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刺客
第89章 刺客
這次李如安繞道比較偏僻，僅供太監宮女進出的南角小門，相比四處大門那邊幾十個守衛，這裡只有六人，而且沒有巡邏隊往這邊來，李如安隱在對面街道暗影里，雙手合併舉起，各個指尖數十根毫針發寒，閃著綠光，眯眼往前一揚。
啪嗒啪嗒啪嗒…
疾風掃過，六人接連軟倒，手中的長槍哐啷落地。
「外面怎麼了？」裡面的人聽到聲響，敲門詢問，見許久沒回應，對視一眼，彎腰從門把的空隙看出去，驚惶張大了眼！
「來…！」
啪嗒啪嗒…
未喊出聲的六人又接連倒地，四仰八叉，還大睜的眼裡，映著牆頭上的纖細黑衣人一躍而下。
宮殿環繞，綠植樹木也多，李如安借著樹身暗影，避開幾撥來回巡視的士兵，往中央的龍飛殿靠近，邊腹誹不已，沒事建那麼大個皇宮作甚，娶辣么多小老婆，小心腎虧！
又飛又跳的，兩刻鐘后，李如安才走到龍飛殿旁邊的走廊，暗喘了口氣，還好她不是嫁進宮，不然就這腳程，管他什麼皇帝陛下隆恩的，一律不去，本宮懶得走！
默數了一下人數，兩邊窗戶各倆，門口六個，還有四個宮女，兩個太監，屋裡透著亮光，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李如安蹙眉，翻過走廊欄杆，貼著樹影無聲繞到屋背，凝神聽著裡面的對話。
屋裡燈光通明，只有母子兩個，和龍榻上昏迷的赫連賦，商胭看著床頭上的葯碗，擰著細眉說道，「韞兒，此法不妥，沒有玉璽，太傅，還有吏部，刑部，戶部三個尚書肯定不會輕易罷就的，他們手握重權，朝堂上又有聲望，單靠你舅舅和幾個品級低的，恐怕難以抗衡。」
最重要的是，赫連賦有十幾個皇子，個個野心勃勃，虎視眈眈，若無玉璽金印鎮壓，不得重臣支持，那龍椅恐怕三天也坐不住！
「母妃！」赫連韞一整日都感覺身體被掏空，疲乏得很，又沒找到人，怒氣上升，沉聲說道，「今日宮裡已經被翻遍了，三個大活人不可能找不到的，他們一定是逃出宮了，我們不能在宮外鬧出動靜引起懷疑，現在不能再等了，蕭淳那個女人精明得很，我們再不動手就完全沒機會了！」
「唔…水…」床榻上，赫連賦頭昏腦漲費力睜開眼，乾澀的嘴唇微張，渾濁的目光看到榻前的母子，隨即瞪大帶著驚恐，掙扎著四肢。
「陛下您醒了。」商胭臉色如常在床沿坐下，嫵媚笑道，「陛下餓了吧，臣妾讓人送膳食來。」
「唔！不，不要！」赫連賦此刻已完全沒了一國之君的尊貴，皺紋縱橫，兩鬢斑白，連連搖著頭，神色驚恐萬狀，他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只知整日被強喂些膳食湯藥，昏沉沉的全身無力。
「父皇，您醒了就好，若不想再吃那放了軟骨散的膳食，就把藏玉璽的地方說出來吧！」赫連韞陰鷙的雙眼微眯，勾起嘴角。
「韞兒！」見兒子已經不管不顧有些癲狂的態度，商胭低斥一聲。
「你！你想造反！逆子！」赫連賦心神懼怒，大喘粗氣，顫抖著唇怒斥道。
「難道父皇現在才想到嗎？你覺得還有翻身的機會？既然不說，那我也沒耐心跟你耗了，你就帶著你的玉璽下黃泉吧！」
說完話，赫連韞快步上前端起葯碗，伸手捏開他父親的嘴，臉上帶著陰鷙狠戾，扯起嘴角喃道，「父皇，別怪兒臣，一切都是您逼的，您千不該萬不該酒後吐真言，竟要立那病秧子為太子！若不是她蕭淳出現，我母妃才是大昭皇后，而我赫連韞，才是大昭國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大昭繼承人！」
