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一劍穿心

  第43章 一劍穿心 

  在夢境中沒能搜尋到小茴和素練閣，談雲釉在天上飄了會兒，就被小紙人給推醒了。 

  一排手指大小的紙人推她的臉，搞得她無法順暢呼吸，醒得非常及時，一眼發現黑暗中有個人影站在床前盯著她。 

  黑黢黢的夜裡，那兩隻眼睛像狼似的，怎麼看怎麼滲人。 

  談雲釉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就拔出床頭的劍刺過去，好在那人躲開了，她爬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是小茴。 

  哦也對，除了小茴還能有誰。 

  「小茴，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小茴點燃了一盞燈，冷漠的臉在昏黃的光線里隱藏了一半，她說：「明天他們就會為我們點上魂燈，正式收徒教我們修鍊。」 

  談雲釉知道這個流程，問她：「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小茴問：「你知道點魂燈是怎麼回事嗎？」 

  「知道，取心頭血以特殊法術與燈盞相連，若身死道消，魂燈就會熄滅。」反過來說，只要人還留下了一縷魂，魂燈都不會徹底熄滅。 

  小茴看著她地鋪旁邊的一堆小紙人，說：「我有點害怕。」 

  「害怕什麼？」她小心翼翼問，盡量往線索上靠，「取心頭血，還是正式被收徒？」 

  小茴沒回答，彎腰撿了只小紙人，放在自己手心裡，目光似乎有些好奇。 

  看起來對這種低階法術也很感興趣，聯想到她剛才笨拙地躲開劍的動作，談雲釉忽然有些疑惑。 

  雖然這是段回放的記憶，現在的小茴還是一個剛從邊陲小鎮上來到仙門的普通女孩兒，不會什麼法術。但實際上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拜師素練閣的劇情，怎麼會什麼都不懂，好像對修鍊事宜沒有任何經驗的樣子。 

  除非，她的劇情在正式拜師修鍊之前就結束了。也就是說，那場拜師大典上發生的事就是故事的結局。 

  「是法術讓它動起來的，」談雲釉試探著說，「你會這個嗎？我可以教你摺紙人，到時候施個法術就能讓它幫你守夜，跟著你跑。」 

  小茴搖頭，平靜說：「我沒有靈力。」 

  她不想多說，所以不等談雲釉問別的，就拿著那隻小紙人問：「這個可以送給我嗎？我可以用火浣布和你交換」 

  「火浣布？」聽起來是個寶貝。 

  「就是這個，」小茴把之前在入門禮里挑的那塊布拿出來，「掌門說用這塊布料做成的法衣，可以抵抗大火，火舌舔過如新衣。」 

  提到大火，她的表情就有點扭曲，把火浣布扔下后，帶著那隻小紙人重新躺上了床。 

  談雲釉撿起那塊布塞進納靈戒，好東西誰會嫌多呢，她當社畜時最大的夢想就是少做事多拿錢。 

  小紙人爬上小茴的肩頭看她，她呲呲兩聲讓它就跟小茴一起。 

  用她一口靈氣和法術支撐的紙人，壽命不長，估計等到拜師大典就會恢復成一張真正的紙。在這之前，陪陪小茴也不錯。 

  這晚之後，小茴就沒再和談雲釉說過話，只是帶著小紙人在洞府旁邊走走。 

  按照宗門收徒的一般流程，這三天其實應該有人來指導他們如何打坐吸收靈氣，至少要讓小茴這樣毫無經驗的凡人學會引氣入體，進入鍊氣期。可是一直沒有人來，除了掌門找過小茴一次，她們這兩個極品天靈根的天才就被扔在這兒無人問津。 

  在這昭然若揭的意圖下，很快，拜師大典就到了。 

  談雲釉和小茴一起，被引導至素練閣那塊全由靈石堆砌的比試台上。 

  她們身後是一群普通弟子，封疆就在其中，大塊頭身材鶴立雞群，顯眼得讓人一眼就能找到，正好方便了秦許他們確定位置。 

  兩妖一魔已經提前偷溜了進來，帶著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掩蓋氣息的法寶，裝外門弟子在人群外圍觀，沒敢離那幾個長老太近。 

  拜師大典第一環節，是所有新弟子分組決鬥，考量心性和能力。 

  談雲釉竟然沒和小茴分到一組，看著她走到一個面相兇悍的女修面前。那女修已經是鍊氣後期，和凡人的能力相比超出太多，第一回合就把小茴扔在了地上，痛得小茴嘴角流血。 

  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幻境主人受傷增加憤怒值？談雲釉立馬衝上去幫忙，卻被長老隔空拉開。 

  她築基期的實力，在這裡卻好像發揮不出多少，被鉗製得動彈不得，只能不忍地看著小茴再一次被摔在地上，頭破血流。 

  台下的弟子們竊竊私語，嘲笑極品天靈根的實力居然就這，還不如普通弟子，更有甚者想要通過挑戰小茴來獲得被長老收徒的機會。 

  那些嘲笑的，貶低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明顯是幻境特意放大了那些人的談論聲。 

  談雲釉驚愕地看向小茴，卻發現她的神情不再麻木冷漠，變得十分生動。難堪，自責，痛苦和恐慌夾雜著，加上滿臉的淚和血，顯得尤為狼狽。 

  彷彿在這一刻她才終於入戲，表現著曾經初遇這件事時的應有反應。 

  談雲釉和人群中的封疆秦許等人交換一個眼神，決定現在就動手，可這時掌門突然出現了。 

  神奇的是，掌門出現后，那些弟子的議論聲瞬間消失，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個個臉上都帶著敬重拘謹。包括小茴，她掙扎著爬起來，卻不想掌門直接到了她身邊，親手扶起了她。 

  「實力不濟但心性堅韌，又是天靈根，假以時日修鍊起來，必定是其中佼佼者。可願做本尊的弟子？」 

  弟子們驚訝出聲，剛剛諷刺小茴最大聲的那幾道聲音此時再次被放大，變成了懊惱和違心的誇讚。 

  太大聲了，談雲釉捂住耳朵，看見小茴臉上露出詫異又感激的神色，似乎已經把掌門看做幫助自己的好師尊。 

  她自然願意被掌門收為弟子，於是就這麼決定拜師。談雲釉被另一個長老草草收徒，再次和小茴站在一起，接著有人拿出了一排的燈盞，這是要為新弟子取血點魂燈了。 

  首先點燈的就是小茴。她自願取出心頭血，正要滴進那盞燈里，人群中秦許他們製造的騷亂鬧騰起來，談雲釉趁機推開小茴，而封疆的青鋒劍直接連著劈爛幾盞魂燈。 

  掌門臉色微變，卻不是因為他們的搗亂，而是—— 

  小茴被其中某個長老一劍穿心了。 

  談雲釉震驚地看著那一幕，一聲「我艹」還沒出口，下一秒，精神恍惚一下，眼前的比試台變成一張酒桌，她手裡還端著杯酒。 

  她和秦許四人竟然又回到了初入幻境的那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