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龍息靈草
第138章 龍息靈草
在此地,有敖戈這位蛟龍一族的大妖在,曹魏自然是不擔心這頭青牛的安危。
他心思沉定,在煉化完天元陽氣后,又繼續吐納煉化起靈氣,一點一滴地積累起法力,絲毫不覺得有半點的苦悶。
該享樂時,曹魏最是無拘無束,只求一個痛痛快快,而當該修行時,縱然是在馳騁之際,他也能果斷地抽身而出,沒有半點拖延之舉。
受得了繁華,也耐得住寂寞!
況且眼下在此無名小島之上,正值修行的好時候,他自然不會分心於其他。
這幾日來,曹魏除了清晨時分修行《採藥歸壺》之法增強自身神魂,餘下的時間都在運轉《戊己長青訣》,唯一的不同,就是在夔烈這位叔父的提點之後,他開始將自身丹田中的土、木兩種法力轉化了一下,緩緩地將其化作純粹的木屬性法力,為了今後修行《周天木玄功》而做好準備。
日升復日落,海上明月生,又是一旬晃然而過。
就在這一日半夜時分,曹魏一如既往地吐納之際,在數百裡外,一行修士乘著飛舟,悄然靠近了此處海域。
當來到了敖戈這頭蛟龍所在水府三百里開外的時候,一個站在甲板上的鳩面老者抬起手來,剛一握拳示意,這飛舟就停了下來。
而後他轉身,看著十幾個滿是憂慮之色的鍊氣修士,冷聲說道:「前方就是蛟龍大妖修行之地,你們若能在其中搜尋到五株龍息草或是三株以上的百年靈藥,便能入我飛羽門。一月之後,在此重聚。」
「晚輩明白。」眾人低聲應道。
他們看著遠處隱於蒙蒙夜色中的海域,好似那蛟龍就在看不見的海面之下,有種莫名的恐懼湧上了心頭,有人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緩解心中的不適之意。
「去吧,要是有人敢私自逃離,想一想你等族人的下場。」鳩面老者沉聲說道。
這十幾名鍊氣中期、後期的修士一聽,各自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艘小舟,落在了海面上,而後從飛舟上一躍而下,緩緩地朝著前方駛去,漸漸的身影被夜色吞沒,只剩下了海浪在起起伏伏著。
在飛舟中的閣樓上,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修士從中躍下,走到了鳩面老者身邊。
此人面帶憂色地說道:「眾甫,我們可走吧,老子可不想被妖蛟給吞入腹中。」
「怕什麼,這條蛟龍已經多久沒現身過了。萬一它要是已經離開了,那此地的水府可就是我們的了。」鳩面老者雖這般說道,但是身體卻極為誠實地運轉起法力,將飛舟調轉了個方向,朝著遠方而去。
畢竟對於這條蛟龍而言,十幾位鍊氣修士踏足自己修行的領地,當分散四處之後,也就沒有那麼顯眼。不過要是他們兩個築基修士膽敢大搖大擺地進去,恐怕不出半日,就被它當做了零食給一口吞掉,骨頭都不剩下半點。
在同般境界之下,相對於妖獸動則數丈乃是十餘丈的身形而言,人族修士的體型通常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也因此在同樣法力的滋養之下,體型越小的人族肉身,在這些大妖眼中,可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美味。
換句話說,便是有嚼勁!
而在離去的那十幾位鍊氣修士,有的並沒有真的深入前方的海域之中,他們察覺到飛舟掉頭之後,便悄悄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解毒丹,服用下去了之後,便從另一個方向溜走。
至於族人的死活,又與他們何干?
族中那些凡人的性命,豈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再去尋個安生的地方,找百十個妻妾也是容易。
再過個十幾年時間,家族血脈自然又有香火延續下去。
不過也有幾名修士做不到這般狠心,他們每經過一座島嶼,就收起了小舟,而後潛入了海面之上,在海床上搜羅起龍息草的蹤影。
受蛟龍氣息所浸染,一些數十上百年葯齡的靈草會蛻變成所謂的龍息草,乃是煉製固元丹中一味藥材。當然此草生吞下去,也能滋補修士腎水,使得某一方面的能力大增且更為持久,因此在某種人群當中極受歡迎。
有些築基修士在無望金丹之後,便會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日日夜夜耕耘不休。
縱然是築基的修為,也耐不住這般揮霍。
有的自然會出現一些不為外人所道的問題出來。
而自從數十年前,敖芝與敖戈落在了此地之後,龍息草自然也多了起來。
因此也就有一些小宗門打起了這種靈草的注意,至於那些鍊氣散修的死活,與他們又有何干?
