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維度差異
宓妃不解地問：「你為何救他？」
「我……我……」美絲依只說得這一個字，眼淚便嘩嘩流出來，百年的痴情、苦戀、相思，種種酸甜苦辣的滋味全湧上心頭，一時間萬難言述。
她一見美絲依這神情，霎時間什麼都明白了，想起當年自己曾拿她跟大羿開玩笑的話，沒想到還真應驗了，微微一笑，問：「你身體如何？」
「你真氣好厲害！就那麼一會，魅曜暗靈就恢復過來，我好多了……」
「好！你跟緊我，我先破鋼門……」她口中說著，一手握住美絲依手，一手揮棒戳出，但知神器一出，威力無窮，生怕傷到她，所以握住她手，心想神器有感應，便不至於誤傷。
這一棒搗出，何其厲害！
數十米高的極厚精鋼門應聲而碎，嘩啦啦成渣渣，巨力如怒濤狂卷，一透而入，轟隆隆狂響聲中，將在鋼門后徘徊不定的幾十台超級、重裝機器戰士紛紛捲起，直砸入盡頭處堅硬厚實的岩壁中，在裡面炸出好大個深坑。爆炸不止，余勢不竭，再將岩壁兩邊上千米長的通道震塌，騰起的氣流、塵霧從多個方向噴出，往四下里翻湧而去。
這一擊當真山崩地裂，絕非形容。
精鋼門所在的隧洞橫向距離三十多米，高六七十米，只夠超級和重裝機器戰士進出。外面那個深達百米、頂部裝有自動閉鎖式合金鋼板的大洞，才是容納機器王的。機器王死後，改作超級和重裝機器戰士的專用進出通道。宓妃深入隧道后才逐漸弄明白。
她站在距精鋼門二十多米遠處使棒，因要在前後騰出揮擊、用力的空間，則棒子擊出后加上自行加長的總長度，當在十五米上下，也就碗口粗大。
單就她自身的功力來說，搗出如意棒尚不足以產生如斯大威力。
但如意棒和太阿一樣，都是自帶神秘能量，不過是藉由她的真氣來引發而已。打個比方，她真氣就是一道閥門，負責開關和催發，真正達成一擊的，是其自身所蘊含的磅礴能量，也正因有此能量，才能在意念感應下任意伸縮。
她曾仔細檢查過太阿和如意棒，沒發現有控制伸縮變形的機關，說明是純粹靠精神力來驅使的。為何會如此，則不解。但想能長達至少五十七億年的宇宙頂級文明，必然早就擺脫了物質束縛，而達到可任意化生物質的程度。如此博大精深的文明，想都沒法想象。
不待硝煙散盡，她和美絲依奔進去，卻見盡頭處垮塌，路被封了。
美絲依一見，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不敢信，就連她自己也大叫媽呀、我的個娘呀！不知要怎樣才能掌控好力道，因為全不由她作主。美絲依愣了半天，才問：「怎麼辦呢？」
她摳摳腦袋，想了想，說：「我再試試，看棒棒能不能把道路打通……」心想剛才一棒約十五米長度，這次要短些才好，默想十米擊出，結果這一擊，果然十一二米，卻仍力大無窮，不但沒將垮塌的通道清理出來，反而連前面的通道也震垮，驚叫聲乖乖個娘！
連試數次，到四米多才不輕不重正合適，而這一長度正是如意棒被她握住時，所自行形成的長度。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給她量身定做好了的，偏她自己不知，傻愣愣地瞎搗鼓半天。
她一拍腦門，惱道：「我一點都不傻，是老祖宗你們太聰明……」
美絲依見她又哭又笑，一副自作自受的樣子，不知發生何事，想問又不好問。她看她面帶疑惑，哈地一笑，說：「沒事沒事，咱家老祖宗不讓我消停，我也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
