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遊歷事了

  第155章 遊歷事了

  以他那岳祖父三靈根的資質,若是按部就班修行下去,此生是有極大的可能修行到築基後期。只是到底是什麼時候就不好說了。


  畢竟雙靈根築基修士想要從初期境界觸及金丹門檻,凝聚法力所需的時間也需要六十年,而三靈根修士則需要足足百年之久。


  可是一個沒有長輩扶持的宗門修士,往往在三十來歲才築基,再加上為了今後修行資源而耗費去一部分的時間。


  即便他們能輕而易舉地突破中期、後期的瓶頸,可到了那時候可能也要將近兩百歲的高齡了。


  此時法修的身體情況已經開始在走下坡路,若不在氣血大幅度衰敗的一二十年之內開始突破,就真的是要陷入十死無生的境地。


  行事一旦匆匆忙忙,以至於首尾不相顧,那所發生的變數就更多,結丹的可能自然是更為渺茫。


  這種情況是絕大多數築基後期修士結丹所不得不面臨的一種困境。


  只是事已至此,兩百年的堅持已容不得半點猶疑,斷然是沒有半點的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因而青霞宗中築基後期的修士雖然不少,可是真正能成為金丹修士的並不多,更不用說結嬰了。


  世間之事向來是一步快步步快,至於那種大器晚成的人物,之所以為何令人傳頌,就是因為太過於罕見。


  方游、雲州兩位真人之所以如此慷慨,便是看在了曹魏雖然只是雙靈根資質,但是在修行上卻能後來居上,在拜入宗門的短短五六年之內,便從鍊氣後期修行到如今的築基中期。


  此外竟還有時間去掌握了煉丹之術,而且還是快達到登堂入室的程度。


  從這兩點上,他已經超過了宗門中那十幾位異靈根的真傳弟子。


  兩人出於惜才之心,這才伸手幫了一把,想看看對方能不能爭取在百歲之前結丹。


  當然能在對方微末之時結個善緣,總歸是一件惠而不費的事情。


  只不過他們也明白這小輩實在太過於沉迷於聲色之欲,也正因此方游真人才以煉體之說而出言相勸。


  在亭中的曹魏心中自是明白,他面露恭敬之色地為兩人斟酒,多聽少說。


  若非對方開口相問,他絕不多言半句,免得萬一說錯了話,給兩位真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夔敖則沒什麼耐心看著這兩人淺斟慢飲,它朝著兩位真人打了聲招呼,再和曹魏眨了眨眼,就邁著極為囂張的步伐,小跑出了院子。


  「德操,你覺得它要去做什麼?」雲州真人笑問道。


  曹魏為其斟滿了酒後,不急不緩地說道:「以我對阿敖的了解,它向來不是個肯吃虧的,應該是去丹堂找老李頭了。」


  「那它要失望了,鐵狂鯊魚翅沒有個三五天功夫,可沒那麼容易處理好。烹制也需要兩天一夜才夠火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可急不得。修行也是一般,最是講究慢工細活。」方游真人笑道。


  「多謝伯父教導。」曹魏面露笑意,輕聲說道。


  至於魯載未得召喚,他則神色淡然地站在亭外不遠處,臉上看不到半點不耐之色。


  而這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之久。


  這時夔敖一臉沮喪地走了回來,見此兩位真人彼此對視而笑。


  隨著壺中最後的一點酒水飲盡,他們站起身來,走出了亭子。


  方游真人與魯載側身而過時,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緩聲問道:「那散修不弱,你要小心一些,可不要陰溝里翻了船。」


  「師公放心,徒孫一定會小心。」魯載俯首躬身說道。


  「你們小輩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摻和了。要是連這些散修都對付不了,那今後如何成為宗門棟樑。德操,到時候伱也搭一把手,從此人這十餘年來間陸陸續續所購買各般靈藥來看,所修行的土系煉體功法不差,應是有些機緣在身,你們可要好好把握住。」方游真人頷首說道。


