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第391章 難以置信
第391章 難以置信
「咔嚓咔嚓。」
士兵們拿出乾糧袋裡的炒麵和鹹魚干，腰間的水壺，原地擠在火車廂里吃飯。
鐵道運營部的努力下，北平到井陘火車站，全長一千幾百里的鐵道線，優先保障軍事通行。
過站不停，全員不下車，用了一天半的時間。
北平行省很大，如果從最北的密雲算起，到北平行省最南，直道的路線長達一千七百餘里。
這是交通情況決定的，需要地區的道路和後世不一樣，不少需要繞路的地段。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進入山西境內，通知下去，全員不得發出動靜，違則軍法處置。」
唐雲和朱能，以及部分軍官，在其中一節車廂上。
作戰輿圖上畫滿了標誌。
傳令兵立刻出發前往各個車廂。
「如果有可以隔空傳音的工具就好了。」朱能感嘆道。
他們這列火車可以傳達命令，但是隔著十幾里地的別的火車就無法傳達命令了。
「要想要別人。」唐雲老將笑了笑，「都是戰火里經歷了數十年的同袍，他們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唐帥說得對。」
朱能認可的點點頭，笑道：「是我緊張了。」
「大軍有許多需要注重的。」
「但是軍官素質永遠是最重要的之一，無論其他條件怎麼變化，這條是不會變的。」
唐雲放下了硬筆，見車廂里氣氛緊張，於是和軍官們閑聊了起來。
唐雲是朱高熾委任的大帥，負責指揮全局。
朱能是先鋒大將，負責主要作戰前線。
隨行的還有金忠為首的一批文官，他們不在這列火車，最後的隊伍裡面。
「對於我們新軍，從士兵到軍官的素質，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整個大明都是一等之列。」
朱能認可的說道：「更不用提新軍高強度的訓練和高待遇的維護，朱能甚至堅定認為，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在同樣的作戰環境下，沒有軍隊可以比得上。」
其餘的軍官們面色鬆弛了下來，恢復了笑容。
無論如何，這次的行動和以往是不一樣的，和大寧都完全不同。
大寧是北平分割出去，單獨成立的軍區。
可山西是完整的行省，比北平人口都要多的，北方的人口大省，高達四百餘萬人口。
衛所數量和軍戶數量，要遠高於北平。
雖然高喊保衛百姓安全和財產，實際上就是造反，沒有人可以平常心對待。
「哇。」
「嘶！」
車廂里突然引發了一陣騷亂。
連軍官們都如此，唐雲和朱能沒有責怪，而是跟著望了過去。
他們在天上！
一列蒸汽機火車行駛在兩山之間的鋼筋水泥高架鐵道橋上。
人們紛紛趴在兩側。
這是中華重工鐵道工程部修建的第一座使用鋼筋水泥搭建的高架水泥鐵道橋。
在兩座山丘之間修建的，高達十七丈，長達五十餘丈，下有七座石墩支撐。
如果不鋪設此橋，那麼需要繞路數百里才能避開這裡的雄關。
朱能心驚。
不只是他，甚至包括唐雲，此處的場景，驚呆了所有的第一次見到此處的人們。
雖然長度不及古羅馬的高架引水橋，但是這裡修建的高架鐵道橋更為堅固和寬廣，可以兩列火車並駛。
在橋上。
可以眺望到右邊遠處的葦澤關，在左邊也能看到極遠處固關的影子。
「難怪山西和陝西的鐵道修建了兩年多之久，才通車了一條鐵道而已，只這座橋就讓人不可思議啊。」
「我最驚訝的是如此雄偉的工程，而鐵道工程部獨立完成，沒有勞民傷財。」
比起山脈里連綿不絕的長城，此處的工程倒也不算什麼了。
但是長城是舉國之力長年累月累積而成。
無論任何如何驚嘆，火車很快就駛離了高架鐵道橋，許多人還意猶未盡。
比起下面的士兵們，軍官們更為緊張。
葦澤關、固關已經看得見。
大軍進入了山西。
閃電戰的戰略，能不能不被敵方發現呢。
葦澤關。
一個月前加派了五百名守軍。
這裡是山西與北平交界，山西一方的關隘，易守難攻，保障山西境內的安全。
關內的守軍們一如往常般。
山道狹窄，兵力施展不開，而他們有高牆居高臨下，就算對方有十倍的兵力也不懼怕。
「要我看啊，王府還是太過憂慮了，北平的軍隊怎麼可能來山西。」
「這可說不準。」
「別的王爺沒這個膽子，但是北平的小世子難說，這些年咱們山西的變化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是。」