路一通，迎面就是大隊重裝機器戰士、超能體等衝來，卻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都盼著她快點將路開通，好將她大卸八塊、生吞活剝，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脆皮清蒸。
群敵齊攻。
如意棒生出一力撞去，在她身前三四十米處激起一道無形的氣障，將來襲的槍炮彈、束流、能量波等盡行擋住，卻又不吸入，一個個滴溜溜旋轉不停，待她真氣輕輕一吐，氣障突然迸發成氣爆，發出驚天嘯聲，倏忽間回擊而去，轟雷也似爆炸聲中，滿洞狂抖。
她連聲歡呼：「棒兒好用！棒兒好用……」但覺使如意棒比使太阿輕鬆多了，很快便能運用自如，既不用勞心費神地開無極陣，也不用擔心靈識隨時睡覺覺，關鍵是沒那麼恐怖。
她用太阿時栽了大跟頭，幾次差點沒命都還是小事，關鍵是被折磨的沒脾氣了，把個大美女又淺又薄的無上面子丟盡，渾不如使如意棒得心應手。
她也不想想，一個是七魂之主，一個是九魂之主，一個純陽，一個純陰，七魂和九魂之間差了兩魂，就好比相差了整整兩個維度空間，所用武器自然也就差了兩級。相對容易的武器用之於相對憨笨的她，自然要相對容易些。
她一笑之後，盯著嬰兒哼了聲，說：「小東西，你最好別長大……」
很快，數十台超級機器戰士帶著一兩千重裝機器戰士、超能體、能量武器體、混合體、機械生物體，氣勢洶洶地大踏步殺來，高低能武器齊攻，勢如驚濤狂瀾，驚天動地，能量激發出的驟烈嘯聲遠近可聞，廣傳千里，卻被棒兒神力震得東倒西歪，亂作一團。
嬌喝聲中，她將如意棒舞成一團炫目的光影，掃、戳、劈、刺，放長擊遠，硬架硬抗，隨殺隨滅，激起的氣障綿綿不絕，漸達百米遠，任對方能量武器有多厲害，也攻不進來。
不消片刻，十多台超級機器戰士就化作金屬溶液，向著敵陣迴流過去。果然霸氣十足！要說老祖宗也太偏心，要麼不給，一給就給個十二萬分厲害的，讓Data想不出任何辦法來破解。美絲依能量全出，能燒毀一個超級機器戰士，但近戰下性命難保，故而不敵。
她在旁邊看得一陣陣心驚肉跳，不是大氣不敢出一口，就是天啊地啊、爹啊娘啊地不住大呼小叫，又怕又佩服，哪知道她背上的太阿劍更神奇。
燭照既將殘存的昊天神力傳給她，她自然能與如意棒互生感應。
以燭照之偉力，就算是殘存的，也依然磅礴、弘大，經由玄陰以三清之氣匯入氣海，詳加引導，再得鳳凰號飛船的神秘能量加持，這便包容並舉，悉數吸納，並無衝剋之象。
此時，她一心要救大羿，棒一出，盡顯神威，一路殺將去，閃展騰挪，東征西討，勢如秋風掃落葉，不料敵酋越來越多，再不像先前那樣一哄而逃，反而死命擋住，不讓她往前沖。
她初時還沒反應過來，很快見美絲依和掠影者也加入戰團，在兩邊側后掩護，而犯敵分從十多個通道中持續不斷地湧出，大大小小都有，立時警覺，心想如意棒和太阿再厲害，可我畢竟是人，所謂人力有時而盡，久戰之下，終有真氣耗盡之時，急開天眼瞼視。
但見所戰之地，是廣約四五里的好大一片空地，心想地下建築因工程造價高，使用面積有限，都是緊湊型布局，可說寸土寸金，怎會棄之不用？從軍事用途來說，這麼大塊空地就是開闊地，專用於防止敵人偷襲、進攻的。
看自己這邊，許多建築和大小街道、通道多是好好的，並無什麼毀損跡象，說明這一帶受到了重點保護。空地對面，被一道高高的土壁封住，內有七八條通道，更多敵人就是從這些通道中殺出。土壁很厚，天眼竟望不穿，除非以魂識冥想，進入四維空間觀察。
但大戰之時，哪有時間？
她讓小嘀咕和掠影者探測，卻發現土壁中有強烈的電磁波干擾，形如屏障，正想點開手機，用單像素三維量子相機探測電磁波的光量子場，忽然想起見到那艘超級母艦時，也發現艦體外邊有好多里長的空谷，霎時明白過來，自己是在該母艦的另一邊，沒想到東找西找，無意中找對方向，難怪會有這麼多敵人不顧一切地衝出來阻擋。
