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萬裏追凶 第三十八章 春子的男朋友(中)
第三十八章春子的男朋友(中)
我轉過身去,直勾勾地盯著她。
“求你了……”春子像隻小貓一樣趴在床上哀求著我,襯衫下麵的白色吊帶若隱若現。
作為一個功能正常甚至說比較強大的青少年男性,當一個如此可愛的少女甜嬌嬌地在床上哀求你的時候,說自己沒有反應是不合乎常理的,但是我的理性還是第一時間抑製住了我的生理本能。我平複一下內心“激動”的心情,緩緩說道:“這.……不好吧。”
“有什麽嘛,反正你都在這裏呆到這麽晚了,幹脆就多呆一會好了呀。”春子笑著說,紅暈從臉頰一直泛到了眉間:“不然我多無聊啊。”
“你喝的太多了。”我走到床邊,摸摸她的頭,關上床頭的燈:“早睡,晚安。”
正當我往打算往外走的時候,黑暗中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住了我的手腕,如同黑洞在抓捕逃逸邊界的光。
我倒在床上,仰麵朝天,被巨大的黑影籠罩著。這時,月光透過雲層灑在房間,照亮了春子滿是淚痕的臉龐。她半跪著騎在我身上,雙手絲絲地按住我的肩膀,微微顫抖的雙臂讓我感受到一陣不同尋常的情感。現在在我麵前的,不再是那個冷若冰霜的高智商美人,不再是那個體貼可愛的鄰家少女,她現在隻是一個有著複雜情緒卻又無法宣泄的普通少女。
但是,我無能為力啊。在情感這上麵,我也隻是個脆弱的懦夫,偶爾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感覺到冰涼的淚水打在我的臉上。
“你真的……對我就沒有關心過……我是不是就是……在你眼裏……一個工具.……”
“沒有,春子,我……”我伸出手想擦掉她臉上的眼淚。
啪!
“不要碰我!”春子用盡全力吼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默默收回被打開的手,任憑眼淚滴在臉上。
“在小安治好以後……我們還是不要相見了吧.……”在抽泣中,我聽到這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不由得心頭一痛。
“為什麽.……”我無力地說。
“因為我啊,要結婚了啊。”
——一個星期後——
正如春子所言,自從那晚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麵。不過也正如她所承諾的,小安的亂碼問題很快得到了改善——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加藤集團的主業居然也是生物工程。
但是不知為何,我的心依然感覺有種堵塞的感覺。
“你可真是個妥妥的渣男。”在誌南中學的天台上,秦銘言對我說道。平日裏,一般都是他把我約到這裏大倒苦水,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真是造化弄人。
我一副苦瓜臉坐在廢棄紙箱子上,雙手托著腮幫子:“你說我這種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居然24小時之內能弄哭兩個女孩子。”
秦銘言認認真真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歎了口氣:“我也不明白,你小子也沒那麽帥,咋就能讓兩個美少女對你如此傾心呢?”
“我qnmd。”我沒好氣地說。“老子認真的。”
秦銘言蹲在我麵前:“想知道為啥麽。”、
“想。”
“因為你跟她們說話了。”秦銘言一臉認真的樣子,“所以我建議你以後不要接觸女人了。”
“這是什麽腦癱一樣的邏輯。”我氣得差點對著
他臉上來一拳:“你咋不說是因為老子出生了呢?!”
秦銘言搖了搖頭:“看來你的悟性還是不夠,我幫不了你。”
“滾滾滾,老子不用你幫。”
秦銘言走到天台門口,突然停下說道:“春子要結婚了。”
我心一沉:“我知道,日本人結婚比我們早。”
“她給你發結婚請柬了……在我這裏。如果你要去的話,來我這裏拿吧,我們幾個也都被邀請了。”秦銘言輕聲歎了口氣,然而在我耳中仿佛是曠野上的電閃雷鳴。
“好……”我茫然地說,然而我腦中卻浮現出春子穿上中式傳統婚服的身影。
我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混蛋。”我輕聲罵到自己。
西風起,殘枝滿地。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一如既往地來得早了一些,就連申城居然也下了場小雪,不禁令我咋舌。我們聚在小安的家裏,一是為了慶祝小安的完全康複,二是為了討論小安父母的去向——林啟民夫婦到現在依舊下落不明,為此我不得不讓李克勉暫時在小安腦海中構建了他們二人去國外長期出差的虛假記憶。
“還是大戶人家好啊,又有地暖又有空調,居然還搞個火爐,也不怕PM2.5超標。”李克勉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我瞪了他一眼,他聳聳肩:“我又沒說錯什麽,確實是多此一舉。”
“這就是為什麽你到現在連個女生的手都沒摸過的小處男的原因。”秦銘言背向我們坐在火爐旁的沙發上,手裏依舊拖著一杯紅酒:“來,梓瀟,告訴他女生的手什麽感覺。”
“呃……”我一臉懵逼。
門鈴響了,李克勉過去開門,秦銘言趁機蹲在我麵前對我說:“你到底想沒想好啊?”
