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220章 梅林大師的老朋友
第220章 梅林大師的老朋友
季尋離開了實驗室。
幾十年如一日的專註和熱愛讓梅林大師很快就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實驗中。
那些龍裔素材確實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喜，拆解這種神話生物基因序列，也一點點印證著曾經他那些天馬行空的猜想。
但他這個年紀的，精力日漸衰弱。
即便是有養了幾頭像是【邪神觸手】這樣的精神系災厄溫養神魂。
但總歸很多時候會覺得精力不濟。
就像是現在，時常會忘掉一些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養得小寵物說外面來了人類。
梅林大師這才突然想起了什麼，猛一拍腦袋：「噢，差點忘了.今天還有貴客的！」
從他煉製出第一張傳奇卡牌，成就「三大傳奇制卡師」之後。
從來想見他的人，都是自己上門拜訪。
哪怕是聯邦頂級權貴，也得畢恭畢敬。
但這一次，他放下手裡的所有實驗，匆匆就走出了實驗室。
他要去迎接那個許久不見的貴客。
此時此刻，實驗室的下水道出口。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胖胖少年略顯拘謹地站在一個斗篷人身邊。
「祖奶奶，要我進去先打個招呼嗎？我約的是今天，但」
「不用。等等就好。我那位老朋友肯定是又忘了。」
「哦。」
如果季尋在這裡，就能一眼認出這個小胖子就是大伊萬秘寶鋪的老闆宋璨。
而他身邊那個斗篷人雖然看不清容貌，聲音蒼老，但哪怕只是站在那裡，都能讓人感受到她身上有著一種極致的靜雅和雍容華貴的氣質。
不多時，聽到了腳步聲。
一個黑影快步從下水道深處走入了視野。
定睛一看，正是匆匆而來的梅林大師。
這位智者看著眼前靜候的斗篷人，一眼就認出了老朋友，熱情地迎了上去，滿心歉意道：「啊真是太失禮了。竟然讓小姐來這裡。抱歉，我明明記得今天小姐你要來無罪城的，但正好這幾天手裡有一個實驗，老了記性不太好」
沒等梅林大師說完，那斗篷人卻笑著搖搖頭：「梅林，你還是老樣子啊。」
她全然不在意。
因為很清楚老朋友的性格。
真正的朋友之間也從來不用這麼客套。
梅林大師聽著也自嘲一笑，沒繼續說，轉而道：「小姐，好久不見。不嫌棄的話，去我實驗室坐坐。」
說著，就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好啊。」
斗篷人點點頭，欣然應允。
她跟著就走了進去，但也覺得稱呼不太好，糾正道：「還有.都說了幾十年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梅林大師聽到這話，又笑了：「哈哈哈少年時，總覺得直呼小姐伱的名字很失禮的。習慣了，就一直改不了的。」
斗篷人聽著笑而不語。
彷彿聽到「少年時」這個字眼，某些已經模糊的記憶突然湧上了心頭。
梅林大師一邊走著，一邊無比感慨地說道：「當年如果不是小姐您不遺餘力的資助，我也走不到今天。或許，我會繼承我的父親工作，成為龍城的一個鍋爐工呢.」
斗篷人笑笑沒說活，只搖搖頭輕輕一嘆。
提及往事，那些記憶一幕幕浮現在了眼前。
雖然梅林大師的名頭在卡師界無人不知，但很少知道他成名前的過往。
更不知道黑金商會那位老祖母和他竟然是認識了百年的老朋友。
制卡師雖然受人尊敬，但這是一個需要海量金錢和資源的職業。
這條路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走的，從來都是貴族的專屬。
然而梅林卻不是貴族出生。
少年求學時的梅林還是一個窮學生。
縱然天資卓越，但那個年代沒有錢，根本不可能成為制卡師。
可那時候宋家，就已經是聯邦的大財團了。
那位大小姐慧眼識人，全力資助，才有了後來梅林大師。
一旁的胖子宋璨看著兩位老人打招呼說的內容，顯得更拘謹了。
他跟在兩人身後，恭恭敬敬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就怕打擾了兩位。
但也好奇地豎著耳朵聽著。
聽著梅林大師的話，他也才知道，原來自己宋家和梅林大師還有這等淵源。
走著走著，斗篷人說道：「梅林，我們好像很久沒見了？」
梅林大師也點點頭，回想了一下：「上次見面，十多年前了吧？流放來了無罪城，也就沒能回去.」
上次見面，還是他流放之前。
聽到這話，斗篷人語氣微嘆道：「原來上次見面，已經是那麼久之前了啊。」
「是啊。」
梅林大師點點頭。
此刻他不是什麼傳奇大師，只是陪著老朋友，像是很多年前一起散步閑聊。
沉吟了片刻，斗篷人語氣帶著無限感慨，道：「轉眼我們都已經這麼老了啊。有時候真的會想，沒幾個還活著的老朋友，年輕時候的記憶就像是一場夢，真就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迷糊時做的夢，還是這輩子真的經親身歷過的歲月呢。」
「是啊。」
梅林大師聽著這話，剛應了一句，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自己這個從來都很樂觀的老朋友，今天好像有一種悲傷的情緒。
他試探著詢問道：「小姐。你？」