  「侄兒定與魯兄拿下此人。」在其身後的曹魏說道。


  「阿敖,到時候你有空也過去壓陣。」方游真人吩咐了一聲,便與雲州真人並肩離去。


  「我幹嗎要聽你的?」夔敖不服氣地說道。


  「到時候你若是將那煉體功法抄錄一份給老夫過眼,那我送你一份水靈淬體寶葯助你將那隕星靈蘊完全煉化,這足夠了吧?」方游真人說道。


  「此物我母親已經準備好了,要不然換成萬斤『白雲邊』美酒。」夔敖討價還價了起來。


  「你是夔蛟不是獅子吧,這般大開口?若是換成美酒,那頂多兩千斤,這些已經夠你喝了。」方游真人搖了搖頭說道。


  「看來宗門中除了仲符這個醉鬼之外,又要出一頭醉牛了。師兄,你可要小心嫂子找你算賬。」雲州真人笑道。


  「敖嵐妹子就是管得太嚴,敖兒都已經那麼大了,難不成要管一輩子?」方游真人嘆聲說道。


  兩人的交談聲漸漸遠去。


  而魯載這時才拱手祝賀道:「曹兄恭喜了。」


  「多謝魯兄。等我回來之後,叫上阿敖與方明,到時候我們四個結伴去幽雲大澤,尋個機會將夏侯勇此人處理了,不然背後總有一頭豺狼盯著也令人厭煩。在此之前,你還是在城中修行,不要衝動了。」曹魏笑道。


  「為兄明白。曹兄早去早回。」魯載頷首說道。


  「好。」


  曹魏應了一聲,而後問道:「阿敖,我們現在就去雷鳴山?」


  「快點走吧,再不走我怕那鐵狂鯊屍骸都被那兩人搶光了。」夔敖點了下頭。


  只見它腳下有祥雲浮現,將自身連同曹魏一起托起,轉眼間就飛上了高空,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遠處。


  ……


  ……


  五六個時辰之後,祥雲已朝北方,飛遁七千餘里,直至遇到了一團如墨般的雷雲才停了下來。


  此雲團足有方圓百里之廣,雲中時不時地傳出轟隆隆的雷鳴之聲,響徹四方。


  而在雲下,這是一條綿延百里山脈,其中那座最高的山峰雷鳴山,山頂小半截更是沒入雷雲之中。


  山中樹木稀少,多為紫、銀兩色的山石。


  遠遠看去,以雷鳴山為中心,附近的其他石峰中被開鑿出了密密麻麻的坑洞,時不時地有背著竹簍的刑徒出入。


  夔敖一見,當即迫不及待地朝著雷鳴山飛去,還沒靠近它就興奮地喊道:「母親,我回來了。」


  那喊聲被磅礴的雷聲給掩去。 這時那翻湧不休的雷雲,忽然為之一靜,而後朝著兩側散去。


  從中一頭身高二十餘丈,渾身耀動著銀紫色雷光的巨大夔牛踏著黑雲奔騰而出,身後還緊跟著一條十七八丈長的銀鱗蛟龍。


  這蛟若是放在他處,倒也是一尊龐然巨物。


  只不過在夔牛身邊,兩者一比較,則顯得有些秀氣了。


  曹魏則是第一次看到夔烈以真身修行,雖然與之相隔著十餘里遠,但是已感到一陣陣心悸。


  他有些忍不住以那提示詞看了一眼,頓感神識耗損飛快,當即收斂了起來。


  在途中,夔烈周身雷光環繞,體型驀然縮小了不知多少,化作了一個頭生雙角的魁梧大漢。


  而那銀鱗蛟龍則化作一位身穿宮裝的美婦人,其容貌與敖芝有幾分相似。


  夔烈張開了雙臂,朝著祥雲所在疾馳而來。


  夔敖一見,當即想轉身離去,只不過怎快得過一尊後期的大妖。


  祥雲剛後退不過數百丈,那夔烈就已經出現在雲上,右手就將夔敖那牛脖子夾在了腋下。


  只聽到夔敖驚叫了一聲:「父親不要啊!」


  曹魏還沒回過神,就看到夔烈抓著自家兒子從雲上一躍而下,猛然下墜。


  見此,他不禁探頭俯瞰,看著這對父子重重地砸到了一座矮山上,濺起了一團塵土,過了十餘息后,才隱隱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從祥雲到那矮山之間,足有一兩千丈之高。


  在這種高度下,築基修士要是沒有法力護體,直接墜落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只是那敖嵐並沒有制止,只是神色從容地看著父子兩個一眼,輕笑了一聲,而後飄然落在了祥雲上,打量了曹魏一眼。


