圖。
「醒了？睡得可還習慣？」低啞磁性的嗓音帶著笑溺之意，撩得人耳朵癢。
「嗯，睡得甚香。」相信沒有任何地方比此處更為安全了，李如安是真正睡沉了過去，如今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我餓了。」
圓桌上，肉糜粥加幾樣簡單點心包子，李如安埋頭快速慰勞了五臟廟，愜意喝著清茶，邊問道，「我們何時啟程？」
「午後離營，先去麗桑呆兩天，然後繞道回京。」蕭桓輕笑，只覺如今視線都不想離開，她的任何一面都讓他覺得新奇有趣。
「嗯，我想再去挑匹馬。」李如安想起之前那匹被她跑癱吐白沫的駿馬，有點愧疚。
想起這個，蕭桓忍俊不禁，「京中馬匹養尊處優，哪能禁得起你那手騎術，能堅持到北境已經算不錯了。」
兩人並肩走往馬廄，沿路士兵紛紛行禮，但目光卻大多聚集在李如安身上，興奮狂熱，如影隨形。
蕭桓見旁邊肅著小臉的人，低聲笑道，「你前晚一戰成名，軍中都傳開了，你知道你繼女醫后又多了個新稱號嗎？」
李如安要保持冷酷人設，沉聲問道，「什麼稱號？」
「唔，玉面戰神。」
身後疑似傳來忍笑聲，李如安冷眼往後一掃，易行和昨晚已回營的十七等人，找鳥的望天，找螞蟻的望地。
我還玉面飛龍呢！
——
偌大空曠的操練場上，周圍聚集了不少操練完席地而坐休息的士兵，見到一行人走進邊上的馬廄，個個起身墊高腳尖伸長了脖子，看向那名聲大噪的玉面戰神。
馬廄很大，設計巧妙，粗木為柱，為了方便練馬，一整排的馬欄前方就是操練場，拉開欄杆就能直奔過去，後方也有門閥，裡面是供馬匹吃喝排泄的地方，糧草糞便由後方進出，四周露天開闊，空氣流通，氣味倒不是很重。
李如安在一排馬欄前踱著步，經過一匹匹訓練有素的矯健軍馬，大多是暗色，畢竟沒幾個人喜歡白晃晃在戰場上當靶子，除了悶騷蕭季之。
走到最後一格時，見裡面一匹無韁無鞍，烏漆嘛黑拿大鼻孔看著她的黑馬，趾高氣昂噴著氣，李如安湊上去，小眼瞪大眼。
管理馬廄的總領馬成牽出一匹白馬，骨架均勻，四肢修長矯健，雪白柔順的長鬃毛閃著粉紅柔光，可謂馬中絕色，與絕塵有得一比。
「這白馬與絕塵同種，是純正的汗血寶馬。」蕭桓接過韁繩，看向李如安笑道，眼裡有期待。
「嗯，漂亮。」李如安看了一眼，說完指著那匹黑馬問道，「這匹怎樣？」
眾人目光落在那匹通體黑黝，剽悍高壯，肌肉橫生，鬃毛亂豎，大鼻孔翻飛，露著大板牙的丑馬，靜默了一瞬。
「這匹，看著，甚壯…」蕭桓看著眼前丑到慘不忍睹的黑馬，有點無語，她怎麼凈喜歡些千奇百怪的東西。
「李公子，這匹野馬是洪濤將軍在漠蒼野外撿的，費了老大的勁才拉回來，花了兩個月都沒能馴服，還踢傷了好些士兵，之後就丟在這不管了，吩咐屬下有時間拉出去放了。」馬成連忙上前拱手說道。
見李如安眼中發光，蕭桓有不好預感，趕緊拉過旁邊的絕世美馬說道，「午後便要出發，沒時間馴服了，還是要這匹吧。」
「不用，我就要這匹。」李如安走近黑馬，抬手摸上馬鼻，盯著那雙黑不溜秋的大眼，滿意笑道。
馬成一愣，著急說道，「公子，此馬野性難馴，兇悍異常，屬下連韁繩都套不上去，洪濤將軍也被甩下馬多次，公子不可冒險！」
黑馬彷彿聽懂了人話，驀的嘶鳴一聲，健壯的前腿砰一聲撞擊欄杆，甩著糟亂的鬃毛伸長馬脖，朝馬成噴了一口霧氣！
眾人見馬成抹了把臉上的口水，黑著臉惡狠狠瞪著黑馬，而那丑馬露著大板牙咂巴咂巴大嘴，桀桀怪叫，畫面出奇的滑稽，不由暗暗好笑。
李如安看著可憐的馬成，握拳抵住上揚的嘴角，朝蕭桓看去，「將軍，我想試一下，給我一個時辰，不行再換。」
一個時辰？！相比口瞪目呆的馬成和士兵，易行一等人雖驚詫，但想到姑娘每次說的試一試，心中倒隱隱期待起來。
蕭桓知道是勸不動了，無奈點頭，抬手讓易行去把絕塵牽過來，以防不測能及時相救。
見將軍都答應了，馬成惴惴不安小聲說道，「上次它撞破了欄杆跑出來，踩傷了幾個人，各位要小心！」
眾人退開十幾米，讓出一條通往操場的大道，操場邊上的士兵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四周邊上就都圍滿了人，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玉面戰神要馴那匹野馬！」
「不會吧！那匹野駒不是要放出去了嗎？」
「就是啊，上個月那野駒跑出來，把我踢飛，躺了好幾天，這樣的野馬馴服不了的，還不如放出去，免得浪費糧食！」
「不管不管，我要看戰神馴馬！」
馬廄前，李如安解下麾衣扔給十七，抽出髮帶扯斷，把兩邊寬大的袖口纏緊打上死結，接過易行手中的馬鞭，纏繞在腰間，扭了扭脖頸，抬頭朝馬成點頭。
「公，公子馴馬不用套馬繩？」馬成驚愕指了指旁邊掛著的各色馬繩圈。
「不用，開門！」
馬成驚呆看著李公子沉靜的臉，見將軍雖面有擔憂，但並無阻止，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把拉開欄杆，無韁黑馬瞬間衝出，四蹄急促跳動，尖銳嘶鳴著猛甩鬃毛，如放虎歸山，桀驁凶暴！
李如安拇指食指成圈放入口中，發出一道尖銳嘹亮的長哨聲，瞬間把黑馬視線吸引過來！噗呲噗呲噴著霧氣，黑馬突然前蹄一揚，瞬間起速，破開疾風直直往李如安衝來！
「好孩子，過來！」
話音剛落，黑馬近在咫尺，李如安一個箭步閃到馬身旁，雙手抓緊粗硬的鬃毛，腳下一蹬，衣擺翻飛，長腿大跨，穩穩伏於馬背上！黑馬隨即反應過來，嘶鳴一聲甩起鬃毛，馬蹄飛揚衝天，眼看就要把背上之人甩出去！
所有人瞪大了眼，驚叫聲響起，蕭桓眉一緊，下意識一個凌波微步要伸手去接，只見馬上那青衣少年弓腰，雙腿用力直蹬起，面貼馬脖保持平衡，一手纏緊鬃毛，一手握住馬耳，狠力扯緊，黑馬吃痛嘶鳴厲叫，馬頭被扯調轉了頭，撒腿往操場飛馳而去！
蕭桓腳下輕點躍上馬背，韁繩一轉，提速往場中追去，其他人通通丟下手裡的活，腳下生風追著跑去看。
本人對名字有點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