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門不走,爬牆是什麼意思?
想要苻曄說明白這事是不太可能了,悅瑤只能看向楔雲。
她想不明白,當初這兩人拼盡了力氣,想要拿回來的東西。為何轉手又給了小靈兒。難不成真中了南宮越說的,另有企圖?
楔雲卻很坦然上前拱手行禮,只道自己唐突了。轉爾說起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主角是個小男孩,因家中變故,小男孩家人被貶流放。一家數十口的人到了流放之地,做著最苦的差事,領著最少的口糧。
可因著小男孩在家排行最小,家人們都護著他,做事替他多做一分,口糧也省著讓他多吃上一口。
然而日子這麼一天天過去,小男孩的家人們,死的死、亡的亡。甚至有不堪重負的,尋了短見。
到最後只剩下小男孩了。因著模樣出眾,他便被差役私賣了出來。於是他隨著買他的人,進了北遙境內。
小男孩以為這世上的人,只怕是沒有比自己更慘的了。可笑蒼天不為人時。小男孩遇見了另一個小男孩。
相比自己,遇到的這個小男孩,僅僅一個慘字,不足以形容他的人生。與他比,自己反倒幸運得多,一路有家人相伴,雖然不得善終,卻從始至終抱在一起。
這份危難中的溫暖與惦念,給了小男孩活下去的希望。因為他承諾過母親,無論如何,也要儘力活下去的。
「我,只是在盡自己最大的怒力,想像個人一樣的活下去。」
從楔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彷彿這個故事,僅僅是個故事罷了。然而悅瑤卻是長長嘆了口氣。
這世上,誰又能說得清楚,命運是個什麼東西?她似乎可以理解,楔云為何會將賣身契給了小靈兒。因為他只是想像個人樣的活下去。
比起在魏家的君竹林被迫做男妓,悅家不失為一個上好的護身之所。然而,想要留在悅家,他們能拿出最有誠意的,自然也只有這一紙契約了。
悅瑤蹲在悅滋靈面前,將契約書放到悅滋靈手中。沉沉的道了句:「既然他們把自己的最寶貴的東西,交到你的手中。你就更應該把他們當做人!他們的體面,也是你的體面。」
她不知道一個八歲的小女娃,能從自己的話中讀懂多少。可她身為母親,有些話,還是得說。
看著悅滋靈眼中的懵懂,悅瑤又道:「如果你只是想一隻寵物,娘親會讓哥哥把毛茸讓給你。這兩紙契約書,你就必須還給他們。如果你真的想要將他們留下,那就做給娘看看。」
反正,沒有人知道悅滋靈聽懂多少,聽進去多少。倒是自打這日之後,悅滋靈雖然還是喜好折騰苻曄,可至少苻曄的一頭青絲,不再被扎得亂七八糟了。
這邊,剛把小靈兒的說明白。就有人來給春女送東西,看著那一隻只精製的小匣子,悅瑤只覺得腦瓜子疼!或許這就是家有女兒的難處吧!
約摸一周的時日,悅家的果園選地已經定了下來。過戶地契的時候,劉行渙還親自到場確認了一下。
看著悅瑤一出手就買下一個村子的三座慌山,劉行渙忍不住心裡的喜悅。悅氏有地在此,說明都德縣將會成為下一個邊臨縣城!
為此劉行渙大開方便之門,以悅禮村的例,發了張及具鼓動性的布告,鼓動別處的貧苦百姓,遷徙新居。以便於在悅家討個活計。
然而城門上的布告貼出去之後,並沒有人到縣衙登記。反倒使得劉行渙感覺頗為丟臉。
說來也巧,之前為學院到各村落發送布告的人,也陸續迴轉。被劉行喚問話時,衙役間自然是有一說一。
只說布告不僅貼到了,他們還親自交了一份到各村落的理政,或是村長手中。並且還以口頭形勢,再次傳達。
總之,意思就是他們走到了,且做得很仔細。
然而,曲懷寧派出去的小廝回稟來的,卻又另有隱情。因著曲懷仁不在家,曲懷寧只得再次來到悅瑤的住處,與之商議。
「小廝皆道,此事明面上看,並無不妥。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唯一點,他們都覺著各處的村長或是理政,似乎有難言之隱!」
曲懷寧又說:「他們都曾私底下又去問過,卻沒有問出什麼不妥來。」
此刻悅瑤只覺得自己如處迷霧之中,似乎看到什麼,卻又說不清楚。以至於吃飯的時候,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小靈兒,給苻曄剝了個雞蛋后,忽然開口道:「娘親,你不覺得這縣衙,似乎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嗎?」
悅瑤看過去,又聽她道:「那日,那些到學院生事的痞子,若說那幾個衙役與他們沒有勾結,我都不信!」
這倒是點醒了悅瑤。晚間孩子們都睡了,悅瑤去尋南宮越,敲了良久的門,屋裡都無人應聲。
推門而入,果然裡面沒人。悅瑤卻是苦笑搖頭,止不住的好奇起,南宮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說自己就那麼藏不住事?輕而易舉的就被他看穿了心思?轉念又搖頭否決了。
燃燈等人,悅瑤等著等著,不知何時趴在桌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天光微亮時,房門推開,南宮越含笑上前,將趴在床上睡得流哈喇子的小女人,抱到了床上,蓋了被,滅了燈。
打自家閨女來了以後,他便少了許多與她親近的機會。眼前不失是個大好時機,可看著小女人的睡顏,他似乎又不忍打擾。
只好克制著自己,將人摟進懷裡,閉目睡去。只是這睡覺就睡覺,為何一隻小手,總往他懷裡摸……
看著自己胸前那隻作怪的小手,再看看小女人緊閉的眼眸。南宮越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戲弄自己。
可這似有似無的呼嚕聲,說明她睡得很沉。於是,這一晚,絕對是南宮越睡得最為折磨的一晚。
以至於早間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長時間處在一種,迷迷糊糊、似夢非夢的狀態。而那個始作俑者,居然還能頭頭是道的數落著,是他半夜出去摸雞。
打了個哈欠,南宮越斜眼瞟了一下院門,本該來報信的,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出現?
心裡腹誹之時,南宮越就瞅到自家院牆之上,露了個腦袋出來。
「好好的大門不走,爬牆是什麼意思?」悅瑤說著,就過去開門。
門外的曲二公子,抓耳撓腮的紅著一張臉。隨待的小廝,摔在地上,摸著屁股直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