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你要陣法盤嗎，我送你一個
談雲釉把被困在甬道陣法里的事說了，當然，只是描述了如何在一個神奇的甬道內走不出去的事，沒直接提到陣法。
「我懷疑我們是在地底的甬道里，是個圓環型的迷宮，前方模糊不清，進去后倒是沒有危險，但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似乎只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而且一直沒有碰到過和我們分開往反方向走的人。」
沈青霽聽完她的描述，問她：「你會破陣嗎？」
「巧了不是，我正好不會。」
雖然在真君培訓班上學過一點皮毛，但是在這位大佬面前，上過幼兒銜接班的她和沒學過是一樣的。
沈青霽就說：「應該是陣法和幻術結合起來的迷幻陣，我最近正好在研究。」
考慮到陣法和幻術在製造迷陣上的相似性，他還耐心講解了這兩者的區別，用她的大白話來翻譯大概就是，幻術就像拍特效電影，通過構建人眼能看見的景象迷惑人，但看見的基本都是假的，而陣法就像密室逃脫的玩法，場景是真實的，必須在某個時間內解開陣眼通往下一關。
「陣法一般按照用法來區分，比如七殺陣，聚靈陣，奪魂陣，還有你們遇到的這種困陣。困陣通常還和奪陣結合，你們有靈力流失的感覺嗎？」
「沒有，」她試探著說，「感覺這個陣法似乎是想錘鍊我們心境，沒危險，就是呆久了人容易暴躁難忍。我們想找陣眼，可是那裡就光禿禿兩面牆，沒有任何不同的東西。」
「那說明陣眼可能就在那光禿禿兩面牆上。你有試過直接用劍劈牆嗎？」沈青霽問。
「試過，還用頭撞過呢。」是那隻犀牛妖，皮糙肉厚的，一個勁兒往牆上撞，要是正常的兩面牆，早被他撞飛了。
「不是蠻力劈，是找到你認為不太和諧的地方。」沈青霽拿出一個陣法盤現場教學。
「沒有經過改變的地方，陰陽五行八卦九宮都是正常的，布陣就是改變其中一個或幾個點，讓那個地方看起來不正常。」
談雲釉盯著那個陣法盤，暗金色的盤面不停旋轉著，多看幾眼都能感覺到有很古樸的氣息從上面溢出來。
和千重門的俯瞰圖一模一樣。那難道是他身隕後由這個靈器變成的？
她沒說話，鏡天石上就沒有顯示字，但沈青霽沒再問她是不是還在，因為陣法盤檢測到了她的存在。
他舉著旋轉的陣法盤往左右移動，在右邊時陣法盤很快停下沒反應了，但是轉到左邊就又開始旋轉。他說：「它讓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的存在給這個地方帶來了一點很微妙的改變。」
這話怪好聽的，談雲釉看了看他沉靜的眉眼，伸手去碰了下旋轉的陣法盤。
手指尖剛剛點上去，外面的天光正好穿破雲層，從前面的鏤空窗欞投射進來，斜斜照在他們身上，藏書閣內的浮塵在飄蕩著，賦予光線的形狀，暗金色的陣法盤反射著耀眼的光。
儘管她在這裡並不能被人看見，但是有那麼一瞬，她真的感覺到了陽光的熱度。
她愣愣看著陣法盤，又看一眼沈青霽，浮動的光斑在他身上添了兩筆雅意，修長身姿和沉靜眉眼都很有文人的味道，讓人想起綠竹猗猗，君子如珩的形容。
這光線一打，倒是和千重門陣法里的靈體形態有點相似了。
「真神奇啊。」她收回手，輕輕感慨。
可惜沈青霽只能看見她說了什麼話，並不了解她說這話時的語氣神態，需要靠想象。只是他還沒意識到，想象多了，記憶就會加深，記憶加深就總有一天會不滿足於只靠想象。
「你想要陣法盤嗎？我可以送你一個，不知道你能不能帶走。」他又掏出另一個小點的陣法盤。
談雲釉連忙說不用。
她連這裡的東西都摸不到，談何帶走。況且帶回去幹嘛，她又不急著破陣，甬道里沒危險，是個很好的睡覺地點，非要挑一個擺爛地點的話那就是最合適的，破陣的分數還讓被人去得吧。
這一輪沒有實時淘汰，她只需要等到有人破陣後跟著出去就行。
沈青霽看鏡天石上顯示著不需要，也沒收回陣法盤，只是放在了桌上。談雲釉仔細看了眼，那竟然是木頭雕刻的，不知是什麼木頭材料，施法后那些卦位就像浮在一層空氣里，同樣能轉動顯示。
「這是你親手刻的嗎？」她問。
「是。刻陣可以加深對陣法的把控能力。」
她無聲張嘴哇哦一聲，很難想象他拿著木頭雕刻的樣子，愛做手工又時常幫弟子看顧靈寵幼崽的沈青霽，和秘境中遊魂一樣的聞時真君真的不像同一個人。
這裡的他是鮮活立體的，秘境中的他只剩下英雄的稱呼。
「我聽說，」她忽然想問問，他對自己會為守護靈境大陸身死道消的事的看法，「問心境是……給修士降下的提醒，代表著你可能需要肩負某項重任，你不怕嗎？」
涉及天道，她還用心照不宣的眼神代替了稱呼。
沈青霽道：「這有何懼？為道萬死不辭。」
談雲釉微微失神，又問：「那要是……」
「身死嗎？」沈青霽對這個並不避諱，仍然坦蕩道，「修仙之路本就艱險萬分，築基，結丹，結元嬰，每個節點都有可能失敗，和妖獸魔族交手，和其他修士鬥法，都有危險。走上這條路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任何結果。」
他神情自然眼神堅定，可見這話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談雲釉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和他們的不同，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成大道飛升成仙吧，可惜他和那些同樣堅定的天之驕子都死在了那場境外之戰中，而後靈境大陸再也沒有一個人能接近飛升。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想的，但只能你這樣的人才能成就大道。我敢肯定，你以後一定能變成人人稱頌的厲害人物。」她真誠誇讚。
沈青霽微微一笑當做回應。
聊天時間也夠久了，沒別的要說，談雲釉準備離開。
「多謝你的答疑解惑，我要走了。」
本想說送點東西給他，當做是諮詢費，但他們的東西沒辦法互相觸碰到，於是她又問：「你有什麼想聽的故事嗎？下次來說給你聽。」
沈青霽思考會兒說：「你好像對海中妖獸有些了解？下次見面，可以講講它們嗎？」
「當然可以。」不就是海洋生物小講堂嗎，昔日真君為我上課，明日我為真君上課，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