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欲言又止的林啟民
雖說秦銘言的瘋狂想法著實把我嚇得不輕,但是對於那個“小紅”是什麽我倒是還真的有點好奇。
盡管沒有答應他,但我還是去了自己的實驗室寫了兩個小時的代碼,搭了個基本框架。
“應該用這個神經網絡學習就可以了吧。”我喃喃自語道,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沒有空調的實驗室伴隨著嗡嗡的大型機箱聲音,即使是全校最好的信息實驗室我也對此不甚滿意。
“如果我能有秦大少爺那種豪華實驗室就好了啊。“
我在各大高校的數據庫裏溜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類似細胞的信息。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除了弄得自己滿身大汗和少了幾根頭發可謂是一無所獲。不過我偶然中看到一個歐洲實驗室的研究報告表示發現小白鼠在感染某種病毒之後會發生狂躁和全身毛發發紅並硬化的現象。
“這簡直就像是毒液嘛。“我自言自語。
毒液?等等……
“艸,不會吧。“
怕火,狂躁,淺綠色溶液,刺鼻氣味,毛發硬化……
雖然歐洲的實驗室沒有在實驗論文中披露很多細節,但這會不會是一種東西?
我衝出實驗室,衝到3樓的“private“,想問問秦銘言。正想推門而入,從窗玻璃看到的景象讓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隻見一女生半坐在試驗台上,上身衣衫不整,一件白襯衫的口子解開了一半,裏麵的黑色蕾絲bra半隱半現,嘴裏還咬著一根領帶;而秦銘言則緊緊的一隻手環住女生的腰,另一隻手放在胸上,舌頭像蛇一樣劃過女生的麵頰。
盡管在思想上我已經是一個20多歲的成年男子,但是在身體上,我還是個青春期的孩子。看到這些場景難免有些燥熱。
看來秦大少爺對於人的繁殖機理早已頗有研究。
“算了,日後再說。“我苦笑。但是如果讓某個部位僵硬著走出實驗樓著實有點不雅,我想了想,可以利用洗手間解決一下。
旁邊有個洗手間,麵對著大開的窗戶,我怒吼道:
“牛頓伽利略愛因斯坦普朗克霍金伯努利萊布尼茨……”
果然數學和物理都是讓人提不起性欲的東西。
夜晚,在林家
小安早早吃完飯去畫室畫畫了,隻剩我和小安的父親—林啟民先生坐在餐桌旁邊。
若是像往常一樣,林先生喜歡給自己倒一杯紅酒,然後給我倒一杯加了冰的可樂,拽著我東拉西扯,從國際局勢到世界貿易,再到學術圈之混亂,商業圈之腐敗。他常常會露著一顆門牙—據說另一顆是創業初期被混混劫道的時候打掉了——最後一邊擦著眼鏡一邊笑著對我說:
“瀟瀟啊,我們家能認識你爸和你,真的是天下最幸運的事情啊。”
林叔似乎不把我當晚輩,從小就帶著我一起玩,甚至到了大學他還帶我參與過商業競標——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個權、錢、色交易的黑暗世界。他也會和我聊很多話題,甚至包括很多他所了解的政府機密,也完全不避諱。
或許對於他,我就像是我父親的年輕翻版吧。
但即使如此,他也從不和我聊關於我和小安的事情。盡管有的時候他會說“麻煩你照顧安安”或是“馬上考試了,安安的成績你幫幫忙”之類的話,但是他似乎從來都沒有主動和我聊過小安,也不關心我們兩個是什麽關係-——他總不能真的以為喊一聲“靖哥哥“他們就是真的兄妹吧!
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有“放羊“甚至誘導我的意圖所在了。畢竟……
兩個互相愛慕的青春期少男少女獨處一室,父母雙忙……
這已經不是生米能不能煮成熟飯的問題了。
這是“米飯到底應該配辣椒炒肉還是土豆燒排骨“的問題。
“瀟瀟。“林叔的聲音把我拽回現實。
這時候我才發現,林啟民眉頭緊鎖,平常戴的手表被胡亂的扔在一旁,一瓶紅酒已經被喝了一大半。他不時咬一下下嘴唇,發出“茲”的聲音,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又難以啟齒的的樣子,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果敢的樣子。
是人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
我看著他玩弄著手裏的眼鏡,等著他開口。
他一隻手拿著鏡腿,擦了擦鏡片。抬頭斜了我一眼,然後用拇指和食指轉了一下眼睛,又把外麵擦了擦。之後,他把眼鏡放到一邊,用與往常不同的、嚴肅卻透露著焦慮的目光看著我說:
“這兩周我會很忙,麻煩你照顧好安安。“
什麽啊,這不就是平常說了無數遍的話語。我以為他要給我講一些很嚴肅的問題。
但很明顯從他的神情看,他的話沒有說完。
看來是什麽不太能開口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會,他還是沒有開口。
“林叔,我回去休息了,您也早休息。“我試探著。
“好。“林啟民沒有反應。
看來今天他是不打算把話說完了。我無奈的往樓上走。
離開餐廳前,我看到林叔搖晃著酒瓶,然後對瓶吹了一口。
這可不像是一個品酒愛好者的操作,我思忖著。
夜已深,我躺在林家豪宅的臥室裏。
相比我們家而言,林家是真正意義上的“上層階級。”林江安的太爺爺是建國時期的革命幹部,爺爺林老爺子是知名的紅色資本家,橫跨政商兩界。而林啟民在大學畢業之後沒有選擇繼承家族產業,而是和大學同學一起創辦了全國最早的互聯網企業-——不用我說你們也能猜到,那個“同學”就是我的父親。現在這家企業已經成為為全國最大的智能產業集團,包含了從金融、餐飲、醫療、互聯網等近乎全方麵的產業。
大企業家……真好啊,要不是老爸為了追老媽他應該也能成為很棒的企業家吧……我的思維逐漸迷糊。
而林啟民似乎並不喜歡和家族的其他人來往。他不像家族中其他人一樣在京城,而是選擇在申城買了一套別墅,甚至偶爾從他的言語中能聽出他對家族明顯的厭惡之意。
也因此,他的幾個兄弟張羅的幾次大型聚餐,林啟民都沒有去,即使是林老爺子的70大壽,林啟民也隻是簡單的應付了一下。不知為何,雖然林老爺子對林叔很好,對小安也是寵愛有加,完全沒有那種傳統家庭重男輕女的思想,但是他似乎對林老爺子很冷淡,並不像是父子。
70大壽……80大壽……我老了也要辦……我逐漸陷入夢鄉
70大壽……等等,那不是10年前的事情嗎?