一想明白，她急令美絲依和掠影到她身邊來，靈光一閃，祭出《河圖》玄陣。群敵一見她在祭大陣，往事歷歷在目，慘不忍睹，一聲吼，沒命逃！
她瞧准轉供超級機器戰士出入的一條特大通道，手揮如意棒，控制好力道，運七成真氣一棒搗去，看能不能將這遮人眼目的土壁擊穿。不料棒兒剛擊出，就聽轟隆隆震天價響。
霎那間，大地狂震，混凝土、大石、泥土紛紛掉落，山崩地裂。
她一驚，情知不是棒兒造成的，正不知發生何事，就聽一個尖銳而單調的金屬質地聲隔空傳來：「虎妞！你別想打敗我！我是神，是偉大而神聖的智慧之神、科學之神！必將捍衛正義，守護太陽系，消滅你們這些邪惡的人類，創造純潔的新生命，開創新紀元……」
這聲音正是Data的。
她一聽，立刻意識到是弧形母艦在啟動，才突然有這等山崩地裂的情況發生，想不到果然近在咫尺，剛驚叫聲不好！就見幾十米厚的土壁呼呼崩塌，洶湧而熾熱的氣浪推著噴射的烈火和瀰漫的塵土，以極快的速度狂卷而來。當此情形下，除了逃跑別無他法。
她向美絲依急叫聲上車，眼見黑乎乎的土壁噴著烈火、氣浪和灰塵，如巨瀾狂濤當頭砸來，如意棒借《河圖》玄陣奮力一擊，略略減緩其狂瀉之勢，飛身撲上車頂，大喝聲快走！
掠影者憋了百年的悶氣，終於有機會發出，得令之下，一衝而出。這一飛何其快！熛閃熛舉，剎那間便在裡外，同時彈開車頂門，讓她進車。
這一開，恰是萬分之一秒的生死時速。她身子剛落入車裡，氣浪、烈火、塵土便呼嘯刮來，只消稍慢一點，就算她不死，背上的嬰兒也活不了。
一落進去，便有不少火焰、熱浪、塵土跟著捲入，所幸已成衰竭之相，未致大傷，卻也令車嘭嘭響，後座椅的真皮燒灼一處，嬰兒哇哇哭。
她搶到駕駛座上駕車疾駛。
沿途隧道、通道、支道不斷垮塌。
掠影者飛閃，總是搶在垮塌前堪堪穿過，蹦彈、閃躲、飛馳，倏忽而去，驚險至極！仗著絕快的速度和她絕佳的駕駛技術，轉眼間駛出危險區，很快來到放置機器王的那個大洞底。
她下車就飛身而起，急喝聲破！揮如意棒往幾百米高的合金鋼板頂壁戳去。剛戳中，就聽轟隆聲大響，偌大個鋼門應聲碎裂，碎片合著岩石、泥土紛紛掉落。緊接著，大洞口邊露出顆黑森森的大腦袋來，卻是那頭瘸腿霸獸。
原來它踏上一座小山後，感應到下面有六腿唬爛獸等同類，便和十多頭狂獸、凶獸一起揮拳劈腿地砸山。以霸獸、狂獸、凶獸的天生獸力，稀里嘩啦一頓，便將山砸垮，卻碰到個厚達幾十米大的合金鋼板，又厚又硬。群獸奮起獸威，狂砸狠劈，也沒擊毀，忽然大地震動，正沒奈何中，突覺一股神力自洞底撞來，這便內外合力，將之擊毀。
她大喝聲快跑！提起美絲依一飛而起，著手甚輕，想不到她也能飛。
掠影者由小嘀咕控制，緊隨而出。
霸獸一跳而入，救六腿唬爛獸和幾千頭變異體，可它僅一兩百米，相距地面還差兩百多米，且數量眾多，倉促間也就不完，急得連聲狂吼。
便在此時，鳳凰號飛船駛來，竟是預知宓妃有危險，提前趕來接應。她一見大喜，正要叫它設法解救困在洞底的群獸，不意霸獸、六腿唬爛獸和幾千頭變異體已開始徐徐飛上來。
她本以為鳳凰號飛船會像許多科幻大片所顯示的那樣，投一束多麼神奇的光，再來個多麼離奇的瞬移，才能救出群獸，不料什麼都沒有，只有無聲無息、毫無耍酷感的吸出。
她不知飛船此時正形成多維空間屏障解救群獸，比她所能想象到的那些酷炫科幻畫面，不知還要酷多少倍、難多少倍。這神奇的空間維度差異啊，在人類眼裡是那麼地平淡無奇。
她讓掠影者載著美絲依先回飛船，身形一展，一頭撲進滾滾濃煙中。
轟隆隆的巨響中，巨大的超級母艦漸漸破土而出，激起的衝擊波、震蕩波遠達幾十裡外，掀起的氣浪、烈焰四下狂卷，吞吐不定。歸丘城頃刻垮塌，在超級母艦澎湃如恣意汪洋的動力噴射下，城內的建築物、混凝土、大石、泥塊等不斷隨著氣浪、塵霧騰空而出，再狠狠地砸落。綿長的七陰山脈也在如此狂烈的衝擊、震蕩下抖動、崩裂……
