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青霽
第19章 沈青霽
水鏡之外的真君們又把話題分了點給談雲釉。
「恆揚，你的這個弟子，迄今為止還看不出來任何可取之處，全是靠著法器和運氣在行事。」玄天宗的掌門說。
其他真君一致贊同。
「光靠運氣實在太不穩定。」
「而且很安於現狀，積分剛剛夠合格線就放鬆下來，那隻小狐妖勸告她也不聽。」
「還要回去安全的地方休息，一看就是你們萬林宗寵愛太過，修仙者是與天斗，怎麼能如此耽於享樂？那聞時真君也是，竟然真的容許她去陣法內睡覺。」
白骨真君還道：「怕不是那沈青霽會偏袒你們萬林宗的弟子吧。」
恆揚真君巋然不動：「他不會那麼做，況且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精準找到那扇陣法門的。」
其他人卻對談雲釉失去了興趣，改為對著幾個表現相當不錯的弟子分析。
秘境里，不同的區域白天黑夜並不同步，但是黑夜會給試煉弟子帶來更大的麻煩，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這個夜晚，為了保命自願出局的人一個接一個。
談雲釉倒是安全得很。
陣法門內靜悄悄的，睡眠環境一級棒，不過她安撫好小青魚后還不太想睡，就背著手在密室里走來走去觀察。
門的痕迹消失后，這裡看起來就更像是一間石室，牆壁上還有刻痕，她伸手小心摸了摸，感覺應該是劍氣留下的。
可能這是聞時真君以前在祁翠峰的洞府或者練劍石洞，他在修習陣法之餘也會修鍊劍術，畢竟陣法師這種法術類修士比較脆皮，多數人都會選擇再修一門劍術。
她看得隨便，余光中瞄到石室右下角一處凹陷里，有一行更加明顯的痕迹。
「沈—青—」她掏出一隻屁股開尾燈的蟲子照明，邊摸邊辨認，「最後一個字是，霽？」
聞時真君本名叫沈青霽？
修仙之人，在修鍊出金丹時就會取尊號，比如元旭真人，方便他人稱呼。聞時真君也是尊號，那沈青霽應該就是他真名。
沈青霽，青霽，談雲釉嘴裡無聲念叨兩次，表情忽然變奇怪。
青山霽后雲猶在，她出生時父母就是按照這句詩給她取的名字。又因為家裡爺爺很喜歡瓷器，鍾愛釉下彩，所以替換了一個字，改成了雲釉。
這麼巧，他們倆的名字被包含在同一首詩句里。難怪她自我介紹的時候聞時真君似乎驚訝了一下。
談雲釉眯起眼，按照小說慣例，這種巧合一般只出現在有感情糾葛的男女之間，難道……
她想再去摸，那三個字忽然消失在眼前，像石室主人的無聲警告。
談雲釉陡然清醒過來，訕訕回到打地鋪的位置。
真是罪過罪過，那可是五百年前的老祖宗，而且人家就剩個靈體了她居然都不放過，真是該死啊！
打地鋪的位置放上了她特意帶上的被子，一層墊一層蓋，組合起來就是高檔日式榻榻米。床腳放小紙人守夜，床頭放魚缸，她跟小青魚說聲晚安，把點亮的小蟲扔進乾坤袋，就當手動關閉床頭燈了。
齊活，睡覺。
——
第二天，談雲釉是被摔醒的。
大概是聞時真君受不了有人在他的陣法里睡得流口水吧，天一亮，她和小青魚就一起被彈出了陣法門，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她被摔得頭懵，小青魚的魚缸反倒安穩落地，真是過分。
談雲釉爬起來卷吧卷吧被子收拾進乾坤袋，跟魚嘀咕：「年紀大了就這點不好，情緒太不穩定，說趕人就趕人，也不給一點準備時間。這下好了，我們倆都被趕出來了，後面哪兒去找那麼安全的地方度過危險的晚上。」
小青魚懶得聽她逼逼賴賴，口吐人言：「你說要帶我尋寶的，再不吃東西，這盆水變渾濁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馬上馬上，這就帶你探險去。」
掉落的地方是片草原，看起來十分廣袤，沒人也沒什麼動物出沒。但她仍然警醒，還邊走邊跟魚教學。
「別看這裡風平浪靜，但是根據我的經驗，說不定草是食人草，水是吞靈力的弱水，我們趟過去，輕則失去兩條腿，重則失去性命。」
小青魚：「那你趕緊趟過去。」
談雲釉：「……調皮。」
草原中間有條挺寬的河，她的視線越過河岸看向對面，那邊倒是有山有樹，應該有活物。只要有活物就好辦，大不了多砍幾個小怪，積少成多也行。
「接下來我們要渡河過去，你一條水生動物，應該有點渡河的訣竅吧？」
小青魚又吐口水：「我是魚，不是鱷魚，不需要上岸。你非要我教，我就只能讓你永眠水底了。」
「那你到底有什麼用？身為萬林宗最受寵愛小師妹的靈寵，你不應該身兼數職能力超凡嗎，比如身體變大把我馱過去。」
小青魚高傲說：「我是尋寶魚，不是那種只能靠身體取悅主人的普通靈獸。」
「……魚的腦子是不是單行道啊，」談雲釉無語，「沒點本事還覺得自己是不需要那等俗物。既然只能尋寶，那就趕緊給我感應寶貝，不然我把你倒進這河裡。」
魚頭立起來大聲說：「你說了我是你的靈寵，餵養我是你應盡的責任！」
她不為所動，抱著魚缸往河岸邊走，說：「那種話你也信，怪不得你一輩子都是魚。趕緊給我干正事啊，你離成為野生魚只有幾米遠了。」
小青魚氣炸了，在魚缸里急得轉著圈游。
談雲釉本來是不抱希望的，這片地方看起來就不像是有寶貝，除非河裡有什麼鎮水珠之類的玩意兒。可是走了幾步后，魚突然在魚缸里跳了一下，興奮說：「右邊！右邊有東西！」
她精神一振：「真的？增加虛假業績是會罪加一等的啊。」
右邊的河岸看起來沒什麼奇怪，河水流動速度都很平緩，不過修真界有那麼一條定律就是，天材地寶旁邊肯定危機重重，她小心又小心，走一步試探兩步。
「寶貝在哪兒呢？給個準確定位，我什麼都沒看見。」
小青魚：「再近一點，左轉。」
「左轉我就掉河裡了，你是不是說假……嚯！」
左轉一步后，眼前的景象忽然變成了另一個角度的河岸，她轉頭看一眼，發現這裡居然是剛才看到的河對面。這他媽比坐飛機還快。
沒來得及感慨修真界的奇妙，前面一陣喧嘩聲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