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音樂鑒賞

  上官飛雨聽見手機叮的一聲，是端木發來的消息：

  「你懂我的書。」

  一絲高興之後隨後又開始想，這句話只是簡簡單單的誇我嗎？

  潛台詞其實是「我懂他的書，其實不懂他這個人嗎？」

  這是端木的暗示嗎？上官飛雨不由得想的多了些。自己作為端木的助理真的懂端木嗎？

  可是懂了又能如何呢，看到自己的妹妹上官飛雪就那樣跟屁蟲似的纏著端木，沒機會也創造機會；而自己雖然有很多接觸端木的機會，反而要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

  20歲的年紀，是夢想肆意流淌的年紀；30歲的年紀，是現實隨意置氣的年紀。

  上官飛雨的顧慮遠比上官飛雪的多，尤其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上官飛雨察覺到端木的私生活簡直混亂不堪。

  上官飛雨思緒混亂可還是認真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把書的pdf格式發給林昱羽，跟其對接。

  很快就收到了林昱羽寄回來的初步合同，《黑》《紅》《白》三冊每冊定價128元人民幣，每本書第一版第一次印刷200萬冊。

  原本以為叫好不叫座的書，居然能一次獲得出版社如此之大的訂單，這讓上官飛雨不禁有些錯愕，一下子懂了端木那句話真正表達的意思：

  「你懂我的書，可是不懂市場」

  其實不止上官飛雨對端木的書費解，林昱羽對端木的書也一樣費解，以其編輯出身的功底除了看《紅》《白》能看出門道來，《黑》根本第一頁都讀不下去。

  不過出版社內部從上到下都沒有任何遲疑，因為早就達成了共識，端木辰良的書看著越怪，賣得越快。

  英語課下課了，端木還要接著去上課，這節課是在小教室上音樂鑒賞課，這節課是在小教室，上官飛雨就不方便跟著了。加上端木公司還有其他事情要料理，於是就主動告辭了。

  這是第一堂音樂鑒賞，端木可不想遲到，一路慢跑著去藝術教室，終於踩著點到了。

  老師是個看著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老師自我介紹了，叫林溪，端木不由得感覺好笑，在端木認識中從小學到大學認識了各種林xi，從林兮到林夕到林希……

  不過端木還是不得不承認林溪是她們中間看著最有氣質的，很像古畫卷里走出來的女子，第一堂課講音樂的起源發展，老師還特地帶來了一個古琴。

  併當場彈了一首，不得不說能當京城大學老師的沒有一個簡單的，就這首曲子端木感覺起碼二十年功力，真的很難想象這只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人彈出來的。

  在彈的過程中端木想到好久沒用過的系統技能聯覺，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幅美妙的畫面，不由得搖頭晃腦陶醉其中。

  外人眼中看到的可不是端木的陶醉，林溪彈著古琴，自以為彈得還不錯，自己對於音樂最擅長的就是古琴和鋼琴，自己的選修課也從來都是一座難求，結果居然有人在自己課上打瞌睡。看著端木用頭寫著「米」字，林溪越發確定這個同學在打瞌睡。旁邊的是黃白，注意到老師看著端木，下意識的用手戳了戳端木，端木還不明所以。

  這個時候一首曲子結束，林溪讓同學賞析一下，結果第一個就點到了端木，端木站起來說：「我看到一個古意盎然的畫卷，城堡邊的溪流緩緩地流淌，小鹿在溪邊徜徉，少女在城堡上凝望，等著心愛的男子來到身旁。」雖然端木描繪的畫面靜謐，可是老師是讓你賞析古琴，你扯什麼畫意，一時間周圍同學不禁鬨笑起來。端木倒是面色如常，林溪心中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因為她在演奏的時候，心裡想的恰恰是這樣一副畫面，是這個男孩子樂感如此驚人，還是他竟如此懂得我的心事嗎？

  「這位同學你下課幫我搬一下古琴，好嗎？」聽著老師這樣詢問，端木辰良原本想要拒絕的，但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端木還沒狂到和兩學分過不去，於是果斷地答應了。

