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腥人魔〔一〕 第十二章 屋中的恐怖
無聲，寂寥。
屋裡似乎沒有人。
木門上有門環。小亮走過去說：「你應該拉這個嘛！」
他邊拉動門環邊喊：「有人嗎？有人嗎？」
叮的一聲！門上似乎傳出機關觸動的聲音。接著門就開了一條縫。小亮趴在門縫往裡瞅了瞅，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他又對著門縫喊了好幾聲，依舊沒有人回答。
看來屋中真沒有人。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董老二提議說。他認為主人家可能在裡屋睡覺！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這時，范右天阻止道：「喂，我們不能隨便進別人的房子！」他覺得這房子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屋前的破敗透著荒蕪，荒蕪里給人一種怪異的陰森感。這種陰森，除了荒蕪外，一切都顯得那般整潔，屋外，少了居民生活該有的東西。屋子裡可能隱藏著未知的兇險……
「你這是私闖民宅，會被判刑的！」寒雅警告說。她認為這樣做不對。
「判刑？別逗了，你覺得警察會在大半夜來深山野林嗎？再說手機都沒有信號怎麼報案？住在這樣的老木屋子，主人思想觀念一定很落後，我都懷疑他們會不會使用手機！」董老二說。他還是堅持要進去。
董老二話提醒了李玉琪。信號是被景區特意屏蔽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一陣。但這次，似乎屏蔽了太久。又過了這麼長時間，她覺得信號可能已經恢復了。
掏出手機打開，她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草！」她舉起手機準備將它狠狠摔在地上。當舉到半空時，又停了下來。
不能撥打，還能照亮嘛，信號沒準兒什麼時候會來！她又想。
突如其來舉動，讓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你，怎麼了？」范右天問。他離她最近。
「我想我們出不去這該死的大森林了，至少今晚出不去！」她說。她將手機屏幕對向范右天說。
范右天很清楚地看到，手機信號的位置處打著叉。他也感到一陣沮喪！
「沒信號就沒信號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不要想太多。」小亮安慰說。
「我覺得現在緊要的任務，就是填飽肚子，其它的都不重要。」小亮說著又趴到門縫往屋內瞄，賊頭賊腦的！
小麗拽了拽董老二的衣角，小聲說：「親愛的，我有點內急！」她言外之意，就是也想進屋。
范右天走到門前，又打量了一番。門前只有一堆雜物。雜物里有木材、破衣衫、一些不知用來裝什麼的瓶瓶罐罐、幾截帶刺的鐵絲等。
鐵絲有些特別，引起了范右天的注意。鐵絲上竟有倒刺，就像是荊棘條 。但比荊棘條要結實得多，可怕得多。
倒刺在光的映照下，正閃著亮光！似凶光……
「你們覺得這鐵絲是用來幹嘛的？」范右天問大家。
「鐵絲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這種鐵絲在養殖農場很常見，是為了防止小動物逃跑或者防賊用的！」李玉琪也走過來，看向那堆雜物。
「也有可能是用來抓小動物的。」范右天說。
「很正常啊，住在深山裡，打獵可能就是他們食物的來源。對吧，雅雅！」小亮幻想著屋裡正烹著可口的野味兒！那是香味的所在。他看著寒雅笑嘻嘻地說，似在向她展示自己精確的推論。
「住在深山裡，就一定吃小動物嗎？」寒雅撅著嘴，沒給他好臉色。小亮趕緊閉嘴。
抬頭，范右天又注意到，門上方的門梁後面似乎掛著東西。將頭後仰，以一個斜視的角度，他看到了幾個鈴鐺。不，不是幾個，而是一排。鈴鐺被一根線牽引，一直繞向屋子兩邊。這根線還穿過門頂上方的縫隙，延伸向屋裡。這是一種古老的預警裝置。
「我認為屋子的主人，並不喜歡陌生人隨便進他家的屋子！」范右天指著門樑上的鈴鐺說。
幾人看向鈴鐺。鈴鐺不大，古銅色。
「也沒什麼特別啊，風鈴嘛，裝飾用的。」董老二有些不耐煩，這個傢伙怎麼問題這麼多。
「我也想進去看看。」李玉琪說。她說著走到門邊，就要去推門。
「可是，隨便進別人的房子，總是不對。要不……」范右天想阻止她。可才說了一般，就被李玉琪打斷。
「你可以不進。屋子裡沒有手機，可能會有電話呢？他們不可能與外界完全隔離。難道你不想與外界取得聯繫，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李玉琪忽然大發脾氣地朝范右天說。
其它幾人都默不作聲。看來她才是這個隊伍的核心。
小麗和寒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看來是贊成李玉琪的觀點。
董老二和小亮早就想進去了，他倆顯得很開心。充滿笑意的神色里也帶著譏諷，好像在說，讓你在那嘰嘰歪歪，活該！
李玉琪直接去推門。可一下子竟沒推開。似乎，裡面有東西別著。她又試了試，還是推不動。
「玉琪，你力氣太小，讓我來。」董老二說。
