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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第598章 措手不及的遺產稅

  第598章 措手不及的遺產稅

  永樂二年九月。


  陝西境內。


  涇陽、三原、醴泉、高陵、臨潼.各地的軍戶農戶被組織了起來,在當地官府的帶領下,復修當地最大的洪渠堰。


  百姓們熱火朝天。


  婦孺也頂半邊天,她們做飯送水。


  一名老人坐在安靜的樹下,腦袋枕在膝蓋上,彷彿睡著了一樣,眯著眼睛打量中午休息的人們。


  「周叔。」


  「您年齡大了,回去歇息吧。」


  六十歲以上的老者,並不用參加,村裡的後生勸慰道。


  韃靼地區的阿只里山,有個叫做宛在達的地方,此地區的人,年老後會自殺,然後被分食,根據當地的說法,叫做恤雙親之苦勞而葬之於腹,不忍棄于山中。


  因為被大明人用文字記載下來,所以流傳於後世。


  大明不用如此。


  除非經濟破產的時候。


  大明經濟破產的時候,下限就是別的地區的常態。


  老人搖了搖頭。


  人生七十古來稀,他想要多看看。


  村裡的後生們為老人送來食物,因為是為自己翻修水渠,官府只負責提供口糧,並且會提供一批機器和農具,但沒有工錢。


  村裡的人不會偷懶。


  哪家的勞動力敢不參加,在村裡是生存不下去的。


  大瓷碗堆滿了陝西的特色麵食,上面撒了辣油,看得人胃口大開,老人拿起筷子,大口的吃起來,他從來不會浪費食物。


  吃完后,老人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老咯。」


  年輕的時候,他可以干下一大盆,如今只一碗,就讓他撐的慌。


  老人就是一部活歷史。


  老人從樹下爬起來,籠著袖口,碗也不收拾,彷彿忘記了一般,不知道走去哪裡去了。


  「這裡怎麼有個碗?」


  「老周叔剛才不在這裡嗎。」


  路過的人沒有在意,撿起空碗,不久,土地上的人們又開始了勞動。


  種田。


  可不是撒下種子就可以了的。


  老人走在溝渠上。


  口裡的牙齒所剩無幾,乾癟的臉上,猶如枯樹皮一般,越走他的腳步越快。


  「奇了怪了。」


  「那是老周叔不?老周叔越活越年輕啊,走的比後生們都快。」


  有人看到了老人的動靜,好奇的感慨。


  「看見俺爹沒?」


  「沒有。」


  兩名漢子到處打聽。


  「看見了,剛才都在這裡,怎麼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呢。」


  老人走著走著,逐漸走累了。


  他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小時候,家裡窮的很,每天都餓得慌,從來不知道吃飽的滋味。


  從出生的那天。


  這裡並沒有溝渠,到處都是牧地啊。


  原來這片土地,自古以來的模樣,卻是這樣的,老人望著四周的水渠,一片又一片的良田,「可惜啊。」


  老人感嘆。


  兒時一起玩耍的夥伴,如今只剩下了自己,許多小夥伴沒長大,還有人看不到如今的光景。


  自從良田變牧地以來,近百年間,各田水道完全堵塞,河水常常不能得到治理,糧食減產,人均口糧下降,人口大倒退。


  如今村裡的人丁興旺。


  到處是孩童,每日熱鬧的很,甚至讓老人煩躁。


  以前可不是這樣。


  村裡哪裡有如此多的人。


  北宋的陝西,有一百五十萬戶,北宋的陝西還是邊地。


  到了元末明初,偌大的陝西只有二十餘萬戶。


  大明洪武元年八月,拿下前元大都,隨後西進,相繼收復陝西和山西兩個行省,消息傳回金陵,金陵在制定政策,第二年四月就正式設置陝西和山西行省。


  加上大軍行軍的時間,消息傳遞的時間。


  說明了什麼?

