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衛生間女屍（12）
第40章 衛生間女屍（12）
「好！很好！你現在翅膀硬了！姜汶池！我把話撂在這裡，今天這個職，你是辭也得辭，不辭，我也有辦法，讓你干不下去！」
吳敏君指著姜汶池，咬著牙發狠地咆哮，像一頭暴走的母獅子，憤怒讓她的眼眶和臉頰都泛著紅。
姜汶池看著怒不可遏的吳敏君，心中陡然生出一種無力感，她並不覺得有多傷心難過，畢竟她不是這具身體的正主，但她替正主感到不值。
「吳女士，這裡是公安局，請注意您的言辭。作為一名執法人員，我有義務提醒您，按照《勞動法》的規定，我國公民年滿十六歲就擁有自由擇業的權利，任何人不能加以干涉和阻止。即使您是姜汶池的母親，您今天的行為也是違法的。」
秦川冷著臉，擋在了姜汶池前面，不客氣地將那封辭職信塞回了吳敏君手中。
旁邊幾位男士，也徹底看不下去這個熱鬧了，紛紛向前幾步，站在了姜汶池身邊，四大護衛似的將她護在中心，雖然一言不發，但滿臉寫著「伱再敢囂張試試」。
姜汶池心中一暖，心底的鬱結紓解了不少。兩世為人，她都沒有什麼親情緣，但工作中交朋友的運氣，卻一脈相承的好，永遠能遇到可以將後背放心託付的「戰友」。
吳敏君二十二年來，頭一回，在跟姜汶池的對峙中，被逼到了下風，氣的幾乎站立不穩，吳萋萋連忙扶住她。
吳萋萋看向姜汶池，想要開口勸說，卻被秦川一個銳利的眼刀砸過來，嚇得瞬間閉了嘴，只能低聲勸慰吳敏君。
「姑媽，您別生氣了，網上都是冤枉小池姐姐的，咱們自己家人再這麼說她，她得多難過啊。你要早說，你是來讓小池姐姐辭職的，我可不陪你來。」
吳萋萋連安慰帶撒嬌，吳敏君氣的瞪眼：「你怎麼也幫著那個討債的氣我！」
「小吳，孩子大了也是要面子的，教育孩子要講究方法。」
這時，章奶奶被趙書明攙扶著走了進來。
吳敏君看見她一愣，臉有些紅。
章奶奶苦笑著上前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沒臉說你，元仲做出這種事，是我沒把他教好。」
「阿姨您別這麼說，現在案子還沒查清楚呢，元仲是在您跟前長大的，不會太出格。現在死無對證，也不能把所有髒水都讓元仲一個人背，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個女孩就一點責任沒有嗎？我不信。」
吳敏君這番話說完，就連吳萋萋都忍不住退了一步，看向吳敏君的眼神滿是震驚。
「小櫻，小櫻她不會的……」
吳萋萋想要反駁吳敏君，但到底沒有勇氣，最終還是說不下去，哭了出來。
趙書明看了吳萋萋一眼，又看向被幾個警察護在中間的姜汶池，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姜小姐，我爺爺身體不好，叔叔的事我們儘力瞞著他，所以來的晚了。希望沒有影響你們的工作進度。」
姜汶池的情緒平復的比眾人想象的快的多，似乎已經將吳敏君方才刀子般傷人的話忘在了腦後，態度和煦地跟趙書明寒暄起來。
「老人的身體要緊。你叔叔我們會合法合規的照顧好，直到案件徹底查明。你儘管放心。」
趙書明點點頭：「對姜小姐的專業和市局的秉公執法，我一向充滿信任。」
二人言語間的熟稔引起了秦川的注意，他看向趙書明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審視。
趙書明敏銳的察覺到秦川的視線，向他微笑頷首，笑意卻未達眼底。
兩個男人間的暗流涌動，沒有被眾人發覺。
章奶奶義正嚴詞地對姜汶池交待著：「小姜你不用為難，我的兒子我知道。他雖是個壞種，但卻沒有做大惡的膽識。殺人的事，我相信他是不會做的，但你們只要查出他有任何違法犯罪的行為，趙家都絕不會試圖袒護他。」
姜汶池認真地點頭，心中對這個明事理的章奶奶有了幾分敬佩。學術界泰斗，果然是有幾分氣節的。
令眾人意外地，章奶奶從始至終都沒有要求跟趙元仲見面，臨走時還軟硬兼施地拖走了吳敏君。算是幫姜汶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這一通折騰，眾人又錯過了晚飯時間，只得再次祭出了泡麵滷蛋套餐。
吃面時辦公室格外安靜，幾個大直男圍著姜汶池，想要安慰卻又無從開口，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
姜汶池雖然對吳敏君沒有什麼感情，但穿一回書，沒有擁有過親情的她，多少還是抱有一絲幻想，今天與吳敏君的這一役，算是徹底敲碎她的幻想。
多少還是會有些失落的。
「你們這是吃飯啊，還是默哀呢？」
陳默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著這一窩比自己還沉默的人，疑惑不已。
「陳科長，有什麼新發現了嗎？」
姜汶池扔下泡麵碗，第一個朝陳默沖了過去。
陳默將手中的檢測報告遞給她：「算是個大發現，DNA檢測結果顯示，卓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趙元仲的。」
眾人震驚，秦川放下泡麵站起了身。
「不是趙元仲的？」
「對。我已經安排人在基因庫匹配數據了，有結果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但我覺得，匹配到的概率不大。還有，卓櫻的頭髮檢測結果顯示，她有濫用藥物的嫌疑。」
令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姜汶池腦中快速閃過張軒下午在車裡的推斷，頭一次對自己的直覺產生了懷疑。
難道最初對卓櫻的判斷真的錯了？
「阿爾法三①？」姜汶池看著檢測報告上的數據，疑惑地看向陳默。
陳默點點頭：「對。這是一種新型化學合成毒品，相較於傳統的海洛因、冰毒，這種新型毒品的生產成本更低，短時間內副作用和成癮性都不明顯，但長期服用對大腦的損傷巨大且不可逆。鎮痛麻醉的作用很好，曾有研究者嘗試將它用於醫藥，但因其少劑量服用便可致幻的副作用，最終沒能通過臨床實驗。」
秦川這時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化驗報告：「我記得西郊爆炸案的土壤里，也發現了這個阿爾法三。當時那個犯罪團伙，就是使用阿爾法三充當麻醉劑，解剖被害者取出內臟。」
陳默點點頭：「對，阿爾法三在毒品市場上因為價格低廉、液體形態方便偽裝等優勢，近兩年流通很廣。」
「能判斷卓櫻服食阿爾法三有多久了嗎？」
「阿爾法三服用初期副作用不明顯，目前還未對卓櫻的臟器造成損傷，初步推測應該不超過半年。」
「申請卓櫻家的搜查令，我們要換一個方向了。」
①：阿爾法三是本文杜撰的毒品名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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