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李仁中榜
第130章 李仁中榜
李家人行至榜牆下，李元急急仰頭看去，雲和若略顯緊張，瞪大眼睛仔細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李仁終究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情緒被這緊張的氣氛渲染得有些起伏不定，突然袖中的手被握住，旁邊是姐姐平靜的聲音。
「阿仁，無論成績如何，你都對得起你多年的寒窗苦讀，沒有辜負自己。」
抬眼對上姐姐淡定從容的笑臉，李仁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回握姐姐的手，微笑點頭。
「哈哈！」李元突然一拍大腿，爆出一陣狂喜大笑，指著榜牆高聲大呼，「看！我兒中了！二甲九名！李仁！哈哈！」
雲若倆個定睛一瞧，也忍不住雀躍歡呼起來，連忙過來拉著姐弟倆，指著二甲榜上的名字，興奮歡呼，「中了！中了！」
少年緊緊攥住姐姐的手，深深呼了口氣，仰首緊緊盯著榜上自己的名字，清秀俊逸的臉上綻開欣喜的笑容，熠熠生輝。
「好小子！好樣的！」李元拍著兒子肩膀，欣慰不已，笑得舒心暢快，又向周圍拱手祝賀的人連連道謝，神采飛揚。
看著少年喜悅的臉，李如安嘴角上揚，心中暖意喜意交加。
回程路上，李元的笑聲就沒停過，連微風都是甜入心扉的。
回了府又是一通欣喜萬分，歡聲笑語，范氏蔣麗喜極而泣，李元大手一揮，賞了全府下人紅錢，燃爆竹，大擺粥棚發善，命人立香案，開祠堂，等待午後報喜官人上門宣告。
午後方歇，報喜官員敲鑼打鼓行至李府門前，引來大批民眾駐足觀看，報喜官高聲念著手中由博學監中長老親寫祝辭與邀請函，羨煞旁人。
李仁年方才十五就一舉中貢，親得博學監邀請，是何等的殊榮，李家族老齊聚宗祠，告祭祖宗，與有榮焉。
————
放榜後幾天，京都恢復了平靜，剛下早朝的李元急匆匆走進安然閣，神色凝重。
李如安正與紫煙在討論醫案，見狀驚訝起身。
「父親，怎麼了？」
「如安，趕快進宮，今日早朝，陛下突然宣布，二皇子分封隋陽，即刻啟程前往封地，然後陛下就吐血昏迷了！你舅舅，太后，桓王和大殿下都在宮裡守著，讓為父回來告訴你，趕快進宮去！」李元微微喘著氣，
李如安眉頭一緊，飛快進內間換了身衣裳出來，邊走邊吩咐，「紫煙，帶上藥箱！」
「是，小姐！」紫煙背起小巧的綠藥箱，抬腳跟上，自從在善醫館坐堂后，李如安避免被人看出端倪，讓紫煙備了個藥箱，裡面放著些趁手的東西，不用時時當眾從密室里取。
「如安，為父一起去！」李元連忙也跟上。
「父親。」李如安停下腳步回頭，神色嚴謹，「父親，這個時候，除了皇家的人，還有醫者，外臣不適合在場，今日哪裡都不要去，就待在府中。」
黑旋風在桓王府，李如安從家裡隨便牽了一匹馬，拉上紫煙，沉喝一聲，急急朝皇宮方向而去。
曹公公在宮門外侯著，翹首引領，甩著佛塵神色著急。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曹公公眼睛一亮，朝守衛軍佛塵一揮，高聲喊道，「都讓開，讓李小姐直接進去！」
