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服不服
明燭繞到動彈不得的男子面前，幽綠色的重瞳逐漸變成粉紅色，攻擊性消失不見，看上去又漂亮又可愛，就連額頭上的青色紋路也如細軟藤蔓一樣變得俏皮起來。
只一眼，男子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懼怕之意全無，手不自覺的摟上明燭的腰，臉頰還有些微紅。
這是狐妖特有的媚術，與生俱來的，很顯然，男子中招了。
接下來就會很危險，但對於即將被迫害之人卻是一種極佳的體驗，整個過程無驚無懼還無痛，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不過明燭只想喝點血，並沒有要他小命的意思。
明燭的唇緩緩湊近他脖子，男子臉上卻兀自笑得歡快，兩人相擁而立，身子都是貼合在一起的，這動作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簡直活色生香。
旁邊走過幾個中年婦女，嘖嘖個不停，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哎喲，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這樣啊！都不知道收斂一下。」
「就是，有這麼急嗎？就不能等回家后……這光天化日的！」
「嘖，別看了，長針眼！」
「走走走！」
……
一波中年婦女走過後，明燭尖銳的牙齒已經靠近男子的血管了，她看到靜脈里的血液流淌得很平靜，血量充足，就倆字——管飽。
這讓她很興奮。
明燭不再猶豫，一口咬下，血液順著牙齒流入嘴裡，有部分流淌進男子的脖子里，染紅了襯衫。
「呃啊！」巨大的痛楚讓男子瞬間清醒，明燭的媚術還是太弱了，迷惑人類的能力很有限。
男子一把推開明燭，脖子開始像花灑一樣嘭血了，他趕緊抬手捂住脖子，嘶啞的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吸血鬼啊！」
明燭眸子里的粉紅色消失，整個重瞳變成了血紅，猙獰而可怖，到手的獵物豈能讓他飛走?
然而就在這時，拐角處衝出來幾條大狗，對著明燭一陣狂吠。
大狗毛色鮮亮，還戴著項圈，一看就是居民養的寵物。
男子不敢呆著，太可怕了，脖子上的血都快染紅他的背了，在這麼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
於是他迅速把周圍的環境以及外表猙獰的明燭拍了下來，一邊跑著往醫院趕去，一邊打電話報警。
那幾條大狗不敢上前，只是圍著明燭不停的叫喚。
感受到大狗強烈的惡意，明燭的雙眼更是一片赤紅。
明燭趴下，雙手杵在地上，忽然現出一條巨大的尾巴，火紅色的尾巴甩像大狗，在接觸到它們的瞬間，尾巴收縮，大狗紛紛被卷進狐尾里。
「嗷嗷嗷——」
巨大的收縮力把這些色厲內荏的狗折斷了骨頭，狗的叫聲越發凄慘，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麼聲音?」有附近的人聽到凄慘的叫聲開始詢問。
「好像是狗叫聲，還是一片的！」有人附和。
「天吶，好凄慘，被車軋了嗎？過去看看。」
聽到聲音的人都朝這邊趕來，明燭勘探到附近的動向，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收回狐尾甩出幾隻死狗的屍體，一溜煙的走了。
……
秦樓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今天至少比平時晚回家兩個小時，校服上沾了很多血跡，這些血大部分是別人的，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到是有幾條醒目的口子。
秦樓推開門，發現秦爸已經回來了，她也沒有叫一聲，失魂落魄的拎著書包進了卧室。
秦爸轉過頭看到她身上的血跡驚訝得跳起來：「怎麼回事？」
「奧，沒事。」秦樓並不想說話，秦媽從廚房裡轉出來，捧著的碗險些摔了。
「天吶，發生了什麼？衣服上怎麼這麼多血？」
秦樓把手伸過去漫不經心道：「我手受傷了，不小心劃到的。」
秦媽眼睛瞪得老大：「天吶，這麼深的口子，你在哪裡劃到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唉，沒事沒事。」秦樓關上門準備發一會兒呆。
「不對吧！手受傷為什麼后衣領上也有那麼多血跡？小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你那個手趕緊出來弄點消毒水洗一下，抽屜里還有葯面和紗布……聽到了沒有，別一回來就往卧室里縮，什麼德性……」
秦媽的話閘子打開了就關不上，兀自嘚啵了起來。
秦爸也受不了她，賢惠的去廚房端菜：「你少說兩句，等會吃完飯再說。」
「吃飯吃飯就知道吃飯，我要像你那樣縱容她，那還了得？」秦媽理由充分的道，「她最近是越來越叛逆了，我就不明白了，孩子的叛逆期一般都在十四五歲，她都十七了怎麼比以前還難教育呢真是！」
秦爸嘆了口氣道：「姑奶奶少說兩句行嗎？誰告訴你十七歲就不能叛逆了？我看小樓這孩子雖然成績差點，但是她很有想法，小樓是個好孩子，不難教育，而且我跟你說你這教育方式完全不對，往往適得其反。」
「你閉嘴！」秦媽不爽了，她最討厭有人反駁她，不管對方說的話是否有道理，和稀泥沒問題，反駁她絕對不可以，「就你慣著她，我告訴你，她遲早要被你慣出毛病來。」
「……」秦爸無語，給三人盛了飯，默默道，「不說了，吃飯吃飯。」
秦樓換了一身衣服，杵著衣櫃發了一會兒呆。
她殺人了，就是那個從長筒靴上抽刀子對著她的殺馬特三號，當時情況挺緊急的，秦樓來不及思考，反手奪刀的時候，殺馬特二號忽然從後面狠狠撞了她一下，刀子就這麼刺向殺馬特三號……
刺中了腹部，流了很多血。
朱聰那腦殘孩子當時居然還想著要揍秦樓，殺馬特一號二號不幹了，很想甩朱聰一大耳巴子。
兩人看朱聰就像在看垃圾，扶著三號走了。
秦樓失手捅了人，有些手足無措，朱聰卻不知死活的對著她比了個中指，然後轉身走人，態度十分囂張，令人火大。
秦樓慌張之餘，更覺鬼火，朱聰這人是個麻煩貨，得把他打服了。
「朱聰，今天的事沒完！」秦樓所有狠勁兒都被剛才那一刀，刀柄上流淌著的鮮血激發起來了。
「你還想怎麼著？我告訴你你完了，你往後給我小心點。」朱聰態度惡劣道。
「不怎麼著。」秦樓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朝他腦門上拍下去，這地兒是個破工廠，啥也沒有磚塊最多，「我就問你服不服？」
一板磚下去，磚沒有裂，朱聰腦袋卻開了花，傷口不大，她還是留了力度，不然這一磚下去，他不死也得傻。
朱聰眼冒金星，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秦樓扔了板磚，不給他出手的機會，迅速屈起膝蓋磕在他肚子上，覺得不解氣又揪著他的頭髮往牆上撞去：「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
秦樓失去理智似的揪著朱聰的頭髮往牆上撞，直到朱聰說服了她才停手，然後拎起書包走人。
一路上她都徘徊在殺馬特三號留給她的那片陰影里。
怎麼辦？那傢伙會死嗎？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秦樓逐漸拉回思緒，卧室外，秦媽的話匣子已經關上了。
她聽到秦爸叫她吃飯的聲音，不管了，坦然迎接即將要面對的各種問題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老娘不怕，秦樓甩了甩頭推開卧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