  明軍在兩地就沒有打什麼仗,那麼陝西的人口去哪裡了?


  百年的治理,還處於元朝的內地,人口不但沒有增長,反而急速的消減,到了滅絕的紅線上,生產力下滑之深,有史以來聞所未聞之事。


  老人活了七十多年。


  他找了塊土疙瘩坐下,錘了錘膝蓋。


  「聖人真不錯。」


  老人感嘆。


  他們開始並不知道勞什子大明,只是後來啊,朝廷派來了許多官,年年興修水利,他們這裡也修了,當初好多人抱怨呢。


  這條溝渠被取名洪渠堰。


  不光他們這裡,隔壁的涇陽、三原、醴泉、高陵、臨潼幾縣都受益,聽說光這條溝渠,灌溉了近百萬畝的田地。


  還記得洪武十七年。


  那時候自己還乾的動,一樣的抱怨皇帝多事。


  望著腳底下的溝渠,老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情,這條溝渠,養活了他一大家子,他的兒子,孫子,孫子的兒子們,世世代代就要指望這條溝渠。


  聖人還是對的。


  老人忍不住想道。


  「老大家的四娃,非要吵著去當兵,要把家裡改成軍戶,這娃得打,現在看到當軍戶的好處,當兵可是要打仗的。」


  老人活了一輩子,不羨慕別人軍戶。


  他認為當兵不好。


  「還有老三家的娃娃,倒是會讀書的,回頭都跟老三說說,只要娃能讀書,砸鍋賣鐵也要供著咧。」


  老人想著想著。


  嘴角不知不覺露出微笑。


  微風拂過。


  老人身下的衣角被吹動,有一塊其他顏色的補丁,是兒媳婦為他縫補的,針線密集,做工仔細,看來用了不少的心思。


  「呱呱。」


  青蛙跳入溝渠中,遠處找來了幾人。


  「爹。」


  「爹。」


  「祖父!」


  幾人大驚,隨後痛哭,紛紛跪倒在老人身前。


  ——


  京城。


  文華殿。


  「洪武十七年,太祖皇帝分別派遣國子生及有才能的人,普遍地前往全國各地,監督興修水利,成為常例。」


  戶部尚書郁新,奏報各地事宜。


  各地清丈田畝,並調查各地的水利灌溉工程,需要從頭梳理。


  「截止洪武二十七年,修建的通塘堰,共計開通四萬零九百八十七處。」


  「日後的維護,有的役使本境,有的靠鄰縣幫助,有的由官府供給材料,有的開採山場,有的農閑時聚集工役,有的隨時完工,有的派遣大臣督促完成。」


  從和州銅城堰,興安靈渠到上海胡家港、登州蓬萊閣河河道、彭州都江堰、磁州漳河潰決堤岸,甚至掘荊州岳山壩來灌溉百姓田地。


  農業上面的技術,古代已經玩出了花來。


  連堤壩都敢。


  其餘各地不提。


  陝西的超級大工程之一的洪渠堰,灌溉涇陽、三原、醴泉、高陵、臨潼田地二百多里,洪武三十一年復修,並且疏浚渠道十萬三千多丈,達到六百多里。


  涇陽洪渠堰灌溉五縣田地八千四百多頃,也就是八十四萬餘畝。


  大明這樣的一個農業工程,只不過是陝西境內的一府之地的項目,卻可以養活當下時代里,整個英國目前生產力的人口。


  朱高熾忍不住想道。


  而這樣的農業工程,洪武一朝,大明的全國各地,修建和翻修了三十餘年。


  「糧價要繼續保持穩定。」


  朱高熾仍然堅持說道。


  各地田畝的增加,農業的豐收,全國各倉的糧庫仍然飽滿,哪怕是供應數十萬西征軍民之用,最難的是運輸的過程,而不是缺少糧食。


  許多官員為百姓出聲,要求糧價上漲,也促成了戶部在全國的清丈田畝。


  「大明的非農人口越來越多,雖然說明了大明的經濟繁榮,社會分工越發明細,可繁榮之下必有危機,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