董老二的身子很魁梧，站在門外，幾乎跟門一邊高。他先是試探性地推了推。但沒推開。接著便開始用大力，最後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屋子都似被震得一晃一晃，而門卻依然沒有開……
隨著震動，門上的鈴鐺輕輕響了幾下。
「奶奶的，裡面砌死了嗎？小亮，你上！」董老二在旁邊大口喘著氣說。
「靠，不至於吧，就推了幾下累這樣？」小亮挽起袖子，躍躍欲試。可他那個瘦高個子，力氣根本不如董老二。每推一下，就被彈了回來。那門實在太硬了，就跟牆一樣。
「你快上一邊去吧，你那兩下子還不如我！閃開，讓我再試一次。」董老二說。
「等等，我知道了，可能得用巧勁兒。」小亮從旁邊的雜物堆，找到一根鐵絲，彎個鉤，眼睛卻看向門縫。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門裡可能別著東西，他要用鐵絲鉤開它！
「等等。小亮，我怎麼有一種入室盜竊的感覺呢？」寒雅冷冷盯著他說。
「哪有，雅雅！我只是認為這樣開門更禮貌一些。」小亮笑著說。
「禮貌？我覺得一般小偷在開門時，都是這樣的禮貌。」寒雅瞪著他。
小亮只好又把鐵絲扔在雜物堆里。他不想惹寒雅生氣。
「我來！」李玉琪說。她正準備去撿那鐵絲。
這時，范右天走到門邊，將門環拉直，然後試著左右旋轉。門環竟被轉了半圈，然後，只聽『咯吱』一聲，門開了！
剛才董老二撞門時，他注意到，這個門環，會隨著撞擊立起，所以他猜測，門環上可能有機關。
幾人驚異地看了范右天一眼，都想不到他竟懂這個。
李玉琪帶頭走進屋。當她將門推開的時候，門樑上方的鈴鐺、以及屋裡立刻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
原來，將門完全打開，會觸發這些鈴鐺警報。
五人先後走進了屋。范右天在周圍又掃了一圈，在確定沒有人後，才走進去。
屋中確實沒有人。否則，剛才的鈴聲，一定會驚動主人家的。
幾人開始打量屋子。
屋子裡很臟，到處充斥著一種濃烈的肉味兒。跟幾人在外面聞到的香味差不多。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種味道卻似乎香過了頭，變成另外一種怪異的腥味，讓人感到噁心！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黑不溜湫的方桌子。桌子上放著吃剩下的盤子、碗。一些黃黃的粘稠物粘在上面。
那種黃黃的粘稠物，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的，看起來就像是大便，讓人反胃……
角落一口鍋，正滾滾翻滾著，似在煮著肉。肉湯很黃、很粘稠。用勺子攪拌一下，可以看到一塊一塊的骨頭，但分辨不出是什麼肉！
看向牆。一面牆上掛著弓箭，長矛、獸夾等工具；另一面牆上還掛著獸皮、獸角等，還有獵槍……
范右天小時候生活在鄉下。他認識這種獵槍。用鄉下的叫法，稱它為洋炮！九十年代上下，農村幾乎人人家都有一把！
屋子裡堆得很滿，也很亂。舊箱子、爛盒子、編織筐、三張床、一個案子……
這個案子不同尋常，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案子上血跡斑斑，一些用來屠宰的刀具擺在上面，還有用來捆綁的鎖鏈等……這個案子呈長方形，與單人床一般大小。不禁讓人聯想，它是用來屠宰什麼的？難道……鍋里煮著的是人肉？
「我們得離開了。」范右天說。他覺得這個屋子裡住著的可能是一群變態。
「可還沒有找到電話。」李玉琪說。她瞟了幾眼還沒有打開的門。裡屋還沒有進去。
「我覺得他說得對。這地方很壓抑，讓人喘不過氣。」小亮說。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嚴肅，很認真，跟之前完全是兩樣。與剛才，那股想要進來找吃的興奮勁頭，形成極大的反差。
「這裡像是某種凶屋。就是那種人體器官販賣或者殺人中轉站等。」寒雅很害怕地說。
「我之前讀過一篇文章，是一篇匿名自述。有這樣一種場所，它處在深山野林或者不為人知的荒蕪角落，專門做一些屠宰人的生意。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懷著某種莫大的仇恨，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讓他受到萬般折磨，恨不得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但只有歹念，卻不能做。因為社會有秩序存在，會受到法律的約束，就算是雇凶做這些事也有跡可查。這個時候，殺人中轉站就派上用場了。你只要拿出讓中轉站滿意的交換，中轉站就會讓你痛恨的那個人，隨著你的想法，讓他死去。是砍去手？還是砍去腳？還是砍去頭？把肉一片片割下來都是家常便飯，就算是吃掉他的肉也可以……」寒雅說完，又瞟了一眼那個沾著血跡的案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感覺，這間屋子就是那種殺人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