幾名軍官在營房裡閑聊。
哪怕是此處重要的地區，他們也是三日一小操，十日一大操。
自從王府和工廠的矛盾激化后，王府又有人提出要防備北平，獲得了王爺的認可。
不只是他們這裡，大後方的平定州守御軍更是加強了兵力。
「大寧沒有防備，結果一日被下，鬧了個大笑話，咱們太原可不是大寧。」
「沿途各雄關和兵堡，北平的兵力還不如我們山西多呢，北平的小世子真要是敢來，我們守他們攻，定然讓他們碰個頭破血流。」
「咔嚓……咔嚓。」
遠處。
鐵道的火車聲依稀傳進關里。
「咔嚓……咔嚓。」
夜晚。
關上留了警戒的士兵，多數的士兵歸營歇息，但是許多人覺得有些奇怪。
「今天的火車格外多啊。」 「感覺有些不對。」
「平常的時候有個五六列，今天我想了想，不下十列，比尋常多了一倍。」
每半個時辰，就有一列火車聲音傳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都是那些冒著白氣的新式火車，往常一天才能見到一兩列。
「奶奶的，難道所有的蒸汽機火車都來山西了嗎？有這麼多商品運輸？」
一名軍官罵道，突然，他感覺到了不對。
是啊。
無緣無故的，哪裡會多出這麼多火車。
他連忙穿衣起身去找同僚。
此時。
半夜。
平定州很安靜。
只有城西郊區的火車站，燈光明亮猶如白晝。
火車站招募的幾十名保衛隊隊員，早已嚴陣以待警界，防止有無關人員闖入。
山西鐵道運營集團公司，也錯開了今晚的通車，所有其餘用途的火車和四輪馬車全部避開此段。
如果避不開的，則留在周邊站點等候。
和北平不一樣。
山西的鐵道雖然通車了，主要還是四輪馬車，只有北平的四輪馬車全部汰換完后，才會開始更換山西的四輪馬車。
蒸汽機火車頭建造工序太多，不是三兩日就可以造出來的，北平至今也才有不到二十輛蒸汽機火車頭，其中還壞了一輛拉去維修。
「汽……」
列車停在站台。
站台上等候的人們，滿臉的緊張。
今晚留在站台值班和加班的工作人員，全部來自北平，一切為了保密工作。
包括在場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們在忙碌什麼。
只有幾名核心人員明白他們真正的任務。
士兵。
全副武裝的士兵。
站台上騷亂起來，那些管事連忙出面安撫，讓站台保持了秩序。
「甲字步兵營一哨下車。」
「乙字步兵營三哨下車。」
……
步兵營率先抵達。
隨後是炮兵營。
最後是騎兵營。
所有人員和士兵，協助炮兵營和騎兵營。
整個站台沖忙了忙碌。
唐雲和朱能等軍官，見到了站台的負責人，雙方熱情的拉手。
「辛苦了。」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來了你們。」
「現在時間緊張，閑話然後再說，關於平定州守御軍的駐防和兵力已經打探清楚了嗎？」
「已經了解清楚了，在會議室準備了輿圖。」
「走。」
唐雲安排了其餘的軍官負責此地，帶著朱能等軍官和護衛們，隨著站台的負責人一行人離開。
站台上。
一匹匹戰馬被拉下運馬車廂，還有不少的牲口。
馬和牲口都安裝了糞兜，保持了車廂的乾淨，可見細節準備的有多麼充分。
站台有吊機。
一門門的火炮被吊下來，然後被推走流出空地。
雖然在陌生的環境下，可是新軍的秩序卻很穩定，並且各項工作有條不許的展開。
可見訓練的程度之深，軍隊效率優秀的體現了出來。
半個時辰。
開平新軍一營整隊完畢，只要一聲令下即可出發。
不過此時還沒有收到軍令。
在寒冷的車站，所有士兵安靜的原地休整。
「睡。」
軍令傳達。
士兵們閉上眼睛。
騎兵們靠著自己的戰馬歇息。
炮兵們清點各色炮彈。
但是沒有人睡得著。
「汽……」
第二列火車抵達，火車站又恢復了嘈雜的聲音，不過新軍一營已經離開火車站一里。
他們看不見站台上的繁忙，但是聽得到裡頭的動靜。
同時。
軍隊安排的士兵們代替了鐵道站保衛隊，擴大了境界圈，防備有人逃離出去告密。
在平定州睡眠的時候，一支又一支軍隊抵達，他們在歇息，在開會，在商討。
軍隊的伙房接管了鐵道站的伙房，熱氣騰騰的大鍋，為士兵們準備早餐。
「晉王病了。」
「什麼？」
唐雲等人驚呆了。
「在三日前，晉王突發急病，聽說下不來床，已經派人會北平傳遞消息，時間算起來，應該和你們出發后，差不多的時間送達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