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網就撈起三條大魚
然而更為詭異的事,真的就隨著這個勢頭髮生了。
不知從何時起,竟興起了另一個謠言。說是悅家來年無法再制釀酒,以至於曾經在悅家訂了釀酒的老闆,都告到了節度使大人府上。
所以,節度使大人以防悅氏人去樓空,這才命縣太爺堅守悅氏一雙兒女。
這下可不得了!如今還有悅家釀酒的,一下就把釀酒的價格翻了數倍。更有甚者,打算將釀酒留到明年再賣。揚言,這酒的價格,定能於幾十倍之上。
酒之一道,愛酒者自知。但凡喜歡的,無論價格高低,就好這麼一口。
也不知這消息是如何傳的,就連遠在都德縣的喬南,都聽聞了。當即差人回悅禮村落實,然而沒找著悅瑤空手而回。
然而此去也證實了,今年紅蓼花顆粒無收。喬南急啊!急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打探消息回來的,只說東家出門採買紅蓼去了。可此去,能不能買著,都不得而知。
為防明年斷酒,喬南也是當機立斷,就將都德縣酒坊產出的酒。都押了下來,酒坊的產量,也斷崖似的減少。
這一聯串的動作,再一次落實了,悅家釀酒,將要斷售的消息。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卻成天在懷容居——詞苑之內,吃了睡,睡了吃的養膘。一旁的南宮越,都快坐不住了。
吃在嘴裡的美食,也不香了。不時的窺視身旁的小女人,終是忍不住說:「外面都已經狂風暴雨了,你怎麼還跟沒事人似的?」
生意什麼的,他不擔憂。就算悅兒不做生意了,他也不是養不了家。他此刻最為擔憂的,只有鈺兒和靈兒。
鈺兒還好,心思細膩且沉穩。可小靈兒是個粗枝大葉的,若真覺著自家娘親丟下她,不知所蹤,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來。
然而,南宮越完全是想多了。悅滋鈺確實心思細膩,從中嗅出了自家娘親又在作妖的味道。
可小靈兒嘛!已經完全沉溺在養『寵物』的樂趣中,一時難以自拔。任它風吹雨打,她大小姐沒空多管閑事。
在悅滋靈看來,就她家娘親那隻披著羊皮的狼獾,吃啥也吃不了虧。
於是,就在悅瑤和南宮越的七日房錢即將用完之際,終於有一封沒有屬名的信,交由詞苑的掌柜,送到悅瑤手中。
這條等了多時的大魚,終於咬鉤了!
當晚,悅瑤把南宮越收拾一番,便按著信中所言。到聚香閣赴宴。
二人一進廂房,見著已經在等候他們的周、孫、李三人時,悅瑤真是又喜又驚。誰說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的?
就這各懷鬼胎的三人,能成事?
周恣言和孫明策,在節度使宴請眾商賈時,悅瑤就對這二人加深了印象。只是這李老闆嘛!
只記得是叫李容海,家中也是做酒坊的。
寒暄是免不了的,加之南宮越那少有的孤傲之勢,三人只覺得這次,是釣著大魚了!
周恣言為首,相繼為南宮越介紹了在場三人。南宮越依舊是不喜多言,只以點頭示好,入了座。
至於南宮越的身份,當然不能胡謅。而是悅瑤借鑒了曲懷仁遊歷北方時,曾偶遇過的一位世代商賈之家。
憑著南宮越那極致的容貌和氣場,足以讓在場三人信服。
很快話題步入正軌,周恣言一幅勝利者之姿,直言:「聽聞公子曾去拜訪過悅家?」
南宮越心頭一震,隨意點頭,卻沒多言。
對邊三人互看一眼后,相視而笑道:「實不相瞞,只怕那悅氏此去,一時半會回不來。不過,我們手裡,有公子需要的東西。」
「喔?」南宮越這才來了興緻。
周恣言將一隻錦盒放到桌上,裡面裝了兩枚長滿白毛的丸子。「此丸便是釀酒必需之物。」
這兩個丸子,正是悅瑤之前拿給陳氏去交差的。隨著這兩個酒丸子去的,還有悅瑤稍加改動的製作方法。陳氏也憑著這些,才要回了自家大閨女。
這一次,悅瑤若不能叫周恣言賠得清家當產,都對不起山子媳婦里那受了牽連,險些滑掉的孩子!和自家那些被糟蹋了的紅蓼花!
「真叫我長了見識。只是,我已與悅家學院簽了契約書,相信等到學員指了過來,此物必不會少。」
語畢,周、孫、李三人皆笑而不語。
孫明策起身為南宮越斟了茶,似以玩笑道:「公子可曾聽說,悅家今年的紅蓼花絕收了。」
這方言罷,周恣言又把話接了過去:「此物,就是以紅蓼花為原料所制。公子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個中厲害吧?」
見著南宮越點頭,三人只覺著,這位公子是想明白了,也理解了他們的意圖。可南宮越點頭,是在心底讚揚悅瑤,這局邊魂陣,擺得真是絕了。
一網就將三條大魚撈出水面。
南宮越本就不喜多言,按著悅瑤交待的,直接開口就沖著紅蓼花和制酒丸的方子而去。
自古有言,萬事皆有意外!還真是被一語中地。周恣言一開口,竟不是以株而論。而是以他們手中所有的紅蓼花與那除悅家之外,只有他知曉的方子,與南宮越談起了價錢。
「公子可明白,這可是北遙的獨門生意!你大可打聽一下,這紅蓼花,除了悅家,還有哪裡能有?」孫明策笑言。
「悅氏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她把制釀酒的方法,拿出來與眾商賈分享,為的自然是這些只有悅家才有的紅蓼花!到時候,但凡簽了悅家學員的酒坊,想要制釀酒,誰不得在她那買這些酒丸子。至於那價格嘛,當然是她想定多少,就定多少!」
「若公子手中有此物,來年只需比悅家稍少一些,掙他個盆滿缽滿,又有何難?」
站在南宮越身後的悅瑤,此刻真是想為這三人鼓掌片刻。當初自己所計劃的,都被他們言中了。
只是,她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何這三人拿著紅蓼花,不自己等到來年花期時,制酒丸子賣,卻是急著轉手與他人?
「這麼稀罕的東西,為何幾位老闆不留著?反倒是想轉手與我?」
不得不說,南宮越也不是空有一幅皮囊的。
三人臉色微變,孫、李二人不語,倒是周恣言,將話接了過來。「實不相瞞,悅氏是個手段極為厲害的。我們三家自識不敵於她,只能將此物轉手於人。公子家世不凡,定不會將一個以女子之身入商行的婦人,放在眼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