  「糧價的穩定,是一切的保障。」


  朱高熾解釋道。


  「再窮,只要有田,也能吃飽肚子。」


  「可那些已經徹底離開了土地,完全融入城市生活的市民階層,他們如果經濟破產,不光是窮的事情,更是吃不飽肚子,要餓死人的。」


  聽到皇太孫殿下的說法,有些人不以為然,有些人仔細思考。


  郁新皺著眉頭。


  社會上商品,已經漲價了一輪,唯獨糧價沒漲,今年的糧價,反而有下降的趨勢。


  糧點和糧票銀行,與內閣制定的政策,郁新有所耳聞,他屬於反對的一批,在他們看來,這無異於搜刮農戶和軍戶們。


  朱高熾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能說他們沒有看過,或者對經濟之道不夠了解。


  後世全球經濟危機。


  唯中國獨善其身,還保持高度發展的態勢。


  除了中國模式的原因,還有當初大部分的入城人口,他們和農村並沒有完全脫離關係,許多人失業后,可以會老家繼續種地。


  國外經濟發達地區就不行。


  因為他們失去工作,是真的會餓死人的。


  多次的經濟危機下來,經濟發達的國家已經摸索出了經驗,除了在法律上給予保護,還推出了救濟餐制度等等,就是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現象。


  中國也有這樣的事情。


  經濟破產的年代,那些工業特別發達的老工業地區,同樣許多的人口已經和土地完全脫離,最後發生了慘不忍睹的事情數不勝數。 以大明現在的態勢發展下去,朱高熾必須提前考慮這些因素。


  總不能自己明知道隱患,卻置之不理,等著十年二十年,哪天的矛盾爆發后再來治理,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北平,京城,上海這些地區。


  要不了多少年,完全脫離土地的人口會很多很多,超過人們的想象。


  所以糧價一定要穩,是經濟發展的根基。


  否則經濟發展越快,農業卻不穩定,將會是巨大的「炸彈」。


  不久。


  糧票銀行總部行長陳恆,和經濟計劃財務部長蔡文等,一同來到了文華殿,帶來了他們商議的方案。


  「鐵道修建擴張計劃,未來的五年內,將不會在擴充工人數量。」


  蔡文直接說道。


  「根據大明工局各廠的數據,以及上下游產業鏈發展的分析,大明當下生產力已經達到了極致,需要緩一緩。」


  朱高熾仔細翻閱。


  這項計劃是他提議的。


  大明的生產力是有限的,技術上雖然有大發展,卻並沒有突破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社會,只不過是傳統技術的復興和改進。


