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去面姬
皮卡丘連續兩天沒發消息了,秦樓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但這樣也好,可能是那丫頭從隻言片語里看出些什麼意思來,不想理她了。
不理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見面的問題了,總好過欺騙她強。
然而星期六早上七點半還差幾分時,皮卡丘忽然發消息過來。 -
秦哥,你醒了嗎?
秦樓十點才看到消息,因為這個時候她才從被窩裡探出腦袋,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然後盯著屏幕消耗三分鐘的起床氣,這是她的習慣。
秦樓被這條消息愣住了,猶豫半天才回。 -
我剛醒,你也太早了吧! -
不早了,你忘了我們今天要見面嗎?
嗯,見面!啥?見面?哦對,見面。
秦樓撓了撓頭髮還以為皮卡丘兩天不回她消息,見面這事就一筆帶過不做數了,看來是自己想太美了。
秦樓皺著眉給她回消息。 -
你大前天怎麼聊著聊著就沒人了? -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你嘛!秦哥你忽然問我假如你騙我,我會怎麼做,可是你不是還沒騙我嘛!我怎麼知道會怎麼做呀!
天吶,這姑娘好傻,秦樓腦中飄過這句感慨。沒騙你嗎?笨蛋,我一直在騙你好嗎? -
可我說的是假如啊! -
假如?秦哥你為什麼要說假如呢?秦哥你好奇怪,騙人是不對的,那你為什麼還要假如呢?
。。。秦樓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她把心一橫,簡單粗暴的發了句消息過去。 -
對不起,江君,其實我一直在騙你,其實我是女的,我不是男的。
那邊先是沉默了片刻,旋即發來一串省略號,秦樓嘆了一口氣,這回該相信了吧!
就在她穿好衣服準備洗漱時,皮卡丘又來了消息。 -
秦哥,你是不是不想見我,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就算了,但是你怎麼可以跟我開這麼無聊的玩笑呢? -
秦哥,你那天還說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猶豫了呢? -
秦哥,你難道看不出來,其實我喜歡你嗎?
三條消息一條比一條雷人,秦樓險些把牙膏沫子連帶漱口水給咽下肚,她的目光最後定格在第三條消息上。
那簡單的字眼,散發著無奈的味道,秦樓當場愣成個二傻子。
操,這是表白啊!
天吶,我被一個女孩表白了!
如果她是個性向正常的女孩,那麼此時此刻一定是抱著肚子大笑特笑,然而她不是,所以這條告白呢就顯得很有意義了。 -
你說什麼? -
你不識字嗎?
嘿,這小丫頭,來脾氣了。
秦樓勾了勾唇,噼里啪啦的打字。 -
我不是不想見你,我就是吧!我怕你見到我會很失望,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你那麼可愛的一個女孩。 -
而且,喜歡這種話是不可以隨便掛在口上哦!你不是小孩子了吧! -
我沒有隨便,我是認真的,你給我的感覺足夠讓我說出喜歡你,我不管以後會怎麼樣,反正現在這一刻我就是好喜歡你,我不管啦!我就是要說啦!
唉,造孽啊!江小妹妹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秦樓無奈的揉了一把臉。 -
你這個情況我能理解。 -
你理解個屁啊!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有沒有一點感覺?哪怕是一點點?
秦樓偏頭看著牆面上那塊鏡子,鏡子里的「秦樓」也在看她,秦樓神經質的指著鏡子里的的自己問:「你說,你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哪怕是一點點?」
「沒有,我真的沒有,一點點也沒有,我一直在逗她玩,誰知道我特么如此有魅力呢?」
自問自答結束後秦樓忍不住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起來,這個樣子好傻。 -
其實吧我對你也有那麼點感覺,怎麼,發脾氣了?哎喲,彆氣彆氣,秦哥哄哄啊! -
那不就結了,既然都有感覺,那見面還猶豫什麼呢?
是啊!還猶豫什麼呢?秦樓指著鏡子問,半晌后她刷好牙,又拿著梳子對著她那一頭短毛理了理,關於見面真該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沒時間琢磨了,如果真的要去她現在得趕緊訂票去平庚市。
啟明鎮發展快速,幾年前還建了一個地鐵站,可以直達平庚市,這在其他鎮幾乎是不存在的。
洗漱完畢,隨便抹了抹臉,描了個眉塗了個唇膏后,秦樓打開衣櫃挑選衣服。是的,她要去。
好聚好散嘛!大不了見面後人家姑娘潑她一臉奶茶唄,都是活該的,誰讓她頂著男性身份在外惡搞招花惹草。
秦樓打開對話框,回了一句。 -
剛才跟你開玩笑的,我已經在路上了,不許生氣走人哦! -
討厭,你又唬我,那你快來吧! -
那我們先定個君子協議,一會見了面,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不能用奶茶咖啡果汁之類的潑我,礦泉水也不可以。 -
噗哈哈哈,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啊!好了,你快點來吧!
秦樓先在網上訂了十一點四十五的票,然後迅速穿好衣服帶好錢包身份證迷你紙巾等一系列小物件后,衝下樓打車到地鐵站。
「師傅,就停這吧!」秦樓扯下安全帶準備下車,「多少錢?」
「還可以過去一點,你現在下車還要走一個紅路燈呢!」計程車師傅好心提醒。
「不了,就這兒吧!我給現金吧!」
「行,十五塊。」
「給。」
「好,慢走啊!」
秦樓下了車就直奔路邊賣紅薯的小攤,她當然還想再坐過去一點,但是看到路邊賣紅薯烤土豆的忽然有點饞嘴,想吃點東西再過去,反正也不遠了,時間也還來得及。
其實也不是特別饞,就是早上沒吃早點。
秦樓捧著一個紅薯和一杯豆漿邊走邊吃還一邊想,她在想自己是有多無聊居然答應與網友約見面,雖然是李亥那傢伙約的,但終歸是自己同意的,總不能讓李亥代替自己去吧!
「面基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面基嗎?」秦樓轉著眼珠子吃完最後一口紅薯擦了擦手后,把豆漿吸管抽出來掀了蓋子,直接對著紙杯邊緣兩口把那杯豆漿喝光進了站。
秦樓上車后找了根靠窗的鐵柱子靠著玩手機,兩邊明明還有座位,但她不坐她就喜歡這麼站著,耳朵里塞著耳機,一隻手抓著鐵柱子另一隻手插兜,眼睛看著窗外時而明亮時而黑洞洞一掠而過的物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樣子有點酷酷的。
秦樓幾乎不放過任何裝酷的機會,當然有時候不裝也很酷。
但是今天她有點酷不起來,從戴上耳機那一刻她就在想一會兒該怎麼跟皮卡丘說?會不會挨潑奶茶?會不會把人家給氣哭了?哭了該怎麼辦?哄嗎?怎麼哄呢?
操,煩人,自作孽不可活。
秦樓對著車廂兩邊玻璃里的人自嘲一笑:「嘿,你小子居然還敢面基……哦不,我這應該叫面姬或者面蕾才對,你不知道這年頭一條網線兩端都連著什麼人嗎?你還敢面蕾?你腦子秀逗了吧!」
秦樓搖了搖頭,塞回滑脫了的耳機,把手機音量開到最大洗洗腦,也許自己的腦袋真的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