斗篷人知道他看出了什麼，很平靜地說道：「我這次來有點事情要做。同時，也是來和你道別的。」
聽到這話，梅林大師神情猛地一滯：「你」
這一聲「道別」，讓這位傳奇大師眸光瞬間一潤。
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人生的最後一次道別。
突然傷感湧上心頭，梅林連忙說道：「我有一些新研究」
斗篷人卻笑著搖搖頭：「沒用了。能用的方法，都已經用過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情況。」
說著，她依舊很平靜釋然的語氣說道：「我的老朋友，不用為我悲傷。我的生命已經很精彩了。我也清楚我要去哪裡。死亡從來都不是終點」
梅林大師聽到這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那雙睿眸里，只有滿滿的惆悵和嘆息。
這世界能讓他在意的人不多了，要是少了一位，就真如剛才她所說，好像那些記憶都變得像是夢一般輕飄飄的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問道：「小姐.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聞言，斗篷人眼神迷離而遙遠，彷彿在歲月流逝中想起了什麼，那滿腔思緒終於化作釋然一笑：「是啊。真的很幸運呢。」
梅林大師看著她的表情，「你」
突然那種傷感就被沖淡了。
他知道那位要找的人意味著什麼，
傾盡一生的等待和尋找，終於有了結果，他也為老朋友高興。
想到這裡，梅林眼角也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轉而道：「很多年沒看到過你這樣開心了。」
想到了什麼，斗篷人臉上浮現出了由衷的笑容，道：「是啊。命運還是很眷顧我的呢。有輝煌的事業，有誠摯的友誼，也有圓滿的執念」
「.」
梅林大師也跟著笑了，眼角不覺已經濕潤。
看著老朋友臉上的燦爛笑意，彷彿回到了年輕時的那些歲月。
但仔細一回想，那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另一邊，季尋離開了實驗室，直接去了唐寧街。
他在無罪城待的時間不短，很清楚哪裡能打聽到真正有用的情報。
老船塢酒館。
躁動的酒客們在重金屬音樂下揮發著生命的炙熱，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味道。
角落裡。
季尋端著一杯黑莓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進階三階之後，他的感覺好極了。
哪怕是唐寧街每個酒館告示欄最顯眼的位置都是他的通緝令，街上也到處都是想抓他領賞金的傢伙。
但他坐在這裡，心中也半點沒有波瀾。
這就是實力暴增帶來的底氣。
現在邁入三階之後，想殺他，可不容易了。
至少四階以下的卡師，基本沒有希望。
不過，季尋從實驗室出來之後，心中一直有個問題縈繞腦海：「梅林大師都避而不談，到底為什麼呢？上邦監獄里那位『大人物』到底什麼情況.」
按理說梅林大師這種身份人物，應該沒有能讓他避而不談的人物。
可偏偏，他就沒說。 那「上邦監獄」季尋之前其實也聽說過，但也僅僅是知道那是一個監獄。
無罪城原本就是流放之地，這裡來的都是罪犯。
理論上來說，來這裡的流放的人，都是放養狀態，不會再限制自由。
但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聯邦政府里某些「重刑犯」。
比如政治犯，又或者一些流放貴族、軍官.
那些身份敏感的傢伙，法律不允許殺，只能流放。
可高層也不想他們回去搗亂，就只能繼續限制自由，所以才有了「上邦監獄」。
這就是季尋知道的所有情報。
喝著喝著，這時候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桌子對面。
這位就是無罪城黑道上挺有名的情報商人，唐寧街波姐。
季尋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位個女人打交道了，剛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的情報呢？」
波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客人，確認是第一次見，也直接道：「十萬。」
這些情報商人的業務不僅僅賣情報。
同時，買情報人的身份，也是他們需要的重要情報。
季尋眼中故意寒芒一閃，但也沒壞懂規矩，利索把錢拿了出來。
波姐看著他這氣度，就知道是懂行的道上人。
她瞬間收斂了窺探的想法，拿錢的同時，遞出了一個油紙包，說道：「情報都在這裡。」
一手錢，一手貨。
兩個內行人沒有拖泥帶水。
但季尋離開無罪城已經很久，他想打聽一些其他的情報，順口問道：「最近這邊有什麼大動靜？」
好的情報都不便宜。
說著，他也再次拿出了一沓紙幣。
波姐也很愉快地收下，開口說道：
「獅心家在舊大陸的雄獅城三天前出了大事兒。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邊封鎖了消息。據說是有一些重要人物被刺殺了。我們掌握的情報，是獅心家內部繼承人的爭奪.可以確定的是，那位最近很惹眼的 S級通緝犯有直接參与」
