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暗
正當楊平起身之際,那人一隻手直接摁住了他的肩膀,順勢張口咬向了他的脖子。
「救命啊!」楊平用手拚命的抵著那鬼的胸口,大聲呼救,但沒什麼用,力氣根本沒鬼大。
那鬼的嘴巴離楊平脖頸不足三寸之際,那幾個『熟睡的乞丐』突然起身,拔出刀沖向了那鬼。
那鬼見狀直接放開了楊平,和那幾個『乞丐』對視起來。
楊平則是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他本想逃跑的,但又不能拋棄醉酒了的雲昊天,只得留下來。
「血魔教餘孽范景!束手就擒!」
「你們這些松陽城的捕快真是陰魂不散,不過你們以為真的能抓住我么?」他邪魅的笑說。
原來不是鬼,但這打扮了也太嚇人了,差點崩塌了我堅定的唯物主義觀念,楊平心念到。
「用了那麼多乞丐,終於把你引上鉤了,你認為你還有機會逃跑么?」捕頭魯冠冷笑道。
「我說怎麼最近這乞丐都到破土地廟之中落腳,原來是你們搞的鬼。」范景並沒有任何的驚慌,甚至還帶著一點讓人心生寒意的微笑。
見魔修范景並未驚慌,捕快們則是面色凝重,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
「虛張聲勢!」魯冠冷哼一聲。
「我吸了那麼多乞丐的血,如今已到先天中期,不如大家各走一邊,我吸我的血,你們查你們的案,如何?」范景笑問。
「一起上!」
魯冠一聲令下,所有捕快齊上,刀光掠過,直指范景而去。
范景並未慌張,待到捕快迫近,直接抬手和捕快們打了起來。
范景使用的是爪功,雙手成爪,起手成風,竟一人擋住了七八個捕快的圍攻。
他的武功陰狠毒辣,而且速度如影,一旦被其手碰到一點,輕則衣衫破碎,重則留下幾道不淺的血痕。
「他那血魔爪太厲害了,大家小心。」魯冠已然萌生退意。
「我之前都說了各走一邊,現在後悔了吧,讓我把你們的血都吸干吧。」范景壓著七八個捕快打,而且打的時候說話還很輕鬆。
這個時候,破廟外傳來了一道縹緲之聲。
「范景,你竟敢叛出血魔教,私自吸食普通百姓的血,你可知罪?」
此時范景臉色大變,瞬間放棄戰鬥,狂奔著沖向門外。
剛衝出門去時,左右胸口各中了一掌,身體飛落在屋內的茅草上,大口吐血。
「你可知罪?」兩個黑影出現在門外,慢慢的走了進來。
「我有什麼罪?血魔教內我武功低微,又沒有靠山,血魔教不養弱者,我遲早被別的同門吸干血而死,逃出去還有一線生機。」范景怒道。
「冥頑不靈!」其中一道黑影說完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在范景的胸口,范景再吐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多謝兩位大俠救命之恩。」魯冠此時不得不站出來說話。
「知道我是血魔教的人還喊大俠,真的是噁心。回去轉告杜元慶,別再亂查血魔教,小心他人頭不保。」黑影語氣之中透露出滿滿的嫌棄意味。
「是!大俠。」
「這本是血魔教最基礎的兩招武功,你拿著去交差,范景我帶走。記得告訴杜元慶上報朝廷邀功,說已消滅了血魔教。」
「請大俠放心,小人一定不會出半點差池。」魯冠非常恭敬的回答。
「大人,不能這樣做啊。」
「是啊!這樣做被發現了是要被殺頭的。」
「對啊!」三四個捕快比較正直,立刻出來勸說,剩下的捕快則是半個字沒提。
魯冠直接拔刀,突然暴起殺了那三四個說話的人。
「大俠!你們看還滿不滿意。」魯冠諂媚到。
在旁邊躲著看戲的楊平則是從頭涼到了腳,魯冠連自己的手下都殺,自己知道了這事情,被抓住的話,萬萬是沒平安離開的可能,等那兩個黑衣人走了后,需要想辦法溜走。
「處理乾淨一點!」話音一落,兩個黑衣人帶著范景離開了。
「是!」魯冠躬身拱手送著那兩人離開。
「回去之後,今晚的事情知道該怎麼說了吧。」魯冠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冷冷的開口。
「我等明白。」眾捕快一齊回答。
此時楊平想逃出去,但周圍只有大門一條出路,溜不出去,只得藏起來。
「都聽到了,出來吧。」魯冠扭頭看向了楊平。
楊平知道沒辦法繼續躲了,直接走了出來。
「我什麼都沒聽到,長官大人,您就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楊平語氣誠摯。
「殺了他!」魯冠示意左邊那個離楊平近的手下動手。
「等一下,現在您只得了一本血魔教的武功秘籍,沒抓住任何一個血魔教的人,回去也沒有說服力,我可以假扮血魔教的人,您可以抓住我回去更好的邀功。」楊平連忙轉動腦筋,拖延時間,等待雲昊天醒來。
「魯大人,之前我在村裡的小客棧假扮食客,傳消息的時候見過他。」一個捕快站出來說到。
「對對對!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是本地人,我假扮血魔教的人定不會穿幫。」楊平大聲喊到。