超級母艦略呈圓弧形，直徑七八里長，閃耀錚亮的金屬光澤，邊緣處有好大一截缺口，果然還沒完工，破土而出后徐徐升空，漸漸遮住小半個天。
它以無法形容的澎湃動力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不斷升空，所產生的反作用力必然巨大，由此對地質環境的破壞也必然巨大，從而引發地震。
她著急救大羿，不顧危險，冒著熱浪、氣流、濃煙和亂石，直飛過去。
母艦速度逐漸加快。
她眼見追不上，大急下喝聲長，如意棒剎那間暴長几百米，直指母艦。
她飛身而上，閃電般踏著如意棒閃奔而去，到了棒頭凌空一躍，太阿劍出，再飛身御劍，往前一指，喝聲疾！反手一把抓住飛彈而來的棒兒。
太阿之吸，晦明興滅，中分而開，於茫茫塵霧大石飛撞中，陡然吸出條天路來。熱浪、氣流、濃煙、亂石在她身子兩邊飛速閃過。劍鋒揣銳，激起狂暴的音障。音障驟然而生白霧急噴的音爆，將天路划作一條長長的白練，刺入高空。紅氅如影，乍閃還無。
母艦越飛越高，加速狂逃。
太阿一閃逼近。
她柳眉倒豎，半空中霹靂價一聲嬌喝，奮起神威，雙腿往外一蹬，一個劈叉，凌空揮棒擊下。好大個棒頭閃著熠熠金光，照著母艦缺口當頭砸落。
這一擊天地至黯。
超級母艦受力一震，嘭嘭嘭亂彈，暴響聲不止，突然飆飛而去，幾百上千門粒子炮、激光炮、電磁炮齊齊掉轉炮口，向她狂暴而兇猛地射擊。絕殺之下，粒子束流以光速射至，激光束緊隨其後，電磁彈如雨飛瀉，瞬間炮火連天，光芒驟閃，毀滅之殺無所遁形。
然而太阿不避不躲，疾閃而上，一瞬間從粒子束流、激光和彈雨中直直地切過，留下一抹淡淡的暈光，幽冥如晦，寂寥中奏出如怨如訴的哀曲。
這吞吐時空的一殺，將粒子束流、激光、電磁炮彈全歸於無形。
Data的超智演算法模式剎那間停頓，又剎那間極速運行，想解開這一殺的秘奧，得到的仍是萬分沮喪。它有感情了，通過演算法模式終於模仿出了人類感情，卻又僅限於徹底的模仿，因為問題的關鍵仍是靈魂。它知道，但不甘心，仍執拗地破解，冰冷的狂笑聲遠遠傳來：「虎妞，你休想追上我！等著吧，我一定會消滅邪惡的人類。哈哈哈……」
一聲震響，母艦嗖地穿破毒霧和厚厚的雲層，飛入茫茫太空。
一聲清嘯，光爆驟閃，灑出漫天金光，太阿竟帶著她衝出了大氣層。
美絲依當年成魔后，速度奇快，連激光都能避開，后因宓妃一棒去掉魔性，功力不復從前，雖仍能飛，距離有限，也再無當年那般神速，所以宓妃要她乘坐掠影者進入鳳凰號飛船。
掠影者已經過掃描，能直接飛入，但美絲依卻沒有。飛船掃描后准她進入。她渾不知這一入有多不易，否則會被飛船直接從天上扔下，摔個半死。
她一進去，便心急火燎地飛向舷窗，想看到這震古爍今又驚天動地的曠世一殺，也如宓妃那樣嘭地一聲撞到頂壁，額頭撞出個大紅包，顧不得鮮血流出來，遙遙望見宓妃矯健的紅影在空中疾飛如電，縱殺狂劈，隨即一閃而逝，御太阿一飛衝天，直直穿破濃密的毒霧和雲層，飛入大氣層，驚得連聲大叫：「神啊！神啊！我的個神啊……」
太空渺茫，藍黑相間。
母艦近在咫尺，嬰兒卻放聲大哭。
當此時，殺伐只在一瞬間。
機會稍縱即逝！
她只要祭起太阿，就能以黑洞的幽寂吸力毀傷超級母艦，卻又不敢。
她深知太阿的一吸是怎樣地可怖，自己靈識初開，還控制不住，也不知一吸之後所產生的破壞性會有多大，生怕就此將大羿吸成粉塵，略一猶豫，再揮棒劈出時，就晚了一步。
便在這分秒間，超級母艦強行啟動亞光速，化作一道白光閃去。