「曹家本家已經派人來接管了無罪城。而他們那邊在惡魔十字那邊發現了幾個重要機械遺迹，機械軍團已經初具規模。據說已經量產了對高階卡師都有威脅的機械裝備」
「五大議員另外幾家正在已經派人過來了。不久前掘金碼頭的爆炸案，就是他們做的。東城下水道里，可能找得到那些死士的影子」
「噢，還有，上次洪樓藏身的那幾位革命軍幹部在聯邦南部的星墜城現身了。鬧出了一些動靜。那位「女武神」秦，斬殺了一位聯邦中將.」
「.」
不得不說，這些職業情報商人確實厲害。
有些消息甚至比貴族報紙都更詳細。
季尋也一臉平靜地聽著，偶爾問上幾句自己感興趣的。
不多時，波姐就停下沒說了。
季尋知道錢花完了，也沒繼續問下去。
有這些情報加上報紙上的內容，最近無罪城的大致動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波姐很懂規矩，看著季尋沒再聽下去，也沒亂說，沒亂問。
交易結束。
波姐起身要走，但畢竟是求財，她又說了一句：「先生，需要額外一個消息嗎？只要一萬。」
季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說。」
這些精明的情報商人敢開口，一定是覺得那是客人感興趣的情報。
波姐這次沒先要錢，而是說道：「最近打聽『上邦監獄』情報的人不少。據我在行里得到的消息.X局，還有某些議員都有關注。」
季尋聽著表情沒有任何異色，但心中卻多留意了一下。
這情報對他來說，確實挺重要。
付了錢，波姐扭著性感的翹臀走出了酒館。
季尋拿出了文件袋裡的情報翻看了起來。
這一看，他的眉頭也漸漸擰川。
他買的情報主要是兩部分。
第一是關於阿泰的。
第二就是上邦監獄。
「阿泰在加入兄弟會之前，果然在上邦監獄當過運輸工人.十五年前」
季尋之所以要打探這個，除了確認暴食呼吸法的來歷，更重要的就是根據時間線，去推算那幾年阿泰可能接觸到的人。
這也是他唯一想到能找到那位「神秘人」的方法。
畢竟，那個上邦監獄就如情報里所說的，有進無出。
一切進入監獄的人，一輩子都不能出來。
「這監獄還真是神秘啊」
看著情報上的內容，季尋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之前只以為上邦監獄就只是一座監獄。
是因為知道了暴食呼吸法來自那裡，才第一次覺得可能有問題。
而現在看著這「只進不出」，還有監獄的管理方竟然是「金橡樹安保公司」的時候。
季尋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在普通人眼裡，金橡樹安保公司是無罪城的治安局。
季尋還曾經在這公司當過底層收屍人。
但在他也知道了，這安保公司卻是奧蘭遺民暗中扶持的勢力。
那麼問題就來了。
奧蘭遺民掌控一個監獄幹什麼？
必然是有利可圖的。
就目前看來，那些舊時代殘黨掌握了很多舊大陸的斷代資料，而這無罪城本身也都是三千年前的古遺迹。
所以，會不會那些傢伙知道「上邦監獄」有什麼特別的，才讓金橡樹去管理？
這個假設一成立，這監獄的存在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就目前的情報看來，除了金橡樹內部，沒人知道監獄里到底什麼情況。
那是一個完全與外界隔絕的地方。
而且因為最近舊大陸開發，無罪城也熱鬧了起來，上邦監獄的管理更加嚴格了。
情報里說，疑似有頂階卡師鎮守。
之前季尋就多方打聽過，即便是阿泰在兄弟會，也沒給任何人談論過他上邦監獄的經歷。
看樣子應該是入職的時候簽訂過什麼契約，又或者特別原因。
雖然不知道那些情報商人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情報，但吃這口專業飯的，必然是有自己的路子。
季尋細想了一下也覺得情報沒問題。
而且就剛才波姐說的，「 X局」什麼的一些勢力現在也在打聽那所監獄的狀況。
這就更讓人耐人尋味了。
季尋得到了這些情報，確認了自己得儘快親自去一趟的想法。
季尋離開了酒館，很明顯地就察覺了有人在盯梢。
不過這在無罪城太正常不過。
可能是有見財起意的黑幫，可能是情報商人的線人，又或者職業盜賊什麼的
季尋全然不在意。
換了身裝束就輕鬆避開了那些探查。
現在目標明確，他要去監獄里。
潛入基本不考慮。
既然是奧蘭遺民掌控的地方，危險就直接往上限考慮。
情報里說監獄有疑似頂級卡師鎮守。
那麼基本可以排除「疑似」，必然是有高手。
貿然潛入風險很大。
而且上邦監獄那「有進無出」的說法，也是極大危險。
就情報里說，監獄里至今沒有囚犯出來過。
季尋猜測，要麼是死牢，要麼就是牢房裡有什麼危險讓囚犯不能活著出來。
無論哪種可能，都值得謹慎對待。
雖然他現在三階了，但也沒自大到覺得自己一定能穩妥應對這種完全未知的危險。
不過這種「未知危險」，也激起了季尋心中濃濃的探索欲。
現在有兩個思路。
那位和暴食呼吸法有關的「神秘人」，要麼是監獄里囚犯，要麼是金橡樹的監守人員。
季尋更傾向於前者。
可他想想，還是打算從金橡樹公司入手。
比如先偽裝個搬運工，去看看裡面到底什麼情況。
畢竟，阿泰曾經也是上邦監獄的搬運工。
那個職位能接觸到的人，可能就是目標人物。
有點卡文，今天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