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想讓她出醜?門都沒有!
鴉雀無聲的寂靜,被南宮越出聲打破。
收回擋下酒水的盤子,南宮越輕聲直問:「可有傷到哪裡?」
「還好,只是被嚇到了。」悅瑤的目光卻是在被桌子壓著的李婉兒身上。想潑酒讓她出醜?門都沒有!
就這種雕蟲小技的把戲,上一世悅瑤不知看了多少!
眾人一臉恐懼之色的看著悅瑤,沒人敢上前摻扶李婉兒。就連站得最近的幾人,也一連後退。彷彿都在害怕,離得近了,是不是也會飛出一張桌子……
這可是櫸木方桌,若不是練過的,只憑一己之力,定然是抬不動。何況是個婦人一腳之力?
更何況,方才他們看得一清二楚,這李氏不過是腳下滑了,無意將酒撒向悅氏。可悅氏踢桌而起,明明就是蓄意而為!明目張胆的報復啊!
「夫、夫人。」待在李婉兒身旁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擠過人群。
可那櫸木雕制的方桌,哪是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能搬得動的。就算有李婉兒一同使勁,也不過挪動分毫罷了。
小丫鬟急得哭眼抹淚,歇斯底里的喚來樓子里的夥計,四人合力方將桌子給抬了起來。
之前端莊的大家夫人,此刻被湯水燒了一身,胸口上沾滿了菜葉子、粉條子,狼狽的模樣,不僅是悅瑤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李婉兒怒紅了臉,雖一身的狼藉,卻還自持禮儀的向許瑞和李泰行禮請辭。今日之仇,她來日必報之!
一場宴請,隨著主家離去,不歡而散。
悅瑤是與兩位大人同時離去的,上車前,許瑞玩笑的道了句:「曾聞悅老闆睚眥必報,真是名不虛傳。」
悅瑤淡笑不語,自己敢做,自然不怕別說。送走了許瑞和李泰,悅瑤也上了馬車。
「南宮越,既然是她自己回來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靠在南宮越的後背上,悅瑤閉目而言。
馬車依舊平穩前行,只聽南宮越清冷的聲音回道:「我與她早就沒有情份了。如今再見,已是路人。」
他的人生,以前只有悅瑤,餘生也只會有悅瑤。
甜甜的笑起,挽住南宮越的手。悅瑤無比慶幸,自己能遇到南宮越。活了兩世,南宮越是她生命里,唯一表裡如一的男人!哪怕那個曾經收留她的男人,都不曾這般真心待她。
不,或許那個人,壓根就沒有心吧!
上一世,她活得孤獨、艱難,嘗盡人間百味、萬難苦楚。這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要為身旁這個時時寵著她的男人而活;要為那一雙溫暖了她的兒女而活。
打著鳳家旗的馬車,停在鳳宅門外。哭紅了雙眼的小丫鬟,舉凳攙扶,卻被李婉兒一把推倒在地。
「沒用的東西!」提著被湯汁浸濕的裙腳,從小丫鬟身旁走過。
自打李婉兒回了鳳宅,宅子里的下人們皆退避三舍。而那一身的狼藉卻成了下人們,議論的談資。
他們都好奇,自家這個手段無比厲害的主子,打誰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
而清洗一番的李婉兒,第一件事,就是問允文回來了沒有。
平日侍候的婆子,急忙上過來回話。「回來了,方才回來久。聽說,這會兒子正在補眠。」
砰的一聲,李婉兒面前的銅鏡,倒在桌上。嚇得身後梳發的小丫鬟,急急跪倒在地。那婆子也被嚇得不輕,埋著的頭上,滴滴汗珠子滾落。
披著濕漉漉的長發,李婉兒起身,去了吻星閣。不等小廝去通傳,徑自上前,一腳就將那緊閉的房門踹開了。
巨大的響聲,把裡屋內睡著的允文驚醒。然,卻見是李婉兒,連忙起身過來。
「這是怎麼了?」扯了件外衣,披在李婉兒身上。揮手將門前的小廝和婆子打發了去。那婆子是個精明的,上前把門帶上,這才退到院外候著。
「你身子本來就弱,還這般不愛惜。」允文就著自己的衣袖,為李婉兒擦拭著濕發。
「允哥哥?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李婉兒臉上沒有一絲怒意,反倒是哭成了淚人,撲倒在允文懷中。
允文一時急了:「這、你、誰給你胡亂說話了?」
「難道不是嗎?」李婉兒哀怨的說起允文時常外出,偶有不歸的事來。最後哽咽的拽著允文的手道:「允哥哥,婉兒知道,把你留在身邊是婉兒不知分寸,太過奢求。可是……」
「可是婉兒不知道,除了你,還能去求誰!允哥哥,如果你有了心儀之人,大可把她帶進宅子里來。求你不要離開婉兒好不好?」
聽著李婉兒哀怨的哭聲,允文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刀絞著似的。
拍著李婉兒的背,輕聲解釋起來:「婉兒,我沒有什麼心儀之人。這幾日出去,是為鳳家樓子里的事。至於夜裡沒有回來,那是因為被事耽擱了,趕不急回來。只能借宿在外。」
「此生,我也只想守在你身旁。可別哭壞了身子。」抬起李婉兒的臉,滿眼心疼的擦去淚珠后,緊緊的擁在懷裡。
李婉兒那顆提著的心,算是穩穩落地了。相擁片刻后,李婉兒從允文懷中退出,把今日宴請之事,以及邊臨縣商行會長之事,都說了個清楚。
只是說到南宮越護著悅瑤欺辱自己時,李婉兒再次哽咽得說不出話來。輕解衣衫,露出腰間兩處淤青。
「沒想到,他竟這般無情!」從沒有對南宮越恨過的允文,此刻看著李婉兒腰上的傷,心疼得握緊了拳頭。
就算婉兒曾經做了些出格的事,可如今事都過去了那麼久了!悅氏還這般懷恨在心,蓄意報復!南宮越竟能不聞不問,任由悅氏胡作非為到如此地步!
「這傷可讓郎中看過了?」允文不滿起身,又道:「我今兒就要去問問南宮越!他憑什麼任由悅氏這樣對你!」
李婉兒搖頭,允文正要起身,卻被李婉兒拉住了。「允哥哥不用擔憂的,這樣的傷,以前不也是常事嗎?從小挨到大,早就習慣了。過幾日也就好了。」
「哥哥被那悅氏迷了心智,哪還將你我當作家人看待!」李婉兒哀嘆搖頭。
允文從裡屋取來藥膏,輕輕的塗抹在李婉兒腰間。既然南宮越已經不仁,那怪不得他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