「大人,只有一本秘籍,估計不能讓杜大人滿意。」又一個捕快出來說話了。
「好,就留你一命。」魯冠本不想留活口,但想到城守杜大人則是一陣頭疼。
「我定當儘力扮好血魔教之人的角色,您吩咐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絕不會有半點出錯。」楊平話說的低聲下氣,臉上則是帶著恐懼的表情。
「這個睡著了的人怎麼辦?」一個捕快指著雲昊天說。
「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東西,昏睡了一整天,我試試叫醒他。」
楊平說完,走到了雲昊天的面前,先是搖了搖他,沒有反應,隨後直接伸出巴掌,啪啪啪三聲,楊平把自己的手掌都打腫了,但他還是沒半點反應。
捕快們則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都疼,想著楊平對自己的同伴怎麼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叫不醒他,他也是個怕死的人,到時我跟他說,他會配合假扮血魔教之人的。退一步說,他不配合,有我配合,他也走不掉,你們直接屈打成招就行了。」楊平對著魯冠解釋到。
「那你背著他走。」魯冠叫楊平背起雲昊天,示意屬下點起火把離開。
當火光照亮整個土地廟時,那一排排的乾枯的屍體躺在稻草上,不下三十人,楊平看著一陣惡寒,吞了吞口水。
「那些都是為了引出血魔教人的乞丐,你要是動了歪心思,下場也不會比那些人好。」魯冠冷冷的提醒。
「我不想死那麼早,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不會出錯的。」楊平真誠的回答。
魯冠聽著楊平的話,感覺有些不正常,這些話像是故意說的,頓時起了殺心,但想到城守杜大人,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殺心。 ……
次日中午,魯冠一行人回到了松陽城,楊平和雲昊天則是被關入了大牢之中。
楊平坐在地上,看著熟睡的雲昊天,這點酒竟然醉了這麼久,還要讓自己背了他一差不多一天,心中升起無名之火,啪啪啪三個大嘴巴子直接打在他臉上。
打完他的臉,楊平頓時覺得心情好多了,開始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牢房外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魯冠,你這次做的不錯,竟然抓住了血魔教的人,我會上報上去論功行賞的。」
「謝杜大人。」
「活捉血魔教的人,而且還繳獲了血魔教的武功秘籍,這下我可以不用在這松陽這鬼地方待著了,可以讓岳父把我調回金陵去做官了。」
楊平抬頭一看,一個穿著官服的人走了進來,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四五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長得還挺不錯的,有點小帥氣。
「杜大人,這就是我活抓的兩個血魔教的人,一個被打暈了到現在還沒醒來。」魯冠上前引路,諂媚的說到。
「你是血魔教的人?」杜元慶疑惑的看著楊平。
「我只是剛入血魔教不久,請大人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楊平抓住牢房的欄杆,大聲喊到,聲淚俱下。
現在雲昊天還沒醒來,根本沒半點機會跑掉,現在不得不繼續裝下去,而且特意往輕罪的方向說,防止被殺。
「剛入血魔教也是血魔教的人,明天我親自押送他去金陵,秋後問斬。魯冠你做的很好,今晚在天遠客棧為你慶功。」
「謝杜大人!」
杜元慶決定了楊平的生死之後,直接扭頭往大牢外走去,不願在這大牢多待一刻鐘。
「在這鳥不拉屎的松陽城做了差不多兩年的城守,終於可以離開了。」杜元慶的聲音越來越小,楊平最後聽到的是這句。
這古代官場是真的黑,這些官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下面的人利用乞丐做餌,不顧百姓死活,上面的人不問真假,抓到就直接按最重的罪判,楊平搖頭苦笑。
有句話說的好——寧為太平狗,莫作離亂人。江湖險惡,官場黑暗,楊平如今已然五體投地,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處是能讓人安心落腳的地方。
不過說回來,這大牢真不錯,總算可以睡一個安心覺了,不用擔心在睡夢中被殺死。
楊平躺在地上一下子就睡著了,臉色平和,嘴角有時還帶笑,應該是做了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