  之所以經濟發展快速,是朱高熾採用的大基建工程和鐵道項目等,猶如幾頭牛在前方拉動起來。


  從北平到京城,從京城到全國。


  「下一階段,促進民間商行的發展,穩步大明工局的基礎,扶持新技術的誕生,提高內需經濟的同時,開拓海外市場與內地市場的結合。」


  「給予各海外商行政策的同時,也要約束起他們,服從大明全國一盤棋的布局,為大明的生產提供動力。」


  朱高熾合起來冊子,指出了下一階段的方向。


  說來說去。


  大明的底子太薄。


  馬車能帶著跑,可跑不長遠,現在要把車架子加固,只有嶄新的車架子,才能繼續跑動起來,經濟發展也是有起伏的。


  十幾年下來的巨大變化,大明需要時間來沉澱。


  不光是消化新的土地,也需要內部自我調整和優化。


  陳恆則思考著太子殿下的思路。


  這是他穩坐糧票銀行總行長的不二法門。


  只有搞清楚了太子殿下的想法,才能跟上太子殿下的思維,制定出符合太子殿下所需的經濟政策。


  皇上已經打敗了帖木兒。


  消息傳回國內,引發了全國的歡呼。


  而太子殿下卻開始了大動作。


  兩年來。


  太子殿下彷彿失去了動力,一切都以穩為主,那麼現在,隨著戰事的明朗,看來太子殿下又要展開新的動作了,那麼關乎哪方面呢。


  國內。


  仍然是國內。


  陳恆想通了,思路圍繞國內經濟的脈絡,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打算。


  果不其然。


  聽到皇太孫殿下提出要扶持民間商行,最後提到海外貿易,陳恆就毫不懷疑,太子殿下盯上了從事海外貿易的商人們。


  這些年來,隨著大明的擴張。


  那些原本在國內競爭不下去的失敗商人們,走出了國門,從弱到強,從無到有,已經成為了一股不小的資本力量。


  東南亞、東亞、中亞、甚至西亞。


  都有他們的身影。


  無非是收稅罷了。


  陳恆忍不住笑了笑。


  太子殿下的話,不能只聽字面,按照字面的意思去了解,絕對會被帶到溝里去,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跟誰學的這樣的套路。


  無非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經過皇太孫殿下的一張嘴,變得文明的很。


  彷彿不按照皇太孫殿下說的做,就是不文明一樣。


  「臣認為應該對大宗商品貿易制定更詳細的政策,各海關不但要統計大宗商品貿易的數據,還要對從事海外貿易的商行,要求他們主動提交數據,稅課司衙門複核。」


  陳恆當即說道:「任何纂改數據的商行,將會遭到三倍以上,十倍以下的處罰,嚴重者直接罰沒資本,令其關門歇業。」


  朱高熾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回去后,按照這個思路仔細商議出章程。」


  大明龐大的海軍是用來幹什麼的?


  就是用來講道理的。


  講什麼道理?

  大明的道理。


  國內的商人要交稅,國外的商人同樣要交稅。


  不靠大明的強大,那些商人從哪裡採購商品,又憑什麼去藩國做生意?真當是自己的本事呢,就算自己有本事,也得服從大明的規矩。


  總是要找補的。


  既然鐵道工程要穩定下來,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大擴張,那麼新的動力,無非就那幾方面。


  百姓的利益肯定是不能動的,還沒到那個時候。


  要動的。


  自然是商人們的利益。


  這些年放養似的海外貿易,大明今年要開始上籠頭。


  第二日。


  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朱高熾當年在北平創辦的組織,這些年來悄無聲息,成為了大明工局體系最沒有力量的部門,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一夜之間。


  各大報紙都在宣傳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


  「任何在工民聯合部登記過的工人,如果找不到工作,家庭成員沒有其他收入,家庭沒有飯吃的時候,可以向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申請,需要工民聯合部出具證明書。」


  「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每日向求助者提供,每人每日五個饅頭,直至找到工作,恢復家庭收復的時刻。」


  刊登了仔細的章程。


  甚至饅頭的重量也是統一的,如果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提供的饅頭重量不夠,可以向當地的官府告狀。


  同時。


  只有在工民聯合部等級過的工人群體,家中沒有收入,這個收入,指的是老家連田地也沒有的等等限制。


  今日的報紙,引發了人們的討論。


  「太祖皇帝雖然取消了宰相,但太祖皇帝也知道,如果失去民心,他的皇帝寶座也會塌圮的。因此,在君、臣、民三者的關係上,太祖皇帝認為「民」是「中心」。


  幾名學者討論說道。


  「太祖皇帝說:聯聞天為民而生君,君為民而職臣,臣體君心而問民瘼,宜乎職焉。可見太祖皇帝認為君、臣都是為民而設。」


  「太祖皇帝說這是天意。」


  「士農工商之所以願情當差,辦納稅糧,使為官者不養蠶、不耕田、不冒寒暑,有衣穿、有飯吃、快活在公房底下坐著,都只是為皇帝設官分職保守他性命。」


  「如果當皇帝的所為一有不當,上違天意,下失民心,馴致極而天怒人怨,未有不死亡者,當官的用了百姓錢糧,不與百姓分辨是非顛倒,又多科重斂,遇著詞訟,又將是的做了不是,不是的做了是,如此不公事,鬼神不肯饒他,必是犯了。」