我突然驚醒。
今年是80大壽,時間也差不多。在原宇宙的我在高二並沒有來過林家,也沒有人讓我”照顧好小安。“,但是這件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二的。我記得在原世界上高中的時候,當時也是這時小安和林叔去了林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帶了一盒京城最有名的糕點師親手做的糕點。不過可惜的是老爺子沒兩年就去世了,小安當時哭的很傷心。
我突然感到一絲疑慮。
當時的我並沒有過多關心林家,所以林叔的焦慮感我也從來感受不到。難道說他的焦慮來源即將麵對家族眾人嗎?
確實,我聽過不少關於林家兄弟不和的傳聞,但從未被證實,小安又不肯說,所以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但是林叔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不應該因為這種事情而表現的如此異樣。
為了家產嗎?也不對,林叔是幾個兒子裏麵事業最大的一個,幾乎和林老爺子全盛時期的林氏集團相當。他不在乎也不缺錢。
生意糾紛?林家以傳統製造業開工廠起家,和林叔嚴格意義上講屬於上下遊關係,雖說矛盾摩擦著實不小,但是從經營狀況來看並沒有誰擠兌誰的情況。
情傷……我搖了搖頭,小安的母親是外科醫生,和那種“片葉不沾身”的社交名媛掛不上邊,給別提“兄弟為一女子大打出手”這種狗血劇情了。
整夜未眠。
“哥哥沒睡好嗎?”小安側著身子,一隻手輕輕用無名指撫摸我的黑眼圈,另一隻手輕揉著我的太陽穴。
我靠在後排座,腦袋感覺又酸又漲,感覺有根筋在刺激我的下丘腦一樣。
“哈啊-——”我打了個哈欠,“還行,就是有些事情讓我思忖了好久。“我企圖暗示坐在車前麵的林叔。
沉默。林叔大概真的不想說吧,我想。
”安安和哥哥現在處的怎麽樣?“坐在副駕駛的林叔突然問。
小安嚇得把兩隻手趕緊撤了回去,臉一紅:“嗯……就還像原來一樣……哥哥教我題目很耐心……在學校也很照顧我……“
林啟民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雖然很冒險,但是說不定能套到一部分信息的騷操作:
“小安很有語言天賦,我讓她和我一起參加這周的外賓接待活動。”
小安一愣:”你什麽時候——“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別說話,然後繼續對林叔說: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她接下來一個月會跟著我們去江寧,然後參加今年的‘全球高中生商賽‘,大概要到國慶節前後才能回申城。“
要知道,林老爺子每次辦宴席,全家人都要提前半個月到場幫忙,就連最抵觸的林啟民也是提前到場。但如果小安和我去參加比賽,那麽小安絕不可能在林老爺子的生日-10月3號之前到!
或許林家會成為關鍵的點,我心裏想。而且為了小安,我要搞清楚林家有什麽秘密。
林叔似乎歎了口氣,許久,他扭過頭看著我說:
“可以,安安多跟你出去參加一些比賽是好事情。不過,她必須要按時去參加爺爺的壽禮,所以你們最好10月1號前回一趟申城,然後你送小安去京城,好嗎?“
“好。“
車停在校門口,小安似乎看到了同學,興奮的跑了過去。而我則慢慢的走在後麵,咀嚼著林叔的話。
這話有多重含義啊,我心想。
首先林叔表達了對我的信任,也就是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你不會幹出過分的事情“這種信任(雖然我覺得我肯定把持不住我自己),畢竟據小安講林叔在遇到小安母親之前也是個浪子;
其次就是時間問題,他沒有要求我提前把小安送去京城,而是希望我一路上陪著小安。是不想讓小安接觸家族的人,還是怕危險?而且為何要回一趟家?
最後“好嗎“著實不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說的,更像是請求。而且從語氣上聽來似乎他希望我而是因為麻煩而拒絕。
林家,越來越神秘了。
不知為何,我感覺到所有的事件不再是一個個點,而是網上的一個個坐標,等著我去把他們連起來。
神秘的紅色不明細胞,林家的秘密,莫名爆發的戰爭……
“那麽就讓我來做這個心靈手巧的“穿線人”吧。“看著小安摟著旁邊女孩子胳膊的背影,我輕輕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