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合縱連橫
. 來人正是小道童,在前面落下,雙手把腰一叉,氣呼呼地瞪著陸離,還在記恨飛刀耳環被收走之仇。
「你母親肯定也就在附近,別躲躲藏藏了。」
陸離左右看看,小道童絕不敢獨自一人來討要法器,必定有他母親蠻頭婆撐腰。
「不錯,老身確實在這裡。」
妖婦蠻頭婆住著拐杖慢悠悠走出來。
之前逃跑的急,陸離都不知道那妖婦長什麼樣,這時打了照面,才看清。
這蠻頭婆身材又高又大,一張臉似烏金,一頭烏灰色的亂髮披拂肩背之上,兩邊鬢腳垂著一蓬白紙穗,穗下垂著一掛紙錢。
生就一張馬臉,吊額突睛,鼻孔深陷,兩顴高聳,闊口厚唇血也似紅,白牙森列,下巴后縮。
長臂赤足,手如鳥爪,掌薄指長,身穿一件灰白色短麻衣,腰懸革囊,肩背上斜掛著七個死人頭骨,並非骷髏,都是相貌猙獰,撩牙外露,口眼鼻子亂動。
陸離正是妖婦恨極仇人,剛一現原形,便全身披掛而來。
「嗯,看模樣,這孩子確實是親生的,如假包換。」
陸離看到蠻頭婆樣子后,悄聲對寶相和尚說,後者聞言差點笑出來。
旁邊又閃出一人來,速度之快眨眼間便到了近前。陸離一看也認識,原來是那生翼的怪人。
生翼怪人打量一下寶相和尚后,陰森森地說:「昨日裝濟恩的那傢伙就是你吧,還真把我們嚇到了,誤以為那賊禿活過來了。」
聽這怪人罵師傅是賊禿,寶相和尚也不氣惱,神色平淡地對他說:「阿彌陀佛,濟恩大師是小僧師傅,對妖孽宵小之輩還是有些威名的。」
生翼怪人眼珠子一瞪,怒喝到:「小禿驢,你說誰是宵小之輩!」
一旁的陸離悄悄豎起大拇哥,看人出家人涵養就是好,罵人都不帶髒字。
「前輩,本來我並無惡意,令郎受羞辱后戲耍縴夫,我只是想去調解。」
陸離揮手把飛刀和耳環拋給小道童,把昨日的事向蠻頭婆解釋一下,表明自己的誠意,希望可以化解敵意。
豈料蠻頭婆嘿嘿一笑,挖苦到:「小子,這只是你一面之詞,如果不是老身及時趕到,我子指不定已經遭受你毒手。
你肯歸還東西,還不是此時被老身修為嚇到,才想服軟。」
小道童一抱蠻頭婆的腿,狠狠說道:「昨日如果不是母親趕到,孩兒必定已身首異處,被這人類害了性命!」
得!這孩子,陸離心想看這架勢,想要善了恐怕不行了,看看蠻頭婆,又扭頭看看雙翼怪人,想到昨日在湖底曾看到他二人相互使絆子,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陸離往雙翼怪人那邊靠了靠,隱隱向蠻頭婆擺出攻擊架勢,又對怪人說:「前輩,這裡荒郊野嶺,咱們一起把蠻頭婆殺了,如何?神不知鬼不覺。」
「哈哈哈!如此甚好!」
雙翼怪人雙手拍掌大笑。
蠻頭婆聽后一驚,手裡白骨拐杖一頓地,手指怪人怒斥到:「你個糊塗鬼!看不出是這無恥小兒在挑撥離間?」
「我當然知道,可萬一能真除掉你,也是喜事一件。」
生翼怪人取出一對雙鉤,相互「鐺啷」一碰,對著陸離說:「小輩你先上,我殿後。」
陸離看看怪人的雙鉤,默默又走回寶相和尚身邊,問和尚:「你怎麼看?」
寶相和尚琢磨了下,生怕雙翼怪人聽不到,朗聲說到:「難保宵小之輩不會背後襲擊,還是小心為妙。」
「小禿驢,牙尖口利,看鉤!」
忍無可忍的怪人撐開雙翅,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一閃間便到了寶相和尚近前,雙鉤成剪刀狀,鉤向後者脖子。
一口透明的鐘突然出現,罩在寶相和尚外面,雙鉤劃過鐘體,迸濺出兩道火花。
雙翼怪人見偷襲失手,倒飛出去,雙翼尾端噴身寸出數十隻火箭,叮叮噹噹打在鐘上,裡面的寶相和尚完好無損。
「九龍伏魔鍾!」
遠處的蠻頭婆認出了這口鐘的來歷,失口驚訝道。
兩番受挫,雙翼怪人不由得惱怒地沖蠻頭婆喊到:「老太婆!你還不出手!等著看我出醜?」
「老身已經看到了。」
蠻頭婆手撫摸在拐杖的頂端骷髏頭上,張口發出攝魂魔音,發出一聲極尖銳的凄厲哭聲。
陸離已經領教過,但心恃紫電劍吞口上的三朵紫焰,本意還想抵抗一二,等蠻頭婆的哭聲入耳後,竟比上兩次所聽到的還要厲害。
儘管陸離已經做足了戒備,依然不覺打了一個冷戰,才知不可輕敵。
果然妖婦不是易於的,因此陸離不敢再怠慢,全力運用真氣抵擋。
三朵紫焰光華流轉,陸離只覺得精神一振,再轉頭看一旁的寶相。
寶相和尚口念佛家真言,魔音對他沒有絲毫影響,足可見定力驚人。
大戰一觸即發時,谷中又傳出了凄凄的鬼哭聲。
這次的鬼哭之聲,與先前所聽到的不同。先前是啾啾,群鬼盡哭,這次則是嗚嗚咽咽,一鬼獨悲。
哭聲一起,蠻頭婆的臉色突變,與雙翼怪人一齊轉身看向發出哭聲的方向。
鬼哭之聲漸近,谷中巨石后,一晃一搖地走出了一位哭臉怪客。
這人是個鬚髮俱白的葛衣老人,腰間則系著一根長長的白色布條,走路神態像骷髏般一蹦一跳一晃一播,頗為滑稽有趣。
一直沒動靜的小道童,不滿有人打斷他母親向陸離的復仇,沖著老人怪嘯一聲,怪叫地齊向那老人撲去。
老人一臉哭相站立不動,直等小道童撲到之際,才啾啾一叫,做閃身形,伸出手指朝小道童一指,說了聲「定」。
在這一剎那間,張牙舞爪的小道童聽話地定在當地,一動不動,唯獨臉上神色驚駭不已。
蠻頭婆看得好不心驚,心想這白髮白須的老人,究竟是何來歷?臉色鐵青沉聲問道:「來人是誰?趕快通上名號。」
老人一抹哭臉,換成一副笑臉,似乎很怕蠻頭婆的樣子,唯唯諾諾地說:「小老兒哪有什麼名號,僅有一個名字,姓干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