她神功初成，靈能無極，太阿和如意棒在靈識控制下，以其所蘊含的神秘能量，在她體外辟出一道四維空間屏障，將她和嬰兒保護起來，因而無懼太空極寒和穿出大氣層時，因動能而產生的超高溫氣流。可嬰兒畢竟還很小，就算有燭照元神守護，也承受不了。
一怔之間，她眼看著超級母艦化作黑點閃失，心裡說不出的傷心、後悔，恨自己一念之差，痛失機會，凄厲的聲音在太空久久迴響：「大——羿——！」
金星行將毀滅，本就十分脆弱，僅剩高地還暫時安全。然而超級母艦這樣的龐然大物升空，所產生的的反推力對地表造成的震動十分巨大，由此打破高地本就十分脆弱的地質平衡，迅速引發火山、地震、雪崩、塌方等，由點到線到面，向周邊擴展、輻射開。
這一發牽動全局。
在大海、平原、窪地持續爆發的火山、地震、洪水、海嘯，也趁機向高地掩襲而來，但見濁浪滔滔，塵霧蔽日，山呼海嘯，烈焰騰空，大地狂抖。
曾經艱難地撫育生命幾十億年，帶給人類無數美好回憶的金星，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了最後的喘息之機，走到了劫難的盡頭，就這樣在狂怒和悲憤地掙扎、咆哮中，壯烈地死去。
她一回到鳳凰號飛船，就急急忙忙地下令飛太空再追，可鳳凰號卻提示船體之前受損，尚在自行修復中，而且能量也嚴重不足，根本無法追擊。
她想起燭照大神的絕筆書，這才明白伽馬射線暴的破壞性有多大，也才知飛船能安全地飛到太陽系，又是多麼不容易。否則，以老祖宗留下來的頂級文明遺存，速度可超光速千倍，如何追不上？想要修，卻連門都找不到，更不知如何恢復能量，一時心急如焚。
殘存的變異獸在魅曜暗靈指揮下，緊隨鳳凰號逃命，不時有慘死的。
美絲依在舷窗前看著，默默流淚。
宓妃懷抱嬰兒，心道：「我們呆在飛船里，暫且還能保命，可這些變異獸曾與我並肩戰鬥，生死相依，我就只能看著它們在浩劫中滅絕嗎？」
她瞧著導航台顯示的高地地貌，苦尋逃生之處，忽然盯著四維多面立體圖像中的三角保護區，一言不發。她又想到了《河圖》，想以此法解救群獸。然而冠、德、烏三角保護區雖也是斜面三角形，但每一角的度數都不合4π之數，不能直接套用，該怎麼辦呢？
四維與三維不同，能展現物體的上下、左右、前後多面立體對稱結構。
舉個簡單例子，四個同樣大小的透明正方體互相貼在一起，中間本無獨立空間，但如將其中一個向里移入中位，則會發現原本各自相對獨立的三維立方體，可擴展成一個統一的四維多面體。或在腦中虛想各透明體邊線互相連接，也能形成相應的四維幾何圖形。
人類運用數學和幾何學不斷分析、演算，目前對四維已有初步認識。
或許有人會說，這我也可以想到。
是的，因空間本是透明的，意識又能穿行高維中，的確可以想到。
不同的是，能否看到就能想到？進一步，能否在無形的不同空間中，分辨出不同維度物體的不同形態來？再深一步，如何能讓意識由無意識地進入，轉變成有意識地進入高維？
之前大戰群寇，她苦思靈識，從高維向四維觀察《河圖》玄陣，從而發現了多維空間的奧秘，之後進入鳳凰號飛船，飛船給她顯現出四維圖景，讓她得以看到燭照遺書和飛船結構，此時卻是她自己由三維向四維觀察，結果一樣，方向相反，表明靈識已深入一步了。
她初見飛船時，以為是塊巨石，正是受到維度認知的限制，難見真容。
飛船將她懸停空中，掃描后確認她有鳳星人魂識，與燭照同類，才將其吸入，並因應她智識的提升，展現相應的四維景象，讓她得以深入了解。
她能被太阿帶著飛入太空，不懼超低溫和超高溫，也因靈能能將她帶入四維空間的緣故，單靠太阿或如意棒還不行，必須雙方同時作功，渾然一體，才能達成。靈識生靈能。她靈識開后，真氣也相應提升，轉化為靈能，加上燭照傳給她的神力，這便蔚為大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