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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要笑死了

  第55章 要笑死了 

  尚雲軒低下頭,第一次像個晚輩站在一旁聽著宋家惠的訓話,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只能一疊聲地認錯。活到這麼大,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如此無力過和氣憤過。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一直都想要做潘喜柿的保護神,希望能因為自己的存在讓她幸福快樂,活得更加溫暖,可這樣難堪的場面竟然是因為自己,給了她那麼大的傷害。 

  他以為在家庭聚會上表明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就能省去被安排相親的麻煩,可就因為自己的幾句話,給心愛的女孩惹來這麼大的麻煩。同時,他也第一次知道,父母對自己的掌控竟然可以到如此地步。如果說潘喜柿從小到大沒有父母依靠,像是汪洋中的浮萍,那麼他覺得自己就是被養在牢籠里的寵物,看似被團寵,可是實際上一點自由都沒有。他下定決心,從今天去,要與自己的父母家人鬥爭到底。 

  「叔叔阿姨,這次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給喜柿和您二老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對不起!」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種事情給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倒是你,恐怕沒見過這種大陣仗吧?」潘喜柿一邊調侃著一邊擦乾臉上對淚痕,「不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們以後在學校見面不僅是路人,恐怕還會是敵人。」 

  「喜柿,你聽我說!」尚雲軒百口莫辯。 

  「還有伱寄養在我那裡的貓也儘快拿走吧。我也無力幫你照看,因為我又要找房子搬家了,而且是今天就會行動。「潘喜柿的臉色冷得駭人,看向尚雲軒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潘喜柿是個拎得輕的,活了這麼大最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以前捨不得211和985,但是這麼大的麻煩面前,本來就是人家的毛孩子了,她可以做到感情上都割捨,「然後學生資助的事情你也不用同我一起了,如果你想幫助學生,就自己跟他去談。我現在的副業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一個人資助學生了。」 

  尚雲軒說:「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啊?」 

  「本來我們也堡壘分明吧!」潘喜柿斬釘截鐵地說,「尚雲軒,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也是個很好的老師。你的人品我毋庸置疑,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母親今日做這種舉動的理由,我把話放在這裡,如果再有下次,我會選擇報警,因為今天你們已經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了,下次就是騷擾。」 

  薛釧沒想到宋家惠是這種態度,更沒想到潘喜柿的話更像是小刀子,把她的行為說得極其惡劣,而且得像瘟疫一樣令人厭惡。她的臉面一時無處安置,站在原地臉頰火辣辣地疼。 

  薛釧對潘喜柿說:「潘老師,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明白了你的心意。今天也算是大家沒有白費見這一場。同時我也深感歉意。」 

  宋家惠說:「輕飄飄的歉意改變不了你在別人眼中極壞的印象。無論你穿戴的多麼體面,語氣多麼委婉,你的氣質已經變得惡毒市儈,今天我的意思也很明確,你兒子配不上潘喜柿,叫他以後不要再糾纏。否則,我也會把你叫出來論論。」 

  薛釧無言以對,拿起包包,轉身準備離開,「再見!」 

  宋家惠大聲說:「希望永遠不要見面!」 

  薛釧離開了。潘冠霖看著妻女,心中也百感交集,他對潘喜柿說:「喜柿啊,爸媽確實虧欠你的,但是心裡也是疼愛你的。無論什麼時候,我們也見不得外人欺負你。」 

  潘喜柿低著頭,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宋家惠看著潘喜柿的樣子,聲音里有些悲憤:「當時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只說我是詛咒你,希望你不好。可論在這世上,人們究竟有多勢力?我比你體會更多。當你落魄的時候牛鬼蛇神都跑來欺負你;笑貧不笑娼的那些人,拿著無恥當光榮跑來嘲笑你,踐踏你的尊嚴,這些事情我真是見得太多了。 

  所以,我告訴自己的學生,尤其是家庭貧寒的學生,想要獲得好生活,就必須好好學習,甚至給我往死里去學。因為即便你學有所成,也很大程度上不過是達到別人的起點,可如果你放縱自己,隨波逐流,那就更被人瞧不起。但是只要你努力,哪怕起點再低將來也有可能超過曾經眼中的一座座高峰,得到別人的尊重。就像你大姐和你二姐,他們可能沒有多少錢,但是走在社會上,誰也不敢小瞧了去。你當年沒有考上大學,你知道我有多麼失望,不瞞你說,我當時就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潘喜柿心中有一萬句話可以懟回去,這一刻,她忽然一句也不想辯駁了。 