  「太祖皇帝深信所畏者天,所懼者民的信條,終生都是如此行事,可見太祖皇帝愛民之深。」


  後世有人說朱元璋背叛了自己的農民身份。


  但是他們忘記了。


  朱元璋必須脫離原來的身份,才能治理好國家。


  是不是農民離開了土地,一定要繼續當農民,創辦的公司,才不算脫離原來的階級,這樣又如何去創辦。


  更不去了解朱元璋做的事,做事的背景,以及朱元璋說過的話,並且他的思想是什麼樣的。


  只有「民足」才能「國富」。


  只有「民安」才能「國固」。


  否則就會「亂由是生」,「禍敗遂至」。


  「治民猶治水。治水者順其性,治民者順其情。人情莫不好生惡死,當省刑罰、息於戈以保之。莫不厭貧喜富,當重農時、薄賦斂以厚之。莫不好佚惡勞,當簡興作、節徭役以安之。若使之不以其時,用之不以其道,但抑之以威,迫之以力,強其所不欲,而求其服從,是猶激水過顙,非其性也。」


  朱元璋是這麼說的,一生也是這麼做的。


  已經能夠從人的「情」「性」「欲「的角度考察百姓的好惡、喜厭,並以此作為制定省刑、薄賦、輕徭政策的依據。


  這樣的品德,放在後世又有多少官員能做到?

  有多少官員能把老百姓喜歡的,厭惡的放在心裡,並且按照老百姓們的想法去制定政策?

  在十四世紀,一個出生在元朝的農民。


  已經脫離了原舊奴隸社會的落後觀,哪怕是時代的局限性,也已經是有史以來,新中國之前的明君,無出其右。


  所以不少的百姓,對於報紙上的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不太滿意。


  因為生活困難臨時求助院只針對工人。


  學者們也開始了探討。


  比較起普通的百姓,學者們能從全局去考慮,看出這道政策其中的道理。


  說穿了。


  大明的生產力不足,無法兼顧所有,只能從最需要的群體開始,而不是一開始就普及所有人群。


  先救急。


  一些學者在報紙上出聲支持,引發了更多的不滿。


  永樂二年冬。


  戶部向天下公布數據。


  遼東行省、北平行省、大寧行省、開平行省、塞南行省、山西行省、陝西行省、西域行省、亦力把里行省、山東行省、河南行省、四川行省,湖北行省,湖南行省、應天行省、浙江行省、江西行省,廣東行省、廣西行省、貴州行省、雲南行省,交趾行省。


  二十二行省一京城。


  人口一億零五十三萬六千餘人。


  另有奴兒干都司,塞北都司,東察合台都司(安西都司),烏斯藏都司,朵甘都司,占城都司,大員都司,撒馬爾罕都司共八大都司。


  在報紙的下方,有一道遺產稅的政令。


  遺產金額高於一千元元低於五千元元糧票者,徵收百分之五的遺產稅;遺產金額高於五千元,低於一萬元者,徵收百分之十的遺產稅。


  遺產金額高於一萬低於五萬元者,徵收百分之十五的遺產稅;遺產金額高於五萬元低於十萬元者,徵收百分之二十的遺產稅。


  遺產金額高於五十萬元者,徵收百分之五十的遺產稅。


  天下商行嘩然。


  老百姓們看到報紙也忍不住的感慨。


  朝廷可真會收錢。


  不過他們自個倒沒說什麼。


  五千元啊。


  普通工人一年也才十幾元的收入,幾百年不吃不喝才能有五千元,許多小行商一輩子都攢不到五千元呢。


  最大反應的是大商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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