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 

  去客運站的路上,怕冷風吹到那棵蘭花,閏月特地買了幾張報紙,連花帶盆包了起來。 

  坐在回青牛村的車上,閏月不經意間看見報紙上的內容,是關於君子蘭的。 

  報紙用了整面的篇幅,介紹的是長春的一個人把一盆君子蘭以十四萬的天價,賣給哈爾濱的一個花友。 

  閏月驚得手上一哆嗦,差點把那盆蘭花扣了。 

  一盆花賣到十四萬,這花比金子還貴么? 

  直到閏月看到關於君子蘭的介紹那段「君子蘭原是非洲南部的一種野花,後來傳入日本。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日本把此花贈送給溥儀,作為珍貴花卉種植在偽皇宮花苑中,民間少有栽培……」 

  民間少有栽培幾個字刺中了閏月的心。 

  難怪這東西這麼貴! 

  既然民間少有栽培,那自己的機會可不就來了! 

  她把懷裡的蘭花又往緊摟了摟,把報紙重新包好,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要是能把這花栽滿自己那座山的北坡…… 

  閏月包花的時候,被旁邊的人看到。 

  就有人問「姑娘,你拿這棵是君子蘭吧?」 

  閏月點頭認可。 

  「君子蘭?這花價錢可夠高的,我聽說普通人家都養不起。」旁邊人滿眼羨慕的說道。 

  「不知道什麼價錢,別人送的。」閏月又回道。 

  「我在城裡給人家做保姆,我幹活那家養了一棵,好像是花了兩萬多塊,一棵小苗還能賣到一萬。 

  據說還是普通的君子蘭。 

  姑娘你這棵是什麼品種?」車上一個穿著入時的女人問閏月。 

  「什麼品種我也不懂,好像說是什麼素冠荷鼎。」 

  女人嘴巴張了張,把到嘴邊的話壓下去,卻問了一句「你家是哪裡的?」 

  「卧虎鎮,青牛村!」 

  「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應該挺偏僻的吧?」女人一看就是個健談的,問個不停。 

  原本閏月最討厭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談話方式。 

  又不認識,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不過今天閏月高興,她想的是「別看青牛村以前偏僻,名聲也不響,用不多久,最多兩個月,它就會因為這棵君子蘭名聲大噪!」 

  閏月點頭默認,也不多做解釋。 

  旁邊一個老農模樣的老人家,砸吧了嘴「嘖嘖嘖,這城裡人真讓人琢磨不透,你說就一棵花,有什麼特別的? 

  要幾萬塊!是能當吃還是能當喝? 

  它能開出金盤銀盞來? 

  這花也就是糊弄有錢人,把他們兜里的錢往出掏。 

  放在咱們鄉下,汗珠子摔八瓣掙來那幾萬塊錢,那還不得紙包紙裹,藏到不被人知的地方,留著蓋房置地娶媳婦兒?」 

  一番話說的滿車的人哄堂大笑,都說那個老人家沒見識。 

  「這可是外國進來的花?路途遠著呢,以前只有皇上能看,咱們普通老百姓去哪裡看去?」 

  「再好它也是棵花,白給我都不要。」 

  貧苦人民的錢掙得不容易,花的時候也理性。 

  每一分都花到刀刃上,算計著不能浪費了。 

  這個閏月理解,她上學的時候,一張發麵餅能吃兩天,就是這個感覺。 

  所以這世上,越是有錢人的錢越好賺,他們的錢來的比較容易,花著也大方。 

  越是窮人的錢越難賺,掙得難,攥得緊,花點錢抽筋拔骨,又是講價,又是抱怨。 

  問話的女子半路下了車,閏月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那是哪裡。 

  卧虎鎮是終點站,閏月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找了輛摩的,閏月直接去了大棚。 

  那一大片大棚中間,有一棟是專門給閏月留出來的,她經常在那裡培育各種菜苗。 

  這棟棚子里的草都是閏月親自除,不用那些工人干。 

  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 

  給萬山海的人蔘,閏月就是栽到這裡邊的。 

  這棟大棚里的亮點,就是各種顏色的小噴壺有七八個,裡面裝著兌好的各種功能的藥水兒。 

  閏月進了大棚,找了個小鋤,挑一片平整的地方挖了個坑。 

  然後把那棵君子蘭小心翼翼的放進去。 

  拿起那個裝著促進分櫱藥水的噴壺,把水霧調到最小。 

  對著那棵君子蘭噴了下去。 

  一小陣細碎的水霧,在君子蘭肥大的葉片上凝結成亮閃閃的一層兒。 

  閏月搬了個小凳子,就坐在那棵君子蘭旁邊,不錯眼珠的盯著君子蘭的動靜兒。 

  五分鐘,十分鐘,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天色越發暗下來的時候。 

  閏月終於看到君子蘭的根部長出一圈十多棵小的幼苗。 

  有苗就好,說明藥水起作用了。 

  閏月把噴壺水霧調大,對著那君子蘭噴了上去。 

  這麼貴的花,也就不吝惜藥水了,大不了再去那個實驗室兌。 

  閏月把長大的小苗挖下來,再栽到旁邊收拾出來的空地上。 

  再噴藥水。 

  累到不行的時候,大棚里實在太暗,有些看不清了。 

  閏月數了數自己繁殖出來的幼苗「一萬,兩萬,三萬,四萬……」 

  之所以不是按棵算,是因為閏月想賣一萬塊錢一棵,這可都是錢哪! 

  正好二十萬! 

  這可比辛苦種黃瓜柿子強多了。 

  閏月收拾了工具,這才朝家裡走過去。 

  路上遇到了吃過飯來大棚的三叔。 

  影影綽綽,三叔看清閏月時,兩人已經走成對頭碰。 

  「閏月?你這是才從城裡回來? 

  這麼晚了怎麼才到家?」三叔伸著脖子,覷著眼,才勉強看清閏月的臉。 

  「三叔,我回來有一會兒了,從城裡拿回來一些花。我直接栽到了大棚里,弄完才回來。」 

  「哦,那你快回家,還沒吃飯吧?」三叔說完,又猶豫著問閏月「你看見詩婷了沒?」 

  「看見了,詩婷生了個閨女,那孩子長的像詩婷,可好看呢! 

  又不哭,聽話得很,不過詩婷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孩子太小不敢動。 

  怕咱農村屋子冷,孩子再感冒發燒的……」閏月兀自編著瞎話。 

  誰知三叔連說了幾個「好,好,好!」又話風一轉「那劉家興家就這麼一個兒子,詩婷生個女兒,他們怕是不高興吧?」劉家興一家不高興,詩婷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這點賬都在三叔心裡呢,閏月再說,他也不會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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