  能來京大的都不是傻子，黃白感覺太不公平了，同樣是「嘩眾」，端木就能取寵，自己在數學課上說數學是情人，就絲毫好處都沒有撈著，還落下個收作業的苦差事。看著身材凹凸有致的老師，黃白感覺自己委屈的像個200斤的胖子。

  接下來的課林溪也一直注意著端木，此時的端木拄著下巴，靜靜聆聽著，可能是他也意識到搖頭晃腦的樣子很奇怪了吧。林溪覺得這樣反而更奇怪，一個目測一米九的人拄著下巴深深地凝望著自己，林溪不禁覺得有些害羞。看著點名冊上的名字，林溪不由得懷疑，這個人真的是哪個很有名氣的作家嗎？林溪倒是不在乎端木的身份，畢竟音樂鑒賞課和別的課不同，好多掛職讀書的人別的課可能讓秘書代勞，音樂課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是會照舊來聽的。林溪覺得這個人好奇怪，既能感受到音樂的靈動，又帶著些痴痴傻傻的獃氣。

  並不是一個人在好奇端木辰良。

  宇文朵倒是很喜歡這堂音樂鑒賞課，自己就是那種從來只會學習的人，到了大學膜拜各種各樣在其他領域同樣突出的人，宇文朵能夠感受到他們字裡行間的驕傲，言談舉止中動不動透露著其實這些人有別的更好的選擇，最終選擇了京大，僅僅是因為京大還行，在一群只知道裝比的人中間，原本名氣最大，卻最低調的端木辰良就成了其中的異類，宇文朵的目光也更多地留在了這個總感覺心裡住著個怪蜀黍的同齡男孩上。

  看著端木辰良對音樂的著迷，不由得想自己也要學一門樂器。

  在快樂的時光中，時間總是很短暫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散了，端木幫老師搬古琴，有幾個要主動上前幫忙的學生，卻是被林溪拒絕了，還開玩笑到，很沉的，他更有力氣。

  幾個人看看端木一米九的個頭，倒是對端木更有力氣的說法沒有異見。端木真的上手去搬古琴卻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離得很近嗅到林溪身上淡淡的香氣，端木不由得想，雖然都是化妝品腌入味的，但不得不承認每個女孩紙身上的味道都不同。

  林溪辦公室離藝術教室不遠，教室倒是不大，但裡面只有林溪一個老師，端木不由得暗暗猜想林溪究竟是什麼級別，竟然年紀輕輕就有了獨立辦公室，外面牌子上倒是什麼沒寫，只畫著個鋼琴的標誌。

  「你對音樂好像有很深的聯覺能力，我能再出幾道題考考你嗎？」

  端木也想驗證一下自己聯覺能力的感知情況，於是欣然應允，這次林溪卻沒再彈古琴，而是換成了古箏，端木很快就進了意境，幾首樂曲下來，端木都準確的描述出了林溪心中所想，這時林溪又彈奏起了課上彈奏的那個曲子，不過卻是完整版的了。

  端木感覺林溪一點也不像一個快要奔三的人，她的曲子里總給人一種十六七少女的既視感，端木不由得感覺細思恐極，這個老師究竟以前經歷什麼，以至於她始終把自己藏在十六七的年紀。

  聽到端木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冒昧地問一下你十六七歲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我不是要窺探你的隱私，只不過想說既然歲月無法給你溫柔，那你不妨給歲月以溫柔。」

  「給歲月以溫柔？」林溪咂著端木的話，腦海中全都是17歲之前的幸福時光，可惜一場飛來橫禍一切都葬送了，在親人故去之後她選擇了父母所一直看好的音樂之路，可是那份苦痛林溪卻永遠不想面對，只是選擇把自己埋在17歲之前的如水年華中。

  自己藏在心底最深的東西卻還是透過音樂不自覺地流露出來了么？可偏偏從來都沒有人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傷痕，偏偏是這個男孩子。

  端木看著林溪的眼神變化，不由得暗暗想到，自己這是要被滅口了么？看著眼前的古琴腦海中全是東方不敗將琴弦彈出去做暗器的畫面。卻突然感覺懷抱里多了一份柔軟和溫暖。

  聽著林溪幾乎啜泣的聲音：「謝謝你。」

  「你……」

  後面的話卻是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是一陣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