那飛舟離開了近千里開外之後,在一座小島上停落了下來。
兩人從飛舟上飄然而下,鳩面老者一伸手,飛舟驀然縮小,落入了他掌心之上,翻手之間收進了儲物袋中。
「也不知道這些小輩能有幾個回得來的?希望他們能多找些龍息草回來吧,這些年來此草的價格雖然有降低,但是每一株最低的也能賣個十枚中品靈石。」中年修士磋磨了下雙手,帶著期望地說道。
「十七個人,有十個能回得來就已經不錯了。只要此行能得個三五十株,也不枉我們兩個一來一回耗費一個月的時間。」鳩面老者沉聲說道。
這一趟的利潤若是有個四百枚中品靈石,扣去宗門分取的一百枚,他們兩個人也能分得一百五十枚。這一年下來可就足足有一千八百枚中品靈石的收入。
而其中所費的,只不過是一些鍊氣修士的性命而已。
這些人血饅頭,總有人在吃,為何不能是他們?
「自從這蛟龍來了以後,這數十年來,我們的日子可好過得太過了。以往前去外海搜尋妖獸,冒著天大的風險不說,主要的還是每一次不一定都能有足夠收穫。如今在這裡,只要小心一些,日子還算是穩定,總算是有盼頭了。」中年修士嘆聲說道。
聞言,鳩面老者看了此人一眼,而後緩聲說道:「師弟你覺得宗門會將這些蠅頭小利看在眼裡嗎?掌門和長老他們之所以派我們過來,還不是為了蛟龍離去之後,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此事才是重頭好戲!」
「這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我可不想潛入龍穴。」中年修士連連搖頭說道。
他這輩子修行到築基期已經算是到頭,早已不再妄求金丹了。如今之所以還這般努力,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家那五個身懷三屬性靈根的兒孫多積累一些家底而已。
要不是如此,他早就和其他道友一般,整天醉生夢死了。
「胸無大志!」鳩面老者冷聲說道。
中年修士一聽,笑了幾聲,也沒有出言反駁。
見此人這般窩囊模樣,老者朝著島中飛去,他們已經在此地臨時開闢了一個山洞暫住。
……
…… 而在此方海域之中,那數千丈深的海底處有著數座百丈高低的小山。
在其中一座半山腰處,可見一方數丈方圓的幽深漆黑洞口,往裡面斜走下去,過了幾個彎折,直到海床之下四五百丈深處,景色豁然開朗。
海水被粼粼光華被隔絕在外,游魚小蝦在上方遨遊,而下方則坐落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忽然間,砰的一聲。
只見一頭青牛從宮殿中飛了出來,那牛臉貼在了禁制靈光光幕之上,而後無力地滑了下去,栽落在地上。
「三舅,伱這是又生什麼氣?」夔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扭了一下脖子,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傷。
從宮殿中走出了一個身穿著玄赤袞服的男子出來,此人除了頭上那根獨角之外,其餘與常人無異。
「你答不答應三舅?」敖戈冷聲說道。
「我答應也沒用啊,娘親又不會聽我的,她是不會回去的。」夔敖無奈地說道。
「好了,三弟,你也不要為難敖兒了。都那麼久了,你二姐是什麼性子,還不明白嗎?」一個模樣看起來雍容端莊,但身材卻極為火熱的婦人緩步走了出來。
「大姐,要是夔烈不是那死胖子座下靈獸,那我倒也不反對二姐的婚事。如今這等醜事早已經傳遍了各脈,要不是父親在外周旋,族中的那些長老早已經殺上門來了。二姐要還是不肯妥協,遲早一天就被押上斬龍台的。」敖戈冷聲說道。
「三舅你說什麼?」夔敖一聽頓時急了起來,匆忙跑了過去。
「這種話,你說出來幹嘛?」敖芝不愉地說道。
而後她將夔敖摟住,輕撫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有你祖父在,族中的那些長老不敢對你娘動用族法!況且那死胖子的師尊雲海真君也不是善茬,要是將他給逼急了,那也是一樁麻煩事!」