  「賢侄,本座聽你叔父說敖兒長進不少,此行辛苦你了。」敖嵐緩聲說道。


  「叔母言重了。」曹魏拱手說道。


  「這一趟出去也快一年時間,往後五年之內你不用再去執行宗門任務,此事本座屆時自會向外務殿傳個信函。」敖嵐說著不禁微皺了下眉頭,又在轉眼間舒展開來,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多謝叔母。」曹魏喜道。他正好趁此先將那《周天木玄功》修鍊了,好為今後《吞鐵嚼金服丹法》做好準備。


  青霞宗築基修士在最開始的三年,可以全心修行,不用理會外事,還有一筆不菲的靈石俸祿。


  不過往後,他們每年都需要完成宗門一些定量的任務。


  這些任務都並不相同,而是根據各殿來分配。


  如丹殿的弟子,任務主要分為三類。


  一是去丹殿中的煉丹室煉製各類丹藥,每年大約需要煉製出兩百瓶,當然要煉製得更多,這也沒有問題。


  畢竟煉丹所需的藥材全都由宗門方面來提供,煉丹師只是耗費些時間而已。


  只是這類的任務只有那些成丹率達到六成及以上的煉丹師才有資格接取。


  一旦丹藥成丹率不夠六成,那所缺部分則需要煉丹師自行填補。


  當然煉丹師在進入煉丹室時,身上可不能攜帶儲物法器法寶。


  不過要是有多餘的丹藥,那他們倒是可以私下吞服一些,反正多的也帶不走,這是宗門所允許的。


  其次的任務,則是炮製各類藥材,難度不大,只是太過於耗費時間了。


  通常接取這類任務的修士,被其他人戲稱為製藥師。


  最後則是教導任務。


  這是專門為那些年紀老邁,又閑不下來的老牌煉丹師所準備的,讓他們去教導剛學習煉丹的弟子,算是發揮些餘熱。


  畢竟這些人煉丹經驗極其豐富,為人師表教導弟子已經是綽綽有餘。


  那敖嵐輕點了下頭,而後操縱著祥雲飄然落下。


  而那矮山之中土石紛飛,一頭青牛時不時地被甩到了半空,隨即又重重地落了下來。


  等到祥雲離地百丈之高處,敖嵐長袖一揮,一團蒙蒙靈光托住了看起來極為狼狽的夔敖。


  在山中的夔烈膝蓋微曲,而後雙腿肌肉粗大了一圈,猛然一用力,整個人就騰空跳起。


  它單純地用肉身,就輕而易舉地跳了百餘丈高,穩穩地站在了祥雲之上。


  「娘子,我這小舅子還真是大氣,連隕星靈蘊都捨得!」夔烈笑道。


  這時它用著那蒲掌般大的手掌,拍了曹魏肩膀好幾下,朗聲說道:「你小子可算是回來了,此次做得不錯。」


  「叔父輕一點,侄兒這身子骨可不比阿敖。」曹魏感覺自己那肩胛發麻,也不知道有沒有骨裂。


  「哪有那麼脆弱,我自有把握。你這小子不錯嘛,去了近海隕星海域一趟,一下子就到築基中期了。你之前經過方元城時,有沒有碰到方游、雲州兩人,他們有沒有大出血了?」夔烈挑了挑眉頭,笑聲說道。


  「方游伯父賜予侄兒猙獸劍,雲州叔父則是賜了木魁珠。他們讓侄兒好生修行,只不過眼下有一個叫做夏侯勇的散修在謀算魯載,等我從宗門再次過來的時候,伯父希望我與阿敖能與魯載一起,將其擊殺。至於我這邊,昨天從合歡宗那雲雪姑娘口中碰巧發現了有個叫做白雲的佛修,似乎在打聽我的消息。此人應該是我當時在蒼山坊市的舊識,所修行的功法是西域喇嘛那邊的。」曹魏一五一十地說道。


  「方游兄既然有安排,那到時候你們兩個過去就是。至於那白雲,回宗之後,你持我令牌去執法殿查一查,不可大意!」夔烈說著取出了一面牛首令牌遞了過去。


  「多謝叔父。」曹魏雙手接過。


  「不用客氣,去吧,早點回去,免得家宅不寧!」夔烈笑道。


  「那侄兒告退。」曹魏從雲上一躍,而後周身劍光乍現,朝著宗門方面疾馳而去。


  見人遠去,在一旁的敖嵐神色微冷地看著夔烈一眼,沉聲說道:「你剛才是不是想問大姐的消息?」


  聞言,夔烈苦笑了一聲:「哪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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