李如安朝他頷首，未停下馬，直接沖入宮門，在寬敞的宮道上飛馳而過，驚呆了許多宮人太監。
「吁！」
殿前皇后領著一眾嬪妃與皇子公主站立，愕然看著從馬上翻下的人，神情激動。
李如安腳下未停，朝皇后一頷首，直接進了殿。
「如安！」榻前太后神色慌亂。
蕭桓快步上前，快速把情況道出，「皇兄剛才癲癇發作了一次，醒了一次，但不認人，說不出話，高太醫施了針，暫時壓制了抽搐，但皇兄還是說不出話。」
幾個太醫讓開，龍榻上，蕭瑞一手捂著喉嚨，張著嘴神情痛苦，雙眼發直，李如安眉頭一緊，上前拉開他的手，覆上那微微鼓脹的喉結處，摸到喉結下明顯鼓起的彈性小硬包。
「多拿兩盞燈進來，備好熱水，紗布，紫煙，藥箱。」
蕭言二話不說出去吩咐人準備，蕭桓已經拿了外間的燈盞進來點燃，照得榻內明亮如白晝。
李如安左右看了看，拿起床頭的茶杯把茶倒乾淨，從藥箱里拿出碘伏倒滿，把密室里的手術刀片丟進去，仔細用碘伏洗了手。
「來了！」蕭言親自端著熱水和紗布進來，放在床頭。
「按住陛下的手腳和頭。」
李如安輕飄飄說出一句讓人驚愕的話，取過紗布重新倒滿碘伏。
幾個太醫還在驚楞，蕭桓，蕭言和高逸已經快速上前，合力按住君王的四肢。
只見女醫把陛下的衣領扯開拉下半截，用那沾了深黃液體的紗布從下巴擦到胸口，幾個太醫滿感疑惑，聚精會神看著。
當看到李如安執起那片寒光閃爍的刀片，緩緩接近君王的喉嚨時，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汗毛直豎，驚恐萬分。
「如，如安！」
太後腿軟扶著床柱，按住心跳加速的胸口，驚慌下忍不住低呼一聲。
「娘娘，冷靜，轉過身去。」李如安頓住，看向臉色青白的太后，等會見血，怕她一時受激，又要倒一個。
太后深深吸了口氣，搖搖頭，「好，哀家冷靜，但哀家要看著，你，你繼續吧。」
蕭瑞雖然沒了痛覺，但身體一直有輕微抽搐，此刻四肢被按住，頭也被壓著仰起，露出脖頸，張大的嘴發出短促的氣音，臉色已然有些青紫。
李如安重新凝神，一手按著鼓脹之處，拉緊了皮膚，鋒利的刀尖緩緩劃開皮膚表層一道小口，血珠瞬間冒出。
幾道急促的吸氣聲響起，太后緊緊捂住嘴，幾個太醫已經嚇得腿軟無力，噗通跪倒，如見鬼神一般，看著那個神色謹慎認真的女子。
紗布擦去血珠，李如安沒有工具，只得用手指探近傷口觸摸著，分辨喉嚨的軟骨下方硬包的位置。
確定位置后一手固定，一手用刀尖輕划，一股暗血噴射而出，濺上女子雪白晶瑩的半邊臉！
太后尖叫一聲，癱軟跌坐回椅子上，幾個太醫驚恐磕下頭，「陛下！」
聲音傳到了門外，皇后臉色蒼白踉蹌退後一步，張嘴震驚，後面的妃嬪已經噗通跪了一地，氣氛寂靜。
「嗬嗬！咳咳！」蕭瑞長長喘了口氣，臉色恢復蒼白，咳嗽了兩聲，發直的眼睛恢復了光，眨了幾下！
「皇兄！」
「父皇！」
李如安旁若無人，繼續把瘀血擠清，接過紫煙手中浸了碘伏的針線，三兩下把傷口縫合，只剩一條細線，清洗乾淨傷口，灑上抗生素藥粉，用紗布纏紮好。
那半邊臉都是血跡的女子依舊冷靜搭脈，片刻才緩了口氣。
「陛下，感覺怎樣？」
「…氣順了，好多了。」
君王沙啞無力的聲音響起，幾個太醫一下癱軟坐下，驚魂未定，蕭桓三人已經出了一額頭的汗，渾身濕透，此刻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