青霞宗上一代元嬰老祖將宗門這一攤子的雜事都扔給了霞光真君,已外出遊歷了兩百餘年之久。此人雖然還未達到元嬰後期境界,但也算是老牌的中期修士。
當然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尚無法撼動整個蛟龍一族,但是一旦將其惹怒,那麼此人專挑著蛟龍一族在外小輩擊殺,如此也不是個事。
「哼!不敢?再過個四十年,等眾多長老齊至祖地,召開四海之會的時候,你覺得父親還能將此事壓下來嗎?青霞宗雲海與霞光兩個又能如何?」敖戈怒道。
「不還是有你在嗎?只要你能在此次盛會上一舉突破,修成龍嬰,成為族中長老,那些老傢伙又豈會說什麼?」敖芝不急不緩地說道。
蛟龍一族每次的四海之會,可不是只是單純地聚一聚而已。
那些龍君都會帶著各自已修行至元嬰門檻的後輩前去,分取龍元樹所結下的靈果,以助益修行,繼而衝破瓶頸。
在這些龍君的護法之下,可沒有什麼宵小敢來渾水摸魚。
要不然大妖在突破妖君境界時,也是自身最為虛弱的時候,極其容易被人族元嬰或是其他各族的妖君給暗算了去。
「我要是此次不能突破呢?」敖戈拂袖而去。
夔敖見此,便想跟上去,但是被它這個大姨給拉住。
「莫管它,你這個三舅早已經修行到了元嬰門檻,只有一步之遙而已。等它煉化了此地隕星靈蘊之後,破境便不成問題。來,給大姨說一說,和你來的那個人族小哥是誰?」敖芝不停地搓揉夔敖這張牛臉,笑嘻嘻地說道。
「那是我魏哥,宗門丹殿的弟子!」夔敖應聲說道。
「這個人族小哥只不過是築基初期而已,你竟然稱呼他魏哥,還叫著如此順口?」敖芝有些疑惑。
「魏哥教了我很多事情,我父親也認下了他做侄子。」夔敖說道。
「奇怪了,夔烈這頭死牛不是和丹殿季華那死老頭關係不怎麼好嗎?它怎麼認下一個丹殿的弟子?」敖芝說著,伸出舌頭舔了下紅唇,似乎在回味著什麼,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季華好幾年前就已經坐化了,現在是雪竹那老娘們接掌丹殿。」夔敖說道。
「呵呵,雪竹妹子要是知道你這般叫她,怕不是將你凍成冰塊了!不過季華照理說應該還有四五十年壽元,怎麼會這般突然就坐化了?」敖芝笑道。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李家那老大李之堯現在又突破到金丹了。」夔敖搖了搖頭。
「一個都快死了才堪堪突破金丹的小傢伙,沒什麼前途。你可不能學這種人,修行要趁早,爭取在百歲之前突破到大妖境界,不然往後結嬰可要難上一些!」敖芝殷聲囑咐說道。
而這般說著的時候,它忽然抬頭望了一下,神色有些不愉。
「大姨,怎麼了?」夔敖問道。
「一些人族鍊氣期的螻蟻又過來了,真是煩不勝煩。」
敖芝有些不耐,抬起手來朝著那光幕之外一點,潛伏在附近的眾多蝦兵蟹將,這些堪比築基期的二階妖物瞬間朝著海面游去。
夔敖一聽,思索了下,而後問道:「大姨,這些年來是有很多鍊氣期的修士過來嗎,他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修行之地?」
「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敖芝嘆了一聲。
「怎會如此,這些鍊氣修士背後一定還有人在驅使,大姨怎麼不將他們斬草除根了?」夔敖問道。
一聽此話,敖芝頗為意外地看著這個侄兒,問道:「你怎麼變聰明了?」
在它印象中,這個侄兒可不像那頭死牛一樣。
「魏哥教我的?他說遇到事情要先想一想,才能看清到更深一層!」夔敖笑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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