“我不知道。”我為難地說。“她的確說過不想再見到我了,可能這個請柬就是個禮節性的表示吧,或者說發錯了之類的。”
“我反正覺得這個請柬有深意。你也不來找我,我就擅自做主帶過來了。畢竟,”秦銘言頓了頓,“這是曾經深愛過你的女孩子啊。”
我全身一震。
秦銘言把一張藍色的請柬放在我麵前:“你好好想想吧。”說罷,他也走出客廳,去前廳去了。
“你真的……對我就沒有關心過……我是不是就是……在你眼裏……一個工具.……”
“不要碰我!”
春子的聲音又一次,回蕩在我腦海中。
看著窗外點點飄落的雪花,,內心突然湧起一股失落的感覺。從美國的那個小公寓,到申城的遊船,石城的幫派之爭,到最後營救小安.……
京都的庭院裏,我曾在那裏透過竹林望著月光,感受著東方獨有的寧靜。現在,那寧靜已經不複存在了,和那個人一起走向了遙遠的未來。
“在想春子姐姐嗎?”一個聲音鑽入我腦海中。我回過神來,發現小安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我。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洋裝,眼眉上也花了點淡淡的煙熏眼影,與往常的純潔感相比多了一份妖媚感。我尷尬地笑笑:“哪有,我在想你。”
“你在想什麽我還是能猜到的。”她拿起我膝上的請柬揮了揮:“你要去嗎?”
“我不知道。”我一臉的無奈。小安坐在我腿上兩個小腿晃來晃去:“那你好好想想吧,距離她的婚禮的時間也就半個月了。”
“她的婚禮在月末?”
“12月31日,
跨年婚禮。”小安一臉的羨慕:“真希望到時候我也有這樣的婚禮。”我揉揉她的頭發:“我已經開始安排了。”小安咯咯笑了兩聲,親了下我的臉頰。
等到劉執匆匆忙忙地趕到小安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一身秋黃色呢子大衣,一頭軟發聽話地搭在額前,剛好給圓框眼鏡留下了足夠的位置。他長高了一些,顯得更加清瘦了。作為曾經我們四人中邏輯最嚴密,推理能力最強的人,他也遭受了最痛苦的折磨。直到半年前,他的僵死狀態才恢複正常,又用了兩個月才調理正常。也正因此,我每次看到劉執,內心總是湧起一股愧疚之情。
“你小子是不是又和顏顏去……”秦銘言笑著打趣道,然而後麵李克勉鐵青的臉色嚇得他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我看看劉執,又看看陰晴不定的李克勉:“我靠,不是吧。”
“這小子居然趁我不在,偷偷以學習的名義泡我妹妹!要不是我知道這小子也幹不了啥出格的事,我非把他騸了不可!”李克勉一臉的不忿。劉執尷尬地笑笑:“梓瀟,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倒是你,我一直想說一句抱歉。”
“沒有,反倒是你,讓我看到了更寬廣的世界,我想謝你還來不及呢。”劉執笑笑,坐到我對麵。他掏出那張請柬:“我想聊聊這件事。你們都帶著嗎?”
“咋了,你這個跟春子隻要一麵之緣的也要去蹭個飯啊?”李克勉用嘲弄的語氣大聲說道。劉執沒理他,平靜地說:“如果各位帶了的話,請把它放在茶幾上,這是件嚴肅的事情。”
眾人紛紛掏出請柬放在桌上。我遲疑一下,也放在桌上。劉執拿出一張請柬,向我們說道:“你們有發現這請柬有什麽問題嗎?”
眾人搖搖頭。劉執轉向我:“梓瀟,你看一眼。”我開了四維視覺,看了看請柬,突然發現請柬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重疊。劉執將那個角割開,調出來一張碎紙。他其餘幾張一一割開,把這些碎紙拚在一起,一個戴著軍帽滿身是雪的男人形象出現在我們眼前。
“什麽意思?”秦銘言問道。
“當我第一次收到這個請柬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問題。第一,正常人不會邀請和自己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參加婚禮;第二,也不會邀請梓瀟和小安這樣尷尬身份的人去;第三,更不可能邀請秦銘言這種嚴格來講麵都沒見過的人去。而且,這張紙上有一股煙草的異香,如果不是最初我多檢查了幾遍我不可能發現居然夾層裏會有一小片香片和這紙片放在一起。”
“所以說,這看似是請柬,實則是春子想要給我們傳達什麽信息,她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傳達。”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沒錯,而這香片經過我的檢測發現,這是一種強鎮靜劑,大量服用會產生嗜睡的症狀。所以,”
“所以春子被故意地斷開了與外界的聯絡。”我淡淡地說。
“沒錯,雖然不清楚這是為何,但我們至少能確定一點:春子不希望和我們失去聯係。”
“這你怎麽知道?”李克勉問道。劉執指了指那幾張碎紙:“你們看。”
“這是高倉健,那這個意思是……”
“八甲田山。春子在八甲田山。”我一字一頓地說。
“那是什麽地方?”李克勉不解地問。秦銘言臉色蒼白,緩緩吐出幾個字:
“雪國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