「韞兒！別衝動，三思啊！」眼看那碗暗黑濃汁就要傾倒，商胭始終覺得不妥，抬手按住，著急勸道。
「母妃放手！如今我們在明，蕭淳在暗，夜長夢多，不能再等了…」赫連韞狀若癲狂紅了眼，手上的葯碗按近，眼看就要倒入那被迫大張的嘴裡。
咔嗒！屋後上了結實窗栓的框架被人推開，只見一道靈巧的身影瞬間從外面翻入，毫不停滯單手一揚！
赫連韞僵住身體，看著面前軟倒的母妃，大瞪的雙目緊落在那雙黑布上的璀璨明眸，手上藥碗掉落，僵硬蠕動嘴唇，「如，如…花…」
啪嗒！
「唔！呸呸，快，快救朕…」赫連賦滿臉被倒泄了濃苦的葯湯，吐著流入口中的液體，睜大了眼睛看著黑衣人，如見救命稻草。
「噓！」李如安示意激動的赫連賦噤聲，警惕聆聽殿門外的動靜，端起旁邊一杯清水聞了聞，一把潑在他臉上，衝去那濃黑的葯汁。
「噗，咳咳！」這粗魯的救人手法是赫連賦沒想到的，連鼻子都嗆了水。
「大皇子？」外面傳來侍衛的詢問聲，李如安皺眉看著開始晃動的火光，抬手一揚，扯起瞬間陷入昏迷的赫連賦丟入密室，在門被推開的前一秒，翻出后屋，腳下生風輕躍，疾速往最近的西門方向跑去。
「！大皇子！娘娘！」一聲驚呼響起，飛龍殿外侍衛迅速分散包圍，舉槍戒備！
「有刺客！來人！快去封宮門！」
「快來人！有刺客！陛下不見了！」
附近宮殿巡邏的士兵聽到聲響，火速往飛龍殿跑，幾個內監連滾帶爬跑著去通知各門守衛，幾宮妃子殿里逐漸燃了燈光。
李如安伏在一棵樹上，見幾叢火光都往龍飛殿方向移動，微閃的目光落在外面已無人值守的白玉殿，勾唇一笑，還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外面突然火光四晃，人聲嚷動，白玉殿守夜的嬤嬤宮人揉著眼睛，走出殿院中墊腳張望，議論紛紛，好奇不已，左邊殿牆上的一棵大樹微微響動，飄出一片煙霧粉塵，幾人還未察覺，頭一昏身一沉便失了知覺。
茂密樹枝里一個黑衣身影無聲躍下，快速徑直閃入殿里，走到角落那盆如人般高的富貴竹前，隨手拿了旁邊的玉如意擺件，挖了好幾下才見到一角黑色布料，提起來打開確認，然後如變戲法一般，黑布包瞬間在手上消失，轉身由旁邊的大窗翻了出去。
西門處風平浪靜，侍衛縮著脖子打了個呵欠，跟身旁的人埋怨這鬼冷的天氣還要值夜，突然遠處宮道上傳來尖細的叫喚聲！
「戒備！」
隨著聲音靠近，兩個太監急急跑著過來，嘴裡邊喊著，「有，有刺客！戒備！」
刺客！侍衛瞬間直起了身，舉槍戒備之際，前面兩個氣喘吁吁的太監突然啪一聲撲倒，一動不動！
「誰！出來！」侍衛連忙圍成一團堵在門口，掃視著周圍，大喝一聲。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暗處閃出，緊跟著半空中出現了無數道寒光，席捲而來，八名侍衛身子一僵，無法動彈，看著那黑衣人助跑疾速衝來，抬腳踩上他們肩膀，輕巧縱上大門頂處。
「刺客！刺客在這裡！」門外的十二名侍衛驚愕仰望著門上的黑衣人，立刻舉槍往上刺去，大喊出聲。
雙手寒光閃爍，夾帶著煙塵如雨落下，李如安提氣往下一縱，膝蓋半彎穩穩落地，隨即提速往對面街道走去，身後的人接連僵倒，還有哐哐啷啷的長槍掉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