  潘冠霖對女兒說:「喜柿啊,咱們終究是一家人,你小舅那天說,一家人臭嘴不臭心,我覺得其實也挺對的。你也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在我們的心裡,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只是我們多年不在一起,彼此間確實很生疏,再加上你姥姥當時確實苛待你母親,還有老宋家的一些積怨,所以時間長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你相處了。」 

  潘喜柿現在很無措,彷彿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站在自己面前的親生父母,隔著空氣讓她感受到一陣異樣的感覺,心裡痒痒的,頭腦暈暈的,彷彿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著什麼,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心裡漸漸像是被塞進去了一顆棉花糖。 

  尚雲軒看著潘喜柿,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他本能地去問:『喜柿,你沒事吧?』 

  潘喜柿低聲喃喃自語:「一樣的嗎?」 

  宋家惠說:「我知道你和我們沒感情,愛信不信吧!」 

  潘冠霖急切地說:「怎麼不一樣?肯定一樣啊。平時我們之間也許疏於聯繫,但是在關鍵時刻,爸媽也會像對你兩個姐姐一樣保護你,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啊。」 

  「爸!」潘喜柿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輕飄飄的,那種近在咫尺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遠在天邊。甚至她又在這樣的話語前,感到了瑟縮、畏懼和不自然。 

  潘喜柿忽然又想到了有一年父母來探親,父親把9歲的她抱在懷裡,她當時的感覺排斥、陌生其實還是能感覺到溫暖。只是那種連她也很難捕捉到的感覺稍縱即逝,剩下的更多的是尷尬和陌生。這時她感到自己的嘴唇的溫度越來越低,整個人好像置身在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里,連自己的聲音和這個世界的一切聲響都是輕飄飄的。 

  「喜柿,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尚雲軒疑惑地說,忽然想到了神,「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就在潘喜柿因為早上沒吃早飯,犯了老毛病的時候,宋家惠的手機響了,接聽后,只聽她的臉色和語氣全都變了:「喜紅,你和笑笑回家了啊,你怎麼了?我們馬上回去,飯菜都是現成的的,這就到。」 

  聽著老伴兒急切的口氣,潘冠霖問:「怎麼了?」 

  「喜紅今天有點發燒,笑笑還拉肚子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宋家惠說著,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穿上外衣就往外跑。 

  「啊?娘兩兒都病了,那得趕緊回去。」潘冠霖匆匆跟潘喜柿打了招呼,說著的時候,他的人已經追著老伴兒小跑出了包房。 

  幾乎是同一時刻,那邊潘喜柿臉頰和嘴唇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整個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喜柿!」尚雲軒急切的喊聲,沒能引起那對老夫妻的任何在意,包房的大門仍舊空蕩蕩的,他們已經徹底走遠,沒了蹤跡。 

  尚雲軒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小碟子里的水果糖,剝開糖衣塞進了她的嘴巴。然後按住她的人中。不多時,潘喜柿緩緩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 

  尚雲軒心有餘悸:「姑奶奶,你不是最講究要吃好一日三餐了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老毛病,怎麼還能不吃早飯呢,血糖高是慢性病死不了人,可是低血糖是會死人的。」 

  吃了糖塊兒,又吃了尚雲軒叫的三明治和牛奶,還有一大份牛排。潘喜柿又滿血復活了。她吃著吃著,忽然笑了起來。 

  尚雲軒說:「又哭又樂瓜子好嗑,你笑什麼?」 

  潘喜柿此時已經徹底恢復了正常,無論是低血糖帶給她的眩暈還是突來的父愛母愛給她的不真實,這一刻全都人間清醒了。她說:「我笑我爸媽接到我二姐電話后,腳不沾地趕緊去照顧親閨女的樣子,你不覺得特別好笑嗎?」 

  尚雲軒想了想,然後客觀的評價:「無論怎麼樣,他們心裡還是有你這個女兒的,這點你不能否認。」 

  「你不用給我講大道理,我就是覺得很滑稽。前腳說可以和對我兩個姐姐一樣為我付出生命,後腳我犯低血糖他們絲毫沒有察覺,潘喜紅一個電話,他們就忘記了全世界。」潘喜柿說著又笑了起來。 

  尚雲軒看著又已經笑出眼淚的女孩,他的心裡一陣酸澀